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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导游

建水一中门口,季好在远远就看见了“志远电脑”的招牌闪闪发光。

“吴叔叔!救命啊!”她额头上带着汗,把电脑小心地放在柜台上。

吴叔,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到季好在那副火烧眉毛的样子和那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伤员”,调侃道:“怎么了?这电脑……高端货嘛。”

季好在隐去具体人物和天价毛笔快速说了一遍,重点强调:“吴叔,这块屏幕能修不?越快越好!钱……能尽量省点吗?”

“啧,”吴叔咂了下嘴,“这机子配置顶天了,还好主机没事。关键是屏幕……我们这里没现货,要从昆明调。”

季好在心一沉,“要多久?”

“最快也要后天。”吴叔比了个数,“这种型号贵,屏幕加人工,要这个。”

季好在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几乎抵得上她“好在好物”小店半个月的流水!昨晚那笔让她兴奋不已的“大单”利润,瞬间成了杯水车薪。

她强忍着肉痛走出志远电脑,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母上大人”四个大字。季好在一哆嗦,视死如归地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她妈中气十足的声音:“季好在!罐子给送到?”

“妈……”季好在小声嗫嚅,十二万分讨好和心虚,“送是送到了……嗯……就那个山水瓶……不小心……英勇就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炸了,季好在把手机拿远了些,不敢听她妈开火,飞速道:“纯属意外!我知错了!我洗一个月的碗!地板也拖!”

最终,她妈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季好在长舒一口气,肚子适时地咕咕叫起来。沮丧归沮丧,饭还是要吃的。她熟门熟路地拐进一中前面那条承载了她无数青春记忆的地方——老州二院的巷子,两边依旧是林立的苍蝇馆子,文具店、复印店,空气里飘荡着油盐酱醋的气息。

她读书时,最爱巷口那家老奶做的凉米线,酸甜辣爽,一碗下去浑身舒坦。可惜老奶早就搬走了,摊位也换了几茬人。

她停在一家连招牌都快被油烟熏没了的铺前,要了一份9元套餐:两荤两素可以选,米饭堆得冒尖。付钱时,见到旁边锅里冒着热气的糯苞谷,她忍不住又斥资两块五买了一根。

在建水朴实温暖的烟火气里,这份午饭称得上“豪华”。她掰□□谷狠狠啃了一口,新鲜香甜的口感瞬间抚慰了受创的心灵。

她一边扒着饭,一边在脑子里疯狂计算着今天的损失和未来的“债务”,啃完最后一口包谷,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裤兜——右边,空的。左边……也是空的!

手在口袋里不死心地摸索,依旧空空如也。除了手机,那个要命的……小本本呢?!

丸辣!社死笔记本不见了!

是掉在路上?掉在路上也就算了,但如果……掉在了好在居?尤其是……掉在了那个冰山帅哥的房间里?!

那里面写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啊!……还都是她以第一人称写的“亲身测评”!这要是被舅舅、爸妈认出字迹,她可以连夜扛着火车逃离建水了!

“不好!!!”她尖叫一声,惊得旁边几个埋头干饭的一中学生差点把饭喷出来。

季好在像一颗被点燃的炮仗,“嗖”地弹射起步跨上小毛驴,朝着好在居的方向狂飙!

“好在居”那扇厚重的木门再次被她一把推开时,她已是气喘吁吁,像做贼一样,先飞快地扫视整个天井——空无一人,只有几尾红鲤在缸里悠闲地摆尾。舅舅不在!太好了!

可是,当她展开地毯式搜索,却哪里都没有那个小本本!

难道!!

它真的……掉在了那个房间里?!

