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好脸色，臭着一张脸说：“问什么答什么，敢说谎就抽死你们。”
狗笼里那几个连滚带爬，拼命点头。
周昱从兜里摸出纸条，周昱的同桌叫做杨康，杨康手里攥着一根细铁棍。
周昱捏着纸条，照着上面的问题念出来：“学校里的那只土狗是你们打的吗？”
笼子里那几个呜咽道：“不知道啊，我们不知道！”
我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杨康观察着我的脸色，审时度势地敲了敲铁笼，发出刺耳的声响：“喂！老实点回答，敢说谎我一铁棒棒敲死你们！”
笼子里几个开始内讧了：“是他是他，是他把那只狗打残的！”
“你放屁，不是我！”
“明明就是你干的！”
“去你的，你他妈先动手的！”
杨康用力敲着狗笼：“吵你妈吵，都给我安静点！”
我冷冷一问：“到底是谁，别让我再问一遍。”
狗笼里那几个面面相觑，有个瘦弱的男生咬了咬牙，一下子把唐伟推了出来，大声叫喊：“就是他！是他胁迫我们这么干的！”
“对对对，他还说我们不帮他，他就要打我们！”
唐伟吼着：“你们少血口喷人！”
我抬眼看过去，唐伟瞬间闭嘴了。
我轻声发问：“是你做的吗，回答我。”
唐伟好像被我的眼神灼伤了，低下了头，嘴唇蠕动。
“又是你！”沈殊遇上下嘴唇一碰，眼神哀怨，又带了点委屈。
上次也是这人，骗走了沈殊遇，带头扬言要替沈殊遇的父母“教育教育”沈殊遇。
那人惶恐地跪着碰了几个响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你们放过我吧！”
沈殊遇眼神执着：“那只狗的眼睛怎么回事？”
唐伟跪地求饶：“是我戳的是我戳的，我真的错了！”
沈殊遇一动不动盯着他：“你拿什么戳的？”
唐伟脸色苍白，呜咽道：“拿的三角尺……”
周昱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殊遇捏了捏拳：“他的腿呢，怎么断的？”
唐伟趴在地上，没有起来：“是我踢断的……”
沈殊遇深深吸了一口气，揪起唐伟的领子，迎面就是一拳。
砰。
很响的一道闷响传来，别说周昱这些人了，连我都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
周昱愣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啊……这……”
杨康小声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沈殊遇给他们一人来了一拳，这回我问他：“解气了没？”
沈殊遇松了紧握着的拳，呼出一口气，老老实实说：“解气了。”
杨康递给我一个相机，我冲狗笼里的人扬起相机，晃了晃，问：“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狗笼里的人当然知道了。
他们虐狗时，为了开心，专门录了视频，就是用的这个相机记录了全程。
每一帧，每一幕都是他们血腥的罪行和证据，昭然若揭。
忽略他们哭着求饶的声音，我带着沈殊遇出了门，对守在门口的几个人说：“叫周昱放狗，看好点，十分钟后再放他们走。”
门口几个点头示意明白。
周昱牵着一只大型杜宾犬放进去，它一进门就是一顿乱吠，透过窗户去看，只见那几个人缩在笼子一角，瑟瑟发抖，脸吓得惨白。
沈殊遇扯了扯我的衣角，说：“给我看看那个相机。”
我拦住他的手：“别看了，”我犹豫了一下，斟酌着用词，“恶心。”
沈殊遇一脸倔强：“给我！”
他坚持看完这个视频的结果就是起了反胃心理和生理反应。
——
“好点了没？”我递上纸巾和水。
回应我的是一声——“呕——”
沈殊遇扶着墙，脸色铁青。
视频中这几个人不仅虐了学校的狗，还有一些老师带来的猫。
三班班主任那只丢失的橘猫被他们活生生踩死，踩扁了。
它的眼珠被挤得突出，肠子掉在外边，一只活的好好的猫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成了一摊均匀铺地的肉泥。
当我拿着这段视频递给校长看，要求他开除这几个人时，校长眼神躲闪，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致雅中学是一所九年义务制教育、公办性质的学校。
公办学校普遍存在的现象就是缺钱，要等政府拨款。
而某的学校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例如致雅就是靠招富家子女圈钱。
致雅招生时会特意开一个班来接收这类学生，而我们所在的十班就是聚集了各种各样富二代、官二代的班级。
