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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12 饲雀

暮春的庭院里,六姐醉梦兰一袭蓝衫倚着朱漆廊柱,指尖捏着碎米逗弄檐下新雀,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南宫润执一卷诗书立于身侧,忽而放下竹简接过食盒,玉白指尖挑出最饱满的谷粒,与她相视而笑时,惊起雀群扑棱棱掠过雕花窗棂,将满院蔷薇香搅得细碎。

暮春的庭院里,蓝衫轻扬的醉梦兰指尖托着碎米,灵动的眼眸映着檐下雀儿扑翅的身影,作为鼠女的她对这些小生灵总有着格外的温柔。一旁的南宫润放下手中书卷,骨节分明的手也加入喂食,二人相视一笑时,新雀们叽叽喳喳的欢鸣,与满院的蔷薇香缠绕,织就一幅岁月静好的缱绻画卷。

暮春的宛城飘着细若游丝的雨,西子湖畔的醉府被水汽晕染成一幅淡彩水墨。醉梦兰倚着朱漆廊柱,月白绡纱外罩着靛蓝缠枝莲纹褙子,腰间垂落的银铃系着同色丝绦,随着她踮脚喂食的动作轻轻摇晃。檐角悬着的竹编雀笼里,新养的五只金翅雀扑棱着亮黄色的尾羽,啄食她掌心的碎米时,温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弯起眼睫,耳坠上的珍珠随着笑意轻颤。

"当心沾了露水。"南宫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玄色锦袍上暗绣的云纹在廊下光影间若隐若现,他将刻着兰草纹的食盒搁在红漆小几上,伸手欲为她拢紧半敞的衣襟,却在触及衣料时又顿住,转而将油纸伞往她头顶倾了倾,"今日学堂课业提早结束,特意绕去集市买了粟米。"

醉梦兰转身时发间银铃叮咚作响,她仰头望着南宫润束发的墨玉簪子,忽然狡黠一笑:"先生可还记得上月说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指尖轻点雀笼,惊得金翅雀们振翅乱飞,"如今看来,这些小家伙倒比鸿鹄有趣得多。"

南宫润眼底浮起笑意,修长的手指探入食盒,捻起最饱满的谷粒。他故意将谷粒悬在笼外,引得雀儿们争相探出头来,尾羽扫过他的手背也不闪躲:"古人借物喻志,却不知在六姑娘眼中,鸿鹄未必及得上檐下新雀。"说话间余光瞥见她鬓边沾了片蔷薇花瓣,抬手欲拂,又怕唐突,指尖悬在半空反倒被金翅雀误啄,疼得他轻嘶一声。

醉梦兰见状笑得眉眼弯弯,取下自己的珍珠耳坠晃了晃,雀儿们果然被珠光吸引,纷纷扑棱着围过来。她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他泛红的指尖:"读书人的手金贵得很,可别被这些小淘气啄坏了。"话音未落,廊外突然传来七妹醉梦紫清亮的笑声,惊得雀群扑棱棱掠过雕花窗棂,带落几瓣沾着雨珠的蔷薇,飘飘洒洒落在南宫润的书卷上。

暮春的日光斜斜穿过雕花槅扇,在青石板上筛出细碎的金斑。醉梦兰半跪在藤编软垫上,月蓝襦裙下摆绣着的银丝鼠尾草随着动作轻晃,她仰头望着檐下新扎的紫藤花架,那里并排悬着三个竹编鸟笼。最中间的笼子里,五只新养的黄雀正探出嫩黄小嘴,啄食她掌心混着碎米的苏子。

"当心它们啄疼你。"南宫润将《齐民要术》卷好搁在石桌上,月白中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浅青色血管。他伸手接过食罐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指尖,耳尖顿时泛起薄红。作为书香门第的公子,他总记得母亲教导的"男女授受不亲",却又忍不住寻各种借口靠近——比如此刻,特意将谷粒撒在她手边,看雀儿们蹦跳着在两人掌心间穿梭。

醉梦兰忽然用另一只手按住他手背,惊得南宫润险些打翻食罐。"别动。"她的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甜,发间银铃随着俯身的动作轻响,发梢扫过他手腕时痒得人发烫。只见她指尖捏起半片飘落的蔷薇,小心翼翼别在鸟笼竹篾间,"这样黄雀和花就能作伴了。"

南宫润望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粉润的唇微微抿着,倒比笼中雀儿更教人移不开眼。他鬼使神差道:"古人云'只羡鸳鸯不羡仙',依我看......"话音未落,忽听得院角传来铁器相撞声,紧接着是八妹醉梦熙的叫嚷:"风哥哥,这次我定能破解你的流云剑法!"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白衫少女正与灰衣青年在蔷薇花墙下缠斗,剑光搅得花瓣纷飞。醉梦兰噗嗤笑出声,转头却见南宫润盯着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喉结不自觉滚动。她故意晃了晃指尖的雀食:"公子方才想说什么?莫不是也想与黄雀比剑?"

