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是所有练习生们都有机会接受单采。
顾亮怡从单采室里出来，迎面看到的就是眼眶湿红的朴志效，她的身边还围绕着她6Mix时期的朋友，林娜琏、俞定延和宋敏英。顾亮怡轻轻扫了一眼，不熟——接着没有一丝停顿地走向安静等待她的周子瑜。
“有点累了啊……”她像是遇到了太阳的冰块一样突然融化成一滩，毫不羞愧地倚靠在比她还小两岁的妹妹身上。
“是欧尼又想偷懒了吧。”周子瑜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的小心思，却没有把她推开的意思，反倒是把手默默搭在顾亮怡的腰上，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我们小鱼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啊。”顾亮怡顺着她的动作瘫得更像一滩面糊了，胡言乱语说道。
“……欧尼又在乱用成语了。”周子瑜无奈地戳了戳顾亮怡的脸。
这个同样为中国同胞的姐姐虽实实在在为中国国籍，却是从小在美国洛杉矶长大。但你若是觉得她说话奇怪是因为不懂中国文化，她又早已考过HSK（汉语水平考试）6级，而且能在国内网站冲浪畅通无阻，只是觉得有趣才这样。
周子瑜一开始还会纠正她，后面发现这个姐姐是故意的之后就只能默默习惯了。
又等了将近十分钟，工作人员带着练习生们离开摄影棚，在摄影棚门口等待派车送她们回去。
根据拍摄前接到的通知，练习生们一早就打包好了行李，并交给了工作人员，大家都预料到应该是为了拍节目要换新的宿舍。
4月的首尔晚上气温不算温暖，好些练习生为了上镜漂亮只穿了单件的吊带，保暖力几乎为零，大家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等来了一辆看起来很气派的车，一旁的工作人员却说这辆车只有major的成员可以乘坐，一出门就展示了什么叫嫡庶有别×
此时风也不饶人，将地上剩下的练习生们吹了个透心凉，风力大到几乎要给人吹飞。顾亮怡摸着周子瑜冰冷的手，默默把外套脱了下来，反挡在她们俩身前。
外套上还附着微弱的温热，周子瑜听到她低声道：“这件外套不是很大，所以子瑜宝宝就靠近欧尼一点吧。”乖顺地靠了过去。
终于等到了属于minor车，是一辆平平无奇的中巴车，但好在是能离开这个冷得吓人的鬼地方了。练习生们纷纷上车，个个却是神情晦暗心情低落的样子。
顾亮怡和周子瑜因为觉得自己有外套在身，便让给其他人先上车，故而看得很清楚。
“看起来很像是要去春游的小车呢。”顾亮怡登上车环视一周，用不大不小刚好能叫所有人听到的声音说，“车上有没有未满18岁的宝宝啊，要记得系好安全带噢。”
车内短暂地安静了两秒，紧接着笑声四起：“噗嗤……内欧尼——！”
“呀，大龄宝宝怎么办啊？”俞定延忍不住问道，她们是同寝室的舍友，更熟悉也更经常开玩笑。
“如果是欧尼的话，请来我这里吧，我会努力用我的臂膀成为你坚实的依靠的。”
顾亮怡做作地眨了眨眼睛，故意拉上白色的短袖秀出自己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咦……”俞定延毫不客气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车上其他人又被她们俩的互动逗笑了，气氛从低迷到轻快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扭转，节目组的跟拍人员将这一系列变化默默看着眼里。
***
2.
