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呦。”何妨翘起一边的嘴角,迷离的桃花眼闪过异样的兴奋。
九岁的小孩总是很好骗,乐夏一听就咯咯地笑起来:“哥哥好帅!”
“谢谢你~”何妨笑眯眯的,“很诚实!很棒!”
等等!什么情况!叶穿林脖子忽的往前伸,眼睛瞪得像铜铃。就不小心把他晾在床上多晾了十几分钟,就这么报复?心眼这么小?
算了算了,小孩而已,打打趣也不打紧。小孩应该忘得快,得快点把事情掩过去。
叶穿林向门口走去:“乐夏,你怎么到这来啦?你妈妈呢?”
“妈妈上厕所去了。”乐夏嘴上回答着,眼睛还轱溜着从下到上地打量着何妨。
叶穿林觉得奇怪,乐夏很乖,不会到处乱逛:“那是谁带你来的呀?”
“那个……是我。”门外一个熟悉而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叶穿林歪过身子,探到了门外的门框处。一米八的大个,紧紧贴着门框,像是要钻到墙壁缝里去。
蒋译?!刚还骗何妨说蒋医生有手术,才忽悠到何妨来做针灸,他来不就露陷了?
叶穿林对着蒋译一个劲地挤眉弄眼,蒋译刚接收到撤退信号,转身要跑。
“蒋医生~不是有手术吗?”
何妨踱到了叶穿林的身后,脚趾尖贴着叶穿林的鞋后跟。叶穿林的身高差不多到他的脖颈,何妨的视线毫不费力地越过叶穿林,看到转身要走的蒋译,微挑着眉峰。
叶穿林感受到了后背的阴森压迫,依稀感受到何妨的气息扑打在自己的头发丝,温热中带着丝丝痒意。
蒋译慢动作地转过身,一丝不苟的面庞并无变化:“手术结束了。”
“哦?”何妨故意将身子往前倾,现在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叶穿林的眉尾处,“一下手术,就跑来找叶医生吗?”
对啊,蒋译没事跑来干嘛?叶穿林本来陪笑的眉眼,转向困惑,她歪头直视蒋译的眼睛,也想听他的回答。
乐夏也觉着好奇,扭头上仰,盯着蒋译。
三个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蒋译的眼眸。蒋译千年不变的冰山脸闪过一丝慌乱,眼睛很忙似地逃开三个人的注视。
“就想再来跟王伯伯交代几句,就碰到乐夏说想找叶医生。”蒋译抿着嘴低头看向乐夏。
叶穿林和何妨也顺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向乐夏,但眼眸都变得清浅。
乐夏撅着嘴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是我求蒋哥哥带我来的。”
“哦,这样啊。”叶穿林琥珀色的眼眸,有着秋日般的温和宁静。她注视着乐夏,朝她走去,“那我们回去吧,你妈妈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等等!”乐夏直起腰板,小脑袋拼命往前探,“叶子姐姐的男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叶穿林想当场表演一个掉凳。她转过身,一记眼神鲨到何妨那里。
何妨直接忽略了面前的叶穿林,含笑地看向乐夏:“我叫何妨。”
“何哥哥好!”乐夏用力地点头,“我叫余乐夏。”
“嗯。”何妨眼里的笑意似是饱和了,心满意足转而望向死亡凝视着自己的叶穿林,“乐夏快和叶子姐姐回去吧~”
叶、子、姐、姐,何妨刻意拉长了这四个字。恶心,叶穿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回过身去面向乐夏时,又回归了平日里的温柔。
“那我们走喽。”叶穿林扶住把手,调转轮椅的方向,从蒋译身旁走过的时候开口,“王伯伯的事,你等会再跟我说哈。”
“嗯。”蒋译点了一下头。
叶穿林带着乐夏越走越远,只留下两个男人。两个一米八的男人站在针灸室的门口,略显拥挤。
何妨双手怀抱在胸前,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盯着蒋译。
“那个……你和穿林……”蒋译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好不容易支吾出来,“在一起啦?”
