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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来源

听到这里,安一林的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咕咕”

随后,安一林又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木棉掰开煮熟的木棉花瓣,一点点送进安一林的嘴中。

“好痛……,每次都这样。”缓和过来的安一林脸色青紫,“我的身体的属性一定要有容易腹痛,容易受寒和容易心脏痛这几样吗?”

木棉为安一林松绑,将解开的棉绳团成一团,木棉扶起安一林。“我也希望减少你这种令你痛苦的特质……可是如果减少它们无论其中哪一样,‘你’都没办法成活……”

安一林还想说什么,被木棉阻止。“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红彤彤的木棉花,摆在餐盘里,怪可爱的。

安一林一接过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

“木棉,‘安一林’有自己的意识吗?”安一林吃完最后一朵花,擦擦嘴。

“没有。”木棉看安一林满手沙砾,伸出棉布给她擦留在嘴角的沙。

“你觉得夺舍的是谁?”安一林配合的伸出下巴,让木棉擦。

“不知道,这么久了,我只见过你一个人,上次看见别人,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木棉拉着安一林去浴室,把洗净晾干的棉裙递给安一林,随后把门关上,自己则守候在门外,防止安一林像上次从树上摔下来那样出意外。

安一林接过棉裙,在浴室中拎起毛巾洗澡,洗半天,她开始想自己之前做的梦……

她小时候曾被坏人盯上过,刚刚生下来那天晚上,她躺在序号为A02号的保温箱里,被人抱走,幸亏发现及时,她才没遇见更多坏事。

不过那次事情之后,她的额头就破了个口子,这影响了她的记忆力,导致她只对很少东西记忆力强,而平时她的忘性非常大。

安一林不由自主地去想这个梦与夺舍者之间的关联……那个坏人是怎么知道她在哪里的呢?A02号?……A02号……如果“安一林”的身体没有自己的意识,那么,她灵魂寄宿的另一个躯体A02号是不是有自己的意识呢?

再联系她刚来“海晏村”时容林判断她不是A02号,那么几乎可以肯定,A02号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它也具备操控躯体的能力。

“……木棉,我有一个小小想法。”

“什么想法?”木棉捻开棉绳,把绳子变成线,以快的只剩下残影的速度开始编织。

“A02号是夺舍者。”

“A02号?谁,没听说过。”

“我穿越两次,第一次就是在A02号身上寄宿的,它在容林那个实验室里,是一个机器人。”安一林看着木棉的手指翻飞,把厚厚的棉纺成纱。

不一会儿,木棉纺完了,把棉纱靠近安一林面前比划。“容林?你说的那个总负责人吗?……你怎么想的?”

“梦里梦到的。”安一林看着木棉比划,“你织这个做什么?”

木棉嘴角弯弯:“不告诉你。”

安一林撇撇嘴:“不说算了。”

“棉花不太够,走,陪我去采棉。”木棉收起纱,扛着安一林就开始跑。

“我不——你慢点!”安一林的头发是刚刚洗的,上面的水滴下来溅到脸上,模糊了眼睛。

……很快,安一林就背着篮筐,看木棉爬上树,把一串串棉茧掷入筐中。

“你在树上,要小心别掉下来啊!”安一林皱眉看着在树枝上晃悠的木棉。

“我是机器人,不会落下来的。”木棉讨下一把棉茧,准确无误地扔进安一林的篮筐里。

“对哦,你是机器人……我老是把你们机器人当成人看。机器人怎么会失误呢。”安一林看着篮筐里的棉,喃喃自语。

“说到机器,我前几天倒看见一堆。”木棉估计采棉足够了,飞身下了树杈。

安一林捞起篮筐,背在背上。“然后发生什么了?”

“你小心点背,别把棉花洒出来了……然后?我在那堆机器里找到里一张照片和一张卡。”木棉注意到安一林的疲惫,在她身后轻轻提起篮筐。

安一林扶着篮筐,只顾着往木屋方向走,没注意木棉的动作。“什么卡啊?”

