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的长桌上，哈利愁眉苦脸地戳着盘子里的布丁，长叹一口气：“我可能真的要一个人参加舞会了……”
赫敏放下手中的《魔法史》，挑了挑眉：“恕我直言，哈利，你完全是自己作的。二年级的、三年级的、五年级的女生都邀请过你——全被你用‘谢谢，不了’拒绝了。”
艾莎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头也不抬地补刀：“确实如此，你最后躲进扫帚间的样子，简直像被火龙追着跑。”
罗恩突然喷笑出声，南瓜汁差点从鼻子里冒出来：“梅林啊！五年级那个最好笑——她刚说完‘波特，我勉为其难可以当你的舞伴’，你就假装被自己的鞋带绊倒，直接滚下楼梯逃走了！”
哈利涨红了脸：“那是因为她比我还要高至少一英尺，我实在……”
艾莎凉凉地瞥了罗恩一眼：“你最没资格笑。当时是谁在公共休息室说‘那些女生被拒绝简直活该’？还模仿她们哭鼻子的样子？”
罗恩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人塞了一嘴蟑螂堆。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那不是……开玩笑嘛……”
“一点风度都没有的玩笑，”赫敏冷冷地说：“某些男巫就是双重标准——拒绝别人的时候嘲笑人家活该，自己被拒绝的时候反倒怪别人过分！”她转向哈利时语气稍微缓和，“不过哈利，你确实该学会委婉拒绝。麦格教授说过，勇士必须带舞伴开场舞。”
哈利抓狂地揉乱头发：“我现在知道了！但秋·张被迪戈里约走了，金妮说要和卢娜组队，我还能找谁？”
罗恩突然眼睛一亮，拍桌而起：“我知道了！你可以找——”
科林·克里维举着相机冲进格兰芬多休息室时，哈利正试图用《预言家日报》挡住脸——但显然没什么用。
“哈利！”科林气喘吁吁地挤到沙发前，眼睛亮得像被施了荧光闪烁，“我刚听说罗恩邀请克鲁姆当舞伴了！”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双手拍在桌上，“所以我来申请当你的舞伴！”
报纸后传来一声闷响，大概是哈利的额头撞上了桌板。
“科林，”哈利从报纸边缘露出半只绝望的眼睛，“我是男的——罗恩·韦斯莱，这是你的好主意？！”
罗恩罕见地没有搭话。
“可规矩又没说勇士必须找女伴！”科林热切地说，“我认为格兰杰小姐的言论十分正确，既然没有规定，为什么不能选我呢？”
赫敏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可以穿裙子！”科林语出惊人，甚至拽了拽自己的袍子，“我这腿型挺适合高开衩——”
“不行！”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
“苏格兰裙男生是可以穿的，而且特别适合在正式活动里。”赫敏插话强调。
“就是，而且我会穿内裤！无论如何，哈利总得有个舞伴啊！与其找别人，不如找我！”科林举起相机的手激动得发抖，“想想看，头版标题——《救世主与粉丝共舞：打破性别刻板印象的勇士》！丽塔·斯基特绝对愿意出两百加隆买这张照片！”
“我现在就给你两百加隆，”哈利虚弱地说，“条件是立刻消失。”
圣诞节的清晨，霍格沃茨城堡在皑皑白雪中熠熠生辉。家养小精灵们连夜施放的装饰魔法让整座城堡焕然一新：大理石楼梯扶手上缠绕着会变换颜色的冬青藤蔓，每隔五分钟就会从深绿变成银白；走廊里每一幅画像都戴上了圣诞帽，就连严肃的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也不例外；那些会走动的盔甲们正笨拙地排练着圣诞颂歌，可惜总把《铃儿响叮当》和《圣诞老人进城》的调子混在一起。
“看那儿！”罗恩指着天花板惊呼。只见皮皮鬼正倒吊在槲寄生装饰下，把麦格教授精心布置的“圣诞快乐”横幅改成了“圣诞恶作剧”，还往每个字母上撒了会打喷嚏的胡椒粉。
“皮皮鬼！”费尔奇的咆哮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他挥舞着拖把狂奔而至，洛丽丝夫人紧跟在后。皮皮鬼发出刺耳的大笑，一个翻身钻进了骑士雕像的头盔里。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为城堡镀上一层金边。家养小精灵们点亮了数以千计的魔法蜡烛，让整座城堡在暮色中如同童话里的水晶宫。礼堂的双扇大门被施了魔法，每当有学生走近，门环上的冰晶圣诞铃就会自动奏响一小段《胡桃夹子》的旋律。
