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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万圣节晚宴(1)

霍格沃茨城堡的石墙被无数漂浮的南瓜灯映照成温暖的橘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烤南瓜、焦糖苹果和蜜汁火腿的浓郁甜香,混合着燃烧的蜡烛和魔法烟火特有的硫磺气息。

巨大的礼堂穹顶被施了魔法,漆黑的夜空点缀着闪烁的星辰和拖着银色尾巴的彗星,偶尔还有一只巨大的、由光点组成的蝙蝠无声地滑过。

成百上千只活蹦乱跳、闪烁着橘红色光芒的南瓜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欢快地跳跃着,有的在玩抛接游戏,有的在你追我赶,光影在古老的石壁上跃动。

走廊两侧摆满了巨大的、被雕刻成各种怪诞笑脸的南瓜雕塑,每个南瓜嘴里都喷吐着五颜六色的魔法糖霜烟雾,空气中弥漫着糖果的香甜气息。

学生们换上了各式各样的装扮,幽灵们尤其活跃。

血人巴罗飘过时,冷漠的脸上似乎也柔和了几分。差点没头的尼克正在炫耀他被华丽装饰过的脖子(用闪亮的彩带覆盖了那条可怕的切缝),胖修士则试着用他半透明的身体穿过一个巨大的糖霜拱门,每次都卡住肚子惹得大家哄笑。

皮皮鬼简直成了今晚的噪音制造机!他顶着一个会不停旋转、喷射彩色糖针的巨大南瓜帽,尖叫着从空中俯冲,把大量黏糊糊的蜜糖蜘蛛网撒向人群,好在那些蜜糖网碰到人就会化成无害的糖果碎屑落下来。

“不给糖就捣蛋!吼吼吼!”皮皮鬼的声音尖锐刺耳,又带着节日的疯狂,“看看皮皮鬼的万圣节惊喜!弗雷德!乔治!接着!”

皮皮鬼像变戏法一样从南瓜帽里掏出两个冒着火星的东西,丢给了刚从菲奥娜身边挤过去、披着吓人斗篷(上面画满了会蠕动尖叫的小妖怪)的双胞胎。

那竟然是会爆炸的尖叫糖南瓜!

“酷毙了!”弗雷德高喊着接住,乔治已经魔杖一甩,那两个南瓜“砰”地炸开,没有火花和冲击力,却爆出了漫天乱飞、发出刺耳“嘎嘎”怪叫的橡皮蝙蝠,还有一群疯狂拍打着巧克力翅膀、撒着金粉的微型嗅嗅,它们一边飞一边往下掉巧克力做的金币。

人群顿时一片尖叫混乱(更多的是兴奋的尖叫),小巫师们大笑着争相去抓那些乱飞的蝙蝠和撒钱的嗅嗅。

四张学院长桌上堆满了丰盛得惊人的食物,金色的盘子里自动添满滋滋作响的烤肠、油亮的蜜汁烤鸡、小山似的土豆泥,还有各种造型奇特的魔法甜点,比如会尖叫的果冻和喷着彩色火星的布丁。

菲奥娜在喧闹的人群中被挤来挤去,脸上不由得也染上了节日的笑意,没有巨怪、没有三头犬、没有伏地魔的万圣节魔法晚宴,真的让人沉浸其中啊!

菲奥娜坐在长桌尽头靠近石柱的阴影里,喧闹的人群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这里成了一个只属于她的、喧哗中的孤岛。

她小口啜饮着冒泡的南瓜汁,微甜带点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冲不散心底那份日益沉重的苦涩。

她的目光本能地在沸腾的人海中搜寻。

弗雷德·韦斯莱的身影几乎立刻就被捕捉到,他和乔治简直是礼堂里永不枯竭的能量核心!

视线缓缓平移,落在了斯内普身上,他像一块亘古不变的礁石,冷漠地坐在教师席的边缘,黑袍将他周身笼罩在阴影之下,与周围五光十色的节日装饰和喧嚣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最终投向长桌的顶端,邓布利多坐在那里,这位智慧深沉的老人此刻正如同一尊慈祥的魔法之神的塑像,正用他那充满洞见、温和却锐利的蓝眼睛,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飞舞的南瓜灯和一个拉文克劳学生变出来的、试图偷吃他蜜汁火腿的会飞的盘子(它正被麦格教授严肃地追踪着)。

他甚至调皮地拿起小叉子试图去戳它,嘴角挂着孩子般的好奇笑容,菲奥娜的心口一阵揪紧。

整个礼堂到处都充斥着欢声笑语,全院师生都在享受着节日的庆典,而在原著里,他们都将成为那道笼罩霍格沃茨的战争阴影中,失去挚友、学生、甚至自己生命的悲情角色,城堡的石头墙壁上会再多出多少张照片?又有多少欢声笑语会永远消失在硝烟之后?

菲奥娜坐在这里,坐在这片由南瓜灯温暖光芒、魔法点心甜蜜香气和年轻生命喧闹声组成的盛大图景之中,她品尝着南瓜汁微妙的酸涩,感受着那份弥漫整个礼堂的、几乎可以用手触摸到的欢乐,却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疏离。

她无比清晰地看见了所有人奔向已知的、却无法言说的深渊的身影。

那份对命运的洞悉,并非先知的光荣,而是一颗沉甸甸、冰冷又苦涩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头。

每一次欢笑的背后,似乎都响起了未来的丧钟低鸣,这份沉重的“先知”视角,让她坐在节日的盛宴中,如同独行于万古长夜,这份清醒的孤独远比无知者的狂欢更加煎熬。

菲奥娜看着在礼堂中尤为活跃的弗雷德,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菲奥娜!”

一个带着笑意的、温和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打乱了她的思绪。

菲奥娜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拉文克劳蓝色镶边长袍的亚裔女孩正站在她旁边,脸上带着友善的微笑,正是秋·张。

她手里还端着一小碟淋着枫糖浆的南瓜馅饼。

“拉文克劳那边分完了,”秋·张自然地在她旁边空着的位置坐下,将碟子往菲奥娜这边推了推,“弗立维教授说这是家养小精灵今年的新配方,甜度刚刚好,你快尝尝。”

菲奥娜有些意外,但秋·张的笑容真诚而开朗,带着拉文克劳特有的聪慧和一点好奇。

“谢谢,秋。”菲奥娜道谢,用小银叉叉了一小块馅饼送入口中,果然甜而不腻,带着浓郁的南瓜和肉桂香气。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秋·张自己也尝了一口,眼睛弯成了愉快的月牙,看着菲奥娜瞬间被美味抚平了些许的眉尖,“我就说弗立维教授推荐准没错。对了,刚才看你好像有点走神?在想什么呢,表情那么严肃?小心变成麦格教授第二!”

她带着点俏皮打趣道,试图驱散菲奥娜周身那层若有若无的低气压。

菲奥娜勉强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刮擦着温热的杯壁。

秋还想要说些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端着满满的餐盘,有些迟疑地在她们旁边停下。

塞德里克·迪戈里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他惯有的、温和又略显腼腆的笑容,赫奇帕奇的黄黑围巾随意地搭在肩上。

“晚上好,菲奥娜,秋。”他的目光先落在菲奥娜身上,烟灰色的眼眸里带着真诚的问候,随即也向秋·张点了点头,“希望没有打扰你们?格兰芬多这边的烤马铃薯看起来格外酥脆。”

他指了指长桌另一端堆得冒尖的金色烤土豆山,巧妙地解释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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