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呦，好久不见
第二天，平静被打破。
一早孙月和万妮妮两人日常在船边钓鱼打发时间，孙月优哉游哉地，却有些后悔没有在前两天跟他人一样去往岛上。
老老实实排队的进度比蜗牛还要缓慢，现在孙月倒是被弄得不上不下。
【要不干脆强硬地冲过去？也不知道这些人能不能利用……】
打量周围木船，孙月思索着计划可行性。
【可是这样一来，我的船得有武器才有威慑力。】
不管是火炮、炸药桶、还是作战模式，都是现在的024无法兼备的功能，张全那边的能源消息还没有影。
听说岛上有人已经有炮船了，她这024也不知道能抗几下炮弹。
不过无法上岛使这些人愈发焦躁，有人买了东西却无法上岛领取，日益积攒的怒气估计要不了多久前就要爆发，现在仿佛爆竹一点就炸。
所以这些木船上的人还是可以利用的。
就在孙月漫无目的想七想八时，一条只比024稍小一些的船靠近这片锚地。
“那是什么？又是一条好大的船！”
“你们看，船壁上有炮弹！”
“我去，比我们这里的那个帆船还牛逼啊！”
这些人说话的声音丝毫不作掩饰，不管是孙月还是刚刚靠近的船都听得一清二楚。
靠近的船上，罗金站在船头最高处，章洪亮站在他身旁掌舵，罗金手里捏着望远镜脸色有些难看。
他身旁的章洪亮看着他阴沉沉的脸色有些牙疼，自从岛上那几个人搞分裂以后，他就一直沉着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了一样……可是那样的结果也没办法，谁能想到他们偷偷搞那一套，最后竟然攒出来一个炮船呢。
“没办法，我们谁也没发现他背后一直以来搞的小动作。现在他手底下人也很多，那些人也倒戈他们，这才硬生生拖到今天。”
章洪亮劝慰道：“我们手底下还有人，咱们这次吸取教训，之后跟人合作都必须签约就好了。”
张全非常不爽：“那群吃里扒外的家伙，当时是怎么跟在我屁股后面舔我的，我哪里亏待他们了，收的钱给他们分少了？我真不明白！”
章洪亮：“……”这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安慰道，“我们从头再来，刚好那些人走了也好，咱们自己吃得更多不是嘛。现在主要还是要安抚手底下的人，再招揽一些兄弟。”
罗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这片区域是罗金他们收登岛费的地方，靠近海岛那一圈都被他们收完了，这才轮到这里，说不定还有很多人不清楚收费规则呢。
想到这里，章洪亮叹了口气，把准备好的喇叭拿了出来。
靠近木船扎堆的区域，章洪亮还感觉奇怪，这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些人，所以他们聚集在一块儿，离得近了正好听到别人那句惊叹的话。
帆船？什么帆——
一条比他们炮船更大一圈的“木船”从层层叠叠的木船中露出踪影，罗金的脸色更难看几分。或许他难看的脸色不只是最近的烦心事，还有这条“帆船”上的女人。
他一早就从望远镜中看到的对象——
孙月！
她怎么在这里？
原本通过望远镜远远看到帆船时他就有些惊讶，这条木船要比普通木船大几倍，已知木船已经无法升级，制作船的图纸又只能通过箱子开出来，这无疑是一条全新打造的船，船上还有两根船帆。
在交易行，一条船帆都能卖出70以上的积分，更别说布料价格更是大幅上涨的现在。想到布料，罗金的脸色愈加难看。
仅一眼他就看出这条帆船的实力，本想继续观察，结果就看到孙月那个女人的脸，跟另一个熟人的脸。
章洪亮没有望远镜，只隔着远远地边拿出喇叭大喊：
“我们是岛上的人，现在上岛的位置已经满了，你们需要缴纳一部分登岛费，然后由我们给你们排个班次登岛！”
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朝他们收钱，附近木船上的人没一个能接受的。
——虽然你这一条船虽然很大，但在我们二三十条船面前也不够看得好吧，更何况我们还有一条比你更大的帆船呢！
顿时有人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谁啊你？凭什么收我们的钱？”
罗金冷笑，他正想发泄着呢，于是一把抢过章洪亮手里的喇叭说道：“怎么？你不服？你听好了，我叫罗金。记住我的名字，以后可别喊错了。”
那人只见罗金对着手表一通操作，船壁上的火炮自动弹出、瞄准，在众目睽睽下对准说话之人的船开了一炮。
