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绿色丘原上,有一列猩红色的火车顺着起伏的曲线疾驰而去。
某节车厢里,小巴蒂·克劳奇无聊地望着窗外匆匆向后撤去的景色,坐在他对面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却专注地看着列车里狭窄的过道,仿佛在期望见到什么人似的。
忽然间,车厢门被人无礼地拉开,一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灰色眼睛直直地和雷古勒斯对视。
西里斯朝雷古勒斯抬抬下巴,无视了周边斯莱特林怀疑的视线,“有事找你。”
雷古勒斯跟着西里斯来到列车的接轨处——那儿通常没什么人。西里斯不加掩饰,开门见山道,“你有见到夏克缇吗?”
雷古勒斯摇摇头,原来他也在找她。
光轮1100发售的那天,雷古勒斯和母亲大吵了一架。
最开始,还只是一场在早餐桌上的沟通,主题是新学年他能不能参加魁地奇院队。这好像是他明面上第一次和母亲叫板,公开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向。
母亲脸上的表情,他竟然还历历在目。她的眼睛愤怒地瞪大,眼白处爬着通红的血丝,不停喘着粗气……雷古勒斯惊讶地发现,比起自己坚持想去打魁地奇,自己的反抗反而更令母亲在意。
她把银质餐具狠狠朝同桌的西里斯身上摔去,生气地朝长子大吼:“是不是你带坏了他!”
偏执的母亲、沉默的父亲、瑟瑟发抖的仆人、离家的兄长和被关了禁闭的自己。
房间里没有灯光,一切都是昏昏沉沉。他毫无活力地躺在床上,任由实体化的漆黑将自己吞没。
有时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飘荡在房间的上空,以第三种视角注视着自己。他感觉自己飘啊飘,看见了床上躺着的自己,看到了房间里林立的家具,看到了书柜里那张立体贺卡,也看到了床头柜上摆着的银质棋子……
“笃笃笃——”一只愣头愣脑的白脸巨鹰啄了啄他的玻璃窗。雷古勒斯机械地起身走到窗前,接过了信。
那是一封很厚的信(两页纸折起来的厚度),雷古勒斯心想,会是谁给他寄了这么厚的一封信呢?
当他拿近看见左上角的寄信人署名——夏克缇·福斯科时,嘴角简直是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不过右下角的收信人名字,又让他的嘴角瞬间给拉平了。
夏克缇怎么能、怎么能给西里斯写这么厚一封信!不对不对,他觉得自己搞错了重点,应该是:明明一见面就吵吵闹闹摔摔打打的夏克缇、西里斯两人私下居然还会写信交流?!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
西里斯手里拿着白头鹰送错的信,走出房门。走廊过半,他迎面碰上了同样拿着一封信的雷古勒斯,他俩异口同声道:“你的信。”
“是送错了嘛?”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交换了信件,非常肯定地说,“那只鸟就像它主人一样笨诶。”
雷古勒斯没有回答,接过信就转身回房间去了。西里斯也同样转身,捏着这封明显厚了很多的信件,边走边猜测里面会是什么内容。
“哎哟!”西里斯被自己给绊倒了。他皱起眉头,或许别人不清楚,但因为总是拿恶作剧小咒语整人,他和他的朋友都是绊腿咒的熟手。摔倒的一瞬间,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腿部被轻轻“击中”了一下。
西里斯怀疑地看向身后的雷古勒斯,却只看见了他的些许背影和“砰”的一声重重关上的门。
应该不是吧……西里斯摇摇头。
不过这么厚的信,夏克缇到底写了什么呢?莫不是情书?西里斯直接否定,不,绝对不可能。
回房间后,他拆开一看,居然是整整两页的垃圾话,每一个单词、句子都堪称尖酸刻薄之极……西里斯沉默了,他无语了:
首先他不想承认,发现是两页垃圾话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这才是夏克缇会做出来的事;
其次如果真的是情书、表白信之类的东西,除非是有(被他整过的)人冒名寄信,否则他一定会冲到福斯科家,确认夏克缇是中邪了,还是误食了和他有关的爱情魔药;
最后,因为太过离谱,他甚至没有那种强烈的愤怒的情绪,反而想笑,简而言之——气笑了。
关上房门后,雷古勒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收好魔杖,拿着信坐到窗前的沙发椅上。
拿到属于自己的那封信时,他立马感觉到不对,同样捏在手指间,西里斯那封可比自己这封厚一些。雷古勒斯感觉自己的信封里内容物很薄,就像只有一张便签。
若说唯一可供安慰的地方,就是他的信封口有夏克缇的蓝色火漆印,而西里斯的没有,顶多就是涂了层胶水。
那只身体是灰棕色,头和脖子是白色的奇怪巨鹰还没飞走,站在窗台上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雷古勒斯猜测,或许是在等他的回信吧。
雷古勒斯侧身从斗柜里找出拆信刀,锋利的刀片小心地插入漆印和纸面的缝隙,“啪”的一声,蓝色漆印被撬开了。
薄薄小小的信纸被他慎重地捏在手里,上面写着:
[雷尔:你还好吗?]
夏克缇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封信一行字,让他的心情无端地生出许多波动。
就像在你眼前,出现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它长长的尾巴在你的裤腿间绕来绕去,坚持不懈地缠着你。若你真的欣喜地去抱它,它不仅会跑开,还会狠狠给你一爪子。但如果你伤心了,只是呆坐在原地,它又会“哒哒哒”地跑来,把它毛绒绒的小猫头和暖呼呼的小猫身体撞在你身上。
小猫会说:人,你不可以来烦我,只有我可以去烦你。
……她叫他雷尔诶。雷古勒斯难以压制脸上的微笑。
该怎么回信呢?他提笔又放下,把一张又一张信纸揉成团,连克利切端来了晚饭也没注意。
“坏鸟坏鸟!偷吃主人的晚餐!”身后传来克利切的尖叫声。
伏在书桌上专心写信的雷古勒斯转头一看,原来是那只白头鹰从窗户钻进房间,落在沙发椅前的小几上,对着餐盘里的牛排大快朵颐。
“没关系,让它吃吧。”雷古勒斯对克利切说,“再端一份来就行。”
他还想让这只傻乎乎的白头鹰带走他的回信呢。只是,雷古勒斯没想到,白头鹰吃完餐盘上的牛排、香肠后,就振翅飞走了。徒留他拿着写了一半的回信,无奈地望着天空。
哦,雷古勒斯这才明白,原来它不是在等他的回信,而是在等他的投喂啊。
回过神来,雷古勒斯抬头朝西里斯问:“你也在找夏克缇?”
“什么‘你也’?”西里斯反问道,随后恍然大悟,“你也在找她?”
雷古勒斯没有否定。
西里斯自言自语道:“我从火车头找到火车尾,就没在哪个车厢见到她。她的同班同学我也问了,也说没见到。”
“……就像、就像不在火车上一样。”西里斯咬着腮帮子,“你说,她会在哪里呢?”
伦敦某座城市公园的喷泉里。
“喔唷唷唷——”
“啊啊啊——”
兴奋的谢诺一手拉着一个朋友,在无数条喷出弯弯弧线的水柱里穿行。皮鞋和被水打湿的石砖,让人跑动间逐渐变成了滑行。
和他一样发出乐此不疲的尖叫声的,是几个只有四五岁的麻瓜小孩,更大一点的孩子都往开学的学校去了,就如同原本应该坐上霍格沃茨特快的谢诺、茜德妮、夏克缇一样。
好勤快,我真的好勤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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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在火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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