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成姐更意外的是,康文练听完反而微微一笑:“可你不是说医院也被封锁了,普通人根本进不去吗?”
成姐道:“是之前管得没这么严时,同事悄悄说的。”
“嗯,我不怕。”康文练轻描淡写,“我就是好奇,想看一眼,不会离的很近,看完就走。”
“那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拿到通行证。”成姐也无计可施了,想了一会儿,又冒出一个主意,“你……说不定可以问问韦哥,他有可能有办法。”
“韦哥?”
“韦淮啊,就是最近来调查的人,估计是个小领导。是他让我来接你的,我猜你应该认识他吧。”
看来成姐根本不知道韦淮是沈其宁的助理,只当他是集团的一个领导。
可康文练着实没办法找韦淮,这才想别的方法。她若是找了韦淮,韦淮一定会告诉沈其宁,至于沈其宁会不会同意她去现场,康文练不是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和沈其宁的关系看似和谐,是因为有协议在身,且在日常生活上二人并没有利益冲突。但这不代表沈其宁对她毫无戒心,更不代表在沈家利益上她会让步。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沈其宁,她也一定会严防死守,不让对方接触到任何与现场有关的东西,这是出于对所有人负责任的考虑。
成姐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就走了,康文练没直接进去,而是在旁边空无一人的小路上,对着路灯照耀下的绿化带发了会儿呆。片刻后,她找到大嫂的聊天框,发了一条消息。
她觉得也许从大哥大嫂那边入手,会更容易一些。
这一天,她从醒来就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早上先是被梦中的闹铃吵醒,发现时间还早,又睡了一会儿,结果差点错过真正的闹钟。
等她真正清醒过来,想看看手机的消息,才发现昨夜充电线没插紧,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只好把手机接上电线扔在床上,再换衣服洗漱。
手忙脚乱的一个清早,等她收拾好一切,坐在餐桌旁等早餐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正疲惫地按着太阳穴,门铃被突然响了,打开门是服务员来送早餐。
“您好,康小姐,需要我们帮您摆在哪里?”
康文练让开一步,指指餐桌。
摆完餐,服务员非常抱歉地告诉她,不小心打翻了饮料,马上去取新的回来。康文练没什么意见,坐下来刚喝了一口粥,门铃又响起来。
“这么快?”康文练嘀咕着拉开门,竟然是沈其宁。
她看上去没休息好,长发松散地系在脑后,单肩背着印着公司logo的黑包,皱巴巴的白色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手上拎着手机。
康文练惊呆了,看她半晌,才让开一条路:“你怎么回来了?”
沈其宁莞尔一笑:“今天是周末啊,以及,你是不是没看消息?”
康文练竟愣了一下:“……啊……周末吗?哈哈我还真没注意。”
沈其宁反而有些纳闷:“你没事儿吧,怎么脸色有点差?”
“没什么事,可能是没睡好。”康文练连忙冲她笑笑,伸手掏口袋,才想起来手机还放在卧室里充电:“是没看,出什么事情了吗?”
沈其宁:“没出什么事,是想问问你今天中午有时间吗?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哦,没问题啊,我没什么事情。”康文练慌慌张张地回卧室,发现韦淮和沈父都给她发了消息,她却因为手机关机没看到。
回消息的时候康文练有点心神不宁的,差点把给沈父的信息发给沈时深。撤回后重新发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到沈其宁正放了东西在餐桌前坐下。
“你——”康文练站在书房和餐厅之间的走廊上一阵恍惚,如梦初醒一般盯着沈其宁,“你没事儿吧?!”
沈其宁对她的语气感到不解:“怎么了?我有什么事?”
虽然你的脸色看上去只是有一点累,可你的魂魄太虚弱了。
如果说之前沈其宁的魂魄还在正常范围的下限徘徊,此刻却一下子虚弱下去,就像是一满杯水被吸去了一半,只剩一半了。
更加奇怪的是,她的魂魄好像还受了一点污染。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这几天是不是受伤了?”康文练走上前两步,紧紧盯着她。
“没受什么伤啊。”沈其宁笑着瞥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指指桌面,“你这是刚开始吃,还是吃完了?”
康文练坚持:“我是认真的,你肯定出什么事了。”
沈其宁沉默片刻:“好吧,我前天去了一趟现场,靠得不近,但可能受了一点影响,不过医生说问题不大,调养一下就行。”
“没别的了?”
“没了。”
康文练这下真的对这个出了事的海上平台感到疑惑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故,能影响到人的魂魄。
沈其宁见她安静下来,接着问:“我也还没吃早饭,现在还能点吗?”