"自然不是。"南宫润慌忙移开视线,却在瞥见她耳后若隐若现的珍珠耳坠时,心跳愈发急促。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书卷,书页间却飘落几片压干的蓝雪花——正是上月醉梦兰随手别在他衣襟上的。

忽有穿堂风掠过花墙,卷起满地落英扑簌簌打在两人衣袂上。醉梦兰被花瓣迷了眼,下意识抬手去揉,却忘了掌心还攥着雀食。几只胆大的黄雀见状,竟振翅落在她发间银铃上,将那串铃铛撞得叮咚作响。南宫润望着她发间蹦跳的小雀,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又怕惊飞了鸟儿,忙用衣袖掩住嘴角,目光却怎么也挪不开少女因慌乱而泛红的耳尖。

“都怪你。”醉梦兰嗔怪地瞥他一眼,发丝间金翅雀扑棱的尾羽扫过脸颊,痒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非要带这些馋嘴的小家伙回来。”话虽如此,她却轻轻歪头,好让鸟儿们啄食发间的碎米,月蓝裙摆随着动作扫过满地蔷薇,倒像是将春光都揉进了衣褶里。

南宫润望着她与雀儿亲昵的模样,心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他想起前日在书斋抄写《禽经》,特意用朱笔圈出“雀,依人小鸟也”的句子,此刻倒觉得古人说得极是。鬼使神差地,他从袖中摸出枚用红绳系着的银铃铛,比醉梦兰发间的要小巧许多:“昨日见街边货郎有卖,说是能安神......”话音未落,便被突如其来的笑声打断。

“润哥哥又在说书呆子话了。”七妹醉梦紫不知何时倚在月洞门边,紫罗裙上绣着的狐尾花纹随着步伐轻摆,她晃了晃手中的糖画,狡黠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这铃铛系在鸟笼上倒合适,若是给六姐......”话未说完,便被远处传来的呼喊声淹没。

“紫丫头!快来帮我尝尝新烤的桂花糕!”五姐醉梦红的声音裹着甜香飘来,惊得檐下雀群轰然飞起。醉梦兰望着振翅远去的鸟儿,忽觉掌心一空——不知何时,南宫润已将那枚银铃系在了她的裙带上。铃铛轻响间,他耳尖通红地别过脸,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卷边缘:“既如此,便当是给雀儿们听的。”

醉梦兰垂眸望着裙摆间新系的银铃,指尖无意识抚过冰凉的铃身,耳尖的热度却怎么也退不下去。南宫润看似在整理被风吹乱的书卷,余光却紧紧盯着少女的反应,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生怕唐突了她。

“六姐!南宫公子!”九妹醉梦泠的声音忽然从游廊那头传来。少女粉衣翻飞,鬓边别着的水蓝色绢花随着奔跑轻轻颤动,手中竹篮里装满了新摘的蔷薇,“母亲说要做蔷薇酱,让我来采些花瓣......呀!”她突然驻足,目光落在醉梦兰裙摆的银铃上,唇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六姐这铃铛真好看,莫不是......”

“就你话多。”醉梦兰脸颊发烫,弯腰拾起地上的竹筛,作势要往妹妹脑袋上敲,“还不快去采花,小心母亲罚你。”她动作太急,惊得檐下新雀又扑棱棱飞起来,其中一只调皮地啄了啄南宫润的发冠,惹得醉梦泠笑得直不起腰。

南宫润抬手稳住歪斜的发冠,望着醉梦兰慌乱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柔软。他轻轻咳了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笑意:“九姑娘,可要帮忙?”