“梅林啊……”纳威张大嘴巴站在门口，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一件合身的深蓝色礼服，“我从没见过礼堂变成这样。”
礼堂被无数漂浮的金色蜡烛映得流光溢彩，十二棵圣诞树上挂满了熠熠生辉的冰晶铃铛。天花板被施了魔法，飘落着细碎的雪花，却在落地前化作星光消散。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哈利站在角落里，脸色发青，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子，仿佛它们突然长出了毒牙。罗恩则站在他旁边，脸上挂着一种介于狂喜和惊恐之间的表情——克鲁姆真的邀请了他。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小声嘀咕，“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哈利痛苦地闭了闭眼：“不，你是真的要和威克多尔·克鲁姆跳舞，而我的舞伴是科林·克里维。”
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至少科林不会踩你的脚。”
“他可能会全程拍照。”哈利绝望地说。
就在这时，芙蓉·德拉库尔挽着罗杰·戴维斯的手臂走进礼堂。她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礼服，美得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冰雪女王。然而，当她环顾四周，发现两位男勇士的舞伴时，她的笑容微微一僵。
“什么？！”她瞪大眼睛，声音微微拔高，“你们——”
克鲁姆正站在罗恩旁边，神情严肃地整理着自己的礼服袖口。哈利僵硬地站在科林旁边，而科林兴奋得满脸通红，脖子上还挂着相机。
芙蓉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懊恼，她咬了咬嘴唇，突然说道：“早知道我该邀请艾莎·理查德的！”
哈利条件反射般回了一句：“那你没机会了，赫敏已经邀请她了。”
克鲁姆猛地抬头，眉头紧锁：“什么？”
罗恩干笑两声：“呃，是的，她们俩……互为舞伴。”
克鲁姆的表情变得极为阴沉。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舞池，不再说话。
邓布利多站在教师席上，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愉悦的光芒。他环视礼堂，发现今晚的舞伴组合……相当有趣。
除了两位勇士的舞伴都是男生之外，礼堂门口陆续走进更多出人意料的组合——
金妮和卢娜十指相扣，卢娜的黄油啤酒瓶塞项链在烛光下晃悠，金妮的红发上别着一朵会唱歌的魔法百合，两人旁若无人地哼着古怪姐妹的新曲子。
安吉利娜·约翰逊一反常态地挽着潘西·帕金森的手臂，后者高傲的表情里藏着一丝不自在，而安吉利娜则笑得像刚刚赢了一场魁地奇——显然，这场跨学院的临时联盟背后另有故事。
拉文德和帕瓦蒂站在镜前，互相替对方调整发饰。拉文德正往帕瓦蒂的鬓角别上一枚宝石蝴蝶，而帕瓦蒂则用魔杖轻轻一点，让拉文德的卷发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凯蒂·贝尔和艾丽娅·斯平内特手挽手走进来，魁地奇队友的默契让她们的步伐完全一致，长袍下隐约露出同样款式的皮靴——显然，她们早有计划。
赫奇帕奇的汉娜·艾博和苏珊·博恩斯站在角落，头碰头地翻着一本书，时不时抬头扫视全场，像是在研究什么严肃的学术课题，但两人泛红的耳尖出卖了她们。
麦格教授的表情像是被人灌了一整瓶福灵剂又立刻被喂了一打呕吐糖。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捏了捏鼻梁。
“格兰芬多……”她低声喃喃，“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米勒娃，深呼吸。”斯普劳特教授悄悄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颗薄荷糖，“你的表情像是被曼德拉草当面尖叫了十分钟。”
“波莫娜，”麦格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校规哪一条写了‘勇士必须邀请异性舞伴’？”斯普劳特眨眨眼，“不如一会儿，我邀请你？”
麦格哽住，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而此时还有更大的“惊喜”等待着麦格教授——
