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天境的脑子嗡嗡地在响。
他想起自己那些高中同学,曾经不止一次在朋友圈里发过和女友在酒店的合照。
评论区里总有人开着低俗的玩笑,玩着谐音梗暗示:好幸福啊。
迟天境曾经觉得这很奇怪,将酒店和□□联想在一起,似乎有些过度联想了……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发表任何评价。
此刻当下,他半扶着尧新雪的腰,半握着尧新雪温热的手臂,把尧新雪小心扶进出租车,向出租车司机报出酒店的地址时,迟天境却卑鄙地联想起了这件事。
当他注意到司机正通过后视镜打量他们两个人时,迟天境忍不住心想:这个人是不是对我们有误会?
他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尧新雪的长发,然后抬起手挡在尧新雪闭着的眼前,以免光束照得令尧新雪感到刺眼,在做好了一切之后,迟天境终于得以认真看向尧新雪。
尧新雪的脸泛着些许红晕,瓷白的皮肤仿佛染上了绯红的颜色。在摇晃的车里,窗外光怪陆离的景象依次以他的脸庞为底色掠过,唇环上的银链随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轻轻晃动着,如同坠着月光的清晖。
如同站在放映电影的幕布前一样,尧新雪是此时此刻此地的唯一主角,无数人的一生在他的眼睛、在他的脸庞上走马灯般闪过。
迟天境只是看着尧新雪,心跳已经越来越快了。
房卡确实是今天的。
在和酒店的前台确认之后,迟天境现在几乎是半抱着尧新雪走。
尧新雪并不重,迟天境其实很想背他起来,然而当他的手无意间搂住了尧新雪的腰时,迟天境没由来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也许不喜欢别人背他。迟天境心虚地为自己解释道。
迟天境一步一步,走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左右两道的门如同时钟的一格一格刻度。仿佛被凝视着,时间艰难地流逝,即使这层楼暂时还没有人,他仍然感到如芒在背。
迟天境联想着那件朋友圈的事,他在这时还无法解释,自己潜意识里可能真的战栗着、期待着这件事发生。
迟天境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高尚。
门合上的一瞬间,迟天境仿佛听到了心底的那个法官最后落下了法槌,某个天平已经在那时倾斜了。
“新雪,醒醒。”迟天境轻声说,他一手托着尧新雪滚烫的、泛着红晕的脸,一边问。
“天境。”尧新雪微微仰着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灯没有开,他和迟天境就这样靠在门的背后,一门之隔的是别人的说笑声。
迟天境感觉酒精有些影响他的思考了,他感到些许战栗,忍不住小心地将尧新雪一缕长发撩到耳后。
在黑暗里,他有些看不清尧新雪的表情,尧新雪似乎也看不清他,于是往前靠近了一点。
迟天境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当他退无可退,背已经抵在了墙上时,尧新雪也停了下来。
无根草混着极淡的酒精味,就这样充盈在这窄小的空间里,迟天境感觉自己快疯了。
可是他仍然不敢出声,只是放轻了呼吸,像是生怕吓退了尧新雪。
迟天境恍惚间以为自己成为了猎物,因为尧新雪此时如同狐狸,若有若无地嗅着自己,仿佛确定着他是谁一样。
这个距离太近了,迟天境羞耻地发现自己起了反应。
尧新雪的腰,尧新雪眼底若隐若现的笑意,尧新雪的手指和雪白的手臂……迟天境看到的、触碰过的一切都让他有些情难自已。
他感觉到自己脑子里绷紧的弦仿佛在一根根崩断,他痴迷眼前的这个人,居然已经到了濒临失控的程度——只需要一点点酒精,理智就会彻底崩塌。
昏暗的光线里,尧新雪低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迟天境抵在墙上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在艰难的心理挣扎下,迟天境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按住了尧新雪的肩膀。
他呼吸有些急促,却还是努力轻声道:“新雪,你醉了。”
“你是天境吗?”
迟天境听到尧新雪这样低笑着问,然后感觉到他的腿若有若无地顶着自己。而且因为迟天境远比尧新雪要高,尧新雪甚至是仰着脸看他。
他真的清醒吗?