“轰隆——”
巨大响声过后溅起一大片水花，涌起的水浪带动周围的船一阵阵晃动，几个靠得近的纷纷惊叫着扶住围栏。
受到攻击的木船从中间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直接凿穿底舱，水流从四面八方涌进船底，任它的主人如何弥补舀水也无济于事。
看到木船凄惨的模样，很快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仅仅只是一炮的威力，这条船已然成了废品。船的主人在沉船的瞬间做出一个木筏，才堪堪保住性命。
人群中举着弓箭的人，纠结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不甘地放下。
“你们要是有胆子，就反抗，最近好久没开炮了，我的炮弹多得很。”罗金轻蔑地扫视一圈，“兑付就你们这些船，轻轻松松吧。”
感受到衣角的拉扯，罗金头也没回，见已经没人说话便自顾自接着往下说。
“其实你们根本不用纠结，因为海岛边缘都是我们的人，你们就算想偷偷游上去也没有用。”
“码头位置已经被我们占满，你们如果想要码头的位置呢，价格就比较贵，一天100积分，若是想要在海岛边有个位置可以短暂停留补给呢，那就比较便宜了，1小时10积分。”
这样算下来，包一天甚至比一个小时的位置还要便宜，这个道理谁都清楚，罗金简直是在强买强卖！
可刚刚木船被摧毁的人的下场就在眼前，他们敢怒不敢言，无比憋屈。
说完罗金又拿出一个本子，施施然道：“嗯……你们已经排到明天、后天……之后的时间了，先到先得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罗金有些不高兴地放下喇叭，其余人顿时戒备起来，以为他要发疯。
却没想到他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喇叭来到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男人手上，他憨笑着打圆场，希望能和大家做成生意，给大家递了个台阶。
“大家别生气，我叫章洪亮啊，你们可以认识认识我，我来负责各位登记，刚刚那个叫罗金，他就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
“咱们这个规矩是岛上所有人定下来的，毕竟岛上资源有限，前面上岛的人就是占了个先机。他们要收，我们不收就是跟人作对啊。我们收费也是走程序，我也不想收啊，可是咱们都有任务，放走一个我们就要把这个钱补上了。
“那个船没了的兄弟，要不我送你个地笼吧，虽然肯定弥补不了你的损失，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
“谢谢，谢谢！”
一个地笼当然弥补不了一个地笼，但章洪亮这样一番话倒显得他通情达理，船没了正悲愤着的兄弟听到最后一句话，甚至对章洪亮产生了一点好感。当然，愤怒、厌恶的情绪肯定全都转移到罗金身上。
孙月手里还举着始终钓不上来鱼的鱼竿，章洪亮举着喇叭说话，声音在这片区域传递，一字不落地落进她耳内。
【倒是没想到半个月没见，这老实人都能打嘴炮了。】
她有些惊奇，不过或许还是罗金从该溜子变成一位“大人物”更值得人惊讶吧。其中又有多少依靠炮船的功劳呢？
其余木船内的人都产生了动摇，特别是那些购物了的人，必须上岛才能提取，10个积分对他们来说还是能承受的，船上攒下来的鱼也能上岛出售。
只是不甘被按头强迫罢了，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地方也能出现这种压迫的事情，明明大家都这样艰难了，互相帮助不才是正确的吗……
没有了木船的受害者最先同意收费，他是直面炮弹威力的人，几乎已经吓破了胆。他的损失已无法估量，只能尽快去岛上看看能不能抢救一番。
眼看情况好了起来，有了开头的，接二连三有人同意交易。这时消失了好一会儿的罗金抱着一大堆材料回到甲板上。
章洪亮操纵炮船靠近那些同意交易的木船，罗金拿起喇叭喊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布料材料，和棉花材料哦！你们想要可以在我这里买，很便宜的，只要10个积分！”
你tm干脆去抢吧！不止一个人在心中爆粗口。
现在交易行的布价格是9个积分，原本是6.5积分，棉花是罕见材料价格本就高。
