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竿送达，赫亚诺斯例行身体检查的通知也突如其来。
“不是下周吗？”景枢问。
“本来是的，但我临时要出差，所以提前了。不过，最近天气是真的无常，最好还是先不要去海边。”
“知道了。”景枢明显兴致索然，“十分钟后，我带赫亚准时出现在研究所。”
“谢谢啦，阿景！”
景枢直截了当切断通讯。
“你都听到了吧？”
赫亚诺斯吞下手里最后一块饼干，点头。
研究所。
希洛不好意思地笑着，安排助手们带领赫亚诺斯前往指定的检查室。
“为的什么？”景枢坐在休息区，接过对方递来的果汁。
希洛猛猛吸了大半包葡萄汁，“你问什么？”
“出差。这次打算去哪里？”
“大活。本来是邀请的所长，结果跟他的行程撞了，就换我去。”希洛叹气，“你知道吗？他还差点没发现这个邀请。”
“很重要？”
“三年一度的星际科技交流会，你说重不重要？”
“确实。”
在这个交流会上，星际每个星球和种族都会展示他们最新的科技成果，帝国也不例外。
在获得那些与会成员的惊叹同时，他们也能从其他参会成果里汲取新的灵感，彼此间还能促进相关产业的合作。
百利而无一害，帝国自然颇为重视。
希洛长得好看，能力又强，称得上是研究所年轻一代里的绝佳人选。
“斯图尔特先生当天也在现场吧？我记得他每一届都会参与。公费约会。”景枢说。
希洛摆了摆手，“在工作的时候我们还是很认真的。对了，你跟艾勒里上将相处得还好吗？”
“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在你们眼里，赫亚是洪水猛兽吗？”
“照帝**团的战斗能力，洪水猛兽又算得了什么？但艾勒里上将可比洪水猛兽可怕太多。”
景枢喝果汁，“一切正常。”
“我听说二皇子离开那天他也在？他们不是不对付吗？”
“不知道。但如果没有赫亚，恐怕我就会错过送行。”景枢起身往回收箱里丢空包，“实际上，虫母顶多是影响他的体质，并不会泯灭他的本心。”
“希望吧。”希洛说。
景枢问：“你不相信他吗？”
“你呢？”希洛反问。
“他有这个能力，而且我也足够强大。”
希洛笑，“果然是阿景啊。至于我嘛，说不上信不信，反正最后还是得从数据出发。
他如果能扛过去最好，万一扛不过去……算了，还是别有这个万一，我怕被联邦的人追杀。”
说完，他特意笑了两声，再去看景枢，对方却是无动于衷。
“不好笑吗？”
“你说呢。”
希洛讨了个没趣，喃喃自语，“其实，其实应该还是有一丁点笑点吧？”
沉默几分钟，希洛恢复心情，询问景枢最近还会不会头疼。
“会。”
“影响睡眠吗？”
“偶尔。”
希洛又道：“反正还有空的检查室，要不顺便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老毛病而已。”
“帝国发达的医疗水平却治不好星骑士的头疼和失眠，传出去肯定要被大做文章。”
景枢道：“难道没传过？但我这是心病，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心病还须心药医。”
“还没找到那颗药吗？”
“该来的总会来。”
说话间，助手出现，告知检查已经结束，请他们进去看结果。这一回，连赫亚诺斯本人也参与听结果。
希洛逐条看过显示的数据结果，说道：“有好消息和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景枢：“坏的。”
赫亚诺斯：“好的。”
“你们猜拳吧。”
三局两胜，结果是三平。
众人：“……”
“猜个数字，谁猜得最接近就赢。”希洛说。
他在手环上输入数字，并同步给在场其余研究员，以保公平公正。
“0-5。猜吧。”
赫亚诺斯惊讶，“范围这么小？”
“又不是在聚会，肯定越快越好。一次机会。”
二人分别报了个数字。
希洛投影出手环上的数字，“阿景胜，先说坏消息。不用紧张，其实也没那么坏。”
他正色，“之前提过的未知毒素仍有部分没被查明，且艾勒里上将身上那块灼伤恢复情况还是不算良好。”
赫亚诺斯神色复杂，“那好消息是？”
“虫母死了，死得透透的。”
赫亚诺斯：“这难道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实？”
“不，最初的说法是，她的身躯被毁灭，但残存的意志会潜伏在某个角落伺机待发。而现在得到的结果是，这份意志也被消灭了。”
屋里的大家不约而同地松出一口气，这的确是个很大的好消息。
“但是……”
赫亚诺斯：“好消息为什么还有但是？”
“但在坏消息那儿。”
众人：“……”
助手：“所以，老师你为什么不一口气说完？”
