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犯罪心理5
多哥：嫌犯是我？
白天，多哥嘴里叼着一块包装完好的三明治——那是路人好心的投喂，溜溜达达去巡逻。
他穿过宁静的社区抵达边缘，在自己熟悉的阴凉角落趴下，爪子轻轻扒拉着面包包装，正准备撕开纸袋享用午餐。
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高跟鞋踩出一阵急促的节奏。
多哥抬起头，正是那天逃走的女孩，她穿着单薄外套，眼睛放光地盯着眼前的大狗。
“他们都说我嗑J嗨了，我知道自己没听错……那天晚上有狗叫，要不是你我可能会那个狗娘养的杀死……帮我的是你，对不对？”
她前言不搭后语，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身体因为激动止不住地发抖，眼神带着点神经质的慌乱，却直直地盯着多哥。
多哥盯着她的口袋，没有问道危险的味道，轻轻点了点头，还往边上移了移，给女孩腾出位置。
得到肯定的回答，女孩反而愣了一下，又不确定起来，自我怀疑一阵。好一会才在多哥身边的台阶上缓缓坐下，从口袋摸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点燃。
烟雾缭绕中，她的声音更轻了：“我八成是疯了——你真的听得懂我说话？”
她见多哥熟练地撕开包装而没有损坏食物，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轻声感叹。
闻着食物的味道，她伸长腿，姿势显得放松，也露出了脚上的伤口。虽然受了伤，但生活所迫，休息了两天就又回到了街头。
她发现多哥停下吃东西，用爪子碰了碰自己的鞋子，似乎感受到了一条狗的关心，她的喉咙滚了滚压下什么苦涩的东西，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地上，声音沙哑：“还有账单要付。”
生活在食物链底端的小型食草动物不会问老天，为什么我生来就要被各种猎食者吃。
挣扎在人类社会底层的人也渐渐地不会再问了。
某种程度而言，他们还不如动物们，动物还在漫长的进化中找出一条路：保护色、装死、快速的生长周期、强大的繁殖能力……
而底层的人们，来不及适应快速的城市化，在城市边缘、在贫困和犯罪的折磨下勉强生存，而高等智慧有时候反而加剧了这种折磨。
多哥用脑袋蹭了蹭女孩的胳膊，仿佛在安慰。
女孩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多哥的头顶，心想：人不如狗，比那些嘴上说着帮我，实际上只想占便宜的人好多了。
她抽完一根烟，把烟蒂摁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才站稳。
她低头看着多哥，轻轻道别：“我不能跟你待太久，得去前面等客人了。祝我好运吧。”
多哥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帮自己把塑料包装扔进了垃圾桶，身影消失在拐角。
女孩的声音里有恐惧，有疲惫，却也藏着一点不想放弃的劲儿，像极了以前在阿拉斯加暴风雪里，拼尽全力也要往前跑的自己。
多哥知道自己帮不了她太多，不能替她付账单，不能让她不用再待在街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人类猎食者给消灭了。
一个月，大概是那头野兽能忍耐的极限。他又开始狩猎了，这一次他看上了另一位女孩，还做了额外的准备。
那个女孩不断地求饶，但在药物的控制下，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意识也在收到侵袭，只能对着刀不断求饶。
多哥早就等着这一天，这次他没有发出狗叫打扰周围的邻居，老办法打破窗户跳进屋子。
人形野兽来不及发出声音，气管随着脖子断了。
多哥嗅了嗅被绑在台子上陷入昏迷的女孩，确定她只是晕过去了，就悄悄离开了。
早上起来的斯宾塞发现多哥罕见地在晒太阳，有一部分毛摸上去还是潮的，散发着他没闻过的香气，觉得奇怪：“你在外面洗澡了？”
多哥舔他的手，似乎在讨好，又似乎在转移斯宾塞的注意力。
斯宾塞哼了一声，他是家里最亲近也是最了解多哥的人，隐隐察觉到他在做什么。保护弱小，驱逐邪恶，那是正确的事，却不是安全的选择。
他在学校里受到欢迎而非排挤，也许受益于此，偶尔会有高年级的远远看他一眼，或者过来和他打招呼，给他一些小礼物。
