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当社畜,这辈子顶梁柱,如今南宫就剩几天好活,实在不想再担个小家话事人的名头——光是想想,她就已经身心俱疲。
魏家餐桌上,女霸总南宫沉默不语,只是吧嗒吧嗒抽虚空旱烟,眉宇间深深的沟壑仿佛刻着一个大大的“愁”字。
小煮夫魏殊昀耀武扬威的眼神绕场一周,着重看了看魏乘风,随即他推了南宫一把,娇嗔:“南宫你说句话呀~”
不是南宫不想说话……实在是一家之主不好干。
南宫这下也不攒劲了,她拾起筷子,敷衍开口:“大家都在呢,你扯这么远干嘛?吃饭。”
简直把敷衍写在了脸上,推卸责任的话术炉火纯青。
“哦~”魏殊昀眼波流转,冲着对面的魏乘风得意一笑,“那等回头再说吧,反正咱俩早晚是一家!”
魏乘风:“……”
这下魏乘风是彻底确定了,魏殊昀这小子不对劲儿,不儿,可对方图什么啊?
南宫的活泼开朗大方温婉有趣疯癫疯癫疯癫……魏殊昀不是向来体会不到其中的趣味么?怎么他突然转性了?
魏乘风惊疑不定之际,魏殊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作妖——众目睽睽之下,魏殊昀神色不变,忽然翘起二郎腿,一边鼓捣着什么东西一边贼眉鼠眼地瞟向四周。
一时间,桌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这小子干什么呢?
南宫好奇扭头,想要开口询问,只见魏殊昀将食指竖起放在嘴边。
魏殊昀挤了挤眼,神秘兮兮小声道:“嘘——咱们……悄悄的。”
下一秒,南宫只看见魏殊昀身形不动、右脚猛地往后一甩,一只白袜子随之飞出,划出一条漂亮的抛物线,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花瓶口上。
餐厅角落,李妈叹了口气,快步上前一把将白袜子丢进垃圾桶,不知从哪儿抽出条手绢使劲儿擦拭花瓶。
……肮脏!
南宫嘴角一抽,余光忽见桌布翻飞,桌底下,魏殊昀的脚指头夹着一根棒棒糖撞了撞她的脚,南宫瞳孔一缩,一抬头,正对上魏殊昀脉脉含情的眼眸。
“别跟旁人说,昂。这是你一个人儿的福利。”
南宫:“……”
还说什么?大家都看着呢!
南宫沉默了一下,忽然脱掉一只夹脚拖鞋,伸脚过去。
脚与脚轻柔触碰,温度通过脚尖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南宫心神一震。
感觉……好久没跟人这么亲密地接触了。
一时间,南宫对魏殊昀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脑袋里也随之产生了大胆的想法,她垂下眼眸,轻柔张开五趾,巧妙地把魏殊昀脚夹的棒棒糖接了过来。
魏殊昀大功告成,心里正感到一阵欣慰,忽然听见脚下传来“啪”的一声,他低头一看,正看见南宫五趾张开,棒棒糖掉在地板上。
南宫施施然穿上拖鞋,忽然整条腿绷紧露出强健的腱子肉,抬腿吞山河,落脚定乾坤,狠狠往下一踩。
“啪!”
棒棒糖瞬间化为齑粉。
察觉到魏殊昀浑身一抖,南宫嘴角微扬。
这才哪儿到哪儿,真正的技术还没施展出来嘞!
南宫脚趾翻飞,在地上肆意涂抹,拖鞋划拉糖粉在地上刮出的沙沙声刮擦着每个人的耳膜,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着,直到南宫大功告成落下沉重的一点。
魏殊昀胆战心惊往下看,赫然发现晶莹糖粉形成了一个可怖的骷髅头,下一秒,他的脚背一冰,危机感骤然弥漫心间。
南宫灵活地用脚夹着叉子,抵在魏殊昀的大拇指根部,表情狠戾而张扬,压低声音:“姐以前可是在道上混的,你要是再敢整这些腌臜事,我就把你的大拇哥给生剌下来!”
