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绪是多么脆弱,遇到挫折就想放弃,但他们又是多么坚强,才能踏过一个个高坎,活过数十年。
晚风起,乌云扬。
月考排名下来了,夏时雨与江寒松共坐着在电脑上查排名,苏澈为了第一时间看到成绩,也是定了闹钟,准时和夏时雨视频通话看成绩。
感觉死到临头的夏时雨,手越是靠近“打开Excel”就移动得越缓慢。
苏澈很快对这个缓慢的速度不耐烦,她在电话那一头催促:“快点划!别磨磨唧唧的!”
“啊,好。”夏时雨只好加快了速度,飞速往下阅览。
熟悉的文字从眼底飞速掠过,夏时雨顷刻愣了下来,随后往回翻了翻。
在第368列,江寒松的名字与考试成绩映入眼帘。
平静的湖面忽地被砂砾砸中,夏时雨指着江寒松的名字,侧身激动地为江寒松庆祝:“寒松!你看!你在三百六十八名,总分四百三十九!太厉害了!”
夏时雨又靠近了些,他不想要苏澈听到关于精神病的内容,不然她也会起偏见。
他小了些声音,说道:“看来药已经开始起效了,而且你看,副作用都快消失了。”
江寒松的笑容露出些许欣慰,他点点头,自己也能感觉到那些心烦的副作用变少了:“是啊。”
并不理想的是,他这次最终还是没有到达每科一百分的条件,不然排名也不会这个靠后了。不过没关系,他并不担心,柯玟见到这样的进步,再加上他的花言巧语,此后应该不会这么抗拒他交朋友了。
他将手举在空中,江寒松抬起笑眼,心领神会地与他击掌。
苏澈也在电话的另一头送来祝福:“你妈妈跟我说你去年期末考试才考了全年级五百多名,差点不及格来着。这次进步了很多啊,很厉害!”
被电话里的长辈夸奖,江寒松又被打回了腼腆的原形,乖巧地道谢:“谢谢阿姨。”
“小雨,那你快看看你在哪啊?”还在为江寒松开心的夏时雨被苏澈叫了回来。
“哦,好。”夏时雨收起了些许喜悦,继续往下翻阅,没想到稍微翻两下就到了自己的名字,也没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糟,虽然考试中有些大题他只解到一半。
“找到了,第四百九十一名。”他的声音弱了下来,忐忑不安使喉咙干涩。
自己的名字落在了第491列,和江寒松差了一百多名。
落差感确实令夏时雨有些惆怅,他抬起眼睫,含着复杂的情绪望了江寒松一眼,却没想到对方正看过来,似是早已将自己所有表情变化收进眼帘。
羞愧感顿生,夏时雨如触电般飞速挪开视线。
苏澈只会记得,他以前最难捱的时间里,考试也是年级前百的。更何况身边还有名列前茅的好友,将他的不堪照得更加清晰。
要是说夏时雨一点也不嫉妒江寒松,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人自然会嫉妒身边比自己优秀的人,不过很多时候他们善于隐藏这些负面情绪,抑或是无伤大雅地轻微妒忌。
嫉妒是人的天性,在好的方向驱使下,它可以作为努力的燃料。
苏澈见到这个数字,明显不满皱眉,失望地叹了口气:“真是指望不上你,以前次次年级前五十,现在在这个学校都快掉到差等生水平了。”
夏时雨嬉皮笑脸地挠了挠头,心虚地说道:“嘿嘿,妈,其实要是没有寒松的帮忙,我还真要成差等生了。”
“你还说呢!”高声的怒音吓得他脖子一僵。
秉持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对着镜头,眯眼笑嘻嘻地保证:“嘿嘿,妈,这个月成绩改不了了,但是我保证,下个月考肯定会进步的!再说了,我也是去年一直在调整心态嘛,而且之前那所学校人数也少。”
女人的怒焰稍微熄灭,但依然紧锁眉头:“行吧,我再等一个月,到时候我要是回国了都没进步的话我回来肯定先给你吃一棒。”
夏时雨连忙赔笑迎合道:“是是是,母亲大人说的是。我对天发誓,一定改!”说着,夏时雨装模作样地举手向天发誓,可这其中的胆怯是真的。
“好吧,最后信你一次。我要出门了,挂了啊。”
似是卸下了乐观的伪装,夏时雨的道别有气无力的,甚至沙哑了几分:“好,拜拜。”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将心中的悬石落下。夏时雨终于松了口气,缓缓往后靠在椅背上。
不对,那颗悬着的石子后化为弱水,妄图溺毙这颗心脏。
江寒松明显看得出夏时雨不对劲,他拍了拍对方的胳膊,轻声询问:“你没事吗?”
