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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die了

意识像沉船后的落水者,挣扎着浮出漆黑的海面。

首先感知到的,是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冰冷而陌生。然后是视野里模糊的、泛黄的天花板,一盏老旧灯管发出嗡嗡的轻鸣。

我……在哪?

试图移动身体,却传来一阵虚脱感,仿佛这具躯壳不是自己的。视线艰难下移,看到的是—双小而苍白的手,孩子的手。

震惊如冰水浇头,瞬间清醒。记忆的最后片段是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报表,以及一场猝不及防的……剧烈的撞击,玻璃碎裂的声音……

可现在?

我转动僵硬的脖颈,打量四周。这是一间略显陈旧的病房,墙壁斑驳,窗外的建筑风格……透着一种年代感。耳边传来的交谈声,语言是韩语,夹杂着浓重的口音,但奇怪的是,我竟能听懂。

穿越了?还变成了一个孩子?

不等我理清混乱的思绪,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位面容憔悴、穿着洗得发白连衣裙的年轻女人端着脸盆走进来,看到我睁着眼,她灰暗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彩,几乎是扑到床边。

“世真啊!我的世真!你终于醒了!”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手背上,声音哽咽,“感谢上天,你没事……你没事……”

她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一股陌生的、源自血脉深处的亲近感让我鼻尖一酸,可我无法回应,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像一个局外人,观摩一场与我无关的悲喜。

很快,一位穿着略显不合身西装、表情严肃的男人跟着护士走了进来。他是负责此案的刑警,姓金。

“朴女士,孩子醒了就好。我们需要尽快做个笔录……”金刑警的声音低沉,带着职业性的克制。

从女人断断续续的哭诉和刑警谨慎的提问中,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了可怕的真相:

这个女人是爸爸的妹妹,是她的姨母。

现在是1995年,韩国汉城。

我叫朴世真,今年5岁。

三天前,我和父亲朴成焕在回家的巷口遭遇袭击。父亲身中数刀,当场死亡。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和目击者。

父亲……死了?

我的心猛地一缩。尽管我对这个男人毫无记忆,但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带来一阵钝痛。姨母紧紧搂住我,肩膀剧烈颤抖。

金刑警俯下身,尽量让语气温和:“世真,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看到那个坏人了吗?”

我张了张嘴,大脑却一片空白。属于“朴世真”的记忆仿佛被彻底格式化,只有穿越而来的、属于另一个成年人的意识在徒劳地运转。我只能茫然地摇头,眼神空洞。

金刑警叹了口气,记录本上几乎是一片空白。他起身对姨母说:“孩子可能受了太大刺激,产生了创伤性失忆。我们先不勉强她,等把嫌疑人带过来,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反应。”

下午,病房里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姨母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

门再次被推开。金刑警和另一名警察带着一个戴着手铐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穿着皱巴巴的工装,头发油腻,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定。

“朴女士,世真,请你们辨认一下。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抓获的嫌疑人,他当时身上有血迹,而且说不清行踪。”

姨母死死盯住那个男人,眼神里充满了仇恨和恐惧,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而我,在最初的几秒,依然只是麻木地看着。一个陌生人,仅此而已。我甚至在心里冷静地分析着他的面相、神态,试图用前世的阅历判断他是否心虚。

就在这时——

毫无征兆地,一股彻骨的寒意猛地从脊椎窜起,瞬间席卷全身!这具五岁幼小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像一片在狂风中凋零的叶子。

“呃……”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那不是我的声音!是另一个意识,一个被极致的恐惧封印在身体深处的、真正的五岁灵魂,苏醒了!

“啊——!!!!”

一声尖利到变调的哭嚎撕裂了我的喉咙。

视野瞬间模糊,只有那个男人的脸在泪水中扭曲、放大,变成了记忆中最恐怖的恶魔形象。

“爸爸……爸爸……”我(或者说,我们)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小小的手指死死指向那个嫌疑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就是他!呜呜……他拿着刀……追我……爸爸流血了……好多血……爸爸倒下了……呜呜……不要杀我爸爸!不要!”

所有的冷静、所有的旁观者心态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海啸彻底摧毁。那个五岁女孩的灵魂带着她濒死前的全部恐惧和绝望,如同火山喷发般占据了主导。我感受着她的剧痛,她的无助,她的撕心裂肺。

眼前一黑,巨大的悲痛和冲击超出了这具幼小身体的负荷极限。世界陷入无声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模糊地听到母亲崩溃的哭喊、警察急促的呵斥,以及那个嫌疑人惊慌失措的辩解声……

再次醒来时,鼻腔里依旧是消毒水的味道,但病房里洒满了午后的阳光,驱散了些许阴冷。

姨母趴在床边睡着了,眼角的泪痕还未干,但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守在门口,对我温和地点了点头。

一切都显得……平静了。

“世真,你醒了?”姨母被我的轻微动作惊醒,连忙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解脱,“没事了,孩子……那个坏人,他认罪了。”

金刑警很快走了进来,他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但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世真,嫌疑人金某对杀害你父亲朴成焕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避免刺激到我,“他说……是因为你父亲拒绝借给他一百万韩元,他一时激愤,才……动了手。”

一百万?就为了一百万,夺走了一条生命,摧毁了一个家庭?

我内心属于成年人的部分感到一阵荒谬和冰凉。但身体里,某个角落却像是被这个数字触动了,传来细微的、冰裂般的痛楚。

“他……”听到姨母的声音很轻,带着沙哑的恨意,“是怎么……杀了我哥哥的?”

