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殿外
涔汐还陷在往日故人一步登天与他拉开极大距离的震惊里。
涔汐现在对莫涯是既熟悉又陌生,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莫涯变了很多,似乎不是那么鲜活充满少年了。
“天子殿下。”应怜在他不远处道。
涔汐猛得从震惊中剥离,他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应怜,道:“怎么了?”
应怜道:“殿下现下有空吗?”
涔汐应道:“有空。”
应怜背过身,往沧泠殿方向走去:“那殿下和我去一趟沧泠殿吧,有事。”
涔汐默默跟在她身后,灵泽街两旁的琉璃殿内时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
涔汐心里门清,多半这些目光都是冲他来的。
“殿下灵力和功德……”
涔汐打断她,急忙道:“应怜那个灵力和功德可不可以退还给莫涯啊?”
应怜道:“不可以。”
涔汐抿了抿唇,道:“可这太多了……”
应怜话中有话,语重心长地道:“殿下待会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可能还会嫌少。”
“啊?”
应怜止步,道:“殿下我们到了。”
沧泠殿高耸入云门前挂着一块压迫感极强的匾额。
这匾额上端端正正地写着沧泠殿这三个字。
这匾额出自谁手天界神官们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天尊或仙尊所写,有的说是应怜自己写的,还有的竟然说是莫涯写的!
据说莫涯自飞升以来就和应怜不对付、相看两厌,所以说是莫涯写的这个说法一出就遭到了众神官的强烈反对。
两个不对付的人怎么可能一个送一个挂匾额呢?
涔汐当时听见他们讨论这件事是时候就觉得十分荒谬,先不说应怜这个从不与人结仇的人为什么会突和与莫涯不对付。就算他们因为什么原因结下了梁子,以他对应怜的了解,就算莫涯送她也只会收不会挂,毕竟她可不想她的“门面”上挂着她不喜欢的人的杰作。
而所书匾额的人究竟是谁呢?
看一眼其实就能知道,所书者定是应怜。
字迹笔锋无一不彰显、透露出书写者正是沧泠殿殿主应怜。
应怜字迹如此好辨认,且天界大多告示都是应怜协七星真君所写,众神官应该都看过,真不知道那些传闻是怎么传出来的,还传的绘声绘色的。
“殿下?”应怜已经迈入殿,她回头见涔汐愣神便唤了一声,
涔汐收回思绪,跟上了应怜。
应怜在前头缓缓带路,走进殿内,映入眼帘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卷轴,卷轴被一圈又一圈的小神官们围着。
小神官们手上攥着笔,可攥了半天都没有写下一个字,反是白净的卷轴浸上了一圈晕开的墨珠。
应怜紧皱眉头,她拍了怕手,道:“各位都愣着干什么?”
“啪啪啪”清脆的拍掌响彻殿内,在众小神官耳中那拍掌犹如催命符一般,强行逼迫他们执笔写轴。
应怜进殿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脚下生风气质截然不同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严。
涔汐跟着她径自走到了殿内最里侧。
应怜走到一张布满卷轴笔墨的桌前,从桌上拿起一卷卷轴,沉凝片刻她,道:“殿下我……”
涔汐见她神色闪躲,想必又是有什么事要让他去解决。他迎上应怜的目光,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应怜揉了揉眉心,道:“天子可听过弥月国?”
涔汐道:“四古国之一?”
应怜正色道:“不错,殿下莫涯他……”
“他怎么了?”涔汐问。
应怜道:“他需要弥月国的丹药。”
话以至此,定是想让他去弥月国求取丹药。
应怜似乎怕他不答应,急忙道:“殿下去的话给一千二百万功德。”
涔汐笑了笑:“应怜你不说给功德我也会去的。”毕竟莫涯交情和他挺好,又给他了九千多万功德、灵力,他理应是要帮这个忙的。
应怜道:“那就好。”她话锋一转“殿下新一届仙侠大会又要展开了,现下天界缺少能力出众的各门各派的天骄。”
涔汐道:“着个也要我帮忙吗?”
