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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故人

地道的尽头是一个半大的墙洞,里面黑嗖嗖的,不住地吹出**的风。

赫敏的脸色依旧完全地发白了,她看着哈利从那个洞口钻了出去,魔杖的光变淡,她还趴在局促的下水道里,一时不敢跟过去。

“赫敏”,哈利在那边喊她的名字,“你过来看看吧。”

再往前一步,腐臭更加浓烈,像是有实质一样熏得人睁不开眼,赫敏抽出手帕捂住口鼻,才从洞口钻了出去。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到眼前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大声干呕。

哈利的脸色没比她好多少,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不大的地窖,魔杖的光芒下,依旧显得阴暗潮湿。

他们站在一排小臂粗的铁栏前,在地下室中隔出了一个囚笼,铁栏中央是一道仅一人通过的铁门,现在已经打开了。囚笼里的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血肉模糊的软体组织,应该是某种肉类,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已经长出了蓬勃的蛆虫。

赫敏死死捂住嘴巴,忍下想大口呼吸的**,好久才平静下来,“维恩莱特居然敢爬进来?”

哈利道,“可能对于她来说,这种环境也比家里安全吧。”

“上去看看吧”,说着,哈利看向地下室另一端,古旧的楼梯幽森地往上隐去,他甚至能看到一点点日光的反射,轻轻地悬在幽暗的空气里。

拖拽状的暗红污渍从牢笼里现身,一直蜿蜒到楼梯,楼梯两旁的墙壁上还有许多抓绕的血痕,哈利忽地踢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个半大的不锈钢桶,被他这么一踢,原本倒在楼梯上的钢桶失了平衡,继续哐哐哐地往下掉,变质的血水渐了两人一身。

许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氛围,哈利和赫敏大步跨上剩下的楼梯,终于再次见到阳光。

“...梅林啊”,赫敏惊讶道。

哈利看着一屋的狼藉,瞬间被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淹没,他捡起脚边腐烂的苹果,果盘和其他苹果就在不远处,“他不是凶手,珊莎的死是一场意外。”

可悲的是从无中断的厄运。

罗恩看着故人的脸,许久都没有动作,脑子里嗡嗡的,心中冒气寒气,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德拉科·马尔福长大了,他的脸庞很平静,柔和得不像是他了,像被磨平了所有棱角。

“你要水吗”,马尔福问道。

罗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头。

马尔福点头,转身走了,地牢又恢复了黑暗。

罗恩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地响,十分刺耳。

很快,马尔福又回来了,他拿着一瓶麻瓜矿泉水,伸到铁栏的缝隙间,递给罗恩。

罗恩冷静了下来,站起身,小心地走过去,马尔福就一直维持着递水的姿势,直到罗恩接过了,才往后退了几步。

解决了干渴,罗恩总算可以正常说话了,但许多问题横在眼前,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只好怪笑一声,“是很久没见。”

马尔福双眸看向地面,嗯哼了一声,“是的,没想到啊。”

罗恩语塞,马尔福怎么真的和他寒暄起来了,这正常吗。

不过马尔福没等他问出更多问题,就主动说道,“别担心,你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罗恩瞪大眼睛,“你到底在干什么!”

马尔福阴郁地叹气,“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到此为止呢,我没想做什么,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

罗恩总算找回那种许多年前被气死的感觉,不过罪魁祸首用的手法不一样,他咬牙道,“你在阻止我追捕阴尸?所以这些年你就是在躲起来继续研究黑魔法制造阴尸?”

“阴尸?”,马尔福扯了扯嘴角,“这样说也没有错。”

这时,罗恩就着马尔福魔杖的光,终于看清楚了整个地牢,“这,这是马尔福庄园?”

他对这个地方绝对是印象深刻的,哪怕现在墙壁和地面基本都呈现一种被烧焦的黑色,他也能认出来。

“你给我交代清楚——”

“嘘!”,马尔福忽地做出噤声的姿势,示意他安静下来。

罗恩被他搞得一惊一乍的,一口气差点顺不过来,他感到后脑有点糯湿的感觉,伸手一抹,居然是血,天杀的,他居然被撞出血了。

马尔福没留意他的动静,而是变得紧张起来,眼睛盯着上方,脚下一点点地退到墙根。

罗恩也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又像重物拖拽,逐渐移近。

与此同时,腐烂的气息也在靠近,罗恩只觉浑身汗毛都要炸了,是阴尸!再看看手上的血,和地上蜿蜒的血点,他后知后觉地瞪向马尔福,那雪貂不会是在拿他当诱饵吧!

罗恩都要被气笑了,看来他还得感谢马尔福把他关在笼子里,他现在的境况说不定比马尔福还要安全呢。

重物爬落楼梯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罗恩也不禁屏住了呼吸,和马尔福一样,紧张地盯着黑暗中即将到来的危险。

他闻到那股浓郁的腐臭,随着一个清白黏湿的脑袋钻出黑暗,罗恩简直要晕过去了,梅林,他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和平了这么多年,再一次直面这些邪恶,令人禁不住地发抖。

阴尸慢慢地钻了出来,在魔杖微弱的光下,罗恩总算看清楚了这东西的全貌,皮肤粘腻灰白,身上的肉明明都腐烂了,却还是像活着的时候一样贴在骨骼上,明明灵魂都死去了,只剩下行尸走肉,似是要把地狱的一角展露给人世。

它四肢着地,瘦骨如柴,偏偏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的丝绒袍子,袍子蹭过地板留下一串污渍,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马尔福抿着唇,轻轻皱起眉,没有拿着魔杖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在墙壁上摸索,等到阴尸爬到中央时,猛地拉下隐秘地固定在墙壁上的圆环,轰隆——

沉重的铁笼从天而降,轰地砸向地面,曾经大火后的灰烬被尽数扬起,一时间,罗恩只听到阴尸的凄厉嘶声,和看到厚厚尘埃后一点若有若无的光影。

虽说他人还被关着,但还是松了口气,起码不用担心要和阴尸肉搏了。

尘埃缓缓落下,他看到马尔福走到了铁笼前,忧愁地端详着笼子里的生物。

这表情…好像在关心那只阴尸似的。

阴尸似有所觉,停下了嘶吼,反而仰起头,一点点地直起上身,看向马尔福的方向。

罗恩也看清楚了阴尸的脸。

他回想起许久以前的几面之缘,尊贵的夫人高傲地睨着他,仿佛他是什么老鼠窝里出来的老鼠似的,当然,他知道这家人全都是这么想的。

后来是令人遗憾的葬礼,罗恩对纳西莎·马尔福没有什么恶感,毕竟她救了哈利,那也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死在胜利前夕,真的太令人遗憾了,不是吗。

罗恩发着抖,愣愣地说道,“马尔福,你疯了。”

马尔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当然没疯,我都说了,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又叹了口气,也许是觉得罗恩都看到这么多了,又或许是实在需要倾诉一下,于是继续说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等会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波特一样。

“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不能抛下妈妈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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