看似交易行价格更便宜，但交易行有税啊，这样说起来反倒是从罗金手里买更便宜。
之前他们没想到有登岛费这么个东西，很多人已经买了布的材料只等登岛了再取；不过还有许多嫌贵的，打算看看上岛有没有人直接交易。
罗金拿出来的布料确实在他们承受范围之内，便有人开始和他交易。
“我要棉花1斤和两块布！”
“我要1斤棉花！”
“我这边，需要登岛！”
“这里这里……”
两个人，一个卖布，一个收“登岛费”，赚的是盆满钵满。
转了一圈他们终于和孙月的帆船碰头，章洪亮故意最后划到它的面前，他还有一个生意想谈，只是——
“怎么是你们？”
孙月慢悠悠收起鱼竿，看了看自己和万妮妮，珊和孙九都在房间里，周围的确就她们两人。
“好久不见，章哥？”
章洪亮没想到他们再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只不过这半个月的历练已经让他能够在此时脸不红心不跳地和孙月寒暄。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好像过得还行啊！不错不错！”
刚说完，章洪亮才想起身旁还有一个罗金，他身子一僵，怎么忘了罗金跟孙月……还有万妮妮都有恩怨来着。
“呦，这不是老熟人吗？”罗金阴阳怪气地插了进来，他意味不明地在孙月脸上转了一圈，又看向万妮妮，“呦呦，这么巧，怎么没看到你妈呢？”
那双细长的三白眼猥琐地将万妮妮从上到下来回看了几圈，还抱着鱼竿的万妮妮不明所以，有些害怕地缩在孙月身后。
“姐姐，姐姐。”
“你先回房间。”
万妮妮哒哒哒走回船内，罗金的眼睛还黏在她后背，裁剪合适的纱衣紧贴她姣好的身材，直到看不清她的身影，他的目光才放回孙月身上。
“你们过得还不错嘛，小脸一个比一个干净。”
孙月面部平静，好像罗金下流的目光看的不是她而是旁人。
章洪亮叹了口气，挡住罗金的视线。没想到孙月突然甜美一笑，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我看你的眼睛是真不想要了。”
罗金：“？”熟悉的话让他当即想到第一次和孙月的接触，她当时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可今天的我是昨天的我吗？你竟然还敢这样怼我。
“我特么——”
“哎哎哎，罗哥罗哥，她开玩笑呢！你也是，怎么给人小姑娘吓走了！”章洪亮立即打岔，“罗哥，刚刚我看到布快卖完了，你要不要再去看看？”
章洪亮半推半劝，凑近罗金耳朵小声道：“她的船可不一样，我们现在是要招揽人手，你可别把她们往另一边推啊。”
“我特么炮船我怕她一个破木船？！我缺她这么个人？！”
“话不是这样说，人家年纪小不懂事，等之后知道你的实力……不就自然听话懂事了嘛！”
罗金气得胸膛起伏，还是在章洪亮的苦口婆心下冷哼一声，算是被劝住了。
他狠狠瞪了孙月一眼，转身回到船舱。
“没想到你们竟然会碰上。”章洪亮重新面向孙月，脸上挂着笑。
孙月：“我也没想到你们会凑到一块同流合污。”
章洪亮一噎，讪笑两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顿时面上流露出一抹不高兴的神色。
孙月冷笑，转而重新挂上乖巧的笑容夹着声音道：“都怪罗金那么吓人，都给妮妮吓跑了我才不高兴嘛，不好意思啊章哥，迁怒你了。”
章洪亮被她这变脸速度唬得一愣一愣，但并不妨碍他顺着台阶下去。
“唉，其实他没什么恶意。男人嘛，看到漂亮小姑娘就忍不住多看两眼。而且万妮妮又是熟人，他看到你们在一起也比较惊讶吧。”
“哦？你们认识妮妮？”
“对呀，她妈妈没跟你说吗？之前她们来过这个岛，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们就离开了。”
她都没跟万妮妮的妈妈交流过，怎么可能知道。不过这样一来，张全那只鸟几乎可以确定是万妮妮帮忙捕捉的。
孙月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我就是不明白，怎么罗金好像有些针对我的样子，我刚刚不是故意骂他的呀。”
这些章洪亮是确实组织了几秒钟的语言：“你们之间，额……可能他对你有些误会。”
“他之前有个地笼被谢龙偷走了，被他给发现了，结果谢龙说这里面有你的掺和，然后罗金可能就因此记恨上你了……”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孙月对这件事隐约有了印象，半个多月之前的记忆逐渐清晰。
