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不是她,江和光未必会与你对立,你也未必遇得到这么多坏事。”
“你帮还是不帮?”
“我的确可以救她。”源真指尖轻点在她额头,孤雁飞脑海之中瞬间便多了一份记忆。
虚无幻境之中,只有她与源真二人。
“我答应你,我绝不会为了这个人,放弃找你所说的几样法宝。”
“若你违背了呢?若你不仅违背了,还要挟我一定要救她呢?”
“那……”
彼时,幼年的孤雁飞什么都说不出来,忽然觉得不对缩了缩手,怎么感觉是坑,反问道,“那你会帮吗?”
源真笑了笑道,“那你希望我帮吗?”
孤雁飞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问,但她无论在哪里都得相信自己的选择吧,点点头道,“你要帮。”
“之前我说要借你一样东西。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救她,你记好了,救她的法子是……”
孤雁飞附耳过去,听完了又说,“你要借什么?”
“借你神魂一用。”
一道白光闪过,孤雁飞又回到了现实,脑子好不容易把事实捋顺,问道“这是?”
“之前你应该在东海见到了你自己吧?这是你见到自己前后发生的事情,之前你的身体不能承受这段记忆,被我收了起来。”
“既然你能穿越时空,又说出解法,应该早就知道我会做什么选择,为什么还要我答应你?”
“我不能随便穿越的,我和你所见到的场景依旧是一种可能性,只有当如今的你做出了选择,才真正坍塌成了现实,这也是为什么此前你脑海中完全没有见到自己这部分记忆。”
孤雁飞听得云里雾里,却莫名觉得十分重要,“所以,我见到的并非现实,只有我做出了这种选择,这部分现实才形成,我在当时才产生了十年几前的记忆。”
“对,如果你当时有关于我们对话的记忆,你是无法承受的。”
孤雁飞点点头,心中突然生了一个念头,觉得有理,越想越清晰,顺着这想下去,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即便你能穿越时空,但有些事情,对你而言仍然是不确定的是吗?你并不能随意地穿梭。”
源真挑了挑眉,像是没想到她悟到这一层,“对。时间是很严肃的东西,不能随意更改,哪怕是成为了神。”
“也就是说,对我们来说的过去,对于你来说,可能是未来。”
“你忘了,这里一切对我来说本来就是未来。占卜是通过时间的缝隙窥见未来的可能性,我能看到和干预的,要比占卜术更多。”
说到这里,孤雁飞忽然想到之前的云疏影,还有观云越的事情,都不太符合历史,眼中光亮一闪,道,“照你这么说,即便这里对我来说是过去,但我的行为依旧能影响到这里,这就是为什么云疏影的出现不符合历史。历史是可以被修改的。”
源真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有些懊恼,她只想暗示一些东西,却没想把这些全部告诉对方,心中暗叹她真不愧是天道偏爱之人,再多说两句,怕是要出乱子,当即便消失了。
“喂,你又去哪里!”
“都告诉你怎么做了。不至于还要缠着我吧,她又不是你,你再去晚一点,她就真死了。”
听这话,孤雁飞反而没有低落,更没有捕捉到“她又不是你”这句话,只是反复念叨着——“历史是可以被修改的。”
所以,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她可以阻止她不希望发生的一切。
“上官若英,我找到救她的法子了,你等着,半月之内,我一定回来。”
上官收到这封信十日后,孤雁飞那边仍是毫无音讯,只有黄芷曾送来一株灵草,一日凋零一片花瓣,如今也只剩最后一片了。
观云越依旧这么静静地躺着,没有半分醒来的征兆,夕阳的光亮甚至带着些冷调,只剩下最后一点,上官若英觉得有些不真实,这好像这些日子是一场幻梦。
但细细想来,又好像有迹可循,观云宗多日之前便已经盯上了,先是观岚要做之事受阻,又是自己差点被杀,然后是风清门突然发难,最后是观云越出事。
可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观岚也失踪了,鹿惜却说她活得好好的只是不肯现身。又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观云越伤成这样?江和光修为尽废绝非虚言,短短一年不可能尽数回复,玄清之内,应该没人能胜过观云越才对。
她叹气,心道,情况比她想得差,也许观云越撑不到半月之后了。
这边,孤雁飞离源真所说之地已经不远了,东海之外有一仙山,仙山之中有一湖泊,湖泊下面就是她所要找的晶石。
她掐了一个避水诀,往哪处去,越往那边,越觉得不对,四周的景物都在往前,无论她如何再往前,速度都无法超过四周的景物,而当她停下来时,四周也停下了。
明明水晶就在面前,却无论如何都拿不到。
正当她疲惫之时,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
“雁儿。”
“谁?”
