"那么现在我们需要确定纽蒙迦德的具体位置。"维斯塔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木头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哈利突然抬起头,伤疤在刘海下若隐若现:"赫敏,克鲁姆在婚礼上提到格林德沃杀害了他的祖父。也许我们可以——"
"写信问他?"赫敏的眉毛几乎要钻进蓬乱的棕发里,"哈利,现在魔法部对所有官员的信件都实施严格审查,这太冒险了。"
罗恩正往嘴里塞第三块司康饼,面包屑喷得到处都是:"那我们就直接去找他。复方汤剂,记得吗?我们可以扮成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假装咨询在英国就业的事。"
"理论上可行,"赫敏咬着下唇思考,"我先用假加隆通知威克多尔,让他明天有所准备。"
"我们都去?"罗恩的耳朵瞬间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红,"我是说...太多人容易引起注意..."
维斯塔果断地分配任务:"你和哈利去买四本假护照和明天飞往奥地利的机票。我和赫敏去魔法部,两三个小时就能回来。"
"飞机票?"哈利困惑地眨着他那双翠绿的眼睛。
赫敏已经抽出魔杖,在空中勾勒出一架飞机的轮廓:"国际巫师法严禁跨国幻影移形,况且我们四个都在通缉名单上。麻瓜的方式反而更安全——他们不会想到巫师会坐麻瓜交通工具。"
"小主人要去奥地利?"克利切突然从沙发后面冒出来,蝙蝠般的耳朵激动地抖动着。
维斯塔点点头:"大概两三天。如果小天狼星回来——"
"克利切会转告。"家养小精灵鞠了一躬,又犹豫地补充,"布莱克家在萨尔茨堡有位远亲... 冯·艾森瓦尔德夫人。老夫人还在世时,我常随她去拜访,她很喜欢雷古勒斯少爷。而且,他们家的小精灵缇娜和我...还有联系。"
维斯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但我们素未谋面..."
"小主人可是现任家主啊,带上布莱克家族戒指,冯·霍恩海姆夫人会很高兴接待您的。"克利切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凹陷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
"好吧,"维斯塔最终点头,"先去打个招呼,但不要透露我们的真实目的。"
随着一声爆响,克利切消失了。赫敏立刻开始调配复方汤剂,坩埚里冒出珍珠母色的蒸汽。
次日清晨,魔法部大厅的金色喷泉依旧熠熠生辉。维斯塔扯了扯绣着德姆斯特朗校徽的围巾,感受着复方汤剂带来的变化——她的骨骼在伸展,面容变得棱角分明。
赫敏深吸一口气,整了整德姆斯特朗校袍的领子,和维斯塔一起走向魔法部的前台。她的心跳得厉害,复方汤剂带来的陌生面容下,真实的她正紧张得手心冒汗。
"您好,"维斯塔用带着明显北欧口音的英语说道,手指不经意地卷着一缕新变出的金发,"我们是德姆斯特朗的应届毕业生,想咨询在英国就业的相关政策。请问该去哪个部门呢?"
前台女巫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审视着她们。"外交司通常处理这类咨询,"她边说边拿起一枚铜制通讯器,"让我先确认一下安排。"
通讯器里传来模糊的交谈声。片刻后,女巫再次开口:"你们确实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学号是多少?"
赫敏的胃部猛地收紧——她们没准备这个细节。但维斯塔镇定自若:"2017届,黑魔法防御术专业,学号DMS-17-428和DMS-17-309。"赫敏暗自佩服维斯塔编造细节的能力。
女巫又低声交流了几句,突然露出笑容:"姑娘们,你们真走运!威克多尔·克鲁姆先生正好有空,他一听说你们也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就说要亲自招待你们。他会在五楼电梯口接你们,快去吧。"
"克鲁姆?"赫敏立刻进入角色,双手捧着脸颊,声音提高了八度,"是保加利亚国家队的找球手克鲁姆学长吗?梅林啊!"她的表演如此逼真,连维斯塔都差点信了。
女巫咯咯笑起来:"是的,女孩们。快去吧,别让明星运动员等太久。"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赫敏不断调整着呼吸。当门滑开时,克鲁姆标志性的浓眉和鹰钩鼻立刻映入眼帘。
"威克多尔·克鲁姆,"他公事化地自我介绍,声音低沉,"请随我来。"
会议室的门一关上,克鲁姆立刻抽出魔杖:"闭耳塞听!"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了房间。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格林德沃比神秘人危险十倍!去纽蒙迦德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们需要线索,威克多尔,"赫敏不再伪装,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坚定,"关于...一切。"
克鲁姆的眉头拧成了结。他沉默地从龙皮外套内袋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这是纽蒙迦德的地形图。但我并不清楚该怎么进入,所以你们最好在附近的村庄问清楚,再进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他的声音突然哽住,"还有,维斯塔,塞德里克要我转告你...活着回来。"
维斯塔的指尖轻轻擦过羊皮纸边缘,点了点头。赫敏上前拥抱了克鲁姆,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既是告别,也是感谢。
"该走了,"维斯塔拉开房门,故意提高音量,"太感谢您的指导了,克鲁姆先生!"
她们几乎是小跑着离开,身后传来同事的询问:"那两个女孩怎么..."
