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比来时更凉了些,唐驰把连帽衫的拉链往上拉了拉,露出的半截脖颈线条利落。
姜皖皖看着他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发丝,忽然说:“早知道穿高领毛衣了,脖子好冷。”
话音刚落,就见他停下脚步,从卫衣口袋里摸出条浅灰色围巾。“刚在影院便利店买的,想着你可能会冷。”他说着便抬手要帮她围,指尖刚碰到她的后颈,姜皖皖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我自己来就好。”她接过围巾绕了两圈,毛茸茸的边缘蹭着下巴,闻到一股淡淡的羊毛香气。
唐驰看着她把自己裹得只剩双眼睛,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这下像只揣着手的小兔子了。”
馄饨铺里飘着白蒙蒙的热气,老板热情地招呼他们坐靠窗的位置。
唐驰翻看菜单时,姜皖皖盯着玻璃窗上的冰花发呆,忽然听见他问:“要虾仁馅还是荠菜馅?”
“虾仁的吧,”她抬头时撞进他眼里,他的睫毛很长,在暖光里投下一小片阴影,“你呢?”
“一样的。”他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又加了句,“多放辣椒油。”
馄饨端上来时冒着热气,红油浮在奶白的汤面上,撒着翠绿的葱花。
姜皖皖吹了吹,咬开薄如纸的皮,荠菜的清香混着肉汁在嘴里散开,辣意顺着喉咙往下滑,暖得胃里熨帖。
“你也能吃辣?”她看着唐驰面不改色地喝了口汤,疑问的说。
他抽出张纸巾递过来,眼底带着点笑意:“还好,不过知道你喜欢吃辣。”
窗外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细小的雪花落在玻璃上,很快化成一道水痕。
“雪好像大了,不过好好看。”她望着窗外说。
唐驰和姜皖皖欣赏着外面的雪,真的很美,这也是姜皖皖第一次和唐驰看雪。
雪粒子敲在玻璃窗上沙沙响,唐驰忽然伸手擦掉一大片雾汽,指腹划过的地方露出外面漫天飞雪的景象。
姜皖皖正盯着他的动作看,手腕忽然被他轻轻攥住。
他的掌心比刚才更热些,带着馄饨汤的暖意。
“刚才在影院,”唐驰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的温度烫得人发慌,“你靠在我肩上睡着的时候,睫毛扫得我脖子痒。”
姜皖皖猛地想起电影后半段自己确实犯困,迷迷糊糊中好像靠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当时只当是椅背。
她的脸腾地红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些。
“松手呀。”她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睛却不敢看他。
唐驰反而往前倾了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他身上的羊毛围巾气味混着雪意漫过来。
“不松,”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唇上,那里还沾着点汤渍,“刚才吃馄饨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低头吻了过来。
不是上次在楼道里那种浅尝辄止的触碰,带着点辣椒油的微辣和糖霜的甜,辗转着落在她唇上。
姜皖皖的呼吸一滞,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碗里,溅起的汤汁落在手背上,烫得她轻轻颤了颤。
唐驰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抵在桌沿下,另一只手抬起来托住她的后颈,让这个吻更深些。
直到姜皖皖的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他才稍稍退开些,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低哑:“刚才在电影里看到吻戏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变成了鹅毛大雪,把路灯都染成了毛茸茸的光球。
姜皖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凑了上去。
这次唐驰的动作不再克制,拇指擦过她被吻得发红的唇角,低声笑了:“比上次在你家门口那个,主动多了。”
“那是因为、”姜皖皖的指尖划过他卫衣帽子上的抽绳,故意拖长了声音,“外面雪太大,不想让你冻着。”
唐驰低笑出声,握在她手心里的手指收紧,和她的指缝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那吃完赶紧走,”他捏了捏她的指尖,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这场雪和姜皖皖在X城下的雪不一样,这次的很暖,很甜。
结完账他们就回到了新抚小区,唐驰看着姜皖皖上了楼,才回了家。
姜皖皖推开家门时,红豆蹭着她的裤腿喵喵叫,她弯腰抱起猫,指尖还残留着唐驰手背上的温度。
“明天就回家了,到时候爸爸会来送我们哒。”
“喵喵喵”
姜皖皖把猫放在了床上,红豆在床上滚来滚去。
姜皖皖把刚刚唐驰送的围巾摘了下来,上面还留有他的味道,这是唐驰送的围巾,我每天都得戴着。
姜皖皖洗完澡,拿起手机,有几条未读信息,是温漾发来的,
小漾酱: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是不是在和唐驰约会呀!
接着一个很搞笑的表情包。
小漾酱:你们有没有亲亲呀。
姜皖皖看到,心想什么都瞒不过她,
回复道:
w.:我们一起看了电影,下次约你看。
小漾酱:欧克欧克,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亲亲啊?
对方回的很快。
w.:亲了。
小漾酱:哈,他也是被你拿下了。
w.:厉害吧!其实也多亏了你,谢谢啦!等我们结婚了请你坐主桌。
小漾酱:欧克欧克,没问题。
w.:晚安,好梦。
小漾酱:晚安。
睡觉前,姜皖皖设了一个8点的闹钟。还是和以前一样,包了一个出租车。
……
早晨姜皖皖是被闹钟吵醒的,起来洗漱完,吃了一个水煮蛋,把家里的垃圾全都打包好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里,然后把该带回家的一个行李箱放到了客厅,也没多少东西,就红豆和一个行李箱。
约的是8:30的出租车,唐驰8点就来到了姜皖皖的家里。
“你的东西都带了吗?有没有什么忘记了的。”
“好像没有诶,对了,还有一个东西。”姜皖皖笑着对唐驰说。
“什么东西?”唐驰疑惑道。
姜皖皖踮起脚,指尖轻轻点了点唐驰的胸口,眼底的笑意像浸了晨光的蜂蜜:“忘带了个最重要的,你呀。”
唐驰愣了半秒,随即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合着我是你的行李?
“很想把你打包带回家,可是你爸妈不会同意,我又不能把你拐走。”姜皖皖很遗憾地说道。
唐驰闻言停下脚步,弯腰凑近她,声音压得像晨光里的私语:“拐走倒不必,我等你回来。”他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眼底漾着笑意。
姜皖皖被他逗得笑弯了眼,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出租车司机发来的消息,说已经到楼下了。
“走吧,”唐驰拎起客厅的行李箱,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装着红豆的小布袋,“再不走,司机该以为我们俩在演什么苦情戏了。”
姜皖皖跟在他身后出门,看着他把东西放进后备箱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趟回家的路,好像因为多了个“想打包带走”的人,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姜皖皖坐上了出租车,将车窗降下,对唐驰招了招手,“拜拜。”
“嗯,拜拜,到家了发个信息给我。”
“好。”
出租车缓缓启动,姜皖皖的手还搭在窗沿上,看着唐驰的身影一点点往后退。
他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再挥手,就那么望着车的方向,晨光把他的轮廓描得很柔和。
“姑娘,跟男朋友分开舍不得啊?”前排的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笑着打趣。
姜皖皖脸上一热,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把目光转向前方。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是唐驰发来的:“刚看你行李箱轮子有点卡,回头我给你修修,等你回来用着顺溜。”
她抿着嘴笑,指尖在屏幕上敲:“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别站那儿吹风。”
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眼角余光瞥见后视镜里,唐驰终于转身往回走了,脚步却放得很慢,像是在数着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
车拐过第一个路口时,姜皖皖又回头望了一眼,街角空荡荡的,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她把车窗慢慢摇上,将那点依依不舍关在窗外,却没忍住,对着手机屏幕里唐驰的名字,轻轻说了句:“等我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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