比如我进校时老妈捐了一栋教师楼，比如沈殊遇家人捐了一批桌椅。
致雅之所以能在今年扩校新建教学区，正是因为我们这一批家长出的钱最多。
而这些虐猫狗者是我们班的人，也是出了钱买学位的，如果把人开除了，校长自然不好交代。
“作为一个校长，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吧，得罪唐家还是得罪迟家，你自个斟酌一下。”
听完校长的说辞后，我冷笑着抛出一句话，无视了校长难看到极点的表情。
我知道校长会选择一个两家都不得罪的方式，但我绝对不会让他这么选的。
所以我不仅要施压，我还要让校长除我所说的结果之外，别无他选。
我在视频中挑了一些血腥的画面，联系报刊那边进行投稿，在报刊印刷出来后，我定了500份。
周昱，杨康也纷纷订了300份。
晚上我把沈殊遇哄睡着后，就跟周昱他们把报纸张贴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校门、保安室、教学楼、食堂、教师楼，周昱甚至把报纸贴到了初中部，连厕所都没放过。
杨康在百忙里回头瞥了眼周昱的杰作，愣了一下，由衷赞美：“贴这呀，你可真棒。”
周昱说道：“这位子多好，隐蔽中又不乏一丝劲爆。”
杨康竖起拇指：“爆，这可太爆了。”
周昱放着狠话：“明儿唐伟还有脸见人我吃。”
杨康乐呵呵问：“吃什么？”
周昱一脸神秘：“就地取材。”
杨康乐了：“你也真下得了口。”
周昱也是一乐：“我胃口好。”
“这么一说，我居然饿了。”杨康有些震惊地摸了摸在响的肚子。
周昱也惊了：“靠，你这是真饿了，你才是真正想吃的人吧。”
周昱也冲杨康竖了个拇指。
我撕着胶带，发出“咔咔”的声响，贴完最后一份报纸，我给偷懒的两个人一人来了一脚：“成了请你们吃饭。”
——
黄氏牛肉粉店。
杨康嗦了一口粉：“我就，觉得吧，唐伟这，人真不是，个东西。”
周昱抬了眼：“吃完你的面再说话，嘴里叽里咕噜说啥呢？”
杨康继续嗦着面，一字一顿：“这叫，粉。”
周昱：“你管他粉的面的，吃就完了。”
杨康瞪大眼睛：“吃，就完了？这是我最后一顿了？”
周昱放下筷子，用水灵灵地眼睛看杨康。
玩啥呢这两人，我喝完之后一口汤，看着两个放下筷子对视已久的两人，陷入沉思。
——
果不其然，唐伟一夜走红。
早晨父母要接送孩子，人流量大。
第一位看见报纸家长直接“吆喝”了一声：“我去了，这啥玩意啊这是。”
引得家长们纷纷侧首看去。
“哎，看见校门口的报纸了吗？”
“看到了，唐伟干的，好恶心啊！”
“哎，厕所里也有，我都吓尿了。”
“饭堂也有，初中部的人说早上吃早餐看见了，有的人直接吐了一地。”
众人谈话时一点也不避讳着唐伟，甚至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啊啊啊！！！——”唐伟终于受不了地冲出教室，捂着头横冲直撞。
路上的同学像看过街老鼠一样，嘻嘻笑着，看唐伟四处乱串。
“他干嘛呢？”
“哈哈，他疯了吧。”
纯粹的，不加修饰的恶意，直直落入唐伟耳中。
他对沈殊遇施以肉.体欺凌，我还他一场流言蜚语。
——
我用冷水冲了冲脸，唐伟闷着头直接撞得我后退一步，背抵着墙。
“对不起对不起！！！”唐伟的声音充满惶恐，立马弯腰向我道歉。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大快人心，我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冷笑。
唐伟听见我的声音猛地抬头，红着眼睛盯着我，：“是你！是你干的！”
我无所谓地挑眉：“是我干的，你能怎么样，拿出证据来证明啊。”
唐伟不与我理论，眼神失焦地到处寻找着什么。
忽地，他的眼睛一亮。
唐伟抓住一根拖把，用蛮力踹掉了头，像是失了理智的野兽般，向我冲来。
我本想一拳撂倒他的，眼一尖，撇到沈殊遇领着校长来了。
我心一狠，一声不吭挨下了这一棍。
“简直胡闹！”梁校大吼一声，唐伟吓得棍子一扔，坐在地板上哭。
梁校没管他，而是看向我，很是疲惫地说：“迟少……迟同学，我们谈谈吧。”
——
“不管谈多少遍，我还是那句话，钱我赔，虐狗事件我也会压下来，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致雅的名誉就不会受损。”我说。
“条件呢？”梁校深吸一口气，问。
“他们退学，”我冲唐伟挑着下巴，“不然就没得谈。”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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