木棉跟着安一林,瞧着沿途的沙子和带刺的仙人掌。“身份证明,上面介绍了一个生物实习研究员,叫段里程。”

“他有什么来历吗?”安一林到达目的地后推开了木屋的门,进屋把棉茧摊在地上。

“他之前是‘海晏村’内外联络员,负责沟通实验室的内外信息。”木棉搬来两把椅子,两人坐下来开始剥棉茧。

“那他现在怎么又是实习研究员?他是右迁了还是被贬谪了?”安一林剖开棉茧,把带籽的棉花与壳分开,又把壳儿扔在一边。

“别扔在那儿,扔这里。”木棉指着一处堆着棉壳的地方,“不知道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怎么清楚呢。”

“现场什么样子啊?”安一林瞅瞅棉花,训白的,快堆成一座小丘了。

木棉把一张图片投影在墙上,“就知道你要看。”

投影里,一个四分五裂的球体埋在沙子中,周遭散落着一些生活用品。

“这是事故吗?”安一林剥完最后一个茧,搓搓手,收拾地上的棉花。

那球体看着像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

“也许是吧,比起天灾,我觉得这更像是**……好了,你不用管了,去吃饭吧,处理好的仙人掌就放在桌上。”

木棉继续坐在那,纹丝不动。

“……你要这些做什么用啊?”明明房间里的棉织品已经足够多了。安一林摇摇头,洗手就餐。

木棉微微一笑:“因为我叫木棉啊。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拿它做什么了。”

“故弄玄虚。”安一林看着木棉手指翻飞,神思飘到远处。

“对了,你觉得那个球体的事情是**,为什么呢?”这种探案一样的事情,她其实挺好奇的。

木棉又将那堆棉花迅速地纺成不同的布面,快的安一林只能看到她手上的残影。

“球体断面光滑,每个残件都是一个标准零件,如果是出故障的话,不应该那样完整,这更像是球体指令编辑错误所导致的事故,没猜错的话,是有人故意想让段里程搁浅在沙漠。”

“哇,木棉老师你懂的好多哦!”木棉的推理让安一林入了迷,她甚至忘了啃仙人掌,痴迷的合不拢嘴。

木棉的动作僵了一瞬:“我是你妈……不是你老师,那个球体是一种特制飞船,段里程经常用的交通工具……我作为总负责人,经常见到他,自然清楚。”她继续纺织,“话又说回来,那个编辑的人,这么做的目的,是希望他死。”

安一林倒吸一口凉气,转头拎起仙人球开啃。

“他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很恐怖啊!”

“是啊,恐惧源于未知,而他的去处是未知的……”

木棉撇一眼桌上的调料,油、盐、酱、醋……全是从那个事故现场顺来的,连同其他养活安一林身体所需的实验用品,全部通过那个飞船残骸得到了补充。

“你洗漱好就快去睡觉吧,我多堆了一层棉絮,你今晚不会着凉了。”木棉顿了顿,“你……你在2085年什么时候出生的?”

妈妈生的……啊不对,木棉的问题好突兀啊,为什么问她什么时候出生……她记不太清楚……因为在2085,她有妈妈帮忙记住生日,她只消记住妈妈的生日就好……

“我记不太清楚……只是我十七岁,大概……五月份吧?”

“好吧,你睡觉去吧。”

今夜的月是峨眉月,月光没有往常那般刺目,是正常的柔和光强。

安一林睡的很快,而且睡眠质量很好。

木棉尽量压低声音,开启了自己的活动计划。

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的“女儿”安一林会收获一份惊喜。

眼下,她应该去充电了。

“呜呜呜……”

两个女孩儿围在一起哭泣。

一个捏着纸巾,穿着帅气的制服,一边走一边流泪。

一个画着淡妆,束着红蝴蝶结,低头捂着鼻子哭。

那是在2085年,在学校参加成人礼,她的班级里的,两个家长没来的同学。

对于这种情况,她见怪不怪,还上前安慰她们。

第一个同学,安一林将她推向班主任,班主任抱着那个孩子,安慰道:“你爸爸就是来迟了,他一定会来的……”

第二个同学,安一林靠上前去,“没事啊,我今天是你妈妈,你别哭了,妆都哭花了。”

后来那两个女孩的家长都来了,站在安一林旁边的,是她的班主任。

其实安一林自己既没有家长来,也没有漂亮衣服和化妆品。

因为父母工作忙,家庭条件不允许,而她不想花几大百买一件只穿一次的衣服。

但她不在意,其一是因为到那天为止她还没成年,其二成人礼后即将到来的假期令她兴奋。

但其实……当那个安一林亲自安慰的同学把作为安慰的她迟到的母亲带来的水果送给安一林时,安一林还挺落寞的。

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了。

安一林发现有什么东西正盖在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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