斯宾塞明白，那大概是一种姿态，他读的这个中学分初中部和高中部，高年级的照顾会给他带来很多方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斯宾塞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多哥干净顺服的皮毛，低头看着这条与众不同的狗，用超出年龄的成熟语气叮嘱：“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别给自己惹麻烦。”
多哥：那是戴安娜数落你的话。
多哥离开了自己的大本营，去自己打下的第二个据点。
女孩看到大狗的身影，立刻冲上来和他打招呼，紧紧抱住他，脑袋中回想起了凌晨时他来见自己的模样。
她听到敲门声音，透过猫眼看到是多哥才开门。大狗走出黑暗，她才发现狗嘴巴、胸口都是暗色的血，将原来雪白的地方盖住了，和黑色的毛练成一片，像一匹凶残的黑狼。
但他的眼睛却是平和的，没有丝毫攻击性。
女孩瞬间领悟了他的意思，拉斯维加斯少有河流湖泊，她放他进屋，他直接跑去浴室，女孩拎着喷头给他放水，揉搓泡沫，洗的干干净净。
那个血量不像是田鼠和兔子之类的小型猎物。
女孩什么都没问，只是遗憾自己家里没有适合狗狗的沐浴露，吹风机也坏了。
第二天傍晚，女孩在街角的便利店门口，瞥见了电视里紧急插播的新闻。
屏幕上，警察围着一个破旧的房屋，正是之前自己被带去的那个。
警戒线外挤满了记者，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严肃：“昨晚，一名从事□□易的女性在本市西部街区被绑架并注射药物，所幸受害者并无生命危险。令人意外的是，犯罪嫌疑人已被发现死于现场，颈部有明显撕咬痕迹，初步判断为野兽袭击所致……”
画面切到现场画面，CSI 工作人员正蹲在地上，用标尺测量着什么，接着警察制止了拍摄。
记者接着报道，受害者因为药物的作用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和CSI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犬科动物的脚印，他们推测可能是郊狼袭击人类。因此，市政紧接着发布了通告，警告市民和游客不要去远离人群的地方。
女孩了解了真相，再次见到多哥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受到了保护。
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会死在无人知道的地方了。
瑞秋走出血站，将刚到手的两百美元放进内袋，拉上拉链，这是她能最快搞到钱的方式。
这周她可以吃上新鲜食物了，但在去杂货店之前，她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办。
她沿着街道打听，终于找到了市中心最大的宠物用品商店。推开门，琳琅满目的货架瞬间让她有些眼花缭乱。左边是堆得像小山的宠物零食，右边是各式各样的牵引绳。
这是她平时绝对不会来的地方，商店里窗明几净，货物品类丰富还价格不菲，看来有钱人家的狗都比她这种人活得滋润。
在最里面的货架上，她看到了不同牌子的宠物沐浴露，有的旁边写了适合的犬种。
她蹲下身仔细看着瓶身上的标签，却有些犯难，她不知道哪种是最合适的。
“你是在给哈士奇选沐浴露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瑞秋抬头，看到一位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女士正微笑着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瓶无香的宠物沐浴露。
“嗯……是的。”瑞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是我的英雄，值得最好的，但我不知道哪种适合他。”
“那太巧了，我家也有一只哈士奇，我们就用的这种。”戴安娜晃了晃手里的沐浴露，耐心解释道：“哈士奇的双层毛很特殊，外层需要防水防尘，内层要保暖，所以沐浴露不能选太刺激的，不然会破坏他们皮肤的油脂层。这种是无香配方的，不含酒精，洗完毛又软又顺，还能保护他们的毛发屏障。”
瑞秋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的局促渐渐消散，她听从建议拿起一瓶同款沐浴露，谢过了好心的女士。
