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常年受长房压迫,以为云大人是真的没有志向,所以一直没有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如今看来,夫人有种恨铁不成钢,不再言语,起身离去。
长房这些年一直靠财力压二房一头,云大人官儿又小,俸禄也低,自然要看他们脸色。
李承适要帮他们,就得从长房的那些铺面入手,浣星告诉他,要不是当年她母亲不受她祖母待见,那些家产就该平分的。
那些产业竟是占的二房?
浣星继续说道:“当年,大伯母仗着家里又权势,天天在祖母耳边啰嗦,说什么我母亲不知来历的,若是将财产留给她,万一她要是卷钱跑了怎么办?”
这就好办了,既然是祖宗家业,就该兄弟二人一起分才是,若是拿穆王的身份压一压,自然就拿回来了。
李承适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他能想到,长房就想不到吗?
先不说那些产业都是过了文书的,应该在长房门下,这些年云府入不敷出,二房的那份早就卖了。
只有重新置办产业,可这又得要经家主的手,承适思来想去,硬来肯定不行,若是闹大了,闹到长安,他就不好交代了。
夫人走后,云大人有些许愧疚,觉得对不起她。
“云大人怎么独自在这儿饮茶?”
是宇文滟,云大人应了她一声,然后继续喝茶。
他见宇文滟直接坐在他旁边(刚刚二夫人坐的位置)
心里只犯嘀咕:这长安来得这么没礼貌吗?还真是不客气。
宇文滟依旧坐得板正,没有说话,目视前方。
云大人尬笑了几声,往宇文滟一侧凑了凑,说道:“姑娘找我有事?”
宇文滟转头看向他,面色比以往沉稳,微微笑道:“大人,直到我是谁吗?”
云大人没怎么在意,只觉得这丫头怪得很。
说道:“姑娘同穆王殿下在一块儿,这几日穆王又对你关怀备至,显然不是她的侍女。”
宇文滟不语,云大人继续说道:“宇文小姐,这几日在我府上住得还习惯吗?”
宇文滟道:“看来大人对长安得局势了如指掌啊。”
云大人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但细想想,那有咋了?她一个小姑娘难不成还能拿捏自己。
他面上却不显,依旧笑着说道:“宇文小姐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员,哪里能知道什么长安的局势。我也是道听途说。”
宇文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不必谦虚,我自知道大人不是等闲之辈。也想有人为您指路。”
云大人以为她是来给穆王当说客的,摸了摸鼻子说道:“宇文小姐过奖了,鄙人如此已经知足,不想在往上了,老啦。”
宇文滟正色道:“若大人将我看作穆王一派就错了。”
云大人一听,心里更加警惕起来,这宇文滟到底什么来头?
宇文滟说道:“若我说,我是苏氏后人呢?”
云大人一听,心里一惊,这苏氏灭门快二十年了,这宇文滟也才十六岁,当年先帝将煜国上下翻了个底儿朝天,誓要斩草除根。
怎会有活口呢?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宇文小姐,这苏家可是罪臣,你贸然说自己是罪臣之后,只怕会引火上身。”
宇文滟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无比从容的说道:“这苏家是不是罪臣,大人,您该不会不知道吧?”
云大人脸色大变,已经快掩盖不住心中的慌乱。
继续嘴硬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宇文滟见他装傻,直接点破账本的事。
用手挡住嘴,轻声说道:“大人手中那个账本,不就能说明苏家是清白的吗?”
