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影院的工作人员就推着小推车进来,上面堆满了各式零食和饮料,径直摆到梦苡棠身边的空位上,薯片、巧克力、果汁…… 琳琅满目。
看着这阵仗,梦苡棠更困惑了,眨巴着眼睛看向恒雨,完全猜不透她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电影开场的音乐响起,荧幕上开始出现画面,两人也随之陷入安静的氛围中,只有偶尔传来的薯片包装袋的轻响,在空旷的影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恒雨索性将双腿架在前排椅背上,皮鞋跟轻轻磕着椅面,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整个人陷在宽大的座椅里,姿态慵懒得像只午后晒暖的豹。梦苡棠眼角的余光瞥见,她悬在半空的脚踝正压着自己搭在那里的外套 —— 刚才随手放的,此刻被鞋跟硌出几道褶皱。
她本想开口提醒,可目光落在恒雨脸上时,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昏暗光线下,对方下颌线绷出利落的弧度,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浅浅的阴影,连侧脸绒毛都看得清晰。那该死的颜值像块磁石,牢牢吸住她的视线,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为什么每次这样望着她,时间都会像被按下暂停键?电影的声音渐渐飘远、变轻,耳畔只剩下自己 “咚咚” 的心跳声,清晰得仿佛要震碎耳膜。
“好好看。” 恒雨忽然抬手,指关节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轻轻敲了两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就是这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却像根细针戳破了梦苡棠纷飞的思绪。她迅速回神,慌忙坐直身体,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摆出副认真观影的姿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荧幕。
可下一秒,荧幕上突然闪过几段足以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 —— 裸露的肌肤、缠绵的吻戏,镜头特写大胆得毫无遮掩。梦苡棠瞬间僵住,手心里沁出细汗,脑子里一片空白:到底是该看还是不该看?
刚坐直的身体想躲已经来不及,可这样一本正经地盯着如此露骨的画面,又显得格外尴尬。周围的空气像是被点燃,温度骤然升高,连呼吸都变得燥热起来。
她死死攥着衣角,心里把佐藤令骂了千百遍:这个渣男,分明是变着法儿地害我!
梦苡棠睫毛轻颤,眼角悄悄往恒雨那边瞥了一眼,却见她正垂眸看着手腕上的表,指尖在表盘边缘轻轻摩挲。她也会觉得尴尬吗?
好在那几段画面只持续了几分钟就切换了场景。只是接下去的剧情演了些什么,梦苡棠完全没看进去,背脊挺得笔直,保持着坐正的姿势,连指尖都僵在膝盖上,全身的骨头都像被钉在了座椅里。
“有没有冰的?” 恒雨忽然开口,指关节在扶手上敲了两下。
“嗯?” 梦苡棠猛地回神,眼里还带着点茫然。
“喝的,有没有冰的?” 恒雨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怀里攥皱的衣角上。
“哦~” 梦苡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去翻小推车上的饮品,指尖划过冰凉的瓶身,“可乐、奶茶、咖啡还有矿泉水,都是冰的。”
“咖啡。” 恒雨说着,朝她伸出手。
梦苡棠拿起一杯冰咖啡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恒雨的掌心,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收回手。她自己也拿了一瓶冰水抱在怀里,瓶身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稍稍压下了心底的燥热。
影厅里再次恢复安静,只有荧幕上的台词和背景音乐在流淌,偶尔传来冰咖啡冰块碰撞的轻响。
电影演完,影厅里的灯光骤然亮起,暖黄的光线驱散了昏暗,将两人的身影清晰地勾勒出来。刚才那个接过硬盘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后排,此刻正拿着硬盘快步走过来,恭敬地递到梦苡棠手里。
恒雨收回架在前排的腿,坐直身体,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开口问道:“有没有纸笔?”
男人像是变魔术一般,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皮质小册子,连带一支银色签字笔一起递过去,动作利落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
恒雨接过纸笔,低头快速书写,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影厅里格外清晰。不过片刻,她便写满了一页,撕下那张纸对折两下揣进西装内袋,起身道:“走吧。”
梦苡棠连忙跟上,指尖捏着冰凉的硬盘,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恒雨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今天的恒雨似乎比往常沉默了许多,少了几分平日的从容谈笑,连脚步都带着种说不清的沉郁。
梦苡棠快步跟上,忍不住追问道:“电影到底怎么样啊?还有希望过审吗?”
