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司晏楼脚踩过树叶,发出清脆声响。
“咦?”
宋苓屈膝,从地上捡了片叶子。
“这叶子还是绿色的,怎么就掉了?”
参天古木拔地而起,郁郁葱葱的枝叶彼此交织,或青亮或深绿,深深浅浅,光影穿梭其间,地面上是层层叠叠的落叶,多的看不到土地,盘结的树根大多掩在落叶之下。
沈余懒懒道:“这不是很正常?修仙界的树什么时候黄过?”
也是。
宋苓松开手,忽略心头那抹怪异,有些忧心道:“宋时他们……真的就这样放他们单独行动吗?”
司晏楼道:“他们和我们不相熟,在这里也不自在,又何必强留?”
“万一遇到危险……”
“那也是他们的选择。”
眼见宋苓还是有些心不在焉,闻映归道:“放心,还有传送令牌呢,真遇到危险他们打不过还能不知道跑吗?”
“唉,好吧。”
“倒是你,阿楼,怎么刚刚一直没说话?”
“哦,没事。我只是大概知道那个发帖子的人是谁了。”
“谁?!”
几人顿时呼啦全围过来了。玄乾与剑宗分别为修仙界的第一大宗和第二大宗,双方素有恩怨,谁都看谁不顺眼,这次被踩高捧低,个个心里都不高兴。
司晏楼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直勾勾地盯着,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道:“你们看这个名字,一睇踪见,我之前看到过一个人名字叫‘剑宗第一’,这倒过来不就是一样了?但是这个剑宗第一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闻映归道:“上次剑宗大比第一是谁?”
沈余高傲抱臂:“谁要关注剑宗那群人?狗都不看他们比赛!”
宋苓幽幽道:“我知道。”
沈余:“……”
他动作灵敏地放下手臂,以奇异的步伐走位快速往关岐后面一蹿。
宋苓遗憾收回腿。
司晏楼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那用力鼓掌:“嚯,阵修就是不一样,走位真灵敏!”
沈余瞪了司晏楼一眼,随后对宋苓迅速讨饶:“宋姐!苓姐!是我刚刚言语无状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敌情确实得了解了解,是吧,还得是我们少宗主深谋远虑。”
闻映归指了指沈余,又指了指司晏楼,无语道:“你俩天天互捅刀子,平时走两步都要喊累的两个人,这时候也不嫌累了。”
偷懒二人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纷纷扭过头,冷笑一声,动作整齐划一地像亲兄弟。
宋苓道:“他叫万凤,是万宗主的养子。”
司晏楼点头:“等他碰上我,我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她笑的如沐春风,端正又好看,但是宋苓他们对这家伙太了解了,每次司晏楼这么笑,就有人要倒霉。宋苓忍不住提醒道:“惘生秘境不是法外之地。”
“你说什么呢宋苓。”
司晏楼每走一步都用力地踩着枯叶,乐此不疲,那股松弛散漫的感觉,看起来不像是来历练,倒像是来郊游的。
一直沉默着警惕四周的关岐道:“怎么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其他活物?”
