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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坠落

少轩师弟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师姐,山脚下的村子最近发生了病疫,病死了许多人,师父叫我们前去支援。”

梦黎征住,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她看向少轩师弟,语气有些慌乱道:“知道了,我等会就过去。”

少轩师弟点了点头,催促道:“嗯,师姐,你要快点。”

梦黎也点了点头,刚才阿尘不经意间的动作让梦黎有些措手不及,她一向很冷漠,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少轩师弟身世也是很可怜,他姓徐,名少轩。当年,他和家人世世代代都在石头村生活,但后来,一夜之间,村里的人,全部都死绝了,独独就留下了他一人,师父路过的时候,见到他孤苦伶仃,便把他带回了天山。

二师伯当时还对少轩师弟资质平平,耿耿于怀,但耐不住师父执傲的性子,勉强答应了,后来少轩师弟醒来,眼里尽是恐惧迷惑之色,似乎是惧怕什么东西,嘴里不停的哀叫,道:“鬼......鬼......鬼......”

师父神色忧虑道:“这孩子也不知见到什么可怕的事,竟会露出如此恐惧的神情。”

二师伯叹了一口气,道:“他年纪虽然很小,但是却经历了和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这种痛苦,对一个小孩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承受。”

师父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于是用心的教导他,为了避免引起他的伤心,走上邪路,便一直指导者他什么是善恶,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当时的那个十几岁的孩子,现在也长大了。但依旧对当年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天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山峰高耸入云,群山环绕,风景秀美。当初师祖就是因为此地灵气充沛,山好,水好,便在此地开山立派,成立了天山剑派。

梦黎和师兄师弟们来到了竹溪村,竹溪村位于天山山脚,整个村子背靠天山。

传闻村里曾经出现过一名状元,名为李生,在这附近一带,非常的有名,在李生还是普通百姓的时候,那时家境清寒,食不裹腹,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村里人见了他,都躲避三尺远,有的甚至绕道,以免沾到晦气。

后来,不知怎么的,李生居然娶了媳妇,后来,又考上了秀才,短短的几年时间,又考上了状元,村里人都说,李生娶了个好媳妇,他成为状元都是他媳妇旺夫,李生与他媳妇也非常恩爱。

但好景不长,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李生,疯了。

李生的媳妇,名叫绵竹。

这要从绵竹突然失踪说起,话说李生考上了状元,被公主看上了,但李生与棉竹之间的感情非常的深厚,便拒绝了公主的好意,要是寻常百姓被公主看上了,自然是光耀门楣的大事,但这李生却不一样,他的眼中却只有他的夫人,公主自然不是很乐意,想我堂堂一个公主,要什么样的没有,但偏偏李生却是个硬骨头,怎么啃都啃不下来。

于是公主就到处散播谣言,说那棉竹不是人,是妖。专门吸食人的精元,而那李生就是因为被棉竹吸取了精元,才导致受其蒙骗。

后来,李生不堪其辱,为了棉竹,便辞官了,只想和夫人过点清静的日子,于是便回到了村里,但,不知怎么的,一年不到,他的夫人就凭空消失了,他到处找寻他的夫人,逢人就问,但村里人见状,都害怕被疯病传染,于是又纷纷躲着他。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三年,后来,村子里就经常也不知什么原因平白无故的,人就死了。刚开始,死的人并不是很多,村民也并没有放着心上,但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村民这才惶恐起来,原来村民不是正常死亡,而是受到了诅咒,身染疫病。

少轩师弟简单的说了一遍,道:“这就是目前了解的一些信息。”

梦黎迟疑了一下,道:“棉竹为何消失,还有,为何村民就判断这是诅咒,而且和李生有关。”想了会,又道:“难道村民曾经对李生做了什么,要不然,为何就如此肯定和李生有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乔莲山隐隐约约间也觉得此事并不像少轩师弟表面说的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但依旧神态温和道:“我觉得此事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少轩师弟皱起眉头道:“嗯,师兄师姐说的有理。”少轩总是这样,说话温柔,谦让,彬彬有礼,也不知是从小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又或者是小时候看见的事情对他影响太深,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放下。

刚进村,就见,村民们拿着锄头,大刀,还有木棍,气势汹汹的,也不知去哪,但看这场景,应该是去李生家吧,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灵验的,梦黎疑惑道:“他们应该是去李生家,讨要说法吧。”

乔莲山也觉得好奇,道:“走,我们跟上去。”

过了会,村民们就齐聚在李生家的院子的门口,院子里都是一些烂掉的瓜果蔬菜,还有一些粪便等恶心的东西,时间久了,臭气熏天,真不像人待的地方。梦黎脸色一沉,皱眉道:“李生难道住这里?”