才发现自己在憋气的夏时雨猛吸了一口氧气,他反应过来,莞尔安慰:“没什么事,就是累到了,我自己呆一会就恢复了。”
为了尽快消除来自江寒松担心的目光,夏时雨及时转移话题。正好试探性问一下对方的计划:“诶话说寒松,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打算怎么过?”
江寒松有些迟钝地思考,问道:“那天是星期几?”
夏时雨秒答,他为了江寒松生日还拟定了很多计划:“星期天,正好是周末!”
“还没什么计划,我想想。”江寒松对于这件事似乎不是很在意,他嗓音淡淡,如是在讨论什么小事一般。
“嗯嗯。”夏时雨颔首,观望少年,专注聆听对方的发言。
“我家里人不庆祝生日,所以我想跟你一起,我们去吃顿饭。我请客。”
听到这个计划,夏时雨挺意外,他以为江寒松至少会腾出半天的时间给他crush:“嗯?就我吗?那你和Crush呢?足够亲近到一起出去吗?”
“她就不了。”江寒松慢慢垂下眼睫,与抿直的嘴唇形成忧郁二字。
“为啥?发生什么了?”夏时雨好奇地凑近了些,竖起八卦的耳朵,同时自动脑补出白月光变成袖口粘着的白米饭情节。
“她……有男朋友了。”
“啊……”夏时雨身体缩了回去,他微皱着眉为朋友感到遗憾。
没想到这个情窦初开的纯情男孩的第一次的钟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想必江寒松此时心里很难受。
转眸一想,夏时雨立即想出了个主意:“唉,没关系,目光往远了看。这时候咱们就守株待兔,等她失恋的之后,你记住,一定要第一时间冲上去,安慰人家。小说里面这种趁虚而入的把戏常见且有效。”
“好,我一定会用这一招。那我生日就在你家过好了……反正也一直都在和你住一起的。”
夏时雨想起校园里其他与江寒松走得近的伙伴们,问道:“那白箬班长还有其他人呢?”
江寒松囫囵摇了摇头,抬起眼神望向夏时雨:“不用了,我其实还是比较社恐的。我跟你最亲近,所以还是想跟你待在一起。”
“那好吧。”
气氛随着话题的消逝沉默下来,夏时雨转头看了一眼表格,眼不见为净地关掉界面,瞥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
两个i人各自玩了会手机,夏时雨无聊刷视频,刷到一个关于性取向科普的视频。
“话说,寒松,你知道你的……性取向吗?”
江寒松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与发言者对视:“性取向是什么?”
夏时雨将那段视频的信息言简意赅地阐述给江寒松:“就是,现在这个社会吧,你知道的,更加包容了,所以也有人愿意公开自己喜欢的性别,有些人喜欢同性,也有人喜欢异性,还有两者都喜欢之类的,这就是性取向。”
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江寒松给出自己的答案:“……我不确定,因为不怎么容易喜欢人。”
“那就目前判断是双!”
江寒松目光灼灼地盯着夏时雨,顺势询问他的性取向:“那你呢?”