魏殊昀猛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缩得比鹌鹑还小,双脚恭顺踩在地面,视线紧紧盯着餐桌,再不敢朝南宫投去分毫。
见状,南宫扔掉脚叉,心里顿时舒坦了。
这小子再敢骚扰,就让他尝尝南家帮的规矩,三刀六洞!
餐桌上,其他人也跟着深呼了一口气。
这剧情,新鲜,刺激,有创意,爽!
没了魏殊昀作妖,接下来的餐桌上无比和谐,并且众人隐隐形成了以南宫为主的气势,直到南宫用完餐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其他人也接二连三离席,魏殊昀这才放松下来。
林秀兰见状叹了口气:“你既然害怕,就别招惹小宫了。”
魏殊昀沉默片刻,忽然一捶桌子。
“咚!”
魏殊昀毅然摇头,仿佛慷慨就义:“不,就算被南宫打死,我也一定要追到她!”
说完,他抬头深深地看了林秀兰一眼:“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
林秀兰欲言又止,到底不忍心亲儿子当小丑,她掏出一张纸条扔过去。
“你要是真心想追小宫,就跟这上头学学,别老自己想什么骚操作,”林秀兰语重心长,“还有,要跟乘风打擂台,你好歹换个人设啊。”
没见过一本畅销书里,男主男二都在温柔赛道里的,审美疲劳倒是其次,关键谁丑谁尴尬啊。
魏殊昀展开纸条不屑的看了几眼,正要冷哼一声,突然瞥见一行小字——
《道黑千金强制爱》。
道黑?是南宫喜欢的调调。
魏殊昀折起那张纸条揣进兜里,长舒了一口气。
为了大家的幸福,他,愿意做出牺牲!
————
下午三点,魏家后院,南宫和林秀兰并排躺在躺椅上,正享受悠闲惬意的下午茶时光,家里其他人下棋的下棋、骑马的骑马,一派宁静祥和。
直到一道纯黑身影自远处走来——
魏殊昀穿着一身贴身黑色皮衣,梳着复古的大背头,他一踏进后院就顿住脚步,复杂的目光自后院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简直像头落单孤狼无意间踏入了绵羊的领域,显得格格不入。
林秀兰推起鼻梁上的太阳镜顶在头上,上下打量魏殊昀几眼,心情有些复杂。
虽然她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受了啥刺激……但这种大背头,他爹早三十年就不整了,真土啊!
这边林秀兰兀自哀叹,魏殊昀对她的评价毫不知情,他冷酷地扯下手上沾染着红色液体的手套,一把就要丢在地上。
李妈神秘莫测地冒出来,满脸愁苦:“殊昀呐,这红漆沾草坪上可难打理了,你要不扔别的地方?”
魏殊昀动作一顿,忽然从桌上掏出两张纸巾垫在地上,然后他冷哼一声,狠狠将染着红油漆的手套扔在了地上。
“啪!”
手套落地声传来,南宫好奇探头,瞅瞅魏殊昀又瞅瞅红漆手套,无趣地躺了回去。
魏殊昀见状,却是勃然大怒:“南宫,你为什么不看我?你也觉得我脏?!”
“……是。”南宫瞅了眼魏殊昀身上的油漆点子,又看看他那厚重的老式皮衣,真诚建议,“还有,这皮衣衬得你身材五五分,真别穿了。”
“哈!”魏殊昀悲愤开口,越说越快,“我三岁练武术,八岁就被魏家送上六当山,十二岁下山成为魏家的杀人机器,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二个年头……我每天至少得杀20个人,这么忙,哪有时间打理身材?!”
“倒是你!”魏殊昀勾唇,冷冽而残忍,“你一个孤女,在魏家根本无人在意,竟然敢对我指指点点,我要磋磨你,比磋磨一只蚂蚁还简单!”
