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难臣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坛酒。
司晏楼失望的“啊”了一声,道:“怎么只有一坛酒啊师尊。”
靳难臣道:“你之前没喝过酒,不能贪杯。”
他将酒坛放在桌子上,就发现碟子里的糕点少了两块,作案者欲盖弥彰地重新摆了个造型。
他无奈地看向司晏楼,司晏楼则忙碌地看天看地。
他只好装作没发现,道:“好了。坐吧。”
司晏楼松了口气,笑嘻嘻地蹭到靳难臣旁边坐下。
靳难臣端坐好,然后拿了卷书在手里,司晏楼道:“师尊你别看书了,快吃饭,尝尝你自己的手艺。”
靳难臣准备翻书的手顿住,转而把书收了起来。
以司晏楼的性格,今天要是不顺着她,她恐怕会一直磨着他。
司晏楼满意了,打开酒壶倒了满满一杯。还没等靳难臣阻止,就豪迈地仰头一口闷了。
下一秒,她手抖了抖,五官横飞,低着头缓了半天。
靳难臣笑了一声,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喝了?”
司晏楼身体后仰,手直摆,脸色惊恐:“不了不了师尊,我不喝了不喝了。”
为防靳难臣再追问,她一边招呼靳难臣吃饭,一边往自己碗里猛夹,一副“我很忙别打扰”的样子。
然后,她夹菜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越来越迟缓,最后慢慢停住了。
靳难臣察觉不对,再看司晏楼,已经脸色薄红,眼神迷离了。
靳难臣皱了皱眉,轻声道:“晏楼?”
司晏楼慢吞吞地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靳难臣,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叫我晏楼?”
这是什么问题?靳难臣稳重的脸上浮现一丝茫然。
司晏楼得不到回答,下意识靠了过来,又凑近了他几分,几乎要脸贴着脸了:“你为什么不说话?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她不满地伸出手,反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你快说啊。”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靳难臣看着司晏楼蒙着层水光的眼,忍不住稍微后仰,喉结轻轻动了动。
他想别过头,脸却被掌住了,想垂眼,却又能看见司晏楼被辣的殷红的唇。
他只能被迫仰着头颈直视她:“没有不说话……阿楼。”
司晏楼慢半拍地松开手,转而摸了摸他的耳廓,声音带了点惊奇,道:“你耳朵红了。”
“……”
司晏楼道:“现在脸也红了。”
她还想再凑近一些,身体由于不平衡晃了晃,靳难臣赶紧扶住她的腰,下一秒,被烫到一般松开手,转而松松掌住她的肩。
他道:“你喝醉了……阿楼。”
司晏楼皱了皱眉,缓缓摇了摇头:“我没有喝醉,你不要胡说。”
她询问道:“你是不好意思那样喊我的名字吗?”
靳难臣没有说话。
这时候她又善解人意起来了:“没关系,你可以叫我的小名。”
靳难臣忍不住问道:“你还有小名?”
司晏楼点点头,道:“这是我自己偷偷取的,我只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靳难臣眼睫颤了颤,如同被蛊惑般道:“……好。”
司晏楼却重新坐了回去:“你过来点,我悄悄告诉你。”
说她喝醉了,此刻又精明的很。刚刚她要靠近他靳难臣不让,现在就要他主动靠过来。
靳难臣手心在出汗,理智告诉他,如果现在靠过去,接下来的一切或许就无法再挽回了。
可是她现在看着他,只看着他,于是他的理智崩塌了。
看着僵着身体慢慢凑近她的靳难臣,司晏楼满意地笑了,拍了拍他,哄小孩一样道:“听话。”
她眉眼弯弯:“我的小名,叫满满。”
靳难臣低声道:“满满。”
“嗯。”
司晏楼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
靳难臣这次没拒绝,事情走到这个地步,他甚至已经有些分不清喝醉的人到底是谁了。
下一秒,他听见司晏楼脸埋在他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师尊你好香。”
“……”
靳难臣这次是真的从头到尾红温了。
他震惊又茫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和教育有哪一个出了问题。
可是他又不能和一个醉鬼计较,只好装作没听见,努力维持镇定,想着该怎么哄她去乖乖睡觉。
天色已经很晚了,院内空气凉的吓人,他怕司晏楼冻着。
然后,他听到司晏楼的声音逐渐趋于平缓,人也不闹腾了。
她睡着了。
靳难臣只觉得脑中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松开,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司晏楼打横抱了起来,往屋内走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司晏楼一碰到被子就自动滚了进去,把脸埋在柔软的被窝里,还蹭了蹭。
靳难臣给她施了个净尘诀,随后在床边坐下,静静凝视着她的眉眼。
事到如今,他再也没法骗自己只是关心徒弟。
他总是想到她,她笑着的样子,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微微皱着眉的样子,甚至是她不怀好意的想坏点子的样子。
但是靠近他对满满不是好事。
他这辈子最大的价值,就是死在她手中,做她向上的垫脚石。
理应如此,本该如此。
可是他好贪婪,他还想一直看着她。
靳难臣深深地弯下腰,把脸埋在掌心里。
半晌,他直起身,神色已经恢复平静,唯有眼角还残存一丝红痕。
他给司晏楼捻了捻被角,随后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布了个隔音结界,随后传讯给元时奕。
元时奕很快就接了起来,声音凶戾暴躁:"靳难臣你有病是不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靳难臣平静道:"我们谈谈。"
元时奕听到靳难臣不同寻常的声线,冷静下来,道:"行,等着。"
片刻后,元时奕与靳难臣在阆风一处树林内碰面,元时奕上下扫了靳难臣一眼,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上一次见你这样衣服皱巴巴的,还是我们在魔域的时候。"
靳难臣沉默许久,低声道:"计划暂停吧,我不想杀修仙界的人了。"
元时奕一愣,随机立马炸开了:"不是靳难臣你有病吧!你把老子当猴耍呢!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啊说开始就开始说结束就结束!"
靳难臣没说话。
元时奕又看了他一眼,语气缓和了些: "真是的……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当初找到我说要报仇杀光修仙界?"
靳难臣道:“我不想报仇了。”
元时奕冷笑道:“我告诉你靳难臣,就算你不报仇了这魔尊你也得当,我已经开始拉拢一部分人了,魔族行事你我都清楚,如果你撂挑子不干了我就死定了!”
他眼神阴郁:“你要像小时候那样抛弃我吗?”
靳难臣道:“……我没说不当魔尊。”
元时奕一僵,道:“哦……这样啊。”
他脸色好了些,道:“所以你只是不想报仇了?哦,想来我们魔域改造大家向上向善来了?”
说着说着他又忍不住开始冷嘲热讽:“靳难臣,魔域这种地方,只要你来了,哪怕你手里不沾一滴血,别人也会觉得你是脏的。”
靳难臣道:“我知道。”
但他还是希冀于那一个微小的可能,希望司晏楼不要拿厌恶的眼神看他,希望命运能眷顾自己一次。
只要这一次,他就可以原谅此生承受的所有苦难。
修仙界可以不用灵犀直接灵力传音的,相当于打电话,但是这个对双方的修为都有较高要求,所以并不普及。
苦等数日唯一人愿品读小生的烂作,真是快哉快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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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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