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婕德心情似乎有点郁悒不乐，就连凑崎纱夏向她提起电视剧《鬼怪》大爆，或是讲笑话逗她，也没法让她开心起来——这绝对是件匪夷所思的大事。
成员们一致认为，她应该是被2NE1解散的消息给影响了。
从香港回来后，大部队几乎已经没有行程了，主要是排练年末舞台。去年TWICE刚出道还没什么名气，今年各种舞台邀约接踵而至。
见她连着排练了两天，都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像是被菟丝子缠绕住的树，虽不足以致命，却无处可逃。成员们终于忍不住主动出击，将她拉到客厅里八堂会审——
“你这几天到底为什么不开心？”林娜琏明知故问，板起脸的样子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至少其他女孩，例如金多贤是真的被吓到了。
顾亮怡被压着坐在沙发对面的一张凳子上，凳子还是从阳台搬来的小塑料圆凳，平白矮了一截，再加上林娜琏怒目圆睁的眼神，心里确实咯噔了一下。
她用眼神细细地描绘着对方的五官，主动拉起她的手相握，一股巨大的悲伤终于像挡不住的洪水般从她身上倾泻出来。未等她吐露言语，凑崎纱夏、周子瑜等好几个女孩便忍不住上前拥抱住微微打摆的身躯。
她们轻柔地抚拍着她，用肢体动作代替话语的安慰。很快，林娜琏也忍不住加入进来，九个孩子抱头痛哭——她们不一定都是因为喜欢2NE1，但却都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尽管现在才是TWICE出道的第二年，但这种被迫解散组合的恐惧却同时笼罩住她们的心田，物伤其类。
“其实我不完全是因为2NE1的解散而难过。”在一片啜泣声中，顾亮怡缓缓开口，带着遗憾的哽咽：“我只是觉得好可惜啊……”
2NE1的解散几乎已经成为不可逆转之必然，从前年的药品事件被恶意炒作开始，CL前辈她们就鲜有活动，YG公司也一直没有好好做公共、澄清。更令人气愤的，是2NE1只是小型团，YG却连四个艺人的发展路线都没有规划好，硬生生拖到成员彻底失望，解约出走。
而这才是顾亮怡真正不希望在她们身上看到的——她是个贪心的小孩，渴望组合里的每个人，哪怕未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再续约，至少都有不错的发展。就算是从台前转至幕后，又或者是选择重返校园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专业，总之有个明确的方向就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很快跟朴振英约好了见面。
虽然是没有行程，但女孩们还是八点就到公司打卡，通常是上午进行舞台排练（包括下次回归的舞蹈），下午针对各个成员的弱项，去不同的教练那儿上课。今天同样，排练了三个半个小时后，十二月的冷天里女孩们或多或少都出了汗，前襟后背洇湿了一团。累得手脚发软也不能就随意躺下歇着，怕对心脏不好，因此不得不站着。
“定延欧尼我们中午吃什么？”平井桃平复喘气后坐地上扒拉着顾亮怡的衣角，一边渴望她杯子里的水一边问队长。感觉腿上重重的，顾亮怡低头看——忍不住笑出声——Momo欧尼真的和浣熊一模一样。
俞定延累到面无表情地解锁手机：“Yoyo姐说给我们定了鱼肉糙米饭和沙拉”
话音刚落，练习室里便是一片哀嚎：“又是沙拉啊……”
忽地，女孩们的鼻子不约而同地嗅了嗅，练习室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香味像绳子一样把她们的身体拉起坐直：“嗯……是什么啊？好香啊～”
“哦，是我煮的热饮。”顾亮怡把水杯递给平井桃，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抽出自己的腿，“最近不是行程少了很多吗，就买了一批书。前几天一直看不下去，直到昨天才有精神去看，然后就看到了这个‘苹果热橙茶’的食谱，想着天气冷冷的，刚好合适煮给大家试试。”
