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年和郝智渊中间隔了个位置,岑开宇每次拿烤好的烤串过来,都是站在这个位置,把手里的烤串放好后,才转身离开。
他一来,时嘉年就朝赵星那边偏头,不自觉拨弄一下小发揪,赵星护着手里的牌后撤,“时嘉年,你想作弊也稍微掩饰一下,这么明显的动作,我怎么给你放水。”
时嘉年:……
他才没有。
“你是地主还想给他放水,一个A要不要。”郝智渊得意地捏着手里的一张牌,忽然反应过来,“嘿,我跟时嘉年都是农民,你给他放水就等于给我放水了。”
赵星一脸郁闷,“要不起。”
郝智渊用力扔出最后一张牌。
“哈哈哈哈哈,不用放水了,时嘉年,咱们赢了,你的额头保住了。”
时嘉年叹了口气,在赵星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郝智渊不满,“时嘉年,你力气这么小,忘了他刚刚是怎么弹你额头了?弹回去呀。”
赵星伸手勾着他的肩,一脸得意:“时嘉年不会对我下狠手的,我们的友情超越了亲情。”
说罢,赵星还煞有介事地拿起一串烤牛肉,送到时嘉年嘴边。
“牛肉不错,很嫩,吃一口。”
“呵呵。”这一个举动莫名挑起郝智渊的胜负欲,勾勾手,“岑开宇,别烤了,过来帮我。”
时嘉年嘴里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表示要退出他们的“战斗”。
岑开宇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时嘉年旁边,时嘉年下意识往赵星那边挪。
赵星一看,跟他换了位置,“来,我们三个来,我一打二。”
郝智渊燃起来,“到时候别哭着说我们欺负你,告诉你,岑开宇是学霸,记忆力超好。”
“嘁,好怕怕呀。”赵星做出一个犯贱的表情。
时嘉年躲到角落,把小发揪给拆了,发圈和发卡还给两个女生。
有了岑开宇,郝智渊松懈下来,偶尔偷瞄孙宜然时扫到时嘉年,忍不住问道:“时嘉年,你高一结束怎么就转学了,好突然,没告诉我就算了,连岑开宇也不知道,你这是看得也太不地道了,对3。”
时嘉年捋着额前的头发,淡淡说道:“没什么原因,就想转学了呗,恰巧手机坏了,没办法跟你们联系,反正就这样了。”
“这样啊,那后来怎么不补办电话卡呀,唉,我记得你有个联系簿,就是手抄电话号码的那种,之前我还笑你是老古董呢,你记得不,我记得上面有岑开宇的号码……”半天等不到岑开宇出牌,他顿了顿,催促岑开宇,“你快出呀,等得花儿都谢了。”
赵星手里一副臭牌,趁机倒油,“卡壳了呗,大学霸的脑子不够用。”
这叫心理战术,牌不如人家,就从心态上入手。
“怎么可能,人家在布局呢。”郝智渊合上牌,很有耐心,又继续刚刚的话题,“时嘉年,你……”
孙宜然做出掏耳朵的动作,“郝智渊,你很吵耶!打牌一心二用,别拖累了岑开宇。”
郝智渊噎住,正要辩解,岑开宇的声音响起,“郝智渊,三带二,要不要。”
“等下,我看看,三带二,要要要。”
赵星不要,他又出了一张小牌,赵星紧接着跟上一张2。
岑开宇不要,他也要不起,赵星又出了个顺子,手里的一抓牌越来越少。
郝智渊看向岑开宇手里的两张牌,这才反应过来,他跟岑开宇是农民,自己不拿那个牌,说不定就赢了。
果然不能一心二用。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赵星反败为胜,跳起来欢呼。
有人欢喜有人忧,郝智渊不敢相信地晃着岑开宇的肩膀,欲哭无泪。
“我的常胜将军,你怎么就败了。”
苍天啊,大地啊!
孙宜然补刀,“也不知道谁是拖油瓶。”
又嬉闹了一阵,接近晚上十一点,几人兴意阑珊。
“回去了吧。”
不知谁说了一句,其他人闻声而动,顺手收拾东西。
“行。”
“诶,还有好多鱿鱼串没有烤……”
郝智渊跟赵星去收拾帐篷,发现时嘉年已经在帐篷里睡着了。
“这家伙,真能睡,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呀……”话一出口,郝智渊察觉不妥,找补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又瘦又虚,为了健康着想,是不是应该上医院检查身体。”
赵星只是皱了皱眉,“他的体质就是这样,反正死不了,最后再收拾这里吧。”
时嘉年睡得不是很安稳,头发晕,在郝智渊说话的时候就醒了。刚好郝智渊凑近看,看到一张煞白的脸缓缓睁开眼睛,吓一跳。
“别的不说,你诈尸呢,诶,小嘉年,我们要回家了,快点起来,还是要我们抬你上车。”
时嘉年有些恍惚,这个称呼陌生又熟悉,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回到无忧无虑的年纪。
“不着急,慢慢起来。”赵星过去要扶他,触碰到发热的身体,“帐篷里面挺闷的。”
“不闷呀,有窗呢,而且现在晚上气温还比白天低些,时嘉年……真没事吗……”
郝智渊瞧着他煞笔的脸,和发软一样的四肢,一愣一愣的,欲言又止。
难不成时嘉年睡醒了就是这副病态样子?
