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羽跟着车流汇入主道，一路开到余长书家楼下。
“稍等一下！”向青羽摇下车窗对着后边的余长书说道，她快速下车打开车后备箱，拿了最上面的健身包。
‘嗡——’
微信视频跟着响了起来，她一看是外婆的头像，把手上的健身包递给余长书，顺手关了后备箱，这才点了接听键。
“谢谢！”余长书的话刚落下。
‘嘎嘎——’微信里传来大白的叫声，吸引她的注意力。
向青羽也不避讳她，放大了视频对话框，视频通话里的大白把水池里的铜钱草啄得到处都是，还用屁股对着外婆，视频那头外婆也不说话。
向青羽能感受到屏幕对面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啪——’向青羽挂断视频通话。
“大白，这是？”余长书第一次看到鹅生气，有些诧异道。
“估计是外婆督促它减肥了，这会在闹脾气呢？”向青羽笑着解释道。
“这两天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余长书拎着健身包同她道别。
“嗯，下周不晚咖啡见。”向青羽同她挥手，再一次邀约。
她们现在不在一个项目里，在公司很难有再次碰头的机会，不然也不至于实习了那么久，都认识不到对方。
直到向青羽的车尾过了车道拐弯处，余长书这才转身往小区走去。
“你怪挺好的。”外婆这会心情很好的清理水池，语气里没了之前的置气。
“外婆，我回来了！”向青羽一进门，就朝着后院喊。
推开后院的小木门就看到大白乖巧地趴在花盆上，翅膀伸展又收拢，鹅头时不时跟着摇晃。
向青羽走到外婆身旁跟着她一起清理铜钱草，“可以叫人上门清理的，少折磨点老腰！”
外婆把水管放到她手上，“等会把这些植物也浇上！”
向青羽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外婆碎碎念起来，“也不知道带人回家吃餐饭，这恋爱脑长哪里去了！”
向青羽：“……”
向青羽一脸莫名，水管滑到地上，她不小心踩了一脚，水管大头朝上水全洒到了身上。
‘嘎嘎——’大白扬起脖颈，发出一阵嘎嘎叫声。
看到欠揍的大白，向青羽联想到了微信里常出现的表情包，当下把水管对准大白方位，大拇指摁住了水管的头部精准得洒水，一时间庭院外边传来一阵一阵玩闹声。
外婆推开灶台侧边的窗户，正好看到向青羽和一只大白鹅追逐，让她不由想起当年有个小小的人儿跟着鸡鸭追逐的画面。
一转眼，时光都过了这么久了。
“外婆，做什么好吃的？”向青羽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半湿的头发，一手撑着大门，望向灶台上砂锅问道。
“熬个羊排汤，顺便驱除一□□内的寒气，话说你怎不带朋友回来喝一口汤！”外婆用厨房毛巾把砂锅盖打开，撒了点枸杞，似是不经意问道。
另一边，正在拿碗筷的外公忽然跟着放慢了速度。
“她们不用。”向青羽以为说的是阿之和阿军，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外婆手微顿了会，跟着关了煤气灶，也不理会她，径直走出了厨房。
向青羽这才反应过来，外婆说的是余长书，心下咯噔起来。
一整晚餐桌上安静得不像话，餐桌上除了砂锅羊排汤，还有一盘清炒菜心，向青羽默默的吃着，直到喝完最后一口羊排汤，这才起身往楼上去，刚踏上第一个台阶。
“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
身后传来外婆声音，没有不满，只是有些疑惑。
“不满你们说，外婆、外公，我喜欢女生，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这一点毋庸置疑！”向青羽从未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出柜。
现在她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屋顶，没了昨夜微黄的暖光，另一侧也没了想见的人，脑海里依旧是外婆的话：“这些我们都知道！”接着又是漫长的叹气声，“我们希望你能有个相伴一生的人儿！”
她在想，她这些年那些落在心理的阴影，在岁月里被外婆外公的爱融了不少，现在的她很少发病，加上目前的工作，整理不完的数据、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需求，似乎把那一部分又重新隐藏起来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悄然划入冷宫。
她以为自己是冷的，可那天遇到了余长书。
她觉得，她也想暖一点。
余长书到家第一件事冲了热水澡，顺带分类清洗衣服，做完这些杂活，这才窝在沙发里赶着漫画稿。
出去玩的下场是把之前的存稿追平，终章的情节也规划好了，剩下的把线稿整完，年末完结，然后再去参加公司的团建，一想到团建，她不由地想到了向青羽。
余长书拿起一旁的手机，屏幕上显示23：36，想到明天早八，这个点也不好发消息了，只好把手机放下，继续低头画稿。
——
[阿之]：我修了几张图，大家自取哈！
[X]:点赞.jpg。
[Y]：棒.jpg。
……