应怜点点头。
须臾涔汐还是答应了下来。
应怜将卷轴交给他,道:”这卷轴殿下得看看,里面有不少关于弥月国的事。”
涔汐道:”我会看的。”
“应怜元君不好了!”一名小神官急匆匆地跑了。
应怜端坐于长桌前,手上握着笔,她将笔搁于桌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什么事这么着急?”应怜问。
小神官吐出两个字:“传音。”
应怜猛然起身,道:“传音阵又怎么了?快带我去看看。”
她和那位小神官如同一阵风般消失了。
传音阵就是千里传音术。
看样子,传音阵又出什么故障了,有好一会不能传音了。
天门处
涔汐望向下边层层叠叠的云层。
“唰”他跳了下去,清透的云裹着他,给他的感觉有点像自己被软纱紧紧裹住。
极速下坠,一恍神,此时他身处山林间,前方是神神秘秘隐没在云雾中的弥月国皇城。
弥月国位于四古国之首,主掌门医药。
其余三国分别是岚姜国、逸兴国、纷纭国。
四国各有所长皆隐于人间,许多神官都未曾听闻。
“叮铃铃”携着清幽的香味从远方传来。
涔汐站于浓雾中,所望之处无一不是白茫茫的一片,那在声音此时兀为清晰。
他向前走去,约走了十几步,忽觉前方有什么东西。
抬头,是半敞的城门。
迈进城中,浓雾渐渐减少。
“叮铃铃”那声音又响起了,且逐渐逼近,稀薄的雾中勉强可以透出一道人影。
一名冷冽女子从雾中走出,她一身深蓝,手中提着剑,腰间挂着银铃铛,铃铛下面缀着白色流苏,她每走一步铃铛就响一声,流苏也跟着摇摆。
她警惕道:“你是谁?!”
涔汐道:“将军我是南方来的。”
将军警惕未减:“是药摇城的?”
涔汐摇摇头:“不是,宫琅的。”
将军凌厉的眉眼紧盯涔汐,良久她道:“那你跟我来吧。”
涔汐心道:“还好应怜特意提醒了我要看卷轴,不然我可能连皇城都进不去。”
周边迷雾散去,视线慢慢清晰。
当看清此时他身处何处时他眸子不禁瞪大。
放眼望去,入目皆是火烧后的废墟。
将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语气中若有若无地掺杂着一些冷意:“你是宫琅来的,那地雨水充足还有几条江河,想必你也没有看过这样……”
后面的话,她不说涔汐也知道。
宫琅城如她所说一般,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如此之地是几乎遇不到这样大的火灾,而弥月国的皇城却和它截然不同,皇城地干天燥,像个天然的蒸笼。
皇城内仅有一条河,且此河的水位每年都在缓慢下降,谁也不知道这条河什么时候会干涸。
这条河无论能撑多久,最终的宿命还是逃不过干涸的命运。
弥月国主掌医药,也以医术闻名与世,得以位与四国。
国中百姓持有一手的好医术,例如天界医官就是弥月国中的一名闲散游医。而她之所以能飞升主要原因是医术好救人无数,次要原因和弥月国的信仰有关。
弥月国人因信仰各神官,想飞升位列仙班,所以建了许多道观。许多人从小一手习医一手练道,不过近千年间也只有医官一人飞升。
当他们得知皇城内唯一的那条河水位在下降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解决方法尽然是开坛施法以求水位不减。
皇城失火一连烧了大半城,差点就烧了到皇宫。
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从远方望向皇城那边,是刺眼摇曳的红光。
湖水下降的厉害,在岸边得伸直手壁才能够到湖水。灭火变得如此困难,一来一回要十几分钟,不少人都长眠于这烈火永夜中。
他脚下踩的很有可能是别人的骨灰,想想心里就有些别扭。
将军轻嗤一声:“怎么怕了?”
涔汐定了定神:“没有。”
将军眉梢一挑:“喂,你叫什么?干什么的?”
涔汐敛眸道:“我姓涔,是一名云游的道士。”
将军又道:“我叫崔锦,你是药道的吗?”
涔汐道:“不是,我就是普通道士。”
崔锦奇道:“你怎么不当药道啊?空有一手医术却不用,你不觉得很亏吗?”
他根本不会医术,自然是当不了药道,就更别提亏不亏了。
涔汐眯了眯眼,道:“崔将军,你不是也有一手好医术吗?为什么要习武,当将军?”
崔锦轻蔑地道:“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习武是为了弥月国,弥月国不可无带兵打仗保家卫国的将军,可这世道男子弃武习医,退出沙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国占领弥月国,所以我从小便立志要驰骋沙场,捍卫弥月国。”
涔汐终于知道了她眼中的不屑轻蔑是从何而来。
她深深地厌恶着弥月国男子不保家卫国反而抓药问诊的行为,她认为男子虽可以当个医者,但不能一直当,国家有难的时候就应该放下手中的丹药,抓起长弓短刀,上沙场保卫国家。说到底她是对懦弱的男子不屑,她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男子了,以至于见到任何男子,眼底里都透露着轻蔑、不屑。
涔汐道:“崔将军,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有到吗?”