时嘉年满脑子嗡嗡响,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清人脸,好像溺水一样窒息难受。
看他抬手摸空气,两人琢磨出不对劲了,赵星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厉害,还有薄汗。
“坏了!坏了!”
“哪里坏了?”郝智渊也跟着紧张起来,不知所措。
“坏了,坏了,坏了,他好像发烧了!”此时的时嘉年已经瘫软依靠在他身上,双目紧闭。
看他的样子,郝智渊怀疑人已经烧坏了。“赶紧,赶紧去医院……”
帐篷的门帘被人拉开,岑开宇看到时嘉年的样子,表情瞬间紧绷,郝智渊语气焦急,“他发烧了!高烧!怕是烧坏了!”
“给我。”
下一瞬,赵星怀里的人到了岑开宇手上,还没反应过来,岑开宇和时嘉年已经消失在眼前。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追呀!”
岑开宇把时嘉年平稳放在后座,问赶来的郝智渊要钥匙。
赵星钻进副驾驶,“我跟你一起。”
岑开宇顿了顿。
跟过来的孙宜然赞同道:“让赵星一起去,他比你了解时嘉年的情况,赵星把钥匙给我,这里的收尾交给我们仨。”
岑开宇点了点头,轻踩油门倒车,很快,白色的车就汇入主路。
“去最近的一家医院,十公里的距离。”赵星调出导航,把手机放在支架上。
赵星在钻进副驾驶之前,从自己车上拿了时嘉年的挎包,里面有时嘉年的身份证和医保卡。
到了急诊,赵星熟练地给医生道出时嘉年的情况。
“他有贫血,地中海贫血,轻型的,体质差,少运动,嗜睡……”
“他今晚在海边吃了烧烤,喝了啤酒饮料,呆了大概有五个小时,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医生初步诊断为普通发烧。
赵星不放心,抓着医生的袖子再问一遍,“发烧能昏迷不行?医生,您再看看,他身体不好,会不会是有其他情况。”
医生语重心长:“南城现在白天还是三十度左右,其实已经进入换季阶段了,最近急诊多了许多一不注意就贪凉感冒的病人。他体质差,人又瘦,在海边又是烧烤又是啤酒饮料,还吹了几个小时海风,不发烧才怪。”
“他这样算严重了,要住院观察,你们准备准备,看谁留下来守夜,明天早上能退烧,就说明没事了。”
“我留下来,你回去休息。”一路沉默的岑开宇开口。
赵星反对他的提议:“我不放心他,你回去好好休息,辛苦你送我们到医院了。”
岑开宇除了开车,什么忙也帮不上,站在一旁跟个傻大个一样,他不放心的是岑开宇,时嘉年的药水要滴几个小时,陪护的人可不能打瞌睡,岑开宇哪有他对时嘉年上心。
岑开宇看着病床上惨白的脸,心疼又悔恨。
恨自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恨自己帮不上忙,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时嘉年……
拳头攥紧,任指甲掐进肉里,却没有让他的难受舒缓半分,反而更痛了。
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他。
赵星见他不动,又说:“那我们俩都留下,轮流守他,我上半夜,你下半夜,这样两个人都能休息。”
如果岑开宇愿意,这个方案是完美的,他不用熬穿夜,不然明早时嘉年好了,他倒下了。
谁知,岑开宇上半夜不睡,眼睛瞪得像铜铃,比他还精神。
赵星忍不住打趣,“他就是普通发烧,又不是病入膏肓。”
就算是病入膏肓,岑开宇对时嘉年的反应也太大了吧,不过是多年没见的老同学。
“他经常这样?”岑开宇低声问他,“看你对医院熟门熟路的,经常来?”
赵星看吊瓶还剩大半,估摸要一个小时,摸出半包烟,做出“抽一支”的动作。
两个大男人在这大眼瞪小眼,不能聊天,怪难熬的。
岑开宇看了眼吊瓶,给时嘉年掖好被子,不放心地摸了摸还在发热的额头。
临走前,特地交代护士帮忙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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