迟天境已经分不清,真正不清醒的、喝醉的那个人是谁了。
“天境,可以吗?”尧新雪轻声问。
他的唇堪堪停在了能吻上迟天境的位置,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能倾身而上。
“你醉了吗?”迟天境问,过快的心跳声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没有。”
他听到尧新雪说。
这是个谎言吗?迟天境心里想,可是他希望这是真的。
“你醉了吗?”迟天境固执地再一次问道,他企图以这个问题来逃避内心的道德诘问,仿佛只要问清楚这个问题,他就可以理所应当、名正言顺。
“迟、天、境。”尧新雪将双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在黑暗中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在这个距离下,迟天境能清楚地看清尧新雪是如何动着嘴唇发音。
尧新雪的双唇微张,嘴角弧度轻轻上扬,舌尖轻轻地抵住上颚,仿佛有着些许鼻音。
他看见尧新雪说:迟天境——那是他的名字。
是谁先吻了上去?
迟天境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他几乎是放纵着自己不再去细想这个问题。因为无论是什么,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手已经迟疑地碰上了尧新雪的腰,仿佛是护着尧新雪一般,牢牢紧扣住,甚至有意地将眼前的这个人带高,以便于这个吻更深、更绵长。
尧新雪的身型比迟天境小一圈,这个姿势仿佛是迟天境把他完完全全笼住了一样。
迟天境第一次尝到接吻的滋味,是香根草的气息——凛冽而温柔,他几乎要沉醉在这里,如同走在沙漠上快渴死的人饮到露水。
他们仍然紧紧依靠在门后,门外是隐约的说笑声和脚步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迟天境:他此刻在对尧新雪做着什么。
这是错误的,这是错误的。
迟天境的心里疯狂地叫喊,可是他已经舍不得停下了,哪怕心知肚明着这是饮鸩止渴。
尧新雪的双手笼上了迟天境的后颈,仿佛只是轻轻用力,迟天境就已经随着他慢慢的后退而不断往前走着。
迟天境仿佛是本能一般,追逐着尧新雪的嘴唇,他低着头,力度逐渐加深,最后扣着尧新雪的手,仿佛生怕怀里的人会被抢走一样。
以至于当尧新雪往床上坠时,迟天境仍然没有松手,只是本能地先护住了尧新雪的后脑勺。
怕压到尧新雪,迟天境只是本能地侧开了身,他的手仍然依依不舍地抚摸着尧新雪的侧脸,望着尧新雪的双眼近乎痴迷。
一缕月光穿透过窗户,成为室内唯一的光线,嘈杂的声音隔在门外,整个世界仿佛浸泡在水里一样,只有迟天境和尧新雪。
酒精如同催促的鼓音,轰隆隆地碾过迟天境的脑子,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却始终无法移开落在尧新雪脸上的视线。
尧新雪此刻和他面对面,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唯一的一缕月光就这样落在他的侧脸,蓝灰色的长发像大片大片的花海,散落在床上。
迟天境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了。
尧新雪起身时,迟天境的心里涌现出强烈的失落,在那短暂的一秒里,他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丢弃了,当他也匆促地起身,想要看尧新雪时,他却只看到尧新雪的背影。
迟天境坐起来,僵硬地走到他的身边,笨手笨脚,舌头打结般说:“对不起……我……”
“拉链,拉不开了。”尧新雪理过自己的长发,然后将手按在了迟天境的小腹,推着他走似的,一步一步地再次把他推回床上。
喝醉的尧新雪如同一只恶劣的猫,不讲任何道理,将迟天境当作可以任意玩弄的对象,可以攀附在迟天境的身上胡作非为。
即使现在尧新雪的表情看似万分苦恼,迟天境却仍然非常紧张,他也已经到了濒临失控的程度。
因为尧新雪此时此刻就坐着,居高临下地望向他,眼底有他此刻无法看清的笑意。
蓝灰色的长发落在他的腿上,如同卷曲的绳索牢牢地禁锢住迟天境的所有动作。
他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看到尧新雪将手伸到腰侧,解开了一颗扣子。
黑暗之中他的听觉仿佛变得特别灵敏,背链被拉开的声音极为清晰。
迟天境快要疯了,他看着眼前的尧新雪,连自己仍在呼吸都没有意识到。
漫长的夜里,迟天境的脑子无比混乱,却也感到无比的快乐。过去的所有幻想此刻都成为了现实,灼热、快乐得令他头晕目眩。
他迷恋地看着尧新雪垂下的微微颤抖着的长睫,那只握着麦克风的手就这样按在自己的身上,成为唯一的支撑点。
尧新雪那漂亮的眉微微皱着,仿佛无可忍受一般,细腰却出乎意料地柔韧。
那一夜无比地漫长,于迟天境而言却极其短暂,他害怕着迎来明天,战栗着享受着此刻。
金属砸落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迟天境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皮带。
比文没人看更恐怖的是要期末考了,玩乐一学期的报应要来了[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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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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