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内几乎座无虚席。
作为摇滚乐队,即便是在体育馆内开巡演,蔓心也贴心的保留了音乐节的风格,在前排加宽了一片舞台,抽取幸运观众上前开圈。
开圈顾名思义就是在乐队演唱时乐迷们自发围成一个圆圈,随着音乐节奏或是转圈或是冲撞,感受最野性,也是最纯粹的摇滚乐。
洛择木和严霜识找准了座位,旁边的梁序还没到,严霜识将徐嘉阳的外套扔到梁序的座位上,表情嫌弃。
“至于吗你,这件衣服好歹还进过你家洗衣机呢。”洛择木被严霜识的小动作逗笑,故意拿起衣服闻了闻。
“茉莉花的清香。”
“谁家直男会给自己喷成茉莉花味的。”严霜识皱着眉,嫌弃两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你这舍友不会也是个gay吧。”
“你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洛择木将外套叠好重新放回座位上。
“哪有什么也,我们宿舍只有梁序是好吗。”
“哦,怪不得赵弦总是三天两头往学校跑。”严霜识摸了摸下巴,视线投向梁序的位置。
“小学霸还不得被吃死。”
啧。
洛择木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别跟赵弦学,你不是渣男那一类的。”
“哦。”严霜识露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抓住洛择木搭在扶手上的手背,暧昧的蹭了蹭。
“那我是哪一类的?”
“你啊。”洛择木拍开严霜识的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理工狗不能跟人作对比。”
“你还真是......”恃宠而骄。
严霜识将后半句话咽回嗓子,盯着屏幕上的观演须知。
“要开始了。”
灯光突然变暗,刚刚还喧闹的场馆瞬间变得安静,黑灯三秒后,强劲的鼓点出现,一下下有力地敲击着全场的心脏。
咚,咚,咚。
全场逐渐跟着鼓点进入了状态,所有人开始跟着鼓点,有节奏的喊着蔓心的名字。
咚咚。
蔓心!
咚咚。
蔓心!
现场的氛围很快被带动,洛择木手里拿着赠送的荧光棒,跟着节奏大声喊着蔓心的名字。
三四声过后,就在全场期待值依然达到顶峰时,一束追光打向舞台正中,主唱握着立麦一身皮衣出现在大家面前。
紧接着是鼓手、贝斯、吉他。
赵弦背着电吉他站在舞台左侧,长发半扎在头顶,底下的金发躺了卷,顺从地搭在脖子上。
摄像熟练地运镜,大屏幕上开始出现每一个的脸部特写。
轮到赵弦时,他放下手里的吉他,自如的朝台下挥了挥手,又在观众尖叫的一瞬间朝镜头抛了个媚眼。
“啊啊啊啊!”
台下的氛围瞬间被点燃,每个人都开始不自觉地被赵弦吸引,大喊着他的名字。
追光消失,烟雾从机器中喷出,赵弦重新拿起自己的电吉他,跟鼓手和贝斯对了个眼神,指尖开始拨动琴弦。
尖锐电吉他响起的一瞬间,鼓点恰到好处的接入,贝斯厚重低沉的声音很好地增强了伴奏的层次感,主唱跟着几人的节奏,大手一挥,站在立麦前自信开嗓。
[我不要被麻木的生活给困住]
[我不要碌碌无为的走一生]
[当天色破晓鳕鱼越过海面后]
[我要去追赶属于我的自由]
主唱的声音嘶哑中带着坚定,配合强烈的吉他线,很快便将现场推向顶峰。
“阿拉斯加的鳕鱼。”严霜识在强烈地鼓点中凑到洛择木耳边。
“这是当年蔓心最有名的出道曲。”
“怪不得这么耳熟,之前徐嘉阳在宿舍放过。”洛择木点点头,“他说这首歌的作词也是蔓心自己。”
“对,这首歌也是蔓心乐队组建的初衷。”严霜识简单科普了一下歌曲背景。
“赵弦他们其实都不是专业的艺术生,但却又意外的组成了这个乐队,为了不忘记自己的初心,他们给自己起名蔓心。”
“像藤蔓一样在心里扎根,不断向上攀岩。”
怪不得。
洛择木这才意识到他们音乐里迸发出的那股生命力是从何而来。
那是跳出既定的轨迹的自由。
“那为什么要叫阿拉斯加的鳕鱼,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洛择木又问。
“你应该听过这样一段话吧。”严霜识压低音量,在强劲的电吉他声中和洛择木咬耳朵。
“当你背单词时候,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当你算数学题的时候,南太平洋的海鸥正掠过海岸;当你晚自习的时候,地球极圈的夜空正五彩斑斓。”
“做音乐就是他们心中的阿拉斯加鳕鱼,少年时遥不可及的梦想如今被一步步实现,这也是他们选这首歌作为出道专辑之一的原因。”
台下的观众正跟着节奏疯狂高举双手,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跟着节奏开始呐喊,嘶吼,压抑在身体里的痛苦,抑制在内心中的不甘此刻全部跟着音乐宣泄而出。
每个人都跳出了自己既定的生活,短暂的拥抱了三分钟,那远在阿拉斯加的鳕鱼。
背后的大屏开始切换剪辑好的视频,极光、山谷、丛林、冰川。
主唱的声音是穿透晨雾的极光,鼓手的鼓点是崎岖蜿蜒的山谷,贝斯弦是低沉茂密的丛林,赵弦的电吉他则是击碎冰川的利刃。
为了确保真实性,他们特意从纪录片里截取了最能够代表自己的自然风光,配合着同色系的灯光,仿佛真的触到了那年少时不可及的梦。
副歌是所有人一起的大合唱,赵弦率先开口,上扬的音调中是藏不住的野心。
[谁说我注定会泯灭与众人]
[谁又笑我总是渺小如蝼蚁]
鼓手和吉他手的声音一同加入。
[可我天生便是秩序的抗议者]
[既然如此那就彻底打破,看谁被名为乖顺的枷锁困住。]
巨大的锁链配合着被砍断的声音,在所有人眼前炸开,纷飞的碎片通过两边的大屏,朝着观众席飞过。
[哇塞,大制作,谁懂那个铁链断开的瞬间,赵弦甚至还配合着做了一个后仰的动作。]
[主唱也好帅,直接揽着赵弦的肩膀才在音响上,感觉下一秒就要露出一个嘲讽世界的表情了。]
[谁懂贝斯手和鼓手的冷脸,简直就是终于厌倦了乖顺的生活,开始反抗的乖小孩。]
......
