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截然不同的魔法力量——代表死亡的惨绿与象征涅槃的金红——在校门口被炸开的空地上方轰然对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刺目的光芒,魔力激荡形成的冲击波卷起地上的碎石尘土。
邓布利多与伏地魔的身影同时升空,脱离了地面的束缚,在夜空下展开了更高层面的对决。咒语如同流星般在他们之间穿梭、碰撞,每一次交锋都引得风云变色。
“你已经老了,邓布利多!而且还受了伤!”伏地魔一边疯狂地发射着毒咒,一边用他那高亢、冰冷的声音尖啸着,试图扰乱对手的心神,“我能感觉到你的魔力不再像从前那样凝实!负隅顽抗是徒劳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邓布利多并未被他的话语激怒,手中的老魔杖稳健地挥动,构筑起一道道坚实的防御,并伺机反击,他那平静的声音清晰地压下爆炸的杂音:“力量的源泉从来不止于□□,汤姆。你永远无法理解。”
“就算你暂时能与我抗衡又如何?”伏地魔的红眼睛扫过下方被金色防护罩保护的人群,以及大门外蠢蠢欲动的黑暗大军,发出得意的嘶嘶声,“大门已破!你的防护罩能支撑多久?你以为凭里面这些乌合之众,能抵挡我的黑暗大军吗?就算没有那些废物食死徒,我的巨怪、摄魂怪、阴尸……它们战无不胜!”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能直接撕裂灵魂的尖啸声从黑暗中传来——报丧女妖出动了!那声音穿透防护罩,让许多学生瞬间面色惨白,感到一阵阵绝望的悲伤涌上心头。
“耳塞!”赫敏尖声提醒。
瞬间,所有人都动作整齐划一地掏出了双胞胎出品的隔音耳塞塞进耳朵。那刺耳的尖啸声立刻被隔绝了大半,但残余的魔力波动依然影响着情绪。
“吹哨子!”罗恩大喊一声,率先把那个滑稽的反悲伤哨子放进嘴里用力一吹。
“噗噗噗——噗哩哩——噗!”
一连串放屁般的、毫无韵律可言的滑稽声响从他嘴边发出。紧接着,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整个防护罩内,“噗噗”、“噗噗噗”的哨声响成一片,此起彼伏,形成了一种极其荒诞的交响乐。
就连站在防护罩边缘、脸色阴沉如水的斯内普教授,在犹豫了一秒钟后,也极度不情愿地、动作僵硬地拿出了耳塞塞住耳朵,然后掏出一个哨子,皱着眉头,带着一种仿佛在品尝最恶心魔药材料的表情,用力吹了一下。
“噗——!”
一个格外响亮且带着点破音的声音从他那里发出。旁边的麦格教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斯内普立刻别过脸去,耳根似乎有些发红,但依旧板着脸。
这铺天盖地的、毫无悲伤感可言的放屁声,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对抗力量,极大地冲淡了报丧女妖尖叫带来的精神影响。学生们甚至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士气不降反升。反而外面的报丧女妖们似乎被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噪音”给干扰了,尖叫声变得有些紊乱和烦躁。
伏地魔见状,怒火更炽,他尖啸着发出命令:“阴尸!给我撕碎他们!”
顿时,黑压压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阴尸大军,如同潮水般从黑暗中涌出,步履蹒跚却坚定不移地朝着破开的大门发起了冲击。它们数量众多,不畏普通魔咒,确实令人头皮发麻。
然而,霍格沃茨这边早有准备。
“喷焰器!上!”比尔·韦斯莱大吼一声。
只见站在前排的凤凰社成员、教授以及高年级学生们——这些主力全都服用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提供的福灵剂,尽管每人分到的量并不多——人手一台经由韦斯莱家改良的强力喷焰器。他们迅速冲出防护罩的范围(邓布利多的防护罩似乎能识别敌我,允许己方自由进出),对准涌来的阴尸大军,一齐扣下了扳机。
“轰——!”“呼呼——!”
一道道炽热的火焰巨龙般喷涌而出,瞬间将前排的阴尸吞没。魔法火焰对于这些黑暗造物有着天然的克制力,阴尸在烈焰中发出无声的嘶吼,迅速被烧成焦炭,倒下一片。□□持续不断地喷吐着火舌,在阴尸潮水中硬生生烧出了几条焦黑的通道,有效地遏制了它们的攻势。
“干得漂亮!”
“烧光这些怪物!”