“我啊……诶嘿嘿,这个嘛……其实我跟白箬一样。都是同啦。”
真相出口,夏时雨紧张地频繁眨眼,他担心这样会不会离间他与江寒松的感情,但如果真的会这样的话,夏时雨也能接受,因为这就能导致江寒松跟他保持距离,因此避免自己对他日久生情了。
“哦。”江寒松出乎意料地没有往远处挪位置,而是意味深长抬眼望了一眼夏时雨,后垂头若有所思起来。
他抛出了一个无厘头的问题:“如果白箬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夏时雨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似乎似曾相识……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使得夏时雨连人带椅往后退了半步,他不可置信这个荒谬的猜测,伸手指自己:“怎么你也这样说?她不会真的喜欢我吧?可是她是女同啊……”
江寒松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黑白分明的眸闪烁着真挚的纯洁:“不明显吗?”
少年的反问看着正经严肃,夏时雨心中咯噔一下,发出长长的疑惑声:“啊——?”犹如被雷电劈中,夏时雨一整个人忘记了动弹,只怔在原地。
白箬精神出轨?那班长怎么办?我以后不会被穿小鞋吧?不会被班长谋杀吧?
清澈的眼睛越睁越大,震惊溢满眼眶。
班长阴森森的表情浮现脑际,夏时雨感觉一瞬之间,他连自己投胎的地方都选好了,就等黑白无常来把自己给收了。
冷淡的少年蓦地垂眼轻笑一声,拍了拍夏时雨紧绷的肩头:“骗你的啦,白箬和班长两人感情好着呢。”
夏时雨气愤地打了下人家的胳膊,他这次是真的被吓惨了,手上使了几分力:“呜哇啊啊,天呐你都快给我都吓出心脏病了。这要是真的,班长不得连夜潜入我家把我给活埋了啊。”
调戏人家的江寒松表情却不对,他似乎是被球棒砸了一下,捂着上臂,眉目扭曲地倒吸了口凉气。
慌张再次蔓延眉梢,夏时雨急忙靠近询问:“怎么了?我,我下手太重了?天呐对不起!”
他也没有使多少力啊……
这次的笑声更大,仿佛为了掩盖某种真相。江寒松展开眉头,抬起笑颜:“还是骗你的啦。”
夏时雨夸张地捂着心脏,同时也真的松了口气。视线回归到江寒松的微表情上。
不对,还是谎言。
夏时雨见过那个地方所遮掩的东西,他本以为事情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却没想到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定睛凝视星目,夏时雨坚决提出要看一眼:“不行,我的力气我是知道的,给我看看伤口。”
墨黑宝石中,嬉闹的神色尽数褪去,少年柔和的脸庞上添了严肃。
左臂十分抗拒地带着身体往后退,江寒松紧紧盯着夏时雨,看来夏时雨已经知道自己伤口的事了。他噤声片刻,终究拒绝了他的查看:“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意思?
夏时雨记起来了,自残是会上瘾的,如果心结没有解开,那么这种负面行为会继续延续下去。
欲开口之时,江寒松猛然起身打断,他朝后退了几步,逃避自己被发现的事实:“我今天不在这过夜了,我今天回去。”
夏时雨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欲挽留,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呼唤他的名字:“江寒松……”
此时的呼唤并没有起效,少年在昏暗的客厅中抓走了自己的外套,随意披在身上,便毅然决然开门离去。
关门声隔绝了二人。
夏时雨伫立在原地,目光停留在紧闭的大门前。
他这时才明白了,二人除了亲近一点,其他好似也毫无变化。抛去自己的伪装与江寒松的真实,他们二人仿佛在照镜子般,打开对方的心门后,却是另一扇心门。而现状依然是:自残的自残,崩溃的崩溃。并且这次的任务更加艰难,本源为自卑的桎梏紧紧缠绕着这扇最后的门,因为他们怀疑所有人的好意都带有目的,因此他们认为,不与人交心,这些言语才不会在未来化为利刃,直穿半开的心门,刺入心脏。然而,这用于防护的锁链何尝不是另一种惩罚?