身边的议论声越发剧烈,严霜识靠在座位上,没再说话,反而很认真的听着每一句歌词。
蔓心的几人配合很默契,从不会在这种场合为了过分表现自己而忽略了整体的和谐,每个人都会配合的在每个段落给出队友的高光时刻。
副歌结束,上升的肾上腺素逐渐区域平稳,洛择木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严霜识,有些意外对方的沉默。
“怎么,老年人开始受不了热闹的氛围了?”洛择木试探着开了个玩笑。
“台上弹吉他那个比我还大三个月呢。”严霜识从洛择木手背上拍了一下。
“我这叫处变不惊。”
眼看套不出话,洛择木也没再继续,转头继续专心致志的看起表演。
蔓心对于现场节奏的把控十分熟练,从开场到中间换装造时的小短视频以及歌曲中间衔接的talking让人目不暇接。
几首耳熟能详的大热曲过后,蔓心在演唱会的最后献上了自己的新歌首唱。
新歌的主题围绕着爱与改变,主要讲述了一个人因为爱而逐渐变为更好自己的故事。
略带叙事感的节奏强调让刚刚还站在前台蹦迪的观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就有人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闪光灯,随后席地而坐,跟着节奏摇晃。
人群一个接一个的坐下。
整个场馆很快便成为了星空,一闪一闪,照在每一个队员的心中。
快到结尾时,徐嘉阳抱着一把简单地木吉他走上了舞台。
整个舞台都随之变得安静,一束追光柔和的撒在徐嘉阳身上。
“嘉阳应该很紧张吧,第一次在这么正式的舞台上演出。”
消失了一整个演出的梁序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座位上,手里还抱着徐嘉阳的那件外套。
“梁序你去哪了。”洛择木没忘和徐嘉阳的约定,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小声和梁序说话。
“开场前去了趟后台,后来去了个厕所回的有点晚了,没赶上开场,就干脆在后台看了。”梁序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洛择木注意到了一丝不自然。
但显然现在也不是逼问的好时机,洛择木没再为难梁序,转过头继续帮徐嘉阳录下他人生中第一个万人舞台。
略带紧张的琴弦完美符合了歌曲中青涩,幼稚的感觉。
赵弦站在舞台上,脸上挂着温柔的笑,随后示意徐嘉阳来往舞台正中央。
主唱缓缓开口,鼓点适宜的切进来,副歌再一次推进,徐嘉阳跟着赵弦的节奏,一下下扫着弦,大脑在登上台的那一刻就变得一片空白,只能跟着自己的肌肉动作下意识的扫弦。
演出顺利结束。
梁序去后台拿自己放在休息室的背包,洛择木则抱着徐嘉阳的衣服等在后台门口。
“怎么样,拍下来了没有?”从后台和乐队成员告别,徐嘉阳整个人神情恍惚的走出休息室,整个人几乎瞬间就瘫在了洛择木身上。
“等......”
严霜识没来得及阻止,徐嘉阳整个人就倒在了洛择木怀里,只得不满的啧了一声。
“说好的注意不到我呢,说好的泯灭人群呢,怎么变成全场目光向我看齐了。”徐嘉阳缓了几分钟,这才勉强回过神。
“这多好,舞台经验直接拉满。”洛择木笑着拍了拍徐嘉阳肩膀。
“走了,喊梁序回去吃庆功宴。”
“别了吧,你真以为我大脑一片空白是全因为紧张。”徐嘉阳实在受不了严霜识那直勾勾的眼神,从洛择木怀里爬起来,一脸神秘道:
“刚刚下场的时候,我看见赵弦亲了梁序一口。”
“还是嘴对嘴的那种!”
徐嘉阳:啊?啊?啊?(直男疑惑)坏了,我进入湾仔码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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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初心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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