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然抬脚轻轻踢了下恒雨的小腿,语气带着嗔怪的不满:“管你妹!”
恒雨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眼底漾着促狭的光。
“这你可得问她妈愿不愿意。” 说完,她转身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等等。”
冷雨然突然伸手扯住恒雨的衣领,猛地一拽,将人拉得贴向自己。她微微低头,在恒雨颈间来来回回嗅了好几下,像是在捕捉什么陌生的气息。紧接着,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恒雨唇角舔了一下,动作带着几分强势的侵略性,随即抬眼,眼神犀利如刀,紧紧锁着恒雨的脸。
那么凑巧,梦苡棠正和燕飞并肩走进住宿区大门,刚往楼梯上挪了几步,就撞见冷雨然和恒雨靠得极近,那姿态亲昵得让人心头一跳。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下意识地往墙壁上贴,屏住呼吸在一旁等着,不敢惊动。
“老实交代,去哪儿野了?” 冷雨然松开手,指尖还蹭过恒雨的衣领,“怎么一身酒气?”
恒雨嘿嘿一笑,带着几分得意的说:“偷偷撬了影姐的酒窖。”
冷雨然眼角的余光早瞥见楼梯上缩着的两个身影,忽然拔高音量,语气带着刻意的愠怒:“坏蛋!我要跟你分手!滚远点!”
“啪” 的一声,房门再次被重重摔上,恒雨又一次被晾在门外。
楼梯上的梦苡棠惊得捂住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恒总和冷总才是一对。她下意识地往燕飞身边靠,只觉得方才酒窖里那些朦胧的暖意,瞬间被这声摔门震得散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用 “才是” 这个词,梦苡棠一时也想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
燕飞这时才察觉到,梦苡棠望着那两个女人的眼神有些异样,带着点说不清的复杂。他心里暗暗犯嘀咕:百鸣集团几千号员工,难不成她们早就认识?
何止是认识。
恒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摔门声挡在门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无奈地摇摇头,眼底却漾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天刚蒙蒙亮,恒雨换了身利落的运动装下楼,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余乐也穿着一身运动装站在那里,像是早就等在这儿。
这女人怎么跟阴魂不散似的?
恒雨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没说话,径直绕过余乐往外走。
“跑步吗?一起呗。” 余乐快步跟上来,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轻快。
“依我看,” 恒雨头也没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余小姐还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罢,她加快脚步往山上跑去。
余乐很快追上来,却反常地没再说话,只安静地跟在一旁。她是骄纵跋扈些,却不笨,昨天那两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恒雨的女朋友。
昨晚从晚宴上脱身之后,余乐就立刻让人去查恒雨的底细。当得知那个让自己莫名在意的身影,竟然是个女人时,她一夜没合眼,翻来覆去想了很多,直到天快亮才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陪她跑这一趟。
当然,恒雨有每天坚持晨跑的习惯,也是她昨晚刚从资料里扒出来的。
心里虽已拿定主意,话却堵在喉咙口不知怎么开口。余乐只好默默跟在恒雨身后,踩着对方的影子往前挪,运动鞋碾过晨露打湿的石阶,发出细碎的声响。
快到山顶时,她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隔着足足几百米远。
恒雨在半山腰停下脚步,回头望一眼。只见余乐的速度慢得几乎与走路无异,却仍咬着牙维持着跑步的姿势,一步一喘地往上挪。
恒雨歇了几分钟,重新迈开脚步,心里却忍不住打起嘀咕:这女人…… 到底在唱哪一出?
恒雨从山顶折返下来时,余乐恰好拦在她面前,还在大口喘着气,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恒雨垂眸看她,视线扫过她因剧烈运动而涨得通红的小脸,连脖颈都泛着一层薄红。
“自己喜欢逞强,何必让我等。” 恒雨语气依旧冷冰冰的,说完便径直从她身边绕开,继续往下跑。
“喂!” 余乐跺跺脚,无奈地转身又追上去,“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啊?”