自己都没有将对方视为信任之人,又如何要他全然将自己的弱点献给你?自我伤害这种东西,若是被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了,会如何如何地宣传这件事?只要信息广传,无论好坏,流言蜚语都会出现。
过去可以像影子那样跟随着我们,但不能让它成为压在我们背上的包袱。
自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为夏时雨朗读一句遗忘在脑海的名言。
那道声音接着说,虽是夏时雨的声音,语气却犹如看淡尘世的老者:“那个孩子看着也不算恶人,既然他都愿意跟你分享过去厌恶你的真实想法,为何不尝试一下,信任他?而且,过去的不会在未来卷土重来,放下它,而不是迫使自己遗忘它。”
是啊。
或许,他该尝试卸下自己的锁链,拆开这扇门,所谓这道枷锁,只不过是耿耿于怀的过往,但目光向前,就看不到身后了。言语有时是利刃,但如果夏时雨想,它也可以一拳打在棉花上。
夏时雨不能再这么谨言慎行下去了,他要主动出击。就算这可能会让江寒松短时间内远离自己,但他已然要试一试其中的可能性。
穿上外套,夏时雨也走出了家,朝隔壁走去。两层的别墅,没有一扇窗户透着灯光。
感应灯亮起,夏时雨迅速找到了门铃的位置。清脆的铃声响了一分钟,迟迟没人应答,夏时雨有些担忧,他边按门铃,边敲门,口中还试探性地往屋里问:“寒松?你在吗?”
地面失去了暖阳的热量,迅速变冷,岭南现在的温度已经处于个位数摄氏度了。
夏时雨身上沾染了寒气,不由自主地靠拢身体。屋外灯火透亮,房子却黯淡无光,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所以还想再伫步等一个回应。
第三次门铃,悠扬的音乐中,门的另一边,脚步声缓缓靠近。
怀着加速的期待,夏时雨抬首望向前方。可脚步声却在门前停下,又留下门铃独自演奏。
第三分钟,门铃进入尾声。手覆上把手的声音隐藏在音乐中。
剪短的致爱丽丝结束,大门也应声开启。
染红的袖口,翻起的短袖下,触目窒息的新伤第一时间跃入眼帘。
还没来得及惊叹,夏时雨的后脖颈便被手掌紧紧锢住,前方紊乱的热气扑来,陌生的吻堵住了口,黏腻的舌头试图进一步攻克牙关。莫名其妙的亲吻,打破他来时的所有准备。
这种亲密的接触激起了他深藏在脑后的回忆,引得一阵厌恶与恐惧袭来。
陈旧的记忆破土而出,片段在脑海闪过。
反抗的指令下达,护在胸前的双手用了十足的力气把人推开。江寒松只感到胸前一阵强烈冲击,他被夏时雨推了个踉跄,还好眼疾手快扶住门把手,才没摔倒在地,
夏时雨胡乱擦掉嘴上残留的唾液,他抬眼见到重心不稳的江寒松,忍住了下意识的援手,先是略带愠怒地质问:“江寒松?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身体微躬,即将有自保姿态的趋势。如一直被激怒的炸毛野猫一般,他的凛冽的眼中,浮现敌意与警惕。
江寒松没有料到夏时雨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他没见过如此温柔的好友会用那种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只能启唇酝酿言辞。
他不解地发出疑问:“你也不是同性恋吗?”
冷光下,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孩童般的天真,可结合他方才做出的事情,夏时雨只感觉背脊生寒。
他控制住自己紊乱的呼吸,这才恢复了几分冷静。
声音沉稳下来,他言之有理地解释:“这不代表同性恋会随便和一个同性的就能接吻。”
思路将所有疑问点总结起来,夏时雨看着江寒松,面上浮着恼怒,内心十分疑惑,江寒松不是喜欢别人吗,为什么会突然强吻自己?