赫敏站在走廊的阴影里，不自觉地整理着银蓝色礼服的袖口。艾莎靠在石柱旁，墨绿色长裙在烛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再检查一次？”艾莎忽然开口，伸手轻轻抚平赫敏肩头一缕不存在的褶皱。
赫敏抬头，发现对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立刻挺直脊背：“我没在紧张。”
“当然没有。”艾莎的手指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最终握住她的手腕，“记得别让他们看出来。”
赫敏瞪了她一眼，却在艾莎收紧手指的瞬间莫名安定下来。
“既然如此，亲爱的格兰杰小姐，”艾莎笑着说，“我们也该进去了。”
礼堂的门铃《胡桃夹子》的旋律又重新奏响，双扇大门在她们面前无声滑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了过去——
赫敏和艾莎并肩走了进来。
赫敏穿着一袭银蓝色的长裙，丝绸在烛光下泛着流水般的光泽，衬得她的肤色莹润如玉。她那一头标志性的棕发此刻在烛光映照下流转着细腻的金色光泽，仿佛被撒了一层碎金，呈现出温暖的蜜糖般的金棕色，发丝被精巧地挽起，只留下几缕卷曲的碎发垂在耳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更添几分优雅灵动。
而艾莎则是一身墨绿色的礼服，后背交叉的缎带设计勾勒出大片光洁的肌肤，脊椎的线条如一道隐秘的溪流，一路蜿蜒而下，最终隐入纤细的腰际。一条轻盈的薄纱搭在肩头，半掩着后背的肌肤，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浮动，既添了几分朦胧的优雅，又未减损那份利落的美感。她的板栗色长发如瀑般垂落肩头，在烛光下泛着柔润的微光，低垂的眼睫下，眸光沉静却深邃，目光所及之处仿佛能洞悉一切隐秘。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如月光倾泻般温婉清丽，发间的金棕色光晕如同晨曦中的蜜糖；一个如午夜幽林般神秘凛然，墨绿裙摆间暗涌着难以捉摸的锋芒。
整个礼堂安静了一瞬。
罗恩的嘴巴微微张开，哈利眨了眨眼，芙蓉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克鲁姆盯着她们，眉头皱得更紧。
麦格教授的茶杯停在半空，茶水表面倒映着旋转的银蓝色与墨绿色身影。
“波莫娜，”她虚弱地说，“我需要你保证，接下来霍格沃茨再也不会出现这类场景了……”
斯普劳特教授笑而不语，往她茶里偷偷添了一勺火焰威士忌。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拍了拍手：“看来我们的勇士们都到齐了！那么——”
音乐声响起，古怪姐妹乐队奏响了第一支舞曲。
哈利僵硬地伸出手，科林兴高采烈地搭了上去。罗恩和克鲁姆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种“梅林啊，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的表情，最终还是迈出了第一步。
芙蓉·德拉库尔挽着罗杰·戴维斯的手臂，姿态优雅地走向舞池中央，银白色的长裙在烛光下如水波流动。尽管她的微笑依然完美，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艾莎和赫敏的方向，嘴角微微抽动——显然，她对没能邀请艾莎这件事耿耿于怀。
而艾莎和赫敏站在舞池边缘，没有急着加入。赫敏的手指轻轻敲着魔杖，像是在计算最佳入场时机，而艾莎则微微偏头，低声说了句什么，让赫敏突然笑出声来——那是一种放松的、真实的笑，和她在图书馆研究算术占卜时的紧绷截然不同。
“勇士们，请领舞！”邓布利多的声音在礼堂回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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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圣诞舞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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