“哦?” 恒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几分淡淡的讥诮,“我倒觉得,余小姐不需要这个。”
话音未落,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一截。
余乐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惹得心头火起,对着她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喊:“恒小姐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恒小姐” 这三个字喊得正是时候,恒雨竟真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视着余乐:“既然你都知道了,就更不应该这样缠着我吧?”她的语气冷得像山巅的晨风。
“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余乐深吸一口气,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起伏着,“正因为都知道了,此刻我才如此坚定的站在这里。”
恒雨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一下,这位大小姐怕不是脑子有坑?
余乐却像是没看见她的神色,挺直背脊,眼里盛满了孤注一掷的期待,直直望着恒雨:“我知道你以前有过女朋友,所以你是能接受同性的,对不对?那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
她往前挪了半步,声音里带着点急切的讨好:“只要你点头,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真的。”
听到这话的瞬间,恒雨的脸色骤然沉下去,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指节攥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隐隐浮现。
“以后离我远点!”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每个字都像是一句厉声警告。
余乐愣在原地,她在心里反复演练过无数次对话,设想过恒雨可能有的反应,却唯独没料到会是这样,感觉自己的话触到了什么滚烫的禁忌,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她自然不会知道,“前女友” 这三个字,是恒雨心底尘封多年的禁区。那道伤疤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记忆深处,从不愿被人触碰,而余乐竟这样堂而皇之地揭开,不被彻底厌弃才怪。
往回跑的路上,恒雨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冲刺,脚步凌乱得像是失去了章法,胸腔里的心跳也乱得厉害,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压抑的火气,更像是在拼命发泄着什么。以至于经过山脚的岔路口时,与迎面走来的梦苡棠擦肩而过,都丝毫没有察觉。
梦苡棠回过头,望着恒雨匆匆远去的背影怔了许久。心里忍不住揣测:她是不是因为和冷雨然闹分手,才这般失魂落魄?若是这样,自己要不要上前说句话开导一下?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摇头否掉了。
自嘲般弯了下嘴角,自己明明是个情感史一片空白的单身狗,还想去安慰别人?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看什么呢?” 燕飞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山路。
“啊?没、没什么。” 梦苡棠心头一跳,像被抓包的小孩,慌忙收回目光低下头,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燕飞没再多问,轻轻拉过她的手臂:“走吧,去吃早餐。去晚了人多,吵得慌。”
梦苡棠顺从地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前走,脚步却有些发飘。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腕上,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勾着,不由自主地又飘向方才恒雨消失的方向。
恒雨快走到住宿区门口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一群人围在大厅中央,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走近才瞧见,冷雨然正抡着一根高尔夫球杆,在大厅里追着冷雨晨和佐藤令一顿乱敲。
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着:“让你们瞎玩!还敢不敢了?打死你们这两个浑小子……”
方才被余乐搅乱的烦躁,在看到这鲜活又荒唐的画面时,竟像被清风卷走般散了。恒雨站在门口,嘴角不由自主地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姐!你先消消气,听我解释啊!” 冷雨晨抱着头在沙发后面躲来躲去,声音里满是讨饶的意味。
“就是啊雨然姐,” 佐藤令也跟着附和,双手护着头在一旁转圈,“天地良心,我们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就是昨晚多喝了两杯……”
丙子承站在人群边缘,抱着手臂看得津津有味,活脱脱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另一边,云曦坐在沙发角落,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受了委屈在掉眼泪,翟星妍坐在她身边,正低声细语地安慰着。
沈墨兮眼尖,见恒雨走进来,立刻起身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条湿毛巾迎上去。
恒雨接过毛巾,胡乱擦擦脸上的汗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贴在皮肤上,却丝毫掩不住她那张自带锋芒的脸,连带着刚运动完的薄红,都添了几分鲜活的艳色。
“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雨然动这么大肝火?” 她随口问道,目光扫过打闹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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