霍格沃茨一方气势大振,欢呼声此起彼伏。
空中的伏地魔见状,蛇脸扭曲得愈发狰狞。他立刻召唤空中援军:“鹰头马身有翼兽!”
几只服从黑暗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应声从夜空中盘旋而下,眼看就要发起空袭。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清越而威严的啼鸣划破长空。巴克比克——这头曾被霍格沃茨师生解救过的骄傲生物,率领着几只同类猛然展开双翼,迎面飞向被控制的同族。它发出急促而富有韵律的啼鸣,那声音既像是在沟通,又像是在发出警告。
那几只受黑暗控制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明显犹豫了,俯冲的势头明显减缓。它们在巴克比克面前盘旋徘徊,最终竟真的放弃了攻击,在巴克比克的引导下落向城堡的塔楼顶端,就此脱离了战斗。
就连禁林方向隐隐传来的、八眼巨蛛爬行的窸窣声,也在马人群落响起的警示性箭鸣与奔腾蹄声中,逐渐低伏了下去。阿拉戈克的子孙显然被它们的邻居牢牢盯住,再难出来凑上这份热闹。至于那群巨怪……自然也与巨人同等待遇,享受了一场黏腻又混乱的派对狂欢。
战局,正一分一分地倒向霍格沃茨。伏地魔那支号称“战无不胜”的非人军团,在霍格沃茨充分的准备与出其不意的反击之下,似乎也并非不可战胜。
伏地魔简直是发了狂。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冻结,连飘散的尘埃都凝固在半空。黑夜深处,有东西在移动,无声无息,却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无数浓黑的身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涌出的潮水,朝着被轰开的学校大门涌来。他们的脸被兜帽遮住,身形飘忽,所过之处,温暖被抽离,希望被吞噬,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绝望。
上百只摄魂怪出现了!
它们如同无边无际的黑色帷幕,遮蔽了星光,淹没了月色。刚才还因击退阴尸而振奋的士气,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洪流面前,瞬间冰消瓦解。所有人都感到呼吸艰难,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快乐的记忆飞速消逝,耳边只剩下自己恐惧的心跳和那仿佛来自深渊的、贪婪的吮吸声。
“全体都有!”艾莎的声音如同利剑,劈开了几乎凝固的恐惧氛围,尽管她的脸色也同样苍白,“召唤守护神!”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所有能举起魔杖的人,无论年龄大小,无论法力高低,都用颤抖的、或是坚定的声音,喊出了那个寄托着全部希望的咒语——
“呼神护卫!”
奇迹发生了。
一道道或明亮、或微弱、或凝实、或摇曳的银色光芒,从每一根魔杖的尖端喷涌而出!
银色的猫、水獭、鹿、狗、兔子、燕子、蛇、天鹅、猪、马、狐狸、狼、猎豹……数百个形态各异的守护神同时登场!它们汇聚成一片璀璨的银色光潮,勇敢地迎向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温暖、希望、快乐的感觉如同暖流般回流,瞬间驱散了摄魂怪带来的死寂与冰冷。银色的光芒照亮了一张张激动而难以置信的脸庞。
“我们成功了!”有人带着哭腔喊道。
“挡住了!我们挡住了!”
欢呼声尚未完全爆发,空中却传来了伏地魔冰冷而得意的哼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天真。
“以为这就完了吗,邓布利多?”他一边与白巫师缠斗,一边嘶嘶地说道,“看看你的周围!感受这真正的绝望吧!”
邓布利多刚想回敬,脸色却猛地一变。他感觉到,整个环境的“黑暗”浓度正在以几何级数攀升!有更多的、密密麻麻的兜帽身影,从更远处的黑暗中显现,如同蝗虫过境,源源不断地涌来!数量之多,几乎要将整个霍格沃茨包围!
“这可是麻瓜们的‘贡献’,”伏地魔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戏谑,“当然,并不仅仅只有英国的麻瓜才能提供如此多的‘养料’。我所踏足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注意‘收集’这些可爱的仆从。如何,邓布利多,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再来一次!呼神护卫!”艾莎再次高喊,试图组织起第二次防御。
但这一次,效果大打折扣。面对这数量暴涨了数倍、仿佛无穷无尽的摄魂怪大军,许多人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再次摇曳。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一些人拼命集中精神,却再也无法召唤出完整的守护神,只有几缕稀薄的银雾;另一些人即使勉强召唤出来,他们的守护神也在摄魂怪恐怖的集体压迫下,迅速变得透明、闪烁,最终哀鸣着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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