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急忙从血水之中捞起赛特无力的身体,赛特的头发原本鲜红的头发在诅咒的影响下变成了沉郁的黑。
荷鲁斯将赛特抱到了床上,低头看着赛特躺在床上没有知觉的样子,眼中染上了忧郁,他不知道怎么爱这个心中满是裂痕的神。
银白的月光照入寝殿,塞莎特无声无息地来到了赛特的床前。
荷鲁斯看着自己的女儿,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没有能力把他好好地带回来。”
赛莎特看着自己颓唐的父亲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们都己经如此努力,却得到这样的结果,任谁都难以接受。
然而这样的结果是赛特选择的,他们连怨恨的对象都找不到。
荷鲁斯说了赛特要用孩子和奥西里斯做交易的事情,塞莎特点头说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他们都明白这是赛特对他这两个孩子最后的打算。
给阿努比斯自由,将幼子托付给最可靠的抚养者。
一阵黑雾来到了伊西斯的神殿之中,伊西斯立刻现身拦下了这位不速之客。
“伊西斯大人,我来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陪伴在我的挚爱身边。”阿努比斯现出自己的身形开口解释道。
“阿努比斯?”伊西斯看着面前的神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是,伊西斯大人,我是奥西里斯和奈芙蒂斯之子—阿努比斯。”阿努比斯承认道。
“你的挚爱是谁?”伊西斯没有理会阿努比斯话中的疏离,她已经从奈芙蒂斯那里知道阿努比斯成神已经忘记了过去的记忆。
“赛特,沙漠之神。”阿努比斯回答道。
“赛特?那是你的父亲。”伊西斯被这个答案愣在了当场。
“他是我心灵上的父亲,也是我的挚爱。”阿努比斯回答道。
“哥,你在说什么?”塞莎特的声音在惊?之下变得尖锐。
“我爱上了我心中真正的父亲。”阿努比斯说道。
伊西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复杂的关糸,塞莎特也陷入了沉默。
“阿努比斯,”奈芙蒂斯冲到阿努比斯的面前,确定了对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赛特,怎么样了?”阿努比斯问道。
奥西里斯反常的命令让阿努比斯疑惑,只是他和奥西里斯的关糸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上级和下属,阿努比斯不敢对奥西里斯说出自己的疑惑。
“赛特的情况有点复杂,你的弟弟出生了,你先去看看他或许比较好。”奈芙蒂斯避开问题转而劝说道,从阿努比斯的表现推测出自己这个孩子对于赛特偷走诅咒的事情并不知情。
“赛特的孩子吗?那应该是很漂亮的孩子。”阿努比斯说道,对于自己的母亲的话,阿努比斯还是听从的。
在阿努比斯看来,赛特从图阿特回到了现世,没有了奥西里斯的逼迫,境况也不会太差。
而奈芙蒂斯观察阿努比斯的反应,终于可以肯定他完全不知道赛特的事情。
这让奈芙蒂斯心中更加纠结,怎么样才能减少这件事对阿努比斯的冲击。
阿努比斯抱起赛特生下的孩子,就像他想的那样这是一个非常的漂亮的孩子,传承着赛特的雪白皮肤柔软,睁开的红色眼睛晶莹剔透。
莲花的香气渐渐浓郁,阿努比斯的身体拔高,身上的皮肤也由白色转为亡者的惨绿。
“赛特,他在哪里?”奥西里斯抱着孩子对站在一旁的奈芙蒂斯问道。
奈芙蒂斯早就猜到奥西里斯派遣阿努比斯到来必然是为了孩子,伊西斯对于这样的变化更不会陌生,她曾经就目睹过奥西里斯用这样的手段让赛特误伤了阿努比斯。
只有塞莎特捂住了差点惊呼出声的嘴巴,她对这样的戏法感到了害怕,她知道奥西里斯控制阿努比斯的手段必然不一般,但是没有想到奥西里斯将阿努比斯做成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媒介。
面对可以对自己的孩子能够如此利用的奥西里斯,她终于开始懂母亲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溃败至此的原因。
“塞莎特,对你母亲做的那些事情,我很抱歉。”奥西里斯对她突然道歉道。
塞莎特面上认真地说道:“你对母亲做的事情用你的命来偿还这很公平,道歉这种东西母亲应该没那么在意。”
塞莎特虽然觉得奥西里斯在这里也翻不起大浪来,但是刚联合了父亲和拉坑了对方一把,毫无准备地面对对方,心中难免紧张心虚,握紧了手中的权杖。
“你不愧是他的孩子啊。”奥西里斯哑然笑道。
“好了,不要逗这个孩子,或许比起阿努比斯,他现在更想见的是你。”奈芙蒂斯说道。
对于这个她一直仰慕的,却又欺骗利用她的哥哥,奈芙蒂斯心情复杂。
“赛特,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了。”奥西里斯不得不认清这个现实。
“那就放开你手中的枷锁,放他自由。”塞莎特见缝插针地说道。
“我愿意放开自己手中的枷锁,这次我就是为此而来。”奥西里斯点头说道。
塞莎特有些疑惑地看了奥西里斯一眼,她实在不觉得这是这么容易说通的事情。如果奥西里斯不是那么执着,她的母亲也不会把事情做到如此绝决。
“塞莎特,我保证我不会再伤害你的母亲了。”奥西里斯保证道。
而塞莎特则是悲观地摇头说道:“曾经你伤害他的时候从不认为你是在伤害他,不是吗?对我母亲那样强大的神来说,从来不需要害怕伤害本身,他所惧怕的只有那些让他感到美好的东西。”
奥西里斯听到塞莎特的话后,无法反驳,唯有窒息的沉默。
同样因为这话陷入思考的还有其它两个女神。
或许是因为塞莎特的月亮神格更靠沙土之神的原始自然的一面,她对赛特的了解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
“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不要让母亲等久了。他还有事情要找你。”塞莎特最终还是转移注意力说道。
奥西里斯见到了被诅咒的赛特,对方勉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
“奥西里斯,我们来做一个各取所需的交易吧。”赛特平静地说道,仿佛牵扯其中的人和他没有关联一般,“我用你的孩子换我的孩子,把你的那些肮脏的东西从阿努比斯身上拿走,给他自由,让他去找想要的神格。我给你那个带着你肮脏血脉的孩子,反正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赛特,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奥西里斯心中一片的苦涩,他所做的一切,最终却只是让他的挚爱陷入这绝境之中。
他用阿努比斯受到的伤害来提醒赛特那些所谓的错误,实际上却是他自己一直在犯的错。
以爱之名行戕害之实的从来不是赛特,从始至终只有他而己。
他的母亲曾告诫过他不要给自己在乎的存在带来灾难,当时作为至高神的他是多么的傲慢,对母亲的告诫不屑一顾,然而这一切又都是多么可笑,赛特的磨难仔细想来都是拜他所赐。
“奈芙蒂斯,送他离开吧,还有阿努比斯。”赛特的声音停顿了许久之后说道:“他也不必再见我了。我不会再爱他了,他也是时候彻底离开我了。”
“可是......”奈芙蒂斯想要反驳,但是赛特却打断了她的话。
“姐姐,你但凡有一丝对他的仁慈和怜悯,就按照我的话做。”赛特闭上眼睛对奈芙蒂斯吃力地说道:“他不过是一个孩子,我的事情何必让他知晓。他应该有个新的尽量不那么糟糕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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