他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一时间没控制自己。”
江寒松垂下头道歉,双手指甲陷入掌心。抬眼,夏时雨困惑的视线中,他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无法隐瞒,就索性坦白自己的情感。
“我喜欢的是你,一直都是。”
这几个字清清楚楚地落在夏时雨的耳朵里,他心跳漏了一拍,怔愣地盯着发言者。
“我知道应该慢慢来的,但是我压抑得有些久了。”
听到这个讯息,惊诧被细思极恐取代,夏时雨的声音没有喜悦,只是变得冷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点滴线索串联了起来,从睡同一张床,到总能不经意地和江寒松对视,再到有次他和江寒松打闹,当他被压在身下时,对方却停顿下来,当时没有多想,直接趁机反抗。今日回想起来,他感觉到,那时江寒松的鼻息在自己脸颊旁喷洒,距离近到差一点就亲上去了。还有,对话时他直勾勾的视线,夏时雨还以为是江寒松自信起来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看“猎物”的眼神。
江寒松继续垂着眼睫,矗立在原地,如犯错的小孩一样乖乖回答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积累的。”
“所以你这么久都接近我是出于什么目的?”
眼中人的眸光冷凝起来,江寒松看见那道光一点点熄灭,惊慌失措起来。
他惧怕会被厌恶便不予回答,拼命解释:“时雨,我发誓,跟你睡觉的时候,我没有碰你一点毫毛。我是真的怕黑,也只是想跟你亲近一点而已。”
本能促使他向前走,夏时雨见对方朝自己靠近,漠然后退,江寒松见此在门前止步,失魂落魄般遥望那人。
亲密的好友却怀着这种龌龊的心思跟自己一起睡觉,如果换到一个女孩身上,那更接受不了。谁知道他趁着自己熟睡后都干了些什么?对着自己yy?还是zw?甚至偷偷有了肌肤之亲?
寒意从背脊上升,所到之处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但是你怀着这种心思跟我同床共枕,真的,我感觉很难受。站在你的角度上可能感觉很甜蜜,但是我觉得很恐怖。”
江寒松听出了语气中的疏离,安全感的丢失让他眼底闪过捕猎者般的光芒,抬眼间,哀求的目光投向少年。
他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夏时雨,那你会离开我吗?”
“……没有。”对于另一个答案的走向,夏时雨清楚得很,人人都有阴暗面,他很难确定江寒松会不会采取极端措施。
他接着补充道:“我只是希望,如果你要追求喜欢的人,要堂堂正正地跟他们表白,而不是像这样,打着朋友的名义做出这些细思极恐的事情来。”
夏时雨抬眼睨一眼江寒松的伤口,溢出的鲜红仿若毒蛇盘绕在白皙的手臂上,地上也滴落了不少血液。
江寒松试探性提问:“那以后?”
“我不清楚,但是如果你在表白,很抱歉,我不答应。”
“那我们?”
“你亲我的时候让我想起更多以前……被□□过,所以当时我才反应得那么猛烈。现在只能做朋友,对不起。”
“那晚上?”
“……随便你”
夏时雨不得已回答,他捕捉到少年眼里藏不住的阴鸷,使得自己浑身一阵寒颤。
“最后一个问题。”
江寒松喉结滚动,他的问题有些过分,但是还是想试探一下。
“你说。”
“我可以抱着你睡觉吗?”
闻言,夏时雨感到内心一阵火热,并且这种感觉上升到了脸颊,这个家伙怎么得寸进尺起来?
“不行!”他强烈拒绝,眉间的川字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江寒松还想再诡辩几句:“但是之前我们也不是没有拥抱过啊……”
“那不一样,以前那是因为朋友之间的亲密才会拥抱,而且次数也不多。但是现在你……我不知道,但是生理上受不了来自一个明恋者的身体接触。”
男生望着夏时雨不容置疑的神色,最后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纠缠:“好吧,那我们回家吧。”
“嗯,走吧。外面还挺冷的,我等你去拿外套。”夏时雨的目光时而会瞟向那依旧在溢血的割伤,心里十分在意。
这种瘾,就像一个**的化身,她的纤纤玉指落在你的肩上,白如凝脂的脖颈贴在你的颈部,而那勾魂摄魄的声音在你的耳畔响起,循循善诱,拿起武器,刺向目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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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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