“不用不用!”醉梦泠眨了眨眼,故意凑近姐姐耳边小声道,“我可不想当电灯泡。”说完,抱着竹篮一溜烟跑开,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庭院里又恢复了宁静,只余微风拂过蔷薇架的沙沙声。醉梦兰背对着南宫润,佯装整理鸟笼,却把谷粒撒得到处都是。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温热的气息靠近,她浑身紧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当心。”南宫润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伸手扶住醉梦兰险些打翻的食罐,两人的手指在瓷罐边缘相触,像是被火燎了般同时缩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蔷薇香,比往日似乎更甜了几分。

醉梦兰垂着头,盯着地上交错的影子,忽然轻声道:“这铃铛......其实很好听。”话音未落,便见南宫润耳尖迅速泛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怕说错话,最后只是将散落的书卷紧紧抱在怀中,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檐下的雀儿又落回笼中,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沉默。醉梦兰偷偷抬眼望去,正巧撞上南宫润同样望过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又慌乱地别开脸,只留下满院蔷薇在风中轻轻摇曳,见证着这比春日更温柔的一刻。

正当两人因目光相撞而赧然时,院角的月洞门忽然传来木屐敲打青石板的声响。二姐醉梦甜挎着竹编食盒款步而来,橙色襦裙上绣着的凤仙花纹随着步伐轻颤,鬓边插着的银制鸡形发簪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老远就听见雀儿闹得欢,"她将食盒搁在石桌上,掀开盖子露出几碟绿豆糕,"阿娘新做的点心,说给润公子尝尝。"

醉梦兰慌忙转身,发间银铃又叮咚乱响,惊得笼中黄雀纷纷扑向食盒。南宫润望着少女耳后未褪的红晕,喉结动了动才拱手道谢:"多谢林夫人挂怀,只是叨扰许久......"话音未落,醉梦甜已笑着打断:"瞧你这书生模样,来醉府还说什么见外的话?"她朝妹妹使了个促狭的眼色,"前日阿爹还念叨,说润公子讲《诗经》时比他还通透呢。"

醉梦兰悄悄瞥向南宫润,见他耳尖又泛起薄红,握书卷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春日的阳光穿过蔷薇花架,在他玄色锦袍上投下细碎光斑,衬得那双总藏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愈发清亮。她想起昨夜在闺房,借着月光翻看他留下的《禽经》批注,书页间夹着的蓝雪花标本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墨香。

"二姐,你不是要去帮大姐整理绸缎?"醉梦兰突然开口,耳尖发烫。醉梦甜"哎哟"一声捂住心口:"六丫头这是要赶姐姐走呢?"她故意凑近南宫润,压低声音道:"润公子可别被她凶巴巴的样子骗了,昨夜还见她对着......"话未说完便被醉梦兰拽住衣袖,两人笑闹着往花墙跑去,惊起一片纷飞的花瓣。

南宫润望着少女们远去的身影,唇角不自觉上扬。他拾起被风吹落的绿豆糕,咬下一口,清甜的豆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蔷薇气息,竟比往日吃过的任何点心都要软糯。檐下的雀儿们又开始啄食洒落的碎米,银铃声、鸟鸣声与远处传来的笑闹声交织,将暮春的日光酿得愈发温柔。

庭院角落的芭蕉叶忽然沙沙作响,惊得啄食绿豆糕碎屑的雀儿扑棱棱飞向花墙。醉梦兰正追着二姐往回廊躲,忽见三姐夫苏晚凝抱着一摞账本匆匆穿过月洞门,青衫下摆沾着零星草屑。他身后跟着拎着竹筐的三姐醉梦艾,翠绿裙裾扫过石阶,发间白兔绒球发饰随着步伐轻晃:“润公子也在!正好帮我瞧瞧——”醉梦艾话音未落,账本突然从苏晚凝臂弯滑落,泛黄的纸张像受惊的蝶群四散飘落。

南宫润快步上前帮忙,弯腰时瞥见账本边角用朱砂批注的字迹,竟是记载着醉府后园新辟的药圃开销。醉梦兰蹲下身捡拾散落的纸片,月蓝衣袖垂落时露出腕间银镯,那是去年生辰南宫润托人从扬州打的,刻着小巧的麦穗纹路。“三哥又在算这些?”她将账本码齐,指尖不经意擦过南宫润的手背,“前日见九妹的鲤鱼池旁也立了木牌,写着‘觅家公子赠荷银十两’。”

苏晚凝赧然一笑,耳尖泛红:“岳父岳母体恤我家生意,总说要算清花销......”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八妹醉梦熙的叫嚷:“风哥哥快看!那只黄雀居然敢啄我刀穗!”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衫少女正挥舞着木剑追着雀儿跑,发间束发的狼尾毛被风吹得凌乱,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觅风,腰间佩剑穗子还沾着几片蔷薇花瓣。