恒雨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斜睨她一眼 —— 这小妞难道自己没看?那几段露骨的镜头,要是能过审才真叫见鬼了。
她没直接回答,反倒话锋一转:“饿不饿?想吃什么?”
梦苡棠愣了愣,认真想了想,默默点头。刚才在影厅里,身体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神经像拉满的弓弦,此刻骤然放松下来,胃里便空落落的,饥饿感顺着喉咙往上冒。
恒雨带她去了二楼的西餐厅,侍者引着两人穿过铺着暗红地毯的走廊,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没看菜单,随口报了几个菜名。
牛排煎得滋滋作响时,恒雨从西装内袋掏出那张纸,推到梦苡棠面前 —— 上面用利落的字迹标满了时间节点。“我标出来的这几段必须剪掉,回头你跟佐藤令沟通一下,让他抓紧处理。”
佐藤令这分明是本色出演,那些放浪不羁的镜头,怕是他自己看得津津有味,才舍不得下剪刀修剪。
恒雨切觉得这部片子整体还算不错,故事情节、场景布局、特效都过得去。要是佐藤令那演技收敛点,得个什么奖也不是没可能。
梦苡棠拿起那张纸仔细看着,越看越觉得惊叹,忍不住抬眼问:“这么多片段,你连几分几秒都记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密密麻麻的时间节点,每个片段的开始与结束都标记得清清楚楚,精准得像用秒表卡过一样。这得是多强悍的记忆力?感觉自己这个学霸被恒雨实力碾压了。毫无由头的挫败感啊!
恒雨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嘴角,一脸认真地盯着她:“小妞~”
“嗯?” 梦苡棠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这个称呼的,此刻答应得自然又顺口,连一丝违和感都没有。
“你真看了?” 恒雨挑眉追问。
“看了啊。” 梦苡棠点头,语气却有些发虚。
“都演了什么?”
梦苡棠顿时像被抽走了主心骨,木讷地摇摇头 —— 鬼知道都演了什么,注意力早就被身旁的人勾走了。
这就像小学生上课,老师问学好了吗?大家都说学好了。老师问那都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到底讲了些什么。
梦苡棠看着恒雨,脸颊悄悄发烫。
恒雨屈起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那就按我说的做。”
梦苡棠不好意思地点头,心里泛起几分懊恼。本来是自己拍着胸脯说想试试,结果从头到尾都在依赖恒雨,觉得自己真是菜的有些特别。
恒雨倒像是毫不在意,端起水杯抿了口温水,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着圈。
饭后闲聊没几句,刚才在影院出现的那个男人又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径直走到恒雨身边,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恒雨听完眉头微蹙,随即又点点头,转头对梦苡棠说:“小妞,我有点事要处理。让小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 梦苡棠连忙摆手,语气里满是客气,“我自己回去就行,已经够麻烦你了…… 真的谢谢。”
恒雨没接话,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重新穿上,扣纽扣的动作利落干脆。她转头对身边的男人吩咐:“送到家。”
男人默默点头,站姿笔挺。
梦苡棠还想再说些什么 —— 让陌生男人送自己回家,跟独自回去似乎也没多大差别,反倒平白给人添了麻烦,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可话还没出口,恒雨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餐厅,黑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孙艺看梦苡棠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上前一步,解释道:“梦小姐不必担心,我叫孙艺,是恒总的秘书,咱们也算是同事。”
梦苡棠闻言一愣,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恒雨的…… 男秘书?那职位岂不是比赵经理还高?让这样的领导送自己回家,是不是太不妥当了?
她这心思一转,显然是早就没把恒雨当成单纯的领导来看待了。
梦苡棠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次拒绝:“那个,真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孙艺却微微欠身,语气诚恳:“梦小姐也听到了,这是恒总特意交代的工作。作为下属,我必须认真完成她交代的每一项任务。咱们同事一场,您不会为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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