她从包里掏出汤勺，掀开煮茶壶的盖子——煮茶壶是她之前买来专门放练习室里泡茶喝的，因为组合人多，所以连这个煮茶壶都是加大款。果茶一经搅拌，香气更加浓郁，头一次煮，顾亮怡担心不够甜，便用勺子舀了一些出来，“子……”
她转头想寻人试试，发现成员们已经悄无声息地咕蛹到她身边围成一圈了，而且全都用星星眼看着她——完全幻视一群嗷嗷待哺的小动物。
“……稍等一下。”顾亮怡忍不住笑，“需要先试试味道，但是可能有点烫。”
大家都知道小六有不吃烫的食物的习惯，一般都是谁在厨房打下手，谁就替她尝味道。
“我来我来！”林娜琏自持大姐对保护妹妹的味蕾责无傍贷，但跃跃欲试的表情已经泄露了她更多的是馋。顾亮怡看穿了一切还是很有姐妹爱的，吹了吹才把勺子伸到她面前，叮嘱了一句：“欧尼小心烫。”
林娜琏充耳不闻，吃惯了参鸡汤的女人根本无所畏惧。本想用唇珠试试温度，但发现美味后根本顾不得烫，直接吸干了勺子内的茶水，烫到五官乱飞仍要点赞：“嗯！嗯！玛喜达！”
“够不够甜？”冷漠无情的厨师只关心味道。
林娜琏摇头：“刚刚好。非——常好喝！”
闻言顾亮怡放心关火，从包里拿出一次性纸杯用来盛。同时，Yoyo姐拎着外卖走了进来，神情平静地问：“又在煮什么？”
她习惯的样子让人心疼。
“是苹果热橙茶！”
成员们替顾亮怡解释了起来，为了说服经纪人甚至变造了莫须有的功能。
“可以美容养颜！”
——毕竟是水果，富含天然维生素，Yoyo姐点了点头，不算离谱。
“还可以养胃！”
——Yoyo姐扣出一个问号。但看着成员们诚恳坚毅的眼神，选择了盲目信任。
Yoyo姐：算了，反正她们也要吃小零食的，那还不如这个呢，至少健康。而且她对婕德也是比较信任的，是不会乱来的孩子。
“喝这个的话，今天就不能吃小零食了哦。”她嘱咐道。
成员们乖巧又热切地点头，零食哪里都能买到，但婕德的果茶可不是每天都煮啊！
就着香甜的果茶，哪怕是吃腻了的糙米饭和蔬菜沙拉也变得美味了。成员们爱不释手，甚至拍了好几张照片要发ins：爱果茶，更爱wuli婕德qvq
第一！新鲜的练习室合照！
素颜也好漂亮啊啊啊，九兔九色！
孩子们练习辛苦了，午餐也好健康kkk
小婕终于看起来有精神了，前两天在MAMA里镜头扫过看着都闷闷不乐的。
没办法，毕竟对婕来说是白月光的存在。看到现在真的放心多了。
稍微好点就又开始折腾吃的wuli婕德，难怪说中国人是“民以食为天”的民族。
婕-团内厨艺担当-致力于投喂成员-德
这次看起来也很美味啊，又幸福了我们成员们～
吃午餐的时候，顾亮怡从包里掏出剩下的材料——从宿舍切好装进保鲜盒里带过来的苹果和橙子，去接了热水又煮了一壶。
“居然还有？”孙彩瑛觉得欧尼的包真的是哆啦A梦的口袋，掏出什么她都觉得不奇怪了。
顾亮怡往壶里加冰糖，随便塞了一块给她：“是给PDnim带的，一会儿要去上PDnim的课。”
“哦哦。”孙彩瑛还没看清是什么就下意识吞了，发现是甜的之后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成员们对婕德要去上朴振英的课接受良好，她们下午也都各自有课，根据自身练习水平需要不同的训练加强。
下午两点，顾亮怡把煮好的热饮倒进保温杯里准备带过去，和成员们告别后单独前往编曲室。门是开着的，朴振英在里面坐着，她敲了敲门，见对方抬头后才打招呼：“老师下午好呀～”
“你来了婕德，快进来坐。”朴振英朝她招了招手，看她嘴角含着一抹神秘的笑，就猜到了她肯定又准备了什么，问道：“又带了什么啊？”
顾亮怡像献宝一样将保温杯捧到他面前，眉飞色舞：“锵锵！我和成员们一起煮的苹果热橙茶，从食谱上学到的，据说可以养生的来着。”
她笑眯眯地倒进一次性纸杯里推过去，像个热情的推销员：“老师要不要试试呀？”
盛在纸杯里的茶水随着她的手轻轻在杯壁内荡出水波，茶水是温暖的橙色，温度适中，入口酸甜清润。朴振英眼前一亮，想起她之前送的手作月饼，也很美味，毫不吝啬地夸道，“你的厨艺还是这么厉害，哪怕是上《三时三餐》当MC也绰绰有余了。”
因为和婕德见面，总会时不时被投喂食物或者送些新奇古怪的小礼物，所以朴振英已经潜意识里会期待和她的见面，甚至觉得轻松又有趣了。
“最近你们在准备年末舞台对吧？”朴振英就像完全不知情她最近的反常一样，用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的语气和她闲聊，“前两天POCLANOS公司的10cm组合还想邀请你，一起在SBS歌谣大战上表演来着。好像说是……也邀请了EXO的朴参烈和BLACKPINK的Rose吧。”