醉梦兰望着打闹的两人,嘴角勾起笑意。她转头看向南宫润,发现他正专注地将散落的账本按日期整理,垂落的发丝挡住了半张脸,露出的睫毛却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不知怎的,她想起昨夜读他批注的《禽经》,其中“雀有君臣之节”旁,用蝇头小楷写着“恰似与卿相伴时,岁月皆成序章”。

“六姑娘在想什么?”南宫润突然抬头,目光撞进她眼底流转的笑意,耳根瞬间烧了起来。醉梦兰指尖捏起账本上飘落的蔷薇花瓣,轻轻别在他发冠旁:“在想......”她故意压低声音,惊得南宫润下意识屏住呼吸,“这花瓣配公子,倒比黄雀还好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五姐醉梦红的笑骂:“六丫头又在打趣人!当心我告诉阿娘,说你偷藏了润公子的......”余音被风卷着掠过花墙,惊起满院雀儿腾空而起,银铃声、欢笑声与扑翅声混作一团,将暮春的日光搅成蜜糖般的甜。

正当醉梦兰的玩笑话惹得众人哄笑时,院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大姐醉梦香身着明黄襦裙,裙摆绣着的金钱豹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身后跟着提着绸缎匣子的福州公子聂少凯。“老远就听见你们闹得欢,”醉梦香抬手理了理鬓边的金步摇,目光落在南宫润发间的蔷薇花瓣上,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倒把满园的雀儿都惊得找不着北了。”

聂少凯将绸缎匣子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露出几匹苏绣绸缎:“听闻林夫人要给几位姑娘裁夏衣,特意从福州运来的云锦。”他说话时,醉梦甜早已凑过去,橙色衣袖拂过布料,惊起几只误落的蔷薇花瓣:“这月白色最衬六丫头,配着她那身蓝衫......”话未说完,醉梦兰已飞红着脸去捂二姐的嘴。

南宫润望着少女慌乱的模样,心跳漏了一拍。他伸手去取落在石缝间的账本,却见醉梦泠从月洞门探头,粉衣上还沾着池塘边的水珠:“阿爹回来了!说带了位云游先生讲奇闻轶事!”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木杖敲击石板的声响,醉合德的声音混着爽朗的笑声传来:“润公子也在?正好让这位先生讲讲《山海经》里的禽鸟精怪!”

随着脚步声渐近,一位白须老者拄着桃木杖踏入庭院,袍角绣着的仙鹤图案在微风中展翅欲飞。醉梦兰悄悄退到南宫润身后,却见他已将发间的蔷薇摘下,小心翼翼别进她的衣襟。“当心被先生瞧见。”他压低声音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惊得她耳尖发烫。

此时,八妹醉梦熙突然提着木剑冲过来:“先生且慢!先给我们讲讲,世间可有能与我这流云剑法媲美的禽鸟?”她的话惹得众人再度笑作一团,白须老者抚掌大笑,目光扫过依偎在廊下的醉梦兰与南宫润,忽然捋须吟道:“金雀衔来蔷薇意,书生袖底藏春光。”

暮春的阳光斜斜穿过花墙,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醉梦兰望着檐下重新归笼的雀儿,听着满院的欢声笑语,忽然觉得,这般琐碎平常的日子,竟比任何传奇故事都要动人。南宫润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手中账本早已被遗忘,心底却默默记下了此刻的每一分光景——少女发间的银铃,衣襟上的蔷薇,还有那比春光更温柔的笑颜。

云游先生的话音刚落,忽有阵穿堂风卷着柳絮掠过众人肩头,惊得檐下雀笼晃出清脆响动。醉梦兰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见南宫润已侧身护住她,玄色衣袖扫过她发梢,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墨香。“当心。”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目光却牢牢盯着晃动的雀笼,生怕惊了那些小生灵。

“先生快讲!快讲!”九妹醉梦泠晃着湿漉漉的裙摆挤到前排,粉衣上的鱼鳞刺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有没有像我这般能在水里自在来去的禽鸟精怪?”她的话逗得众人忍俊不禁,醉梦红更是笑弯了腰,红色襦裙上绣着的猫爪图案随着动作俏皮地抖动。

白须老者抚着长须,目光在醉梦兰与南宫润交叠的影子上停留片刻,忽然抬手一指雀笼:“就说这金翅雀,传闻上古有灵雀,能辨人心善恶,若遇有缘人......”他故意拖长尾音,惹得醉梦紫眨着狡黠的眼睛追问:“怎样?”