话音未落,司晏楼眼神一凌,脚尖一勾一踢,被注入灵力的树叶如刀锋般直射而出,钉在了不远处一棵树的枝干上。
树叶一阵晃动,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条蛇攀爬而下,逐渐变大成蟒。
那蟒全身黑绿相间,鳞片闪着幽沉冷光,尾巴上插着一片树叶,没入很浅,一双阴冷竖瞳森然地看着他们。
“壳还挺硬。”
几人嘴上却在闲聊,背地里暗自警惕,沈余将手背在身后偷偷结阵。
沈余:“关岐你这在我们宗门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天机门啊。”
闻映归:“到时候把心里话反着说,你就是新一代的铁口神算。”
宋苓:“你们胡说什么,关岐你别听他们的。玄乾宗资源不比天机门差,咱们上一任的杜宗主不就是赫赫有名的神算子吗。”
惘生秘境灵力浓郁,巨蟒在此地百余年,早已生灵,看着他们视蛇为无物,毫不尊重蛇的谈笑风生,愈发愤怒,一尾巴向着他们狠狠抽来。
铮然一声剑鸣响起,司晏楼不躲不避,持剑而上,剑光如长虹,劈在鳞片上,一股巨力反冲回来,鳞片只被划出一道浅痕。
巨蟒回身,看了她一眼,司晏楼竟从那双眼里看出了些嘲笑。
司晏楼:“……”
真是见鬼。
她和宋苓对视一眼,宋苓向她微微点头。下一秒,宋苓抽刀横劈,不同于长相的温柔娴静,她的刀意霸道至极,一下就吸引了巨蟒的火力,朝着她袭来。
趁此机会,司晏楼凌空跃起,手腕一转,改劈为刺,清亮的剑身被灼灼火焰覆盖,带着势不可挡的悍然之气狠狠向巨蟒眼睛刺去。
巨蟒被先前的不痛不痒迷惑,得意过了头,毫无防备的被刺中眼睛,熊熊燃烧的烈火把眼睛几乎烧焦,痛意直直窜入身体,它发出一声愤怒而痛苦的嘶鸣,尾巴焦躁的胡乱拍扫,张口吐出一团毒雾。
司晏楼折身而下,喊道:“闻映归!”
下一秒,闻映归宽袖一抖,解毒药粉被洒向空中。
司晏楼乘胜追击,剑上火焰浩大,大有燎原之势,要把巨蟒活活烧死一般。
巨蟒活了一百多年,自傲鳞片刀枪不入,却没想到会有人利用树木杂多的地形优势,硬生生将它架在火海里烤,火舌顺着受伤的眼眶一路钻进去,它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直至没了声息。
沈余手一抬,准备已久的阵法亮起光纹,一阵雨迎头浇下,扑灭了大火。
本来郁郁葱葱的树林此刻一片狼藉,巨蟒一半被烧的露出骨肉,还剩一半泛着焦香。
司晏楼收剑归鞘,几人站在原地纷纷陷入沉默。
沈余单手掐着腰,缓缓道:“司晏楼,你把这秘境当一次性用品使吗?”
司晏楼难得心虚,但还是为自己辩解:“这些都是可再生的……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想那样,谁让它鳞片长那么硬,那我劈不开只能想其他办法啊。”
沈余冷笑:“还好我早知道你什么德行,提前布好了阵法。”
闻映归一人发了颗丹药:“快吃,防止有余毒。”
司晏楼吃着丹药敷衍沈余:“是是是你最聪明了。”
沈余翻了个白眼。
宋苓笑道:“我们配合的确实很好啊,真是心有灵犀。”
从头到尾都没找到机会搭把手此刻也没能插上话的关岐:“……”
宋苓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的关岐,强行夸奖道:“关岐你也……很不错。”
关岐沉默垂眸,掩住眼中的失落和黯然。
沈余道:“是啊,你看……”
他眼神在关岐身上疯狂扫视,终于找到了可以说的地方:“你看你衣服都被司晏楼烧出这么大一个洞了都能一声不吭,太伟大了!司晏楼!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关岐身形一僵,眼眸微微睁大,缓缓低头看向沈余指的地方。
真的有个洞。
只是起火灭火这一系列过程都发生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发现,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而他的衣服通体纯黑,破个洞也很难看出来。
他耳朵倏然烧起两团红霞,手忙脚乱地想遮住。
司晏楼嘴角一抽,只觉额头滑过几道黑线,睨了沈余一眼,无声询问,你脑子抽了吧?
沈余真没觉得这有什么,他觉得这大老爷们衣服破个洞没什么,反正又没露。他心里只有解救关岐自卑的迫切还有趁机再踩司晏楼一脚的渴望。
现在关岐是不自卑了,他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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