崔锦望向四周,沉寂良久她讪讪道:“那个涔道士,我们好像走错了。”
周边杂草丛生,一派荒凉之景。
没关严的木门被风一吹,不停的吱呀作响。
涔汐道:“那崔将军我们原路返回吧。”
崔锦道:“前方有一小路可直通皇宫,我们从那条路过去吧。”
涔汐应道:“行。”
崔锦引着他走向小路,小路修在河边,河水不停翻涌。岸边离湖面确实有一臂距离,甚至更多。
崔锦踏着落叶走在前头,有些晦暗的阳光通过枝桠射在她肩头。
望向湖面,湖面波光粼粼,激起橙红色涟漪,映出隐蔽于群云间即将垂落的太阳——
落日余晖携带着微风汹涌地席卷着天空,几只鸟逆着风在天空中展翅飞翔。
忽然崔锦顿住脚步,她回头愣愣地看着斜对面的一片林子。
涔汐见她神色不对,显然是出了什么事,便开口询问:“崔将军,怎么了?”
崔锦死死盯着那片林子,道:“鬼打墙。”
涔汐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林子死气萦绕,阴气尽显,看来是有什么东西在那作怪,得去看看了。
他沉沉道:“崔将军,要去看看吗?”
崔锦道:“去吧,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
对岸林前
他们跨河来到这片林子前时并没有受阻,鬼打墙也消失了,就像这林子里的人是在特意将他们引到这里一样。
林中不止有遮天的树,还有一片茂盛的竹林,暖风从林中深处吹来,像人俯在你耳边温热吐气说悄悄话一般。
崔锦步入林中,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林中仅有一丝微光,天气完全暗了下去,这林子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怎么走也出不去。
他弯身,一柄闪着银光的剑从竹间飞来钉在树上。他刚才要是没有反应过来,剑可不是钉在树上而是插在他身上了。
崔锦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一柄剑钉在树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道:“涔道士,这是怎么回事?”
涔汐拔下剑,回道:“他来了。”
崔锦道:“引我们来林子的人?”
涔汐应道:“不错,看来他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夜间光线极弱,人常常在夜间视力受阻,而鬼却没有影响,并且白天阳气重,夜间阴气重,对鬼来说是一个很好害人的时候。
崔锦一把拉开手上提着的剑,有些警惕地观观察周围。
涔汐:“崔将军,其实你也犯不着这么紧张,依我所见,他并不是很厉害,所以放轻松。”
崔锦听后虽还保持着警惕的动作,但她心中的紧张感明显降低了,手臂肌肉也没有那么紧绷,舒展开来了。
继那柄剑之后,久久都没有其他动作了。
崔锦透过绿叶看天,良久她道:“不能在这边待着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说着她往林子更深处走去,涔汐拉住她手臂,道:“崔将军你怎么走也出不去的,别白费力气了。”
崔锦道:“不走走怎么知道出不出的去,你跟不跟我走?”
涔汐劝道:“崔将军,说不定他现在是故意不出手,就等着我们耗光体力,没力气与他缠斗的时候再现身。”
崔锦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决绝地走了,她边走边道:“你想太多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既执意如此再怎么劝也不会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崔锦的身影逐渐消失,涔汐轻叹气一声。
一道黑影闪过,一根毒针飞向涔汐,涔汐轻巧躲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毒针,像一张密网。
他丝毫不慌,在躲避的同时冲向射出银针的位置。
空无一物,那里什么都没有,看来逃走了。
不过,要找到他,有的是办法。
涔汐现下灵力充裕,想施什么法就施什么法,他用灵力在手中凝聚了一颗手掌大小灵力球,将其按入地下。一道道白光蔓延在地中,游向四周。
他收回手,地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光点,光点连接着一道道细小的白光。
忽然,他识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男鬼一瘸一拐地向前冲去,在他的身后,是一道对他紧追不舍的白光。那白光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他却用比白光快很多的速度跑着,可任他怎么跑,始终拉不开与白光的距离,也摆脱不掉。
他绝望地吼道:“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快走开!快滚!不要缠着我了!”
白光锲而不舍。
涔汐看看地上的光的,西南方向的那道白光亮的最盛,男鬼就在西南方向。
他顺着白光一路追去,此时的男鬼脚踝处被白光紧紧攥住动弹不得,他想挣脱,反而越攥越紧,他痛乎一声,摔倒在地。
他咬牙在地上重重拍了一掌,地面裂了,飞扬起灰尘,他本以为这样能使白光断开,可并没有,裂开的地上,白光婉若一条游龙般,悬空之上。
“哒哒哒”他听见脚步声,翻过身子,抹了把脸上的淤泥看过去。
他还没有看起来人便呼喊道:“哎哎哎!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东西弄断啊!”
