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羡清点头,本没什么话说,又一眼瞥见他这个弟妹紧张拘束的样子,遂反问道:“你呢?出门做什么?”
曲秀秀回道:“在家中觉得闷得慌所以出来逛逛。”
话说出口觉得不对,又加了一句,“是母亲让我多出来走走。”
崔羡清脸上笑意更甚,曲秀秀被笑的不明所以,她刚刚是说错了什么吗?
“弟妹,你刚才那样就挺好的。”
“啊?”曲秀秀茫然一声。
“面对那个无赖的时候。”刚才伶牙俐齿的样子比现在乖顺的样子好多了,那才是她本来的面目才对。
曲秀秀解释:“刚才是一时情急,以后我会注意的。”
她当街与无赖争执,的确有损崔家的脸面。
崔羡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弟妹既然嫁进崔家,那以后就不用搬出你父亲的名字,崔家的名号好用的很。”
就算嫁进崔家,曲秀秀哪敢张扬的用崔家的名号,现在她还有崔夫人庇护,等这位大伯成了亲,崔家有了真正的女主人,她这个占了别人位置的总该是要被踢出去的。
崔羡清看出曲秀秀的落寞,说道:“前几日是羡安做的不妥,回去我会说说他。”
曲秀秀知道这是客气话,哪会较真,脸上笑笑算是回应他的话。
李氏煮饺子很快做好端上来,曲秀秀和水秋已经吃过了,便只给崔羡清和小六煮了。
刚煮好的都饺子香气四溢冒着热气,崔羡清吃的文雅却一点不慢,很快就吃完了。
“天色不早了,弟妹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吧?”崔羡清放下筷子问道。
曲秀秀本想拒绝,李氏先替她答应了,“秀秀,你先和羡清回去吧。”
这里离崔府有一段距离,李氏担心曲秀秀回去会不安全。
她又想叮嘱曲秀秀几句,话到嘴边又只有一句,“以后别来这儿了,有事回家等我。”
毕竟自己的女儿已经是崔家的人,崔家有头有脸,哪有在大街上抛头露脸卖饺子的。
曲秀秀没应声,跟着崔羡清走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曲相山就收到消息跑了回来。
李氏正在收档,他见着没人问道:“秀秀和羡安人呢?”
李氏心里憋着气没搭理曲相山,默默将桌子归拢在一起,又将凳子搭在桌上。
曲相山:“问你话呢?”
连问了两次都没得到回应,曲相山面露不耐。
经过两个无赖找茬的事,李氏心里也堵得慌。这么多年她一直忍着曲相山鲜少对他发火,如今再是忍不了了。
她把手里的凳子往地上一摔砸在曲相山的脚边,吓的曲相山连忙缩脚,回过神才发现李氏在朝他发火,“你这是干什么!?”
曲相山虽然在家里横了那么多年,但也是因为李氏脾性软从未对他大声说过话,现在能在他面前摔凳子他也是没想到的。
李氏不再唯唯诺诺,声音大如街边争吵的悍妇,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曲相山,将几十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我干什么?秀秀嫁人了你知不知道?讨债的人已经追上门了你知不知道?你让秀秀以后如何在崔家立足?”
一想到秀秀因为她和曲相山受到委屈而无法言说她就心疼。秀秀刚嫁作新妇,可哪有新妇回门的时候无丈夫陪同的,这分明是不把秀秀当做娘子,好在崔家的其他人是个好相处的,不然她把秀秀接回家的心都有了。
李氏哭的像个泪人,曲相山心也软了,说话声音粗声粗气却是在解释,“我欠的债已经还完了,你可别冤枉我。”
这是实话,崔家的聘礼丰厚,他还掉赌债绰绰有余,而且最近他也没有进赌坊,哪有讨债的上门。
李氏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抹着眼泪坐在曲相山对面一直哭。
曲相山左右看了看,还好天色已晚外面没什么人,不然他脸都丢尽了。他本来是听闻秀秀在饺子档才来的,人没看见还被李氏哭的心烦气躁,没留多久就独自走了。
.
曲秀秀和崔羡清一道回家,两人一个在东院一个在西院,但崔羡清一直随她往西院走。
月色清冷,曲秀秀心里却不大平静,快到西院门口了,身后的人仍不疾不徐的跟在她后面,这是要送她到哪儿?
到了西院门口,她停住侧身对崔羡清道:“大伯,我到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
崔羡安:“我与羡安有话要说,若是打扰到弟妹我改天再来。”
曲秀秀脸上一阵燥热,绣鞋里脚趾尴尬的蜷缩,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打扰,夫君住在偏院,应该在读书,我先走了。”
曲秀秀说完便走,水秋从小六手上接过东西跟了上去。
别院的灯亮着,崔羡安手持着书正襟危坐,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看过去,看见是小五后又垂眸。
“少爷,少夫人刚回来。”小五眼明心亮道。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少爷明显和平常不一样,明显是向想着少夫人呢。
偏偏崔羡安不愿承认,睨了小五一眼说道,“我问你了吗?”
“没有,没有,是小五话多。”小六无奈的叹了口气,自讨没趣地走到里间铺床。
崔羡安抚平了心继续读书,没过半晌又听见敲门的声音,他拧了拧眉,对门外的人已经有了猜测。
他正想让小五去将人打发掉,就听门外传来崔羡清的声音:“羡安?”
崔羡安一向敬重崔羡清,他放下手中的书亲自去开门,把人请进房里,问道:“大哥,你才回来?”
“嗯。”崔羡清应了一声,一边打量这间屋子一边说道,“跟弟妹一起回来的。”
小五整理好床铺看见崔羡清进来唤了一声大少爷后就退了出去。
“大哥怎么会和她一起回来?”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就一起回了。”崔羡清打量完房间的一切,看见里间铺好的床问道:“成亲之后你一直住在这里?”
“嗯。”崔羡安沉闷的应了一声。
崔羡清:“看来你的态度很坚决,为了穆锦颜?”
崔羡安没有直接承认,他虽然和曲秀秀明说了,但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他还是想保留一丝尊严,毕竟是锦颜没有答应嫁给他还离开了临安。
“我只是不喜欢被强迫娶自己不喜欢的人。”
“这桩婚事是祖父定的,你有何不满可以去找祖父,何必为难曲秀秀,传出去有损崔家的名声。”
“……”崔羡安沉默。
祖父已经死了他找谁说去。
从他妥协之日,他也曾想待曲秀秀好一些,只要她不生事端,两人还能相敬如宾的将日子过去。
崔羡安堵气地坐下,“大哥说的如此轻松,为何当初不应下这门亲事?”
崔羡清风轻云淡道:“这门亲事是定给你的,我不便参与。”
他轻松的给自己摘了出去。
“……”
“你回门之日不曾去曲家,这件事已经让两家成了临安的笑谈,改日你去一趟曲家,将那些谣言平息了。”崔羡清敛了神色认真道。
“知道了。”崔羡安不情愿道。
崔夫人说的不顶用那崔羡清说的绝对是顶用的。
作为家中长子,崔羡清被寄予厚望,年少时在一众富家子弟中出类拔萃。崔羡安更是从小崇拜崔羡安,爹娘的话可以不听,但崔羡安的话一定要听。
崔羡清:“曲秀秀毕竟是你娶进门的新妇,下月初的春日宴上你要与她一同赴宴。”
崔羡安有的选吗?
答案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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