不过她当然不能承认：“怎么可能啊，我那会儿啥也不懂，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都是靠我哥才有今天的好日子呢！”
“你哥？”章洪亮顺势问道，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急切，“能不能让你哥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想跟他说。”
“好，我去喊他。”
孙月转身，脸上的表情蓦然冷了下来，她回想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来到孙九房门口。
双方都没有开启船板连接，章洪亮还在他们自己的船上，所以她并不担心她们的话被他听见。
“叩叩——”
“主人？”
孙月冷声吩咐道：“待会儿你去跟那人交谈，在外人面前你就默认自己是这条船的主人，不要暴露了珊的存在，这条船上只有两个人，懂吗？”
“好的主人。”
“对了，你的身份是我哥。”
虽然不知道主人的用意，但他还是很快代入了孙月给他的身份。
“好的，主……月……咳小月。”
“嗯，很好，你进入状态很快。”
拍了拍他的肩膀，孙月回到大厅站在窗户边听着两人交谈……
“你好！我是章洪亮，您怎么称呼？”看着走出来的孙九，章洪亮眼睛一亮，暗自评估其实力。
“你好，我是孙九。”
“哈哈，这名字……倒听起来像外号。”
看孙九一脸认真的表情，章洪亮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小小开了句玩笑略过这个话题。
“你带着妹妹和一对母女竟然能做出这样一条船，不错呀小伙子。”
“你误会了，万妮妮是我和妹妹意外遇到的，遇到她的时候她就跟妈妈分开了，我们没见过她妈妈，你们看起来跟她很熟悉？要不……你们帮我们照……”
“额……不太熟悉！”
谁要照顾一个什么都不会干只能吃的傻子啊！要是蓝星时的他或许会同意，可现在……也就只有面前这看起来非常阳光的傻大个会干这种事情了。
“哈哈，小兄弟，她跟你们相处这么些天了，肯定比跟我们熟悉啊，我们其实也就见过几面，你们遇到了说明很有缘分呐。”
“唔……确实，有她陪我妹妹打发时间也挺好的，刚刚她们还一块儿钓鱼呢。就是不知道怎么都跑回去了，看起来都挺委屈。”
说着说着，他表情阴沉下来，整个人散发瘆人的气势，似乎已经幻想到有人在欺负他妹妹。
我曹，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妹控！
被他的眼神对上，章洪亮打了个激灵，他怎么会觉得他阳光的，这明明是只疯狗！
“不不不，我们没有欺负她！”
章洪亮擦了擦头上汗，偷偷觑了一眼孙九胳膊上隔着衣服依旧能感受到的肌肉……突然有些不太确定，他真的能把他拉入他们的阵营吗？
“是这样的，我让孙月把你叫过来，是想跟你谈一件事情。”
“嗯？”
“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团队，我们可以让你可以占据一个码头位置，不需要收费……但是需要帮我们处理一些事情，什么事情暂时不好跟你说，你就知道相当于是个打手就行，我们需要你成为我们的战斗力。”
“哦？那听起来似乎挺危险的。”
章洪亮默认，孙九沉吟一秒后说道：“那我考虑一下。”
可以说章洪亮就等他这句话呢，当即高高兴兴地说道：“你考虑考虑，我们加个好友，到时候你考虑好了跟我说。”
“不用，你加我妹妹吧，这些事儿都是她来负责。”
呵，还真是宠，不过这样倒更好，只要孙月听话，这个孙九不就手到擒来。
章洪亮笑眯眯地，竟完全没有了以往给人那种憨厚老实的感觉。
他不知道孙九的真实身份，与孙月添加上好友，亲昵地和孙月说道：“那有事儿就手表联系，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好的，谢谢章哥！”
含笑送走章洪亮，直到最后也没再看到罗金从船舱内走出，威武的炮船驶向下一片区域，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呵，我看这罗金屁股底下的位置，估计也快坐不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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