姨母别过脸去,无声地流泪。

金刑警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他约朴成焕喝酒,在厨房拿了刀。争执中……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淡淡的淤青上,声音更低了些,“他发现世真被吵醒,看到了现场……怕世真的哭声引来邻居,所以……”

所以,他用手捂住了这具身体的嘴鼻。

原来,那个真正的、五岁的朴世真,在那个夜晚,不仅目睹了父亲的死亡,她自己,也一同被扼杀在了那片黑暗里。

而我,一个异世的孤魂,就在这具身体濒临死亡的时刻,住了进来。

我不是幸存者。

我是……借尸还魂的共生者。

出于程序需要,金刑警简短地播放了一段审讯录音。

凶手的声音在录音机里显得激动而扭曲:

“……成焕哥他变了!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我不过是要一百万,就一百万!他说他没有?谁信啊!他明明刚结了工钱……他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废物!”

“我只是想吓唬他……谁知道他反抗……刀就那么……我也慌了!”

“然后那小丫头片子就出来了!她瞪着眼睛,张嘴就要叫!我不能让她叫啊……我只好……我就……”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病房里一片死寂。凶手的逻辑荒唐而残忍,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了拒绝借钱的父亲和“不该出现”的孩子。

姨母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狂暴的愤怒。“畜生!他就是个畜生!我哥帮过他多少次?上次他妈妈生病,是谁垫付的医药费?他赌钱输光了,是谁帮他瞒着嫂子?一百万?我们哪里还有一百万!最后的积蓄都……”

她猛地刹住话头,像是意识到了失言,慌乱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紧紧咬住了嘴唇。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姨母的话里有话,“最后的积蓄”?父亲拒绝借钱,似乎并非那么简单。这个家庭,在惨案发生前,是否已经陷入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困境?

凶手伏法,案子了结。在旁人看来,悲剧似乎画上了一个句号。

但是当姨母出院回到那个骤然变得空旷冰冷的家时,我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心里升起了无现的悲伤和悲凉,姨母看着我这个样子,明显放心不下,只好把我带回了她家

她牵着我的手,坐了很久的公交车,窗外的汉城从相对整洁的医院区域,渐渐变得嘈杂、拥挤,楼房低矮,电线如蛛网般缠绕。

最终,我们停在一栋看起来十分老旧的多层住宅楼前。楼道昏暗,弥漫着饭菜和潮湿混合的气味。

推开一扇铁门,所谓的“家”映入眼帘。逼仄的客厅兼餐厅,地上铺着已经磨损的旧地板革,家具塞得满满当当。两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一个约莫十岁,一个七八岁,正挤在一台小电视机前看动画片,看到我们进来,好奇地瞥了一眼,目光主要落在我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一个穿着汗衫、面色疲惫的男人坐在小桌旁喝着烧酒,正是姨父。他看到我们,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

“回来了?”他的声音沉闷,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联系上她妈了吗?”

姨母的身体僵了一下,把我往身后拉了拉,声音尽量平静:“先进屋再说。”

晚上,我被安排在客厅角落用柜子隔出的一块小空间里,铺着旧被褥。隔音很差,主卧里压抑的争吵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你疯了吗?我们自己两个小子都养得紧巴巴的,哪还有地方和闲钱再养一张嘴!”是姨父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她是我哥哥唯一的孩子!现在我哥没了,那个女人又……你让她一个五岁的孩子去哪?”姨母带着哭腔。

“那个女人?哼!你还好意思提那个人!卷走了朴成焕的所有积蓄,跑去美国逍遥!她管过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吗?这种女人生的孩子……”

“你闭嘴!世真是无辜的!”

“无辜?谁不无辜?我们呢?我们活该被拖累吗?明天就去给她美国的妈打电话,让她打钱过来,或者把人接走!这是我们最后一点仁慈了!”

争吵声渐渐变成了姨母低低的啜泣,听到姨母的哭声,姨父的声音也降了下来

“我知道你不放心世真,但是你也知道养一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们房子的贷款还没有还完,两个小子也都在上学,都是用钱的时候。”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妥协,叹了一口气 “先联系一下那个女人吧,孩子总是不想离开父母身边的,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把汉城的房子给卖了。”

我蜷缩在冰冷的被褥里,身体深处那个五岁的灵魂又开始颤抖。这一次,不是面对凶手的恐惧,而是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深入骨髓的寒冷。

忽然,一阵强烈的、不属于我的委屈和恐惧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不是我在哭,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是那个小女孩的灵魂碎片,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地啜泣。

我轻轻抚摸着脖子上几乎快要消失的淡淡淤青,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知道你很疼,很害怕。’

‘那个坏人,已经受到惩罚了。’

‘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也保护好自己。’

没有回应。但那股莫名的悲伤,似乎渐渐平息了下去,化作一种细微的、依恋般的暖意,萦绕在心头。

我看着窗外1995年汉城的夜空,星光稀疏。

案子了结了,但生活的困境、家庭的秘密、还有体内这个需要安抚的幼小灵魂,才是真正的挑战。

我,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和朴世真,一个停留在此刻的亡魂,我们将共用这具身体,在这个充满伤痕和机遇的年代,活下去。

而且,要活得比谁都好。

因为那条被夺走的生命,那份被辜负的善意,必须用未来的辉煌来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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