“孤女?”不远处,正下棋的南天航拈着棋子冷呵一声,“你当我不存在吗?!”
说完,他为表愤怒,啪地一下推翻了面前的棋盘。
棋子叮呤咣啷掉落一地,对面的魏耀宗后槽牙都咬紧了。
他好不容易布置好的棋局,眼看就要赢了,就这么被掀了?
魏耀宗心头顿时火起,一拍桌子瞪向始作俑者:“殊昀!你刚刚怎么跟小宫说话呢……”
下一秒,魏殊昀鬼魅般凑了过来,用手背轻拍了几下魏耀宗的脸,狠声道:“老东西,还敢对我吆五喝六?惹急了我,明天那20个仇人,你自己杀!”
魏耀宗被这凶残的设定所震慑,喉头一哽,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魏殊昀始终不忘主线任务,欺辱完老爹又回到南宫身边。
眼见魏殊昀伸出脏兮兮的手,作势拍来,南宫顿时抗拒,眉目一凛眼一瞪——
“干什么你要?!”
魏殊昀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动,小手往下一落,堪堪揪住南宫的衣裳边,色厉内荏开口:“呵呵,你以为谁还能护着你?你那个小跟班?敢惹我,我连她一块收拾!”
慕容哒哒哒骑着小马溜圈,正好路过听见这话,她一勒缰绳,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眼神紧紧锁定魏殊昀的背影,缓缓抽出马鞭轻拍手掌。
魏殊昀却仍沉浸在道黑少主人设中,丝毫没有察觉。
眼看魏殊昀已经犯了众怒,还在无差别攻击,林秀兰赶紧坐直身子叫停:
“殊昀,你越说越过分了,别再胡闹了。”
魏殊昀斜楞眼瞥了林秀兰一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丫头虽然是我的庶母,却比我还小三岁!少管我!”
啥玩意儿?居然给她安了个小老婆人设?
林秀兰气得牙痒痒,咔嚓一下掰掉了躺椅扶手。
那边魏殊昀没察觉危险即将来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桀骜不驯的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悲凉:“我的亲生母亲,才不是你这样!”
眼看魏殊昀再作妖就要承受爱的棍棒,魏乘风终于走出来叫停:“殊昀,你冷静点。”
“冷静?”魏殊昀锐利冰冷的视线缓缓扫向众人,字字泣血,“我怎么冷静?我这个道黑少主在意D利街头厮杀,你们却不费吹灰之力,在这里安稳度日,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特别是你!风光霁月的魏家大少爷!”
“你去F国学烘焙,学芭蕾,学画画学小农工商经济个体户一体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弟弟!”
魏乘风端着下午茶甜品站在那里,脸上笑容如春风般温暖和煦,目光悲悯而专注:“你知道的,虽然你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但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吃点蛋糕吧,吃点甜的你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了,哈哈。”
“你这个伪君子!”
魏殊昀咬着后槽牙,仇恨的目光紧盯魏殊昀:“要不是我,魏家早就完了!我想碾死你,就像碾死这块蛋糕一样简……”
魏殊昀的手即将摸上蛋糕之际,魏乘风温柔的双目倏地射出寒光:
“去洗手。”
“好嘞。”
魏殊昀原形毕露,扭头跟个花蝴蝶似的翩然飞向洗手间。
林秀兰一把将扶手扔在地上,冷冷开口:“看他狂的,乘风你别惯着他,等会儿回来就揍他一顿!”
魏乘风放下甜品,包容开口:“没事,陪他玩玩。”
林秀兰气不过:“你不揍我揍,我今天非得治治他不可!”
“诶~”南宫轻柔挽上林秀兰的臂弯,柔声开口,“林姨,你别生气,想治魏殊昀,哪用得着动手啊?”
道黑千金整治人的法子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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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小心发完了,对不起大家……[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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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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