季好在头皮发麻,思前想后,还是叩响房门。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几秒钟后,门被拉开。

一股清冽的水汽混合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扑面而来。

江流显然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浅灰色睡衣多了些居家的慵懒。他手里拿着块毛巾,正随意地擦头发,见是她,眼里一丝极淡的讶异后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

江流没有主动开口,等她的下文。

季好在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视线飘忽着落在他扶着门框的手上。那手指真好看,修长,指甲干净,哦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那个……您好……哈哈,又是我。”季好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我就是想问一下,您……有没有在房间里,看到一个……嗯……这么大小的……牛皮笔记本?”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关紧要,但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紧张。

江流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她,微微偏头,似乎在回忆,然后摇头:“没印象。”

他语气平淡直白,甚至还侧身让她看了看房间内的地面。

季好在的肩膀整个垮下去。

“哦……那、那打扰了……”她失魂落魄,转身想走,脑子里已经开始疯狂脑补各种社死场景,脸色发白。

看着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江流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了一下。

他本来想在她敲门说明来意后就还给她,但见到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就莫名地……想知道她到底能急成什么样。

此刻看她真信了,他心底那点微妙的、自己都说不清的促狭心思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忍。

“等等。”他开口。

季好在猛地回头,眼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江流转身走向房内,季好在的目光下意识追随着他,就在他靠近桌子的瞬间,她的视线猛地定住!

小本本!

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桌子边缘,被一叠雪白的宣纸半遮半掩着!刚才她太紧张,现在角度对上,一眼就看到了!

“啊!在那里!”季好在惊呼出声,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一个箭步就想伸手去拿。

然而,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比她更快,稳稳地按在了那个小本子上。

季好在的脚步硬生生刹住,愕然抬头看向江流。

江流已经放下了擦头发的毛巾,他拿起那个小本子,动作从容不迫。

并没有立刻递给她,而是用指尖轻轻拂了拂封面,才抬眼:

“是这个吗?”他明知故问。

季好在忙不迭点头,像小鸡啄米:“对对对!就是它!谢谢您!”她伸出手,眼巴巴地瞅着他手里的“烫手山芋”。

江流依旧捏着那个本子,眼神在她急切又带着惶恐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季好在这边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她最怕的就是他问一句“里面写的是什么”。

然而,江流只是微微颔首,将笔记本递向她。

季好在一把抓过本子,脸颊烧得厉害,飞快地检查了一遍外观,“那个……您没翻开看吧?”

问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江流顿了一下。他移开目光,重新拿起毛巾擦拭着后颈的水珠,喉结似乎轻微地滚了滚,带着沐浴后的喑哑:“没有。”

那神情,清心寡欲,坦坦荡荡。

“那就好那就好!太感谢您了!”她把本子飞快地塞进口袋,还用力按了按,确保它不会再掉出来。

这时,江流放下毛巾,目光转向她,语气自然得如同在讨论天气:“到饭点了。附近有什么不错的店吗?”

他的本意再单纯不过: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坐下,给双方都有缓冲的空间。

然而,这句话听在季好在的耳朵里,再结合他刚才按住本子那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大脑立刻开始高速运转——他这是在暗示我请他吃饭!

虽然心在滴血,但她的脸上却立刻堆起笑容:“知道知道!西门洞边上就有一家‘福籍菜’!走走走,我请客!”

江流似乎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但看着季好在那副“我懂我都懂”的豪爽且带着悲壮的表情,最终什么也没说。

几分钟后,江流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

季好在已经骑上了她的粉色小毛驴,见他身高腿长,再瞅瞅自己小毛驴那可怜的后座,她有点犯难。

“江先生……要不我给您打个车过去?很近很近!”她实在不想让这位贵公子挤在后面,万一磕着碰着,她可赔不起。

江流看了一眼小巧的电驴,又看了一眼季好在,眼神平静:“不用麻烦,这个就好。”说完长腿一迈,侧身坐上了后座。

季好在瞬间僵住了。江流坐上来的瞬间,他的膝盖差点抵到她小腿外侧的裤管。

“坐稳了?”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敲在她的后背上。

“坐……坐稳了!”季好在声音发飘,握着车把的手心微微出汗。她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小电驴驶出小巷的石板路,融入古城午后慵懒的节奏。为了保持平衡,也为了应对偶尔的颠簸,季好在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会微微后倾。每一次的晃动,都让她后背的衣料若有似无地蹭到江流的胸膛。

