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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潮湿雨季

天渐渐沉下来,深邃黑暗,死寂的如同灰一样,八尺厚的雪覆盖大地,寒意袭来,只听见北风呼啸而过……

这是零晨三点的晚上,寂静的只听见风声,周辰好不知道自己抱着叶真真睡了多久,只隐约听到脚步声,约莫着是有人进山洞。

周辰好在这个夜晚睡得并不安稳,她的顾虑太多,心事也就多了,所以周辰好很容易醒过来,只是没有睁开眼。

熟睡的叶真真脸色不大好,估摸着是空气氧量小,而勖画紧紧抱着葛兰根闭目养神…

所有经历的一切好像是偶然,又好像是必然,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没人知道最终的结局。

这场静默的挑战似乎是有大事发生,周辰好能感受到不一般,而且是关于类人猿和小镇的恩怨。

进来的是勖力,他的眼神变得凌厉,看不出任何时候都需要的情绪。

人总在隐忍到一定程度学会成长,勖力不例外,他的情感变得若即若离,时而想起某事而恨意未消,时而在孤独中渴求温暖,时而发觉一切都过去,风平浪静……

总之,这一切都是他,开心不得,难比消愁,怨恨参半,全世界仅仅待他如此,无人能及他半分,不懂不理解的苦到底是在受?

不是一类人终究还是不懂,无人懂他,累的疲惫只是一人而已,没意思的是他的人生,青春在苦难中度日如年,害怕逝去的青春,又害怕苦难过得太慢,同时又害怕虚度。

要问这是不是虚度,无人知道,而恰是每个人的青春不一样,时间在走,怕走得太快,快得来不及感受青春,而青春体验卡就这样过去了。

时间很公平,赋予了每个人都拥有的一张青青体验卡,只是这张体验卡未免太短暂,短得还没有感受到成长中长大的样子,而记忆深处却定格在那年夏天,出不去,回不来。

这张体验卡,有人宁愿不要,或许任何阶段都好,而不只是青春,只是现在的人回忆太多,人总是这样,念及过去,害怕未来,却忽略了每个人的阶段都好。

拥有过青春的人,也曾拥有过星空,苍老不可怕,时间会见证一切,到头来才发现人不过是一具白硬骷髅,换谁都一样,空洞不完美,并没有想象当中好。

勖力就是这一具骷髅,以前在外人眼中的他,是一个实在的小孩,现在的他不过是在以前什么都不懂的人,而这一切,骷髅可以对任何人残忍。

不敢靠近一点,怕是接近骷髅的人可以失望离开,到头来还是一个人而已,忍受百年孤独的守候或许是在等时间带走他,直到化成一团灰,再到什么也没有。

美好的表面让人不忍靠近,怕对他失望,活不成别人喜欢的样子,战战兢兢,小心活着,成为一个人而已,勖力还是在乎心中的成见,人往往是这样,越在乎什么就越来什么。

身体发热的汗流浃背,隐隐疼,周围一切模糊又昏沉,难也罢,始终要向前看,没人在乎这些,仅仅只是内心戏,把个人看的太高,忽略了其实没谁都一样,微不足道的是一人尘埃,世界少一个人还是照样转,没人会执着,只有围绕个人中心会在乎。

晕过去,可以短暂的休息。

勖力所找的借口是他无能为力的选择,他恨,他恼……

在一个突破口寻找一个发泄口,简单直接。

勖力:“你们睡罢,我只说一遍,不会说第二遍洗礼规则,山洞是一个历史,历史能把你们永远的困在这,也永远的葬送,所幸这些都不算什么,真正的绝望是迷失在这儿,你们不要怪我,这些都曾是古尼留下的意思,抱歉了。”

勖力的喉炎喝了矿硫泉水明显康愈,趁熟睡告知规则,无非是不想让她们知道,幸好周辰好闭眼醒着知道这一切,一听就知道是陷阱。

果然,山曜石岩的秘密不只于此,它还有一个巨大的洞宫,错综复杂,龙潭虎穴。

周辰好还不知道洞宫,既然进来了就不会那么容易出去,她已经几天没呼吸过外边的空气了,叶真真身体也虚弱,需要寻找一个氧气点,这偌大的山曜洞中,总会有氧气地所在,只是现在所处的地理环境不同,才造成空气流通不畅,仅仅只是潮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山洞里看似狭窄,没有路口,但都是相互连接在一起,一定会有某个机关会开启另一个地点,这是周辰好的推测。