乔莲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人待的地方?

三人还没回过神来,就看见为首的村长大喊道:“李生,李畜牲,快出来受死。”

随即转过身来,对着其他村民道:“这畜牲害我村民死伤无数,乡亲们,大家快快砸死他。”

说完,村民们便从篮子里拿出那些烂了的瓜果蔬菜,还有一些剩菜剩饭,纷纷往李生的家门口砸去。砸完,见屋里竟没有一个人出来,本想破门而入,但却被乔莲山拦住了。

乔莲山道:“你们这样砸一个人,侮辱他人人格,不太好吧。”

但村民似乎中了邪一样,听不进任何人的言语,只要是好言相劝的,都将视为他们的敌人,村民们把他们三人围成一圈,正准备审问,此时,房门一响,李生竟然打开屋门,坦然的走了出来,看这模样,不像是傻了。

村民见到李生走了出来,便无暇顾及他们三人,转头朝着李生,拿起篮子里的烂了的瓜果蔬菜对着李生狠狠的砸了起来,此时,一个男子突然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正准备朝着李生砸去,却被乔莲山一手拦了下来,那人还不依不饶的,对着乔莲山大骂,觉得是他妨碍了他的事。

乔莲山脸色一变,喝道:“你这砸下去,怕是要死人了,你是嫌人死的不够多么?”

那人一脸怒容,冷哼一声,道:“这是我们村的事,关你何事,再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得罪了贵人,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病的病,死的死。”

乔莲山随手把手上的石头抛向一边,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大声道:“你们砸也砸了,骂也骂了,更何况,村民得疫病,不见得就和李生有关,我看这李生很爱她的夫人,别人这叫,有情有义。”

突然,李生大笑了起来,抓起地上烂掉的瓜果,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脸的傻样,和刚才那坦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村民大笑,道:“傻子,畜牲。”众人围观,就像围观动物一般。

梦黎心中莫名泛起一阵苦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总觉得这种情景似曾相识,但闪过片刻的记忆之后,却消失不见。师父一直说她沉睡了几百年,但具体的,师父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沉睡了几百年。

她还是什么都是不知道,对过去一片空白,道:“师兄,这情况看下去,应该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了,看样子,我们如果不把这个病疫的源头找到,村民是不会放过他的。”

乔莲山看了李生一眼,虽有同情,但却无能为力,毕竟他们都是普通百姓,也不能仗着自己有术法,就仗势欺人,这与修仙之人来说,是大大的不利。

李生吃饱了以后,就这样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怎么的,总觉得他的表情是一种讽刺,梦黎道:“师兄,我觉得他可能没有傻。”

少轩师弟小声道:“师姐是说他在装傻。”

梦黎点了点头。乔莲山道:“我也觉得有可能,不过,他为何要装傻,并受这种侮辱呢?”

突然之间,空中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村民们见到雨越下越大,便纷纷跑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李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雨砸在脸上,像似一种享受。

梦黎脸色如霜,心口突然刺痛,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反正刚才电闪雷鸣之际,脑海里又出现了短暂的片段,好像她拿着一把剑,对着一个人,但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身影。

乔莲山见到梦黎脸色惨白,关心道:“师妹,你没事吧。”

梦黎摇了摇头,道:“没事,小事而已。我们还是先看看那李生怎么样了吧,他这样子,怕是没了生的意愿。”

少轩师弟惊道:“师姐,你是说,他在求死。”

乔莲山走到李生的身前,见李生早已经昏睡了过去,于是便扶起了李生,神色十分的不自然,道:“他的卧室,脏乱无比,师妹,师弟,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一场大雨,也让空气中腐烂的气息消失殆尽,刚才还围聚在一起看戏凑热闹的人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竹溪村也仿佛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四周静悄悄,看上去总感觉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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