她能感觉到他放在身侧的手,似乎为了避免碰到她,手指只是虚虚扶在车座后方的金属架上,维持着礼貌而克制的距离。

微风拂过,带来他本身的清冽气息,混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古城味道,季好在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了跳动。

好在“福籍菜”确实不远。

饭点时分,人声鼎沸。季好在为了显示诚意,大手一挥,对着菜单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

“汽锅鸡!招牌煎鱼!小黑药炖肉团!雪里红!凉拌龙爪菜!哦哦,再来个葫芦花生汤!”她一口气报了五菜一汤,全是建水本地特色菜。

江流本来在她说出“汽锅鸡”时,想补充说“半份就好”,但季好在没给他插嘴的机会。

两人在天井里一个靠花架的位置坐下,季好在殷勤地给江流倒水。菜上齐,江流刚拿起筷子,目光无意间扫过天空,随口说了句:“云厚了,可能要下雨。”

说者无心,听者却立刻“会意”!

季好在一个激灵站起来,大手一挥:“服务员!帮我们换到包厢里!要个安静的!”

江流拿着筷子的手顿在空中,眼底掠过无奈。

一顿饭,吃得季好在主打一个食不知味。她一边努力干饭(不能浪费!都是钱!),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见他每样都只吃一点点,表情也看不出惊艳,心里开始打鼓:完了完了,大佬不满意!咋整?赔偿的事还怎么开口?

“江先生,”季好在努力找话,“我看您对书法字画好像挺感兴趣的?哈哈哈,一看就是有文化的艺术家!吃完饭,我带您去个特别有艺术氛围的地方转转?蚁工坊,您在网上见过没?砖窑改造的,五颜六色,特别好看!”她极力推荐,试图将功补过。

江流抬眼看她,那双黑眸在包厢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蚁工坊在五龙湖上面,以粉色为主色调,融合了几何造型和陶艺元素,季好在尽职地充当着导游,叽叽喳喳。

然而,江流的反应却让她挫败。他跟在后面,走走停停,季好在偷偷观察着,心里继续打鼓: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这位爷的心思也太难猜了!

实在走累了,她指指树下的长椅:“江先生,我想休息一会儿。您先自己看看?”

江流点点头,不知绕到哪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瓶水。

季好在仍旧坐在那棵树下。

她低着头,嘴唇紧抿,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沮丧,像只疲惫的小动物。短发没有专门打理,脸上也清汤挂面,但整个人就是好看。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烦恼里,对远处的镜头毫无察觉。

江流举着手机,没有立刻按下快门。他看着镜头里的女孩,专注沉静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沉淀。他调整了最合适的构图,然后,轻轻一点。

没有用连拍,只拍了那么一张。拍完后,他低头看屏幕上的成像,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

季好在完全没发现异样,看他走回,接过他递来的一瓶水,“谢谢!”

“走吧,”江流的声音在开始倾斜的落日里格外清晰,“晚饭,我请你。”

闻言,她本能地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送佛送到西,最终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软几分:“……好。”

江流说,他在攻略上看到乡会桥车站旁边有家店,叫故山秋。

季好在载着他,晚风温柔地拂过两人,一路上红霞漫天,掠过的田野、村庄和远处的山峦都染上了温暖的橘红。小毛驴轻快地驶在乡间小路上。

江流在风中开口:“那座‘乡会桥’,是乡村的乡吗?”

