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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根本不记得

清晨六点,晨曦的微光透过浅灰色的窗帘映在祁夙鸢的眼睫上,留下浅浅的暗影。

她倏地睁开眼睛,昨晚醉酒后的丑态在她脑海中一幕幕闪过,最后,记忆停留在她推开林徊的房门,像只野兔子一般窜了进去,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概记不得了,不过依她平时喝醉酒放飞自我的德性,估计办不出什么好事。

她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准备爬起来给林徊做早饭。

考虑到每天给小朋友做三明治容易营养不均衡,她最近在医院跟食堂的大师傅请教了好几种营养早餐的做法,还专门买了一些补脑的食材,让她家高中生那IQ150的脑子能更好地发挥其价值。

做完早餐才六点半,祁夙鸢摆上桌,颇有成就感地去敲林徊的门。

平时林徊六点钟就起床了,今天不知怎的,六点半了,房间里还没什么动静。

以往等待祁夙鸢做早饭的间隙,林徊经常会站在阳台上看英语范文,对,是看,不是读。

对此祁夙鸢相当不理解,对于英语这门功课,她上学的时候如果不读出声,是断然背不会的,可林徊这人却只是看几眼,一篇词汇量丰富的英语范文便记在了脑子里。

看来天才和聪明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门敲了四五下,她才听到卧室里传来脚步声,明明都走到门口了,林徊却整整拖延了几秒钟才打开门。

门把转动,林徊走了出来,她发丝微乱,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极其明显地挂在净白的脸颊上。

“你昨晚没睡觉?”祁夙鸢意外道。

林徊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复杂,目光轻微闪躲。

——糟了,她喝醉酒总爱打闹,昨晚不会耍酒疯把小朋友给打了吧?!

祁夙鸢瞧着她的眼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我喝醉了就那样,疯起来自己都怕,你没受伤吧??”

她说着就向前走近了两步,谁知小朋友却像见了洪水猛兽一般,猛地后退一步,丢下一句“我去洗漱”就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吃早餐的时候祁夙鸢一直在观察林徊的表情,可对方一顿饭的时间总共就抬了两次头。

一次是在祁夙鸢说“我给你做的粥叫五仁粥,是用花生、核桃、芝麻、松仁、瓜子一块熬的,让你补补脑”的时候,林徊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分明写着“我看真正该补脑的人应该是你”。

一次是在她试探着问“我昨晚没做错什么事吧,真喝断片了,什么都忘了”的时候,林徊听到似乎是僵了一下,过会儿才抬起头,淡淡回了她两个字:“没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十月即将走到尾声。可祁夙鸢却发现,这几个星期以来,林徊好像在故意躲着她似的,回到家就把自己憋在房里做竞赛题,就连平时爱追的纪录片都不出来看了。

周五那天,祁夙鸢难得早下班,特意从医院楼下的海鲜店里打包了营养丰富的鱼头汤,想着讨好一下近日里心情不好的高中生,可当她把汤原滋原味地带回家,人家却喝完鱼汤刷了碗就回了房间,从头到尾都没给她一个笑脸,彻底把“高贵冷艳”这个词奉行到底。

直到此时此刻,祁夙鸢才真正体会到了养孩子的烦恼。看来三岁一代沟这话说得没错,她和林徊差了九岁,这代沟差不多能赶得上马里亚纳海沟了!

少女心,海底针——真是怎么猜也猜不透。

吃完饭洗了澡,祁夙鸢正一个人窝在沙发里

孤孤单单地看纪录片,李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祁夙鸢按了接听,笑问:“李大小姐消气了,找我有什么事?”

“唉!”李莉话还没说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邹趣邹大少爷迷上你哪儿了,就算被放了鸽子还是想和你见一面,我也是无语了……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祁夙鸢对这事也有些歉疚,听说人家还有意见面,于是答应得也很快,“明天周末我休班,应该有时间。”

李莉说:“那就定在明天下午六点,X商场顶楼花园餐厅见,我和我老公都会去,大家就先当朋友聊聊。”

“行。”祁夙鸢答应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X商场有没有适合青少女孩穿的休闲型的衣服?”

“怎么,你要买衣服?”

“嗯。”祁夙鸢说着向客卧的方向瞥了一眼,“现在天气不是转冷了吗,我妹妹来的时候没怎么带厚衣服,我想着给她买几件。”

“这么贴心?”李莉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个家长当得还挺称职的~”

祁夙鸢“哼”了声:“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就说有没有?”

李莉好像在电话那端和谁讨论了几句,过会儿才说:“我老公说,X商场二楼都是卖休闲装的,明天吃饭你可以带着她一块来,吃完饭正好挑挑衣服。”

“行,我问问她,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祁夙鸢语气间有些不确定。

“怎么,闹矛盾了?”

“嗯。”祁夙鸢苦恼道,“最近一直不怎么理我,我猜可能是因为有次喝醉酒耍酒疯了,但具体干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李莉听了一顿,几秒后,突然压着声音问:“你不会耍酒疯把人给亲了吧?!”

“啊??”祁夙鸢脑袋上冒了一堆问号。

“你忘了吗,你大学的时候有次喝醉酒抱着我的脑袋就想亲,要不是我躲得快,初吻差点就没了!”

祁夙鸢有点懵,“我……忘了,我不是喝醉了爱打人吗,什么时候爱亲人了??”

“就那一次!当时你差点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是对我有啥想法呢,所以至今记忆犹新!!”

“……”

祁夙鸢握着手机,回忆起近期林徊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再结合林徊的话一对比,霎时间愣在了原地。

整个人像是被雷给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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