黄瑾之看着群里各种表情包，嘴角咧到后槽牙。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佘亦云端了杯咖啡走到她面前，打趣道。
“阿云，你来啦！”黄瑾之立马收着大开的长腿，起身把桌面上的烟灰缸挪到旁边的桌上，双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
黄瑾之点的是苹果味美式，外加佘亦云自己做的酸奶慕斯蛋糕，蛋糕上雕了一朵漂亮的蓝色玫瑰，黄瑾之摆放好后，随手拿手机拍了一张，看到佘亦云还在一旁，装做不在意开口：“阿云，认识这么久咱们都没一张合照呢，要不要拍一张！”
佘亦云看到她摆放一旁相机里上有个女生勾着她肩膀，手上还拿着罐装的百威啤酒，明明才到她肩膀上一点，黄瑾之不得不配合她弯着腰，照片里的人笑靥如花，看起来很般配。
佘亦云转过脸咽下酸涩，然后重新坐到黄瑾之对面笑道：“好啊！”
她的爽快超出了黄瑾之的预期，一听到佘亦云的应答，她立马把支架架上，相机取好景色，动作之快，生怕佘亦云反悔。
[周霞]：“哇，这蛋糕上的蓝色玫瑰好好看！”
[周霞]：@阿军，这是不晚咖啡出品的吗！
托盘上印制的字体，过于明显了。
没等何向军回复，周霞接着艾特黄瑾之。
[周霞]：@阿之，你害羞个什么劲！
黄瑾之本来是把照片发到【三人行】的，也不知当时是脑抽了还是手滑了，就这么水灵灵的发到【五人小分队】。
她滑开群聊，重新进到【三人行】，顺道艾特何向军：管管！
【三人行】没等到何向军的回复，但等到了何向军在【五人小分队】回复了周霞：是的，她家甜品还不错，下次带你去！
[周霞]：好啊！
[Y]：虽然但是，大白天的为什么要人物背景放烟花！
[Y]:有一说一，溶图技术一绝！@阿之
[X]:点赞.jpg。
“老大，框架搭建好了，接下来要导入后台数据了，需要你这边开通一下数据权限！”小杨屁股顶着椅子滑到向青羽跟前，发现他们老大居然也会发表情包。
向青羽快速切换电脑屏幕，满屏的代码串在她的操作下，一行行的滚动，过了一会，输入指令后，顺带发了邮件。
小杨眼神还没有缓过来，手机的屏幕跟着亮了起来。
“不是，老大我这不是在你跟前的吗，说一声就行！”小杨拉了个哭丧地脸说道。
向青羽似是看不见他的哀嚎，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往茶水间方向去。
[X]:今天不是周一吗，你请假了？@阿之
[阿之]：去了工地看了下，正好路过，顺道过来喝一杯。
黄瑾之顺不顺道她不知道，现在的她在茶水间接了杯咖啡，顺带拍了一张图发给余长书，“新到的咖啡豆，有点涩，你要不要试试？”
是有点涩吧，向青羽发完消息后，再一次品尝。
余长书刚从会议室出来，手机跟着亮了起来，“长书，跟我来一趟！”
余长书还没来得及看微信，蒋新朝她招手。
“坐！”蒋新坐下的同时招呼她。
“是有什么事吗？”余长书手拿着笔记本，不好坐下。
刚刚会议上讨论的方案都分发好了，这会她想不起还有什么事儿，离下班还有2个小时，完全能把手头上的事缕清。
“给你，隔壁部门多点了，我这喝不了那么多！”蒋新说着把R家的抹茶拿铁递给她。
余长书拒绝了，但架不住蒋新的热情，最后还是拎着出来。
余长书把咖啡放好，顺手开了下电脑屏幕，滑开手机，手机屏幕里有微信提示信息，余长书点开，看到白色玻璃杯里的美式。
她对着桌面上的R家咖啡拍了一张，附带一句，“别人送的新品！”
向青羽刚把代码合并好，这会看到余长书的信息，莫名地有些酸涩，她重点不是R家的标志，“别人送的？谁？是谁送的？”她脑海里反复跳着这三个未知的问号。
向青羽端起刚冲好的咖啡，再看看对话框上发的那一句话。
她觉得自己在插自己的胸口，这会不止口干涩，还带点胀。
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向青羽强忍着情绪，问到：“试试味道如何！”
她本来是想问，谁送的，偏偏发出去的文字与现在的情绪沾不上一点关系。
余长书看到对话框跳出来的信息，眉眼舒展开来，顺手摘掉咖啡杯上的排气孔，轻轻地喝上一口，“抹茶味有点重，盖过咖啡味了，不知道这是哪一款豆子！”余长书喝了一口，不忘回复道。
向青羽看到对方发来的信息，忽然觉得眼前的美式有点碍眼。
“老大，是不是觉得这新豆子入口有点涩，你应该加点牛奶，这样味道才更好喝点。”小杨适时的出现在她身旁他们代码打包到了测试环境，这会得已喘息片刻。
“老大，试试加一下这款。”小来直接把桌面上纯牛奶递给小杨，示意他递给向青羽。
“谢了。”向青羽接过，直接倒入玻璃杯中。
没有过热蒸汽打的奶泡，简单粗暴地混入，向青羽看着牛奶和美式的融合，搅拌了一会，才发现意外的好喝。
自制的拿铁冲淡了口腔的涩感，但胸腔弥漫的酸涩依旧在她体内徘徊，久久不散。
小杨看着忽然严肃的向青羽，再看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整个人悄悄的返回工位。
“你怎么了？”小来看着一向嘻嘻哈哈的小杨，突然安静下来，多少有点不习惯。
[小杨]：“我在祈求我写的代码给力一点，别等会出差错！”
小杨发完，后面连着发两个祈求的表情包。
[小来]：“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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