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修建了两条玻璃栈道,从沙滩一直延伸到百米远的海中,汇成一个小的玻璃观景平台。
宾客们有的在观景平台上赏景,有的在玻璃栈道上散步。正值傍晚,太阳垂悬在海天相接之处,像碎金子撒在海面一般美丽。
主摄小陈正全神贯注地扛着相机,蹲在观景平台外的小台阶上,摄影团队的人分散在整个观景平台和栈道附近,严阵以待。
“怎么还不来?”沈时深焦急地望着远处的海面,她参与了部分策划,大概知道康文练和沈其宁会开着游艇过来,可是此刻海面上一个人也没有。
其余宾客完全不知情,安静地等待着。
小陈正好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分神看了她一眼,突然说:“来了!”
沈时深又往海面找过去,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突然听有眼尖的人喊:“看天上,那边!”
大家都抬头往天上看去。
天空中,远远的先是一个小黑点,渐渐地变大了,能看到那是一个深蓝色的超级拉风的滑翔伞,一对新人在空中向地面挥手。
“哇,居然是从天上飞下来!”众人或高或低地惊呼。
沈时深更是震惊,喃喃自语:“卧槽,康文练怎么改方案了。”
滑翔伞尾部拖着一串五彩斑斓的烟花,随着它绕着圈飞下来,在空中留下了螺旋状的痕迹。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时,滑翔伞已经到了预定的位置。
康文练微微侧身,单手揽住沈其宁的腰,示意她抱住自己:“别怕,我们下去。”
“跳下去?”沈其宁看看脚下十几米的距离,有点迟疑,但还是伸手抱住她。
康文练一个利落的侧踢,把滑翔伞推到旁边既定的回收位置,同时另一只手打开小型降落伞。沈其宁紧紧搂住她,二人以极快的速度飞落下来。
有观礼的人被吓了一跳:“天啊,掉下来了!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是设计好的吧?”回答的人也有些迟疑。
“这伞会不会坏了?”沈其宁对这么快的降落速度抱有疑虑,却还是慢条斯理地问。
说话间,康文练已经率先落地了,因为冲击力,二人狠狠地在海面上弹了一下,才站稳。
“没坏。”康文练确认她站稳后,才松开手,转而牵起她的手腕,眨眨眼,“走吗,前面就是礼堂了。”
沈其宁意外的很镇定,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走。”
众人这才发现,二人并没有掉进海里,原来两条玻璃栈道之间,并不只有海水,而是有一层透明的特殊材质薄膜,因随海浪飘动而不显形,显得二人如同凭空在海上行走一般。
此刻天光已经暗下来了,虽有太阳的余晖,海水却已经是暗沉的样子。
随着二人踩着海浪向前,裙摆走过的地方亮起柔和的蓝金色光芒,正好与沈其宁衣裙的颜色相照应,美轮美奂如童话一般。
众人都看呆了,半晌才拼命地鼓掌,跟着二人往前走。摄影团队则是早有万全的准备,拼命地抓拍和录像。
从海中走到沙滩,再走入水中树林,礼堂整个布置成海底树林的样子,四面都是水墙,地面是柔软的细沙,偶有贝壳和鱼儿游过,树木笔直而纤细,偶尔会随着海水轻摇。随着二人一步步走近,整个树林从黑暗中被唤醒,慢慢展现出生机勃勃的绿意。
主持人并不是专业的主持,而是请了沈家的一位亲人。此刻他从礼堂的角落里站出来,热情地将二人引到正中央的位置。
在主持人的引领下,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沈父沈母致辞,在一位德高望重长辈的见证下做出承诺誓言,互相交换戒指并拥抱。
礼仪结束,宴席正式开始,然而大家都无心吃饭,热热闹闹地围在二人身边。
带小孩来的客人都把小孩们哄到两位新人那儿,闹着要玩游戏。
当地习俗是,婚宴上要有小孩子,寓意为新婚之人带来喜气。场馆里本就准备了许多小礼物,于是大人小孩分成几队玩儿套圈游戏。
康文练犹擅射猎,套圈自然不在话下,只要有她在的那一队基本不会输,惹得小孩们挣着和她组队。
大人们则是凑在沈其宁那一队里,不怀好意地起哄。
“宁宁,这不对吧,你怎么一次都没赢过,你这家庭地位不行啊。”这是沈其宁很要好的朋友。
“看来文练姐一点儿都不爱你,这刚结婚,婚礼都没结束呢,就开始不给你面子了。”沈时深在一旁添油加醋。
康文练:“……”
骑虎难下,于是下一局,她悄悄放了一点水,沈其宁那组赢了,一群歹人又开始挑拨离间。
“宝贝,你知道这局为什么输了吗?”康文练队里的一个小朋友被父亲叫过去,“是这个姐姐故意输的。”
他自己的小孩倒是没什么反应,旁边听到的小孩却“哇——”地一声哭了,这一哭,引得好几个小孩都哭闹起来。
康文练:“……”不是,你就是这么哄孩子的?
不知谁在角落里说了一句:“让两个姐姐亲亲,你们看亲亲,别哭了好不好?”
康文练无奈:“这有点少儿不宜吧?”
然而所有人都开始异口同声地打拍子喊:“亲一个!亲一个!”
