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校长室附近蹲守了半天,但是没有看到任何金色的物体出入,很有可能马尔福在和邓布利多谈完后就直接在校长室的壁炉里离开了。但老马尔福怎么可能不质问他的独子呢,事情越来越跷蹊了。
德拉科上完课后还是乖乖地跑回来了,他的内心充满不安,但依旧坚决不理睬哈利,一个靠在走廊的左边,一个蹲在右边。
最终德拉科还是被波特毫无形象的蹲守动作打败了,“你能站起来吗,哪怕只是坐在地上?”
哈利抓了抓金色的脑袋,“放心,这段时间不会有人过来的,绝对影响不了你那所剩无几的形象。”
这时,校长室高塔的石梯缓缓转动起来,德拉科威胁地朝哈利递了个眼色,然后躲了起来。
不出意料地,旋转的石梯上只走下了一个人。还没等哈利开口说话,邓布利多就看到他了,“晚上好,德拉科。”
他的神色没有什么特殊的,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又夹带着探究,“卢修斯因为魔法部的事情已经先回去了,我相信不久之后他会和你好好地谈一谈,但不是现在。”
“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对吗,教授?”
邓布利多盯着他的眼睛,哈利悄悄地吞咽了一下,一种怪异的感觉蔓延开来。
“是的,事情变得复杂了。”,邓布利多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朝哈利眨了眨眼睛,转身就走进了漆黑的走廊,也不管依旧大咧咧地敞开着的石梯。
德拉科等到看不到老校长的长袍后便跑了出来,焦急地问道,“他什么意思?我父亲呢?”
哈利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了校长室的石梯。
“跟上来。”,哈利随口丢下一句,就趁着石梯还没关闭的时候跑了上去。
德拉科没办法,只能跟上。
“还记得我们为什么会被交换灵魂吗?”
“废话。”,德拉科翻了翻白眼。
哈利一边上楼一边说道,“我猜测这个奇怪的魔法和邓布利多教授有关,而且,我总感觉他那个盒子里隐藏的事情不止这些。”
“什么盒子?”
“还记得你用来砸我的那个木盒子吗,那是我们在灵魂交换前最后接触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上面刻了一句话——”
哈利推开虚掩着的校长室的大门,仿佛受到他们的召唤,巨大的立柜缓缓打开,冥想盆又出现了。
德拉科轻轻抽了口气,哈利马上敏感地转头,“你也见过这个冥想盆?”
“是的——”,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他缓缓走上前,看着石盆里一缕缕的烟雾般的物质,他知道,那是邓布利多的记忆。
“就在第二场比赛前,我在里面看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和盖勒特.格林德沃。”
德拉科侧头看了他一眼,对卢修斯的担忧被新的疑惑冲淡了,“我也是。”,他小声说。
哈利挑起一边眉毛,看来德拉科背着他的时候干了不少事。
冥想盆里浮动着影影绰绰的人脸,这次,他们又会看到什么呢?
又是熟悉的坠落感,不过这次他们都不是一个人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沉默地站在一个木柜子前,他背对着两个不速之客,但那挺拔的身形哈利马上就认出来了。
他在看什么。
那是一张普通的巫师照片,上面是两个微笑的男孩——十几岁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怎么只有他一个?”,德拉科小声的询问哈利,也许是因为气氛太过沉静,尽管知道这个回忆中的人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但德拉科还是下意识地轻声细语了起来。
哈利给他指了指墙上的其他画像,“在上一次我看到的记忆中,这个房子应该是邓布利多的家。”
很快,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了,哈利记得,是上次看到的那个蓝色眼睛的女孩,她看起来更加呆滞了。
格林德沃听到动静后转过身,看到来人后显得有点失落,“阿莉安娜。”
阿莉安娜好像没听到他的声音一样,径自地在房间里走着,格林德沃沉着脸,缓缓地退开几步,把空间让给她。
“她一直这个样子,”,一个声音从楼上传来,阿不思.邓布利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上,他脸上的表情被阴影遮挡着,看不出情绪,“所以,我不能出去了,我要照顾阿莉安娜。”
格林德沃抬头,试图看清他的脸。
空间变幻,房间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宽大的地下会场,格林德沃站在中间的圆形高台上,四周是密集的穿着黑色兜帽的巫师,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但那无法隐藏的狂热就像火焰一样充斥着这个阴冷的空间。
德拉科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哈利回头把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不然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
本来就没打算说话。德拉科翻了个白眼。
两人朝中心走近了一点,格林德沃的声音大了起来。哈利不得不承认,格林德沃并不是现世人想象中的那种恐怖邪恶的黑魔王,相反,他极其有魅力,他的说话理智、冷静,但煽动性极强。
“...我的朋友们,看看你们的四周,你们四周的人,穿着漆黑的长袍,面容都被密不透风的兜帽遮盖了——这并不是简单的因为你们害怕被魔法部追踪,而是因为长久以来的、千年以来的恐惧。”
他环顾四周,试图看尽这些信徒的眼睛里,“有人说我憎恨麻瓜,是,也不是。他们骨子里的嗜血和暴力,从猎巫行动到今日的纳粹德国,所犯下的罪行都令人恐惧,我憎恨他们的愚蠢和侵略。但同时,他们是有用的,他们并不是都是这样的令人不齿,只是需要教育——”
哈利感觉不对地回头,果然,小马尔福的眼神逐渐狂热,他就知道这个小斯莱特林一定会把这个上代黑魔王的话听进去。哈利黑着脸捂住他的耳朵,马上得到小马尔福不满的眼神抗议。
“——幻影移形,去吧,从这里出发,发出我们的声音——”
后面的事情哈利和德拉科并没能继续看下去,他们被推出来了。
校长室依旧那么安静,邓布利多还是没有回来,“所以,我们身上的这个该死的‘诅咒’和格林德沃有关?但这有什么意义——格林德沃一直被关押在纽蒙伽德,他早就被打败了,不是吗?”
冥想盆四周没有其他装着回忆的水晶瓶了,立柜里的空荡荡的,好像被清理过一样。
哈利有点沮丧,马尔福说的对,就算这个奇怪的魔法和格林德沃有什么关系,他们也没必要去了解格林德沃的过去,只需要让邓布利多帮忙解除咒语就好了,不是吗。
但问题并没这么简单,首先他们没办法把这件事告知其他人,只能祈祷邓布利多终于以他超乎寻常的敏锐发现这两个学生的不妥。其次,哈利总感觉那些记忆有些问题,但灵感比金色飞贼还要狡猾,一闪而过,在指尖即将碰到的时候又溜走了。
所以,他们眼下的困境还是无解。
德拉科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先解决这场该死的比赛吧。还有帮我给父亲寄一封信。”,反正都会被偷看的,还不如直接让波特帮忙跑腿。
哈利瞪了他一眼,“可以,但我也要和小天狼星见一面,我会穿着隐形衣,提醒你应该说什么。”
两人不欢而散。
晚上,德拉科躺在哈利的床上,一如既往的难以入眠,韦斯莱和隆巴顿的鼾声震天响,格兰芬多都是猪吗?
翻滚了半天才终于睡着。
又是那条古怪的、阴暗的走廊,他就像一条在地上游弋的蛇,轻巧地穿过半掩的门缝。
一个肥胖的小个子男人蹲在发黑的旧沙发前,细声细气地不知道说什么。德拉科沿着这个男人发抖的身躯爬上去,看到了在沙发上的,被包裹着的“东西”
他闭着眼睛尖叫起来,额头的伤疤好像要被利刃劈开,把他彻底地捣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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