勖力走之前留意了一下勖画,之后迅速从窄洞门出去了,洞门也关的特别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在那之后窄洞门彻底封口,这是唯一的出路,也是来时的路,从此紧闭,无从出口。

倒也不是说没出口,只是无从发现。

周辰好是孤独旅行里的一根绳,圈圈勾勒成结,往往是这样,这条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并非本意抺掉,而是看得多了,沉默也就是常态。

她见不得叶真真受伤,这是周辰好最害怕的事,哪怕再多的聪明推测都不及叶真真一根发丝,爱的极致是小心翼翼,是沉沦,亦是心疼。

白月光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周辰好心中最重要而特别的她,是白月光的具象化,初恋太难得了,珍贵可以说是鲜活、璀璨的夺目,没人可以是她,无人可以成为她,所有的一切美好都汇聚在她一人身上。

第二天早上,清晨仍多了几分寒意,没拿雪融化的一天,山洞里空气越来越稀。

叶真真和勖画醒了。

勖画完成了山洞图,她舒展了一下筋骨说:“这一笔,画好了。”

周辰好看了看山洞图,说:“这里的开关从FA开始,成三字架,这是唯一所知道的,目前我们没有可靠的路。”

勖画:“三字架通往不同的路,星罗棋布,我们分开走。”

叶真真:“现在的开关,我们必须找到空间方向。”

周辰好:“根据方向,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东北东南,西北西南,我们初来乍到,山洞是东南九十度,这是开始的路,后面的路分别是东北、西北、西南成三字架不同的路。”

勖画:“如何得出?”

周辰好:“钟表所指的方向刚好是我们所在的方向,我猜它们都讲规则,必竟雪地祭祀是在仪式下合理进行,在它们中,也讲究不容质疑的地理规则,地势人和,自古千年不变的道理。”

叶真真:“古人曾说,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坤字可以是扭转乾坤的局面,也可以是容纳万物的载体,在这空间,我们是其中一员,亦是载体,所以根据地势坤,我们能找到开关。”

勖画:“开关在哪?”

叶真真:“开关就是我们所处的整个空间,地势坤,小到山洞,大到万物,我们在的开关是空间,所以FA开关压根不存在。”

叶真真咳了几声,勉强支撑着身体,周辰好在旁搀扶。

勖画:“所以根本没有开关?”

叶真真:“不,开关就在空间里,并且就是藏在刻有FA的地下石头,FA不是开关,是标志,另外还要找到两块石头,估计在西北西南方向。”

勖画果然从西北西南找到了开启另外两扇门的开关,知道了西北西南,有FA标志的就不难了,自然是东北。

勖画:“真真姐,你地理学得真好。”

周辰好笑着说:“真真的父亲是一名矿地工人,也是考古学家、地理学家。”

勖画对叶真真问道:“怎么没见你父亲?”

叶真真低头不语,脸上泛起一阵忧伤。

周辰好见状,赶忙转移话题,说:“既然三扇门都打开了,我们一起出发吧。”

勖画:“分开走,我想我和弟弟还有未了的事情。”

周辰好知道勖画的独当一面,也知道三扇门其中一条可能有勖力,她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勖画“嗯”了一句,大步走向东北方向那扇打开的石门。

叶真真需要氧气,而地点尚未明确。

叶真真虚弱的剩下呼吸,眉眼如画,却少了几分红润。

周辰好根据水流定理,走向流向泉水的远处,抬头石壁环绕,峭岐山路,不见出口,低头黑蒙蒙一片,是深不见底的海。

能看见蓝,泉水有几分深,能看到黑,说明海比渊更深,神秘莫测。

周辰好探察了一下,说:“石壁小处留有一个小口,水源喷出,证明隔壁有空间。”

叶真真:“障眼法。”

周辰好:“?”