“嗯。”何妨不易察觉地扬了一下下巴,他比蒋译略微高一些,仰头的瞬间,眼神自上而下地睥睨,散漫得像雾、又锋利得像刀。
“这样啊,恭喜你们。”蒋译没细想真假,他的心不在这里,“那我先下楼了。”
“嗯。蒋医生快去忙吧。”何妨侧过身,倚靠在门框处,依旧一副笑脸盈盈。
-
从带乐夏回去训练后,何妨跟人间蒸发一样,没再看见了。
叶穿林今天早上跟鸡排主理人一般,做完他的做她的。每每在见缝插针的间隙中,她都会想起何妨那副撒谎成精的嘴脸,就不觉无语。
直到最后一位患者结束治疗,已经十二点半了。医院食堂应该没剩什么好菜了,也没来得及点外卖,叶穿林脱了白大褂,想下楼去外面买点吃的。
她走过护士诊台,来到了电梯间,按下了下行键。
“这么晚才去吃饭?”熟悉的慵懒嗓音,从斜后方传来。
叶穿林很诧异地回头:“你还没走啊。”
何妨一手插兜,一手提着几个泛着白汽的塑料袋:“你中午下班这么晚?我看很多医生都走了。”
“偶尔晚一些。”叶穿林依稀看到其中一个塑料袋,是医院旁边那家她最喜欢吃的杂粮煎饼,眼睛有些被美食黏住了。
“想吃啊?”何妨不留情面地拆穿,嘴角扬起几个像素点。
叶穿林立马收回目光:“嗯,现在我知道中午要吃啥了,待会就去买。”
“哦。”何妨故意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可是很多人排队诶。”
叶穿林装作没听见:“你是还有什么事吗?”
“给你。”何妨左手拿起杂粮煎饼,递给叶穿林,“别又低血糖了。”
叶穿林不太习惯何妨的示好,满脸狐疑:“怎么突然转性了?”
“刚刚玩笑开大了,想一想不合适。给你赔礼道歉。”何妨的眼睛难得的真诚、认真,他将杂粮煎饼往叶穿林怀里塞。
叶穿林懵懂地接过杂粮煎饼,素淡的眉毛依旧微微皱着:“没事的,是我先开了你的玩笑。”
“还有……”何妨顿了顿,“蒋医生好像信了我们俩是情侣。”
“哦哦他啊,没事的。他就是个人机,待会跟他解释一下,他就又信了。”叶穿林没太在意,只是加深吸气,贪婪地吸取杂粮煎饼的香气。
何妨似乎有些惊讶,叶穿林好像不太会生气。他见她生气过两次,一次是朋友被骚扰,一次是扎着针的自己乱动。
他想了想,语气也正经了起来:“嗯。”
叶穿林余光瞟了一眼泛着热气的袋子,满脑子全是杂粮煎饼放久了就不脆了。见何妨没动静,叶穿林问:“你就因为要道歉,就在这等一早上?”
何妨回神:“哦,护踝。”
“哦哦哦。”叶穿林也想了起来,本来是今天要送去给他的,他自己来拿最好了。想着就转身往里走,“你等一下哈,我去拿。”
“哦,好。”何妨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迈出步子跟在叶穿林身后。
叶穿林心心念念着手里的杂粮煎饼,没注意到后头跟着人。等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护踝盒子,起身才看到何妨就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叶穿林将盒子递过去:“这个给你,回去按说明书戴哈。”
不知道何时,何妨的左右手都拿着袋子。
“嗯。”何妨将两手的袋子都放在了桌上,缓缓伸手去拿盒子。
叶穿林看着已经上桌的各色美食。好像有卤味,卤味好、卤味开胃;还有馄炖,馄炖好、吃杂粮煎饼可以用馄炖汤解渴。
她咽了一下口水。
何妨将盒子放进挎包里,拿出了一包纸巾:“这些吃的都要凉了。”
叶穿林一听,正合自己心意:“那个,你要不要留在这吃啊?”
“好。”何妨很自然地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利落地将铺开纸巾,掏出袋子里的餐盒,放在纸巾上。
叶穿林也迫不及待地去帮忙。两碗馄炖、两盒卤味、两份青菜……都是两份。
叶穿林意识到什么,收回帮忙的手,坐到自己的公椅上:“下次想请我吃饭,就直说。”
何妨开盖子的手顿了一下。“行。”何妨微红的眼尾,沾染了几分春日的和煦。
“对了。”叶穿林咬了一口煎饼,“昨天你是和冉然一块去的酒吧?”
何妨抬头:“不是,我是听到有人骚扰女生,才看到陶冉然的。”
“哦,这样啊。”叶穿林又咬了一口煎饼,那冉然醉酒和工作就没有直接关系了。
“是啊。酒吧里面的小黄鸭脑袋很难不注意吧?陶冉然就在你身边。”何妨补充。
叶穿林撇了撇嘴:“请保持你现在的正常,不要发病,OK?”
“行。”何妨哼笑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那冉然为什么昨天心情这么低落,醉成那样。叶穿林越想越不明白,嘴里的饭好像都不香了。
她停止咀嚼,看向何妨:“冉然工作上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何妨被问住了,低着头:“可能吧。”
“什么意思?”叶穿林看着惹闺蜜不开心的罪魁祸首,“你骂她了……不会是要炒她鱿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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