“不客气。”戴安娜看着女孩手里的沐浴露，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希望你的英雄会喜欢这份礼物。”
“我想他会的。”
两人一起去结了账，走出宠物店，在门口道别。戴安娜看着女孩快步离去的背影，心情愉快，尽管她并不知道女孩口中的英雄是多哥，但那双眼睛里的真诚打动了她。
瑞秋的沐浴露没多久就派上了用场。
拉斯维加斯的夜里从来不缺罪案，缺的只是发现罪案的眼睛。
多哥绕着据点巡逻，在他穿过偏僻小巷时，鼻尖突然捕捉到两股尖锐的气息。一股是流浪汉老麦克身上熟悉的霉味混着酒精味，另一股是陌生的、带着清晰的恶意，像极了上次绑架女孩的罪犯身上的气息。
多哥立刻加快脚步，转过拐角时，正好撞见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高大男人，他用麻绳勒住流浪汉的脖子。老麦克的脸憋得发紫，双手徒劳地抓着麻绳，脚边是他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多哥在阴影中飞快靠近，肌肉绷紧后肢发力，在人类的侧后方高高跃起。人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绝对不是野兽的对手——尖利的犬齿刺入男人的脖子，破坏气管及其周围环绕着的大血管，在对方的大脑意识到之前，多哥就带走了他那罪恶的生命。
一击成功后，多哥灵活地借力于墙壁，跳到干净的地方，这次他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脚印。
多哥不能让这个凶手再伤害任何人，也不能让警察发现自己的存在，否则会给瑞德一家带来麻烦。
老麦克向前跌倒时被尸体正好压住，袭击之下本就喝醉的他更是无法思考，眼前发黑，他费力地撑起上半身，背对着多哥呕吐起来。
凶手摔倒后掉落了一只钱包，鼓囊囊的，多哥发现后，低头叼走了里面的现金，快速离开。
瑞秋近来在夜里听到敲门声时不再感到害怕了。
她飞快地跑到门边，确认是多哥后立刻开门放他进来。
多哥的尾巴轻轻晃着，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接着把嘴里的东西放到她手上。
“你去打劫了？”瑞秋调侃了一句，却没拒绝多哥的好意，把这些钱当作自己夜里提供私J密定制按摩清洗服务的回报，哪怕她很高兴能帮上忙。
洗完澡，女孩把多哥的毛擦干，又拿出鸡肉饼干，掰了一块递到多哥嘴边，好像随口一样说了一句：“我在一家餐厅找了个兼职。”
就在多哥的扫黑除恶事业欣欣向荣的时候，他不知道家门失火——斯宾塞开始研究起了报纸和电视新闻。
书房的台灯下，斯宾塞的书桌被报纸和打印纸铺满，中间摊开的地图上，密密麻麻扎着红色图钉，每一处都是他最近收集的“狼袭击人”案件地点。
最近此类案件在拉斯维加斯频发，但奇怪的是，白天没人目睹野狼的踪迹，而且，被袭击的人大部分是罪犯。
其中个别几个受害者有争议，一个是当地颇有威望的牧师，他从别的教区调过来，教廷拒绝透露他以前的经历，还有一对是看上去十分和善的经营农场的夫妇，经常给自己的城里亲戚送猪肉。
斯宾塞拿出尺子，在地图上测量着每个案发现场的距离，利用他从爸爸的法律书籍和纪录片离学到的罪案分析方法，用铅笔在地图上慢慢勾勒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圈。
斯宾塞的眼神慢慢变得笃定，那个范围，离自己家非常近，近到能覆盖他每天上学的部分路线。
如果算上赖利的案子呢？斯宾塞立刻在地图上找到相应的街区，补上一个图钉。
这次，圆圈的中心，正好落在他家所在的社区。
多哥回到家，看着那个地图，冷汗下来了。
嫌犯是我，这对吗？
斯宾塞自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探案天赋[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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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犯罪心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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