云大人一听账本二字,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试图掩饰内心的惊慌,但声音已不自觉地颤抖:“账本?什么账本?我……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宇文滟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讽也有几分深意:“云大人,您不必再装了。我能知道,旁人也能知道,您就不怕云家全家被灭口吗?不如您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自会保您仕途顺遂。”
云大人也不再装作一无所知,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鄙倪,觉得宇文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坦然说道:“不知小姐想如何保我全家?小姐可知当朝最大的一个家族覆灭,这背后,本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宇文滟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云大人,您或许还不知道,我,作为苏氏的后人,能够苟活至今,还能在笔下的眼皮子底下想要翻案,我手中握着的远非您所能想象。”
云大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
宇文滟继续说道:“我此次前来,并非为了威胁您,而是想与您合作。您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不仅能确保您仕途无忧,更能让云家二房摆脱长房的压制,重振家业。”
云大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他深知,自己手中的账本虽能揭露当年的真相,但也如同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而宇文滟的出现,似乎为他提供了一个选择的机会。
云大人缓缓起身,深深行了一礼。
宇文滟有些惊讶,“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宇文滟将云大人扶回座位。
大人开口道:“下官一直守着这个账本,其实也在等着今日,这些年,我虽身居低位,但也想有所作为。账本若是问世,定会震惊朝野,只是我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宇文滟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云大人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如今我们没有筹码,我只知道当年高大人和孙固忠抢了苏大人的功名,还造假帐,吃了不少钱财。”
云大人摇摇头,说道:“不止,早上孙·高二人回到长安,下午押解苏大人的旨意就到了,都不等将苏大人送到御前,就将人处死在荒郊野外,要没些手段,可干不出来。”
宇文滟有些疑惑,试探着说道:“苏家不是第一大家族吗?嫡子被杀,他们都无动于衷吗?”
云大人冷笑道:“苏家都自身难保,如何保的了他。”
云大人对宇文滟说,当年苏家一夜之间覆灭,可不只是因为苏大人在江南办事不力,那是因为有人上报,苏家将在江南的所得,全部私吞,在西大营豢养兵马,要起兵谋反。
在这里面,有人递上虚假的账本,当时军营最高将领是苏老将军的外侄,有人伪造了他们的书信。
再加上苏家功高震主,先帝早有疑心,之后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谁都没办法和皇权对抗。
宇文滟心中暗暗起誓,定要为苏氏昭雪。
宇文滟问道:“那……可是先帝设的局?想要除掉苏家,巩固皇权?”
云大人答道:“自然是谁从中得利最多,最有可能是幕后之人。”
是啊。
那就是孙家和高家无疑了,应该是在瓜分利益时有所矛盾,如今两家才水火不容。
他再次向宇文滟深深行了一礼:“宇文小姐,云某定当竭尽全力,助小姐一臂之力。也希望小姐兑现承诺。”
宇文滟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云大人,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说完,宇文滟起身告辞,留下云大人一人独自坐在茶桌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明白,自己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而这个决定,将决定他和他家族的未来。
宇文滟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用参与党政。
更要紧的是,他早就知道陛下对宇文滟十分疼爱,陛下此前同苏家交好,这次可能有心助苏家翻案。
让她住进穆王府,或许也是为了让宇文滟更好的查案吧。
想到这里,云大人已经不好奇宇文滟的身份了,陛下的宠爱,宇文的姓氏,苏家后人,那她……必定是她的女儿。
云大人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那些账本,不能暴露,更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等宇文滟回到长安搜集好证据时,便是他去往长安一展宏图之日。
云大人开始着手准备,当年江南的人证物证,一样都不能少。
他得先将账本藏起来。
这段时日里,府中不能有一丝异常。
穆王本还想着再多留几日帮二夫人夺回产业。
可是二夫人担心他在江南耽搁久了,会耽误大事。
便催他离开了。
分别时两人也是百般的不舍,浣星也是拉着宇文滟得手不愿意放她离去
好不容易有个合得来的玩伴,没待几天几天就要走了。
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宇文滟安慰了好一阵,说道,相信不久就会再次重逢。
穆王带着宇文滟离开了云府,一路上,宇文滟都在思考着云大人所说的话,以及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她知道,要翻案并不容易,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要为苏氏昭雪。
穆王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舍不得离开云府,便笑道:“怎么?舍不得走了?”
宇文滟回过神来,看了穆王一眼,微微一笑:“我只是在想,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穆王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是啊,这次去蜀地,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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