“便会衔来情缘红线。”老者话音未落,醉梦熙突然指着雀笼惊呼:“快看!那只黄雀嘴里叼着什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最活泼的那只金翅雀正扑棱着翅膀,喙间果真缠着一缕银丝——细看竟是醉梦兰裙摆上脱落的绣线。

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唯有蔷薇花瓣簌簌落在青石板上。醉梦兰感觉脸颊烧得发烫,偷偷瞥向南宫润,却见他耳尖通红,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卷边缘。“这雀儿倒会打趣人。”醉合德笑着打破沉默,捋须看向女儿,“莫不是也想给你和润公子......”

“阿爹!”醉梦兰跺了跺脚,发间银铃乱响,惊得黄雀振翅飞向天际,银丝却飘飘荡荡落在南宫润肩头。他伸手接住,将绣线小心绕在指尖,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此刻他多想说些什么,可满脑子都是少女惊慌时绯红的脸颊,和那双比西湖水还要清亮的眼睛。

七妹醉梦紫突然凑过来,紫裙上的狐尾流苏扫过醉梦兰手背:“六姐的雀儿真贴心,比某些人只会读书可机灵多了。”她故意瞟向南宫润,惹得众人再度笑作一团。而那只闯祸的金翅雀,不知何时又落回笼中,歪着脑袋瞧着这对耳尖通红的璧人,欢快地唱起了歌。

笑声渐歇时,忽有细碎的琴音顺着穿堂风飘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姐醉梦青身着青纱襦裙,正倚在水榭栏杆旁拨弄七弦琴,发间缠绕的青色丝带随着动作轻摆,宛如一条灵动的小蛇。她的恋人何童捧着一卷诗集,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时抬头看向醉梦青,目光里满是倾慕。

“青丫头又在抚琴了。”林秀琪的声音从游廊那头传来。她身着浅紫色家常衣裳,手中端着新沏的碧螺春,鬓边斜插着一朵白玉兰,温婉的眉眼带着笑意,“润公子,尝尝这新茶,是梦泠从西湖湖心小筑采来的明前茶。”

南宫润连忙起身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忽然想起那日在书斋,醉梦兰也是这般给他倒茶,不小心洒了些在桌上,还用帕子仔细擦拭。此刻茶香袅袅,他抬眼望去,醉梦兰正蹲在雀笼前,月蓝裙摆铺展在青石板上,像一朵盛开的鸢尾花。她伸手轻轻戳了戳金翅雀的小脑袋,嘴里念叨着:“就你调皮,差点坏了我的名声。”

“六姐莫要怪它。”醉梦泠晃着湿漉漉的脚丫凑过来,粉衣上还沾着水草,“说不定这小雀儿是想帮你呢!”她眨着大眼睛,偷偷瞥向南宫润,“上次我在池塘边,也见有红鲤鱼衔着荷叶往心上人跟前送呢!”

醉梦兰的脸“腾”地红了,慌忙起身,却不料裙摆被石凳勾住。她惊呼一声,身子向后倒去,却落入一个带着墨香的怀抱。南宫润稳稳地托住她,耳尖红得滴血:“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醉梦紫摇着团扇,眼中满是促狭:“看来真如先生所说,这雀儿是来牵红线的。”她的话让醉梦兰更羞了,挣扎着要从南宫润怀中起来,发间银铃叮当作响,惊得檐下的雀儿们又扑棱棱飞了起来。

此时,醉合德笑着捋了捋胡须:“好了好了,莫要打趣他们了。润公子,正好帮我瞧瞧新得的古籍,有些批注我拿不准。”说着,他朝女儿眨了眨眼,带着南宫润往书房走去。醉梦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轻抚着胸口还在乱跳的心,低头看见裙摆上不知何时多了片南宫润方才别上的蔷薇花瓣,在暮色中泛着温柔的光。

暮色渐浓时,醉梦兰蹲在廊下给雀儿们添水。晚霞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月蓝色的裙摆上,将绣着的银丝鼠尾草染成暖金色。指尖刚触到竹制水瓢,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若有若无的墨香。

“阿爹书房的《禽经》批注已整理好。”南宫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弯腰将一卷工整的抄本放在石桌上,玄色锦袍下摆扫过她发梢,“还附了些前朝训雀秘术,或许你用得上。”醉梦兰