“是我啊?”
孤雁飞转头看,竟然是已经死去多年的母亲,不,从现在的时间算起,应该是,还未出生的母亲。
再一转头,她又回到了幼时,她母亲罕见地笑着朝她招手,唤她过去,“雁儿,给你带了糕点,你要不要尝尝?”
她记忆中母亲对自己笑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要,我不喜欢吃甜的。”彼时她还是怨着母亲的,而且她没有很爱吃这些糯糯甜甜的东西。
“那下次就不给你带了。”母亲摇头。
可在当晚,就有一群兵官围着府内,一夜之间,京城最为显贵的将军府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半夜偷偷去拿那包糕点的孤雁飞还没得手,就被人给抓了起来。
“是母亲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到底是算她的污点?”
质疑的声音,潮湿的牢狱与逐渐变大的火光渐渐融合起来,她一直往前跑,可火一直在后面追着。这是梦,这是梦,她意识到了。
“醒醒?醒醒?”孤雁飞觉得有人在晃她,终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熟悉的馨香传来,是她房中所放的花。
她觉得有些头昏,挣扎着坐起来,才发现晃她的人是万舒云。
“师姐?”
“你怎么样?”
“师姐,你怎么会在这?晶石呢?”
“你说什么?”
“我要拿着晶石去找观云越的。”
“观云越?”万舒云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你说什么呢?她不早就被封印了吗?来,吃点东西,你之前下山的时候半路晕了,醒来之后老是胡话。”
孤雁飞莫名奇妙地被投喂了一碗甜粥。
她起身走了一圈,摸摸这个,又碰碰那个,一切都很真实,她疑心有什么变故,又调用灵力试探着攻击师姐,可师姐像往常一样接下,奇怪地看她一眼,“掌门等会儿就来看你。小心点吧,你之前借着不舒服逃课三天,你师尊肯定又要说你了。”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过去了。
……
六天过去了。
记忆越来越模糊,现实越来越清晰,她心安了,这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一切如常。可她总是在梦中听见有人呼唤她往昆仑山去,她手掌心中还是有花纹,但她开始忘记这是什么。
师姐说,那是她梦魇的来源,那就不要理会好了。
直到她还是在当晚回了昆仑山,越靠近那里,脑子里的一些东西越发清晰。
“师妹,回来!”孤雁飞转头看见师姐,又看见师尊,但还是鬼使神差一般往前走,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那边。
孤雁飞真正醒来时,面前是一个白发人,眼前像是话本里的龙宫。
“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来,被晶石影响了,这东西能看到你的欲念和恐惧形成幻境,三天了,我还以为你走不出来了呢。”
孤雁飞愣住了,她抬手看看掌心的标志,还在,这里才是现实。
这里是现实吗?好像有些模糊了,眼前光怪陆离、莫名奇妙的宿命论,乱七八糟的事情才像是幻觉吧?刚刚的梦境反倒叫她想起刚到这个时代的想法,她只是这个时代的一个过客罢了,她应该回去,那边才是她的故乡,她如今是在沉湎于过去。
对方说欲念,留在这里是欲念,还是回去是欲念?
那人看她呆呆的,觉得好笑,问道,“你为何而来?”
“为了寻这晶石。”
“你是谁?”
“我是孤雁飞。”
那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才摇摇头道,“没听过。你要这晶石有什么用?”
“救人,救我的道侣。”
“撒谎。”那人指尖凝出一点光芒,孤雁飞突然觉得身体被什么东西穿透了一样。
“我没有。”
“一者,你身上并没有道侣灵契的光波,二者,晶石确实很有用,但我没听过晶石能够救人,我只听过,能够害人。”
“你说什么?!”
“你刚刚不是亲自体验过了吗?会扭曲人的**,当然也有概率让人领悟些道理,概率不大,除非你是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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