“能。”康文练很熟悉这一套流程,帮她点好菜,又推给她一个餐盘,“先拿这个垫垫肚子吧,这个据说是本地特色的一种牛角包。”
她尝过,这种牛角包外酥里嫩,带有很淡的甜味和茶香味,应该会比较合沈其宁的胃口。
沈其宁没推辞:“好,谢谢。”
两人都是真饿了,点了不少东西,狼吞虎咽地一扫而空,若不是一会儿就要去吃午饭,康文练甚至还想加几个蒸饺。
沈其宁一夜没怎么休息,吃过早餐就回房间补觉了。康文练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左思右想,还是给姜修竹打了一个电话。
“你有没有带什么治疗魂魄的仪器或药物?”
“没有啊,那些东西带起来不是很麻烦吗?”姜修竹觉得奇怪,“怎么啦,难道你受伤了?”
“没什么。”康文练摇摇头,只是告诉他,“我可能会需要你也来这边一趟,不过也不一定,你心里有个准备就好。”
挂断电话,康文练的心里还是很乱。不过她暂时把其他的一切都抛到脑后,专心考虑起今天中午的“家宴”来。
沈父提到要搞家宴,而且昨天刚提起,今天就安排在了中午,多少有些太急迫了。更何况现在海上平台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沈父还有心思组织家宴,只能说明一点——这次家宴并不是单纯的一家人聚会,而是别有目的。
这个目的大概率和本次事故有关,而中心人物,康文练大概也已经猜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沈父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而沈其宁又打算如何应对。
临近预定的出发时间,康文练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沙发上等。
沈其宁收拾好后从卧室出来时,看到的是穿着泡泡袖淡黄色碎花裙、梳了蓬松高马尾的康文练,正坐在小沙发上等她。
“收拾好了?”康文练见她出来,笑着站起身,随手递给她一个巴掌大的瓶子,“尝尝这个吧,听说也是这里的特色。”
沈其宁看看那瓶子,是透明塑料瓶,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饮料瓶,就是普普通通的圆柱形瓶子,让人联想到三无产品。
瓶内是粉橙色液体,应该是混合果汁一类的东西。
康文练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同样的瓶子,自己拧开几口喝光,又道:“尝尝吧,我觉得还不错。”
虽然这东西看起来处处透露着假冒伪劣产品的廉价感,但康文练都喝了,沈其宁也只好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怎么样?”康文练问。
沈其宁认真品味了一番,居然不是那种劣质的甜:“还可以,酸甜里带点淡淡的清苦味。”
康文练淡定地点点头:“嗯,既然好喝你就都喝了吧。”
沈其宁一头雾水地看了她一眼,又觉得这一小瓶饮料本就没多少,遂全部喝光。
康文练还不忘把瓶子收回来,塞进自己的包里:“这瓶子还挺好看的,我留着装东西。”
沈其宁虽觉得这瓶子非常普通,却也没说什么,跟着她下了楼。
车子在一个小庭院里停下时,康文练才意识到,这个家宴确确实实是“家”宴。
这个庭院是沈父在照城的一个住处,开车进去时,远远地能看到前院里种了些花草果木,甚至还养了狗和鹅,就像是普通的农家院落一样,即使不常住也一定有人一直在照料。
车在正门门口停下,进门后,康文练才发现,原来除了她们外,所有人都已经到了。
正厅的装修是非常典型的中式传统风格,宽大的实木椅上,大嫂王绍穿着淡灰色的简单衣服,双手叠放在膝盖上,看得出很是疲惫,即使化了淡妆,也难以遮掩。
听见声音,她向门口望过来,勉强打起精神,微微露出点笑意站起身:“其宁,文练,你们到了。”
沈睿学蹲在正厅后面的台阶上逗猫,也仰头打招呼。
沈母叶维璐坐在窗边喝茶,招呼沈其宁过去,沈父则是坐在书桌旁,笑眯眯地叫康文练。
康文练过去乖巧地打了招呼,沈父一身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见一根白发,看上去精神很好,握着她的手:“在这边还住得惯吗?”
康文练也笑:“嗯,住得很好。”
“这几天可以出去多玩玩儿,照城附近有不少有意思的景点。”沈父介绍了一些附近可以玩的地方,绘声绘色,看得出来他都玩过。
“好,有时间我就去附近看看。”康文练羞涩地嗯了一声,“主要是其宁最近太忙了,早出晚归的,我也挺担心她的。”
沈父哈哈大笑着:“你们两个感情真好,这下我也放心她了。”
“这件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相信我,很快会解决掉。”
沈父笑呵呵地安慰她一句,又招呼旁边的住家保姆:“人都到齐了,准备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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