嘶哑难听的公鸭嗓席卷四周,“太难听了。”涔汐忍不住在心中叹道。
当男鬼看清涔汐时,原本就惨白的脸变得更白了,他嗫嚅着道:“是……是你啊。”
他也不想想,他把涔汐和崔锦困在此处,他们出不去,外边的人也进不来,除他们之外,这林中就没有活人了。
涔汐手一伸,白光咻的一声脱离他脚踝,钻入涔汐指尖,融入于他的灵力中。
他有些心疼他的灵力,原本一手掌的灵力,变成了一指甲大小的灵力,要知道原本他的灵力只有那一手掌大,要不是莫涯给了他那么多灵力,他现在恐怕是全身上下没有丝毫灵力了。
男鬼忽觉脚踝处一松,连滚带爬的要走,这也没有些滑稽。
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用腰间的剑鞘支撑着身体,像前走去。
涔汐:“……”
他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吗?
须臾,男鬼终于想起了什么后的涔汐,他头也没抬地道:”你走吧,往北边直走就可以出去了。”
涔汐道:“我……”
男鬼打断他道:“你不会杀我的。”
涔汐道:“为何?”
男鬼回过头,目光沉沉眼底透着一些癫狂,他尖声道:“因为我会先杀了你!”他指尖弹出一根毒针,涔汐还没有反应过来,毒针就插着他脖子上了,嫣红都鲜血顺着雪白的脖颈向下滑落。她摸了摸脖子,摸了一手的血。
他眼前止不住的眩晕,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男鬼啪的一声丢掉手中的剑鞘,朝涔汐走来,他哈哈笑了两声:“你也不过如此嘛!”他的没有力气是装的,为的就是让涔汐放松警惕,好下手。
涔汐声音软绵绵地道:“不,我比你强多了,至少不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男鬼冷哼一声:“是你使不出来吧!有这时间不如想想你会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涔汐两眼一黑,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身处一个山洞,边上散落着被咬碎的头骨,锋利的碎骨还染着血红。
这山洞里,这样的头骨还有许多,有些上面还结了蜘蛛网。
他眉头突突直跳,手脚被缚住,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
“嘀嗒”冰凉的水滴,滴在他肩头,他下意识看去。那哪是水,分明是血!抬头望去,一张巨大的女人脸映入他眼帘,女人嘴张得大大的,几乎弯至耳垂,那血就是从她口中流出的。她的眼球突出快冲出眼眶,肤色极白,脸颊却红得泛紫,长长的黑发如瀑布垂下。
那张脸双眼微眯,眼球在眼眶里打转,似乎是对涔汐很感兴趣。
涔汐向后挪了挪,与这张脸拉开距离。
“嘀嗒,嘀嗒。”鲜血不断滴落,汇聚在一起流向涔汐。
这地现在是这不能待了,和这么古怪的东西待在一起,想想都毛骨悚然。
他慢慢挪向洞口,洞口附近有几缸水,洞外传来脚步声,涔汐想都没想躲到了水缸后面,还好这些水缸够大够高,能把他遮严实。
涔汐透过水缸之间的缝隙向外瞧去,那脸的眼睛竟然还在盯着他,她发现涔汐之后,涔汐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张脸的嘴角似乎咧的更大了。
“我操了,那娘们怎么这么难抓!比那个青色衣服的男的还难抓!”男鬼的声音从涔汐边上传来,他紧张地指尖泛起了白。
不过听了男鬼的那一番话,涔汐:“……”
“操!人呢?!”男鬼发现涔汐不见了,嘶哑地吼道。
他环顾四周,没发现涔汐的身影,当他扫到那张脸时,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起来,他语气中带着兴奋:“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你肯定知道!告诉我!”
那张脸的眼珠转了一圈,无事发生。
男鬼狠狠拽住那脸垂下的头发,头发连着头皮被他拽了下来,他看都没看一眼,随手一扔,恰好扔到涔汐面前,脸发出凄厉的叫声,眼睛里充满恨意,嘴里的鲜血淋了他一身。
他道:“你找死啊!快说!他在哪里!”他捡回了那把飞向涔汐的剑,剑在那张脸上划了划,霎时出现了好几道血痕。
那张脸上爬满青筋,男鬼继续道:“你不想你的脸破相的话,就赶紧告诉我,他在哪里!”
她的眼球锁定涔汐,男鬼道:“他在那里吗?”说着他走向涔汐。
涔汐屏息凝视,男鬼认真地绕着水缸走了一圈,他瞪大眼睛,怒道:“你敢骗我!你的脸怕是不想要了!”
她眼中扫过无措、恐慌,涔汐低头轻轻喘了口气。
“哈哈哈!”刻意压低的声音,猝不及防传进他耳中,他猛的抬起头,眼眸中有些慌乱。他和男鬼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对上了,他忍不住向后退,直到退无可退,逼至墙角背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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