"粉丝,"克鲁姆疲惫的声音传来,"要完签名就走了。把茶具收了吧。"
回到利物浦后,赫敏从龙皮小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平铺在橡木餐桌上。魔杖尖轻触纸面时,细碎的金色星火迸溅开来,阿尔卑斯山脉的全息影像缓缓升起,在浮尘中闪烁着微光。
"威克多尔给的立体地图,"赫敏的魔杖划过其中一座险峻的山峰,一个黑色塔楼的标记随即浮现,"纽蒙迦德就在北麓这个位置。整个建筑群都被反幻影移形咒覆盖,强度不亚于霍格沃茨。"
哈利凑近观察:"没有守卫?这不合常理。"
"格林德沃的监狱不需要守卫,"维斯塔的指尖穿过全息影像,"他把自己关在那里,只是因为邓布利多。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在进去前问问附近村民的好。"
罗恩正往嘴里塞最后一块黄油司康:"要我说,直接敲门就是了。说不定老头子闷得慌,巴不得有人陪他下巫师棋呢。"面包屑喷在立体地图上,惹得赫敏狠狠瞪了他一眼。
"比起你的鲁莽建议,不如让故人的信物开口说话。"维斯塔指向邓布利多留给他们的遗物,其他三人也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午后阳光斜照进厨房时,四人站在后院的枯树下准备出发。随着几声爆响,他们出现在希思罗机场某个偏僻的拐角。麻瓜们行色匆匆,没人注意到突然多出的四个年轻人。
长途的飞行后,维也纳机场的荧光灯刺得人眼睛发痛,赫敏拉着维斯塔闪进女厕最里的隔间。"抓紧,"她们紧紧地握着一枚生锈的钥匙,这是克利切提前安置的门钥匙,"三、二、一——"
熟悉的钩子猛扯肚脐的感觉过后,她们跌跌撞撞地落在男厕所隔间。哈利和罗恩正揉着膝盖——显然这个隔间太小了,让他们没有避开女生的降落。随后,四人手指紧紧握住了第二个门钥匙,世界再次扭曲旋转。
当双脚终于踏上坚实地面时,沁凉的晚风送来松木清香。眼前矗立着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庄园,尖顶在暮色中泛着玫瑰金的光泽。大门上的家徽让维斯塔瞳孔微缩:一只渡鸦站在山毛榉枝头,下面用花体字刻着"冯·艾森瓦尔德"。
维斯塔的手指刚触到铸铁门环,大门便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穿着绣有渡鸦家徽茶巾的小精灵。
"向布莱克家主致意。"小精灵的嗓音像是风吹过枯叶,它鞠躬时长鼻子几乎碰到铺着鹅卵石的地面,"拉达恳请原谅招待不周。缇娜收到克利切传信时,老夫人正在月眠(注:魔法贵族特有的深度冥想),直到晨露消散才敢打扰。"
维斯塔的布莱克戒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是我们唐突造访,冯·艾森瓦尔德夫人肯收留已是恩情。"
拉达凸起的眼睛转向三人组时,罗恩正张嘴要自我介绍——
"这位是赫莉斯·沙菲克小姐,"维斯塔流畅地截住话头,她的嗓音还带着纯血家族特有的慵懒腔调,"罗纳德·普威特先生与哈兰德·隆巴顿先生。"
"布莱克家主,"拉达的蝙蝠耳朵愉快地颤动着,茶巾上绣着的渡鸦随着它的动作仿佛要振翅高飞,"老夫人常说,血脉的价值不在于纯度,而在于它所承载的勇气与智慧。"小精灵说着,朝走廊深处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赫敏注意到走廊两侧的画像与格里莫广场截然不同——画中人都友善地朝他们点头致意,有位戴尖顶帽的女巫甚至变出一把紫罗兰撒向他们。
当拉达停在一扇雕刻着山毛榉花纹的橡木门前时,茶香已经从门缝中飘散出来。"老夫人在茶厅等候,"拉达深深鞠躬,"愿梅林保佑你们的谈话。"
维斯塔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被晚霞染成金色的圆形茶厅。冯·艾森瓦尔德夫人——一位银发盘得一丝不苟的老妇人,正用魔杖轻轻搅动一杯泛着珍珠母光泽的茶。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月白色长袍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冯·艾森瓦尔德夫人,"维斯塔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长袍下摆在地面划出优雅的弧线,"承蒙您收留,维斯塔·布莱克感激不尽。"
老夫人放下茶杯,茶托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声。她没急着回应问候,而是仔细地看了面前的四人几眼。
"亲爱的孩子,"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暖如炉火,蓝眼睛在皱纹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在我面前不必隐藏真容。"随着她魔杖轻点,复方汤剂的伪装如晨雾般消散。
维斯塔的手指下意识摸向魔杖:"您怎么会——"
"啊,"老夫人轻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空位,一碟柠檬雪宝自动飘到茶几上,"我的家族血脉里流淌着些许预知能力。说来有趣,"她朝哈利俏皮地眨眨眼,"活了七八十年都没显现过,昨晚却突然梦见四只渡鸦穿越暴风雨——其中一只额头上还带着闪电标记。"
她变出四只描金茶杯,茶壶自动为每个人斟满冒着热气的大吉岭:"放松些,孩子们。这里很安全,我这个老骨头,最擅长的就是黑魔法防御术了。"
赫敏接过茶杯时,发现杯底沉着几片会变换形状的茶叶。"您不担心..."她谨慎地开口。
"帮助你们?"老夫人爽朗地笑起来,魔杖一挥,茶厅四角燃起温暖的蓝色火焰,"我亲爱的孩子,对抗黑魔王的勇气值得所有巫师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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