叶真真:“山洞会骗人,但山不会,这里山环形势复杂,稍不留神,小口裂开,我们会被裂口内的深水吞没,一个小口只是掩人耳目,那么黑曜岩坚不可摧,泉水又深不见底,说明在这里等待的恐惧只会增加。”

周辰好想着真不愧是叶真真,这些山势一下看清楚了。

周辰好在地下拿石头比划着,好像计算着什么,说:“我算过石壁小口的面积,它只有无名指般大,这些数字足以证明曾经有人来过。”

叶真真:“你的意思是有人用无名指堵住小口?”

周辰好:“不错,小口位置先窄一点,后留有夹缝,越往后越闭合,只留下夹缝,水源也就从夹缝内流下,才形成喷涌而出的水,幸好小囗没有过大,这才没倒灌山洞。”

叶真真:“此人的无名指与中指一定有夹缝,五指并拢,其它手指都是靠拢在一起,唯有无名指与中指上侧有夹缝,细硬少,手骨弯了,搬不直,据我所知,无人的身体是趋于接近完美的,而此人无名指的缺陷恰好帮助了我们。”

周辰好:“不只有无名指,还有食指下侧有夹缝,只不过比无名指要小点,有时候,不完美反而成就完美。”

周辰好继续说:“指甲的畸形,比如,指甲歪左歪石也是缺陷,之所以不完美,是因为大自然给的,有些不完美救了我们,如果中指是领导者,那么无名指便是英雌。”

叶真真:“我明白了,这个小口留下的是无名指面积,它的痕迹出现夹缝中的不完美,身体发肤的缺陷是自然之美,有些畸形歪着的表面,不完美却自然,自然却健康,是成长留下的,胎记也是。”

周辰好:“胎记是从出生自带,不完美的缺陷美造就不同颜色和形状,一个胎记就像是身体上的一座岛屿,形状各异,有的胎记呈咖啡色小岛形状,有的呈粉红色小岛形状,有的胎记宛如水墨画小岛等等……”

叶真真:“对于接受身体不完美的每个人来说,脸上的骨骼并不流畅,亦或者是哪儿出问题了,总之,都不完美,自然之美丝毫不夹杂任何干涉与决定,人心并犹如喝水的每个人,如水看不透,内心无形之中到消耗殆尽…”

叶真真比了一下爱心,说:“辰好,跟着你,我明白了很多事情,谢谢你。”

周辰好欢喜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喜欢的女孩在这么艰难的地方,仍然坚持保持微笑,内心泛起阵阵痛苦。

周辰好不禁问道:“真真,为什么你仍然需要微笑?”

叶真真由衷的说:“因为生活需要微笑和勇气。”

叶真真乐观,她一点都没变,真正痛苦的煎熬是周辰好爱莫能助的无奈,她真的要放弃寻找充足的氧气地点吗?

答案是不会放弃,周辰好不轻易言败,叶真真是初恋,她喜欢的人需要她,她就在,感觉是无归期,喜欢是藏在心事里的诗意。

每一刻等待是雨停,空气稀薄的冷漠给现实中狠狠的压倒一切。

周辰好明白,她撑不过明日,必须尽快找到氧气地,面对两扇门的选择,怕是没到半路上就已经在上路了。

周辰好想哭,但哭泣是最没用的嘶吼,一个人的雨季始终只是一个人而已,独自承受,默默前行。

22岁的周辰好磨炼钢铁意志,跟其它人的22岁有所不同,你问哪不同,却哪哪都不同,或许,22岁也该走向不曾到达的远方了。

心有期,归不归?亦安然。

周辰好是温暖的,她的炙热燃烧着她,只因太累太苦,她必须坚强。

她发狂的搬石头,她必须找到氧气供给地。

刹那,脑海里闪过一个丝线,用无名指扫过机关,正是呈斗转星移的位置,斗柄南指,按下呈勺形星星的机关。

果然,眼前焕然一新,西南西北中间开启一个类似圆形的洞空间,空间内的事物黑一片,看不清,不过可以确定过了圆洞,那便是呼吸氧气的供给地。

周辰好看到了希望,揉一揉眼睛,惊喜道:“真真,我们得救了——”

说完,周辰好背着叶真真过圆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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