新宿舍离摄影棚很近，只开了十五分钟就已经到达目的地。行李已经给练习生们拎好上楼所以她们还算轻松，满怀期待地打开宿舍门后入目是一个面积还算大的客厅，就是估计太久没住人，地板上的积灰很厚一层。
宿舍面积还算过得去，虽说minor组宿舍是练习生待遇但是比她们真正作为练习生的宿舍要好不少，还有单独的厨房和阳台可供使用。唯一让人接受无能的是卧室太脏太臭，某个房间里甚至有不知名的排泄物。
“呃……这是屎吧？”俞定延不敢置信地指着那玩意，下一秒就被熏得受不了捏住了鼻子将妹妹们都赶出去，“绝了，真是绝了……”她碎碎念着。
她们虽然不是出身名门，但每个都是父母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还不等她们消化宿舍的惨烈，节目组继续带来了新的消息：“请各位稍等听我说，因为练习室容纳人员有限，所以制定了时间规则——major组的使用时间是上午九点到晚上九点，minor组的则是晚上九点到第二天早上九点。”
此话一出，minor组的练习生们大为震惊。
“不是规定时间内完全不能练习吗？”俞定延忍不住问，得到了节目组毫不留情地肯定。
“那样太残忍了啊……”俞定延眉头紧皱，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本来就是实力不足进入了minor，但这个练习时间对她们来说也更加不利，这样的话怎么样才能上升为major呢……
规则已经定下，她们无法改变，能改善的只有收拾好宿舍让居住的地方更加舒心。minor组的练习生们确认拍摄结束后顾不上休息就开始打扫卫生，一直整理到接近凌晨才堪堪把宿舍收拾出来，按照年长者分配和个人意愿结合的方法住进了不同的卧室。
顾亮怡和周子瑜依然选择住在一起，眼见有个黄裙子的女孩刚想要提出和她们一块住，房间里剩下的两张床铺就迅速被李彩演和李彩领姐妹占据了。
顾亮怡只好对这位不太熟悉的霓虹籍练习生凑崎纱夏回以微笑。
***
第二天上午，练习生们齐聚jyp公司练习室共同上课，练习的曲目还是之前碧昂丝的《7/11》的舞蹈。
女孩们对着镜子和摄像机在练习室里挥洒着汗水，日复一日的训练在此刻也变得意义非凡，每个人都想要在镜头里展现出努力和优秀的样子。
倏地，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来进来，音乐声也恰到好处地停止，众人发现是jyp公司已经出道多年的2pm团的赵权前辈，他的问好激起女孩们的一阵尖叫。
“人数很多呀！”赵权温柔地询问着，“你们中被选为major的人是？”
看着孩子们拘谨地举起手，他微微一笑，“欧巴来到这里有个重要的原因——major中的两个人可以有机会和欧巴一起对话交流……其他朋友的表情有点遗憾啊。”
正如他所言，minor组的成员们面色戚戚，看着金多贤和孙彩瑛跟着赵权前辈走后，其他major组成员陆陆续续也得到和其他前辈见面的机会，都被工作人员带走。她们则枯坐在练习室里等待，无聊又焦虑。
顾亮怡默默从角落里站起，走去打开音响继续播放练习的音乐。虽然等不到和前辈取经的机会，但是练习和准备的时间就那么多，她不可能浪费一个下午在这里等吧。
对于第一个任务，她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计划，现在就是等这个环节结束后单独去练习了。
熟悉的前奏声再次响起，房间里剩下的练习生看着已经摆好准备姿势的顾亮怡不禁一怔，如被警钟唤醒般弹坐起身，连忙加入了练习的队伍。
***
3.
早晨五点半，顾亮怡便独自出了门，早就有所准备的节目组摄影师跟了上去。
她和其他minor组的练习生不一样，其他人都是晚上九点准时去练习室练习，一直到半夜一两点才舍得回来。她倒好，每天雷打不动晚上十一点入睡，第二天出门后也不是去练习室，但是节目组就是一整天除了晚上休息时间就是找不着人。
这让节目组起了好奇，便特地叮嘱她一定要带上摄影师才能出门，便得到了早上五点半就得开工的噩耗。
“我们今天要去附近的公园。”
推着自行车的婕德好似看不到摄影师幽怨的目光，神采奕奕地介绍起路线，“距离这边汉江公园很近，只需要20分钟就能到，而且早上没有什么人，很适合去锻炼。”
“婕德xi是早起去骑行吗？”摄影师忍不住好奇，今天婕德还是一身运动装，不过今天是红色复古机车风，黑色的长发束成高马尾，显得更外干净利落，更像千禧年电影里潇洒不羁的刺头女孩。
“骑行只是热身。”女孩一下子就翻身上车，回过头来冲着摄影师嫣然一笑，“快跟我走吧，到了欧巴就知道了！”
说完车身已经滑了出去，像一个火箭一样眼见就要消失，摄影师怔了一会，连忙检查摄影机——幸好他一早就已经打开录制，确认拍下刚刚那幕才示意司机开车跟上。
清晨的风很舒服，吹拂在脸上像是一片清凉的冰纱，叫人的脑袋迅速清醒了过来。
车程确实如婕德所言只有二十分钟，进入汉江公园后他们找了个地方停车。早上六点的公园还很安静，汉江河似乎也没有睡醒。
摄影师一路跟着女孩拍摄。女孩很有镜头感，一直对着摄像机碎碎念，笑着说着今天天气很好、公园里很漂亮、马上就要到了之类的话。一直到走到一棵大树底下的空地，终于停下，卸下她背后不知道背着什么的大包。
她先是掏出了一条野餐垫，正当摄影师以为她是累了准备先休息的时候，对方却笑盈盈地指着已经铺好的垫子说，“今天估计要在这里练很久，所以欧巴可以在这里休息等我。”
摄影师愣愣地点头，刚感到心中一片温暖，接着又见女孩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长长的东西，把外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袋拽掉，露出冰冷的银光。
“！”摄影师吓了一跳，直接往后蹿了好几步。
看着这把细长锋利的长剑，再看女孩脸上温和的笑容都显得诡异莫测。
手持长剑的女孩没有理他，她定定地站在那里，公园里似乎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哗哗声，下一刻一道冰冷的剑光闪过，只见落叶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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