“哇塞？邀请了三大出身的爱豆一起做合作舞台吗？”顾亮怡有些惊讶，但关注点略微不一样，若有所思地呢喃道：“当前辈真幸福啊，想和谁合作直接邀请就好了，我以后要是也能达到这个咖位就好了。”
说着说着甚至做起了美梦：“到时候就分别安排我们JYP、隔壁**和YG出身的ACE、主舞和主唱搞合作舞台，不敢想论坛上会有多少腥风血雨，但对观众来说肯定幸福到起飞了～”
朴振英闻言哭笑不得，想给她来一拳清醒一下。想了想这是自己学生，只好换成泼冷水：“醒醒，不管多大咖位，**和YG都不会同意的，话题度是有了，但真落下风了怎么办？”
顾亮怡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但如果每年只是表演自己组合的歌曲，感觉很无聊啊。观众平时看打歌舞台都看那么多回了，现在再来个歌谣大战也不过是炒冷饭罢了。”
说话间，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您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像以前Wonder Girls前辈和少女时代前辈一样，做互换歌曲舞台呢？”
“元气风的我们，挑战一下Red Velvet的夏日曲，或者BlackPink的Girl Crush风，既可以让粉丝们耳目一新，又可以当做试水，看看市场接受度怎么样。”说完，顾亮怡眼巴巴地看向朴振英，期待他的正向反馈。
“是个有趣的想法。”朴振英既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笑眯眯地打趣道：“是元气风最近做的烦了吗？”
“哎呀，怎么会有人讨厌元气风呢。”顾亮怡状似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其实是我的问题啦～”
“我只是因为2NE1前辈组合解散这件事，突然有些迷茫了起来。”她用手撑着下巴，神情依然轻松平淡，像是随口提到，“之前在高中，包括当练习生的时候，都是想着——‘出道就好了，成为艺人就好了。’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但是真正当了艺人，反而更容易失去努力的方向呢。”
“回归的方向多是由公司、A&R部和制作人们一手操办，如果是笨蛋的话，甚至连Demo都录好然后复制一遍就行。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要是不会自己创作的话，就更像被推出来表演、没有一点思考能力、只是长得漂亮的木偶人了。”她用最平静的语气剖析出了这个行业最大的痛点，振振有词道：“——呀，难怪会有这么多爱豆后面莫名其妙地就谈上恋爱了，根本就是精力没处使嘛～”
朴振英一直凝视着她，直白地问道：“那婕德，现在有后悔来韩国当艺人吗？”
“当然没有啊。”顾亮怡诧异地看着他，“老师，我不是那种发现‘实物与广告不符’就愤而离家出走的小屁孩啦～”
“不然的话，早几年前我就应该为‘忮忌’自己不是白男然后重开人生了。”她伸出双手比了个“开玩笑”的手势，看着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朴振英被又逗笑了。
“说笑而已，其实我大部分的白人朋友都很友好啦～”顾亮怡找补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一旦身处高位，就会发现身边都是好人。”
朴振英深表同感地点了点头，他年轻那会儿也是连续面试了好几家公司都被拒，甚至有家公司只想买他的歌。现在一步步创业成功，把公司干成三大之一后，就到哪都受人尊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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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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