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秀在夜晚的背景落寞下,又回想起前世的记忆。
(闪回:前世老宅 - 深秋)
“听说,”大哥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压力,“你打算送那个女人去国外?
朴在炫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趁着大哥飞往纽约处理一桩事情的间隙,动用了他作为继承人所能调动的极其有限的资源,才艰难地安排了这场计划中的逃离。他以为足够隐秘。
“她需要空气,需要自由。”朴在炫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着大哥那双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她有才华,应该在外面努力拼搏……”
“才华?”大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突兀地打断了朴在炫的话,低沉的笑声在空旷奢华的玄关回荡。
“知道母亲为什么最终选了你,而不是我这个长子,来做这个继承人吗?”大哥一步步逼近,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抬起了朴在炫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因为你够软弱,够温顺,会哭,会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母亲,觉得这样的傀儡,更容易掌控。”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另一只手攥紧了朴在炫的手腕,“而我……她控制不住。她怕我。”
之后大哥态度强硬的控制着她。在炫隐忍下来,想着未来另找其他办法。母亲因为他与他哥的纠纷找了心理医生来询问情况。
朴在炫穿着柔软却毫无个性的米白色家居服,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上,目光望着落地窗外。
“在炫,今天感觉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穿着考究、笑容温和却带着职业性疏离的心理医生汉斯博士,将一杯冒着热气的、甜腻的可可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说说你和大哥的关系吧?”汉斯博士在对面坐下,翻开一个厚厚的皮质笔记本,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看似温和,实则锐利。“据你母亲朴夫人所说,你大哥……非常照顾你。无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在家族事务的引导上。”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引导性的肯定。
照顾?
他想起在老宅地下储藏室里,意外发现的那台连接着无数隐秘摄像头的监控主机硬盘。硬盘里存储的画面,让他惊恐:大哥每天凌晨三点,会准时坐在书房巨大的屏幕墙前,面无表情地翻看她卧室的睡眠监测记录——心率、翻身次数、甚至梦呓的片段音频……,这些画面,日夜折磨着他。
“他喜欢控制一切。”朴在炫的声音像是许久未曾说话,“我的时间,我的交友,我的学业方向……还有无数事情。这让他更不相信大哥。他会找到一切机会,救出她。
一周后,深秋的夜晚。朴在炫独自驾驶着那辆不显眼的黑色现代轿车,停在距离她新搬进的安保公寓,车窗紧闭。
他不敢靠得太近。大哥的眼线像蜘蛛网一样遍布首尔。他只能远远地望着这栋建筑。
他不是私生饭。他是朴在炫。他只是想看看她,确认她还安全。
然而,大哥触角比他想象的更深。
那天深夜,后门监控拍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身形与朴在炫有几分相似的年轻男子,鬼鬼祟祟地在后巷徘徊,但这一幕被附近蹲守的狗仔意外拍下,模糊的照片配上耸动的标题【惊!朴氏二少疑深夜骚扰女演员疗养院。精神状况堪忧。】瞬间引爆网络。
私生饭、跟踪狂、精神失常的财阀二世,大哥甚至没有亲自出面,只是让秘书无意间向相熟的记者透露了一句:“二少爷对那位小姐用情太深,精神受了些刺激,家里也很担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坐实了朴在炫疯狂私生的形象。
他救不了她,连靠近都成了罪证。大哥坐在朴氏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也了解着他的动向。但朴在炫知道,在掌控欲之下,大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的……羡慕,羡慕她能如此纯粹?羡慕弟弟真诚善良?
几天后,她在的浴室自杀的消息传来。警方定性为抑郁症发作导致的意外。他冲进被封锁的现场,只看到地上用白色粉笔勾勒出的、一个单薄得令人心碎的人形轮廓,和一滩早已凝固发黑的血迹。旁边,散落着一盒被打翻的草莓奶昔,粉色的液体混着暗红的血。
那一刻,属于朴在炫的世界彻底崩塌。
“哥?你……没事吧?” 休宁凯带着睡意和迟疑的声音在寂静的宿舍客厅里响起,小心翼翼,像怕惊扰了什么。
朴哲秀猛地一颤,如同溺水者被强行拽出水面。窗玻璃上倒映着他此刻苍白如鬼的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血腥味的记忆被强行压回意识深处。“没事,” 朴哲秀说道,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试图擦掉不存在的冷汗,“有点……走神了。夜景看久了。”
休宁凯背对着朴哲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不高:“哥,下周……那本杂志的封面拍摄,听说定了?” 他指的是那份顶级时尚杂志邀约。
“嗯。” 朴哲秀应了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
“主题是暗夜?” 崔然竣自然的走回来,没有坐,只是靠在厨房门框上,“很贴切。”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朴哲秀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压力会很大吧,毕竟是单封。”
朴哲秀抬起头,看向崔然竣。这位名义上的大哥,眼底有真诚的关心,也有属于他自己的审慎评估。
“压力一直都有。” 朴哲秀声音听不出波澜,“机会也是。” 他没有说更多。不需要。他和崔然竣之间,早已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带来流量和关注,团队提供平台和掩护。互利共生,如同白夜行剧本里枪虾与虾虎鱼的隐喻。
崔然竣:“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工作。”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脚步声在空旷的客厅里渐行渐远。
休宁凯看着大哥回房间了,他也回去了。
门轻轻关上。
客厅重新陷入黑暗与寂静。
朴哲秀没有动。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前世浴缸里凝固的血,今生练习室镜子里阴郁的眼神,他的思绪万千。
他缓缓抬起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内侧——那里,前世被摆件碎片划伤的疤痕早已消失不见,被朴哲秀这具年轻、却同样布满看不见伤痕的身体所取代。
但有些东西,烙印在灵魂深处,是时间也无法抹去的。
[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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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闪回前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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