“忘记了。”希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大家放轻松，还是那句话，没那么严重。”
“这个但是就是，虫母造成的变异已完全确认无法逆转。但由于前面提过的好消息，那些被迫变异的对象已不存在相关威胁性。毕竟，虫母及她的党虫们已经没办法再对任何事物进行精神控制。”
景枢道：“那些研究对象可以回家了？”
“目前来看是的。只不过，我们还得进行最后一次彻底的排查。反正提都提了，那就现在吧，联系一下那边的人。”
“是。”研究员们纷纷响应。
赫亚诺斯注意到希洛的脸色还是有点不对劲，问道：“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吗？”
“换个地方？”
景枢不由得警惕，“又有坏消息？”
“不好说。去我的办公室吧，艾勒里上将，我们所里最近订购了一批新产品，正好请你尝尝。”
“甜吗？”
“你看了就知道，走吧走吧。”
希洛的办公室在高层，一年四季都能晒到太阳。内部面积很大，还有独立的卧室和浴室，甚至还有个小健身房和阳台。
不过，健身房大多时候只是作为另一个衣橱或储物间使用。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这体型还需要练吗？很标准了。”希洛见赫景二人专注于研究他跑步机上挂着的衣服，如是解释。
赫亚诺斯环顾一圈，“你这是把你们研究所的库存都给搬来了？”
“哪有这么夸张？我们研究所的仓库比这大多了，再说了，我工作这么辛苦，多吃点怎么了？”
赫亚诺斯恍然大悟，“在研究所赚的钱，在研究所里花，主打一分钱都不往外流。很聪明的计划。”
希洛：“……”
“你的想法是错误的。”景枢说。
希洛兴冲冲地看着他，“对啊，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还是阿景了解。”
“那几批产品是另一个研究所研究的，严格来说不算完全的内销。”
希洛：“……”
他只恨景枢此刻不是个哑巴。
希洛忍不住磨牙，“你们现在是联合起来对付我是吗？”
两人一脸坦然。
“我只是在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在向赫亚做解释。”
希洛一个头两个大，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正事。好吗？两位将军。”
“按你们帝国的算法，其实我是元帅。”
“好的，一位元帅，一位将军。聊正事。”
景枢提醒，“还是叫上将吧，我们的现役元帅只有一位，混叫容易出问题。”
赫亚诺斯：“是吗？那就……”
“艾勒里上将临近易感期了。”
两人齐刷刷地看过来，希洛内心欢呼一声，可算是扳回一局。
“易感期是什么东西，应该不需要我再介绍吧？”
赫亚诺斯不可置信，“Enigma还会有这东西？真的假的？”
景枢也惊讶着点点头。
“你们到底是把Enigma看成是什么东西了？按目前的研究成果来说，Enigma更倾向于升级版的Alpha，但基底还是Alpha，所以该有的特殊时期表现都会出现。”
景枢问：“有确切日期吗？他的易感期。”
“快了。”
“快了？”两人异口同声。
希洛吓得连连后退，揉揉耳朵，“正常情况下，发/情/期是出现在16-48岁，属阶段性现象。而易感期，尤其是你们这些S级Alpha的，往往集中在20-28岁，按艾勒里上将今天的数据来看，就在不远的前方。”
两人：“……”
赫亚诺斯想了想，“要是进入易感期会怎么样？”
这回换景枢和希洛一齐看向他。
“你不知道？这是常识啊。”希洛无比震惊。
“我更关注已经发生的事。”
“好吧。简单点来说，在那段期间你会很狂躁不安，会向其他Alpha挑衅，如果有的话，非常渴求Omega的信息素安抚。”
“哦，就是找景枢打架？那没事了，我的日常。”
景枢也放松下来，“听上去还挺简单，包在我身上。”
“停停停！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易感期更重要是收，而不是放。其他人我不确定，但艾勒里上将的易感期如果不加以引导，很可能会再度陷入失控状态。”
“还有，算算时间，阿景的易感期其实也快了。无论你们两个谁先到达，牢记一点，你们在那个时刻要承担的角色不是对抗路上的Alpha，而是那个要对对方进行安抚的‘Omega’。”
赫亚诺斯＆景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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