“对呀!”季好在的声音恢复了活力,“谐音‘相会’!老辈还传下来一个故事,说是一对夫妻历经坎坷,最终在乡会桥重逢,从此相守白头!”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这寓意对着刚认识不到一天的异性说出来,有点太……暧昧?赶紧闭嘴,专注看路。

江流在她身后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消化这个美丽的谐音和传说。

故山秋,名字很美。店面坐落在田野边缘,保留了古朴感,又融入现代设计。季好在选了个户外的位置,正对着大片在晚风中摇曳的稻田。

相对而坐,一时无言。江流似乎很享受这乡野的宁静,目光投向无垠的稻田,眼神沉静如水。季好在却坐立难安。晚风带来泥土和植物的清香,却吹不散她的愧疚。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面对现实。

“江先生……”她抬眼,直直看向他,“那支笔……我知道它的价值很高。而且还有长辈特意定制的心意,是花钱买不到的……我真的很抱歉。”她没有推诿,“我现在……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赔偿。但我保证,这笔债我一定会还的!能不能……请您宽限我一些时间?或者,有没有其他我能做的补偿方式?”说完,她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宣判。

江流的目光从田野收回,落在她脸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那份坦率又带点倔强的真诚。

季好在被他看得心跳莫名漏掉一拍,脸颊更热,下意识地想避开目光。

就在这时,江流忽然笑了,这是他抵达之后,第一个出自真心的笑容。

“心意不可替代,”他的声音像暮色中缓缓流淌的溪水,“但人在生活,事事在变。心意,可以用另一份心意覆盖。”

季好在困惑地眨了眨眼,没太明白。

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真好看。季好在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深邃,干净,像雨后的天空,此刻映着天边的霞光和她的影子,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一人。晚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被晒了一天后的微暖气息。她感觉自己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也不知和晚霞相比哪一个更红。

“好在。”他叫了她的名字。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因为他是外地人,剥离了这名字在方言里自带的诙谐?

还是他本身的嗓音就如此低沉悦耳,干净清晰?

又或者,是这今天的晚霞和晚风都过于温柔?

季好在的心尖像被羽毛搔了一下,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江流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或者说,他察觉了,只是选择不点破。他的语气依旧保持着那份世家公子特有的清贵与礼貌,没有压迫,反而带着温和的征询:

“笔的事,不用赔偿了。但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季好在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用夸张的豪爽来掩饰内心的悸动和害羞,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说!我都答应你!”

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江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仿佛被她的反应取悦。

“我想请你,”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请求,“作为我在建水的导游。”

就这?季好在的心瞬间落回肚子里,随即被一种“舍我其谁”的自豪感填满。她立刻挺直腰板:“那当然!随叫随到!舍我其谁!我可是土生土长本地人!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每一条巷!”

江流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又轻笑一声。他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上,带着一丝促狭看着她,问道:

“你不问,我要在建水待多久?”

闻言,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对哦!当导游,总得有个期限吧?脑子里飞快盘算起来:他这种看起来就讲究的贵公子,估计也就是想深度体验一下古城风情,把几个著名景点(团山古居、文庙、朱家花园、燕子洞)逛完,顶多再去趟石屏异龙湖看看荷花、摘点杨梅,坝心吃条鱼?

她试探着,猜测道:“一、一周?”

江流摇了摇头。他重新靠回椅背,目光再次投向那片被夕阳染透的金色稻田,晚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最少,两个月。”

“两……两个月?!”季好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不是来旅游的,是来……定居的吗?!

江流将她的震惊尽收眼底,解释道:“我看了于坚先生的《建水记》。书里说,建水是需要有文化才能安住下来的地方,慢下来,看见时间,体会‘诗意的栖居’。”

江流说着话,坐在他背后那片绚烂的光影里。

季好在嘴巴微张,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晚霞在他身后铺开壮丽的背景,他像一棵突然决定在此扎根的树。

她的心跳得厉害。

是因为“两个月”的漫长邀约?

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在晚霞中过分好看、过分沉静的眉眼?

抑或是那句低沉的“好在”,余音未散?

她不晓得。她只知道,建水熟悉的晚风,突然变得……有点醉人。

而头顶深蓝色的天幕,悄然亮起了第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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