沈其宁也有些无话可说,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正想着脱身的法子,突然觉得手被捏了一下。
康文练悄悄给了她一个眼色。
紧接着,她突然被轻轻搂住了腰,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就偏头贴了上来。康文练的唇和她的脸只有一指之隔,呼吸相依,她甚至能闻到康文练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围观的好事者激动地吹口哨,声浪不绝于耳:“哦吼——”
众人的欢呼声中,沈其宁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被康文练安抚地轻轻扶了一下。
她声音压得极低:“嘘——放松点。”
一吻完毕,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也都知道沈其宁不是那么好闹的,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二人。
因为是小规模的婚礼,邀请的宾客都是比较亲近的,很多人都互相认识。借着这次宴会,难得聚在一起,大家都互相串着座位聊天,合伙灌沈其宁的酒。
康文练推掉几杯酒,见势不妙,赶紧悄悄溜走,抱着不知谁家的小孩躲到角落里吃饭。
没一会儿,沈时深就找了过来。
“你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康文练正指挥小朋友学剥虾,忙中抽空问了一句。
她在吃的方面很有一手,一捏虾尾,就能把整个虾壳都脱下来,小朋友却只能把虾壳剥得乱七八糟。
“那边人太多了,没什么意思。”沈时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悄悄拿着虾试了试,居然没成功,于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偷摸吃掉了虾。
不一会儿康文练又示意她看:“你得先在虾中间这个位置捏一捏,开个口,然后——”完整的虾肉露了出来。
沈时深:“……”
小朋友突然拽康文练的胳膊:“快看,这是我刚剥出来的,完整的虾壳!”
小朋友去找自己的爸妈炫耀了,康文练目送着他过去,确认他被爸爸抱起来后,才收回视线:“你怎么不担心你三姐?”
“她酒量好得很,没什么可担心的。”沈时深不以为意,“再说了,他们那群人就那样嘛,怎么可能不喝酒。”
“那我们去里面玩吧。”康文练擦擦手,站起身往里面的小厅里走。
除了礼堂,这边还布置了好几个场地,有球场、游乐场、棋牌室等,供大家随意玩。此外,大楼里还有泳池、汤泉、按摩等,基本上需要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
网球场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玩了,有大人在教小孩,也有的是好友在打球。康文练随手挑了一个拍,正要找场地,就听见有人叫她。
“文练姐!这边!”沈蔚和招呼她过去。
康文练去了,笑着打招呼:“大伯好。”
“原来你们认识啊。”沈蔚和本想介绍一下,见状于是说,“大伯网球打得很好呢。”
大伯,就是沈正华的哥哥沈正时,拿毛巾擦着汗,笑问:“会打网球吗?”
康文练谦虚了一下:“会一点儿。”
她在别的世界中玩过类似的球,因而在前期筹备婚礼时,随便找个人教了一下就很快上手了。两人玩了几盘,大伯惊讶康文练的技术,几乎是业余顶尖水平了。康文练也佩服大伯这个年纪,还能保持这样的技术。
玩了几盘到场边休息,大伯哈哈笑着:“不错,水平比时深与蔚和都强了不少,其宁的眼光很不错啊。”
沈蔚和不太服气:“也就跟我差不多吧。”
康文练话不多说,比了个手势:“来两盘?”
半小时后,沈蔚和认输:“你比上次玩得好,难道专门去练过?”
场地里几个人轮流打对抗,到深夜时都有些累了,收拾东西往外走。整个婚礼保密性非常好,周边安保措施完善,康文练也不太担心出什么意外。有想休息的都回房间了,还想继续玩的,附近场地全包,可以随意玩。
大伯年纪大了,精力没那么好,就先上楼了。沈蔚和与沈时深被朋友叫去搓麻将,康文练不想去,送大伯离开后,再确认一下明天的安排,也打算休息了,没想到迎面碰上刚送完几个客人回来的沈其宁。
沈其宁和朋友看起来都有点醉了,说话和动作都慢半拍:“你回来了?”
“你没喝多吧?”康文练抱着怀疑的态度关心了一下几人,“要回去休息吗?”
沈其宁还没说话,旁边的一个朋友帮她说:“约了人打牌,晚些回去。”
“好,别喝太多。”康文练看他们几个都不太清醒的样子,本想叫个人跟着免得出意外。转念一想,这里几乎是五步一个服务生,几乎没什么可担心的,也就作罢了。
妆造和摄影团队在晚上开始收尾,此刻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只剩几个主要负责人还在场盯着。康文练把人都召集起来:“今天的婚礼很完美,谢谢大家。今天太晚了,明天吧,请大家吃饭,每个人的奖金都加百分之二十。”
几个负责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也都很熟了,高呼着“谢谢老板”,检查没有遗漏后收拾东西往外走。
为了方便,所有人都住在园区,只是有些设备需要运到园区外的仓库里。康文练左右没什么事情,跟着一起去放设备。车子停在仓库门口,工作人员搬设备,康文练靠在车旁,边抽烟边等。
因为很多工作都有沈家相关的产业直接对接,从康文练这儿走的账不算多,沈母给的预算还剩了一些。不过给工作人员增加的奖金都是从康文练自己手里出,她是典型的狗窝藏不住剩馍,有点钱就想花出去。
她正盘算着明天在哪里请客,远远地看见门口来了一辆车。那车停了一会儿,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正打电话,看起来是在等人。
她正兴致缺缺地打算挪开视线,突然察觉到什么,又仔细地看过去。
那个人的魂魄——
身后负责服饰的大哥叫她:“康姐,我们收拾好了,准备走吧?”
康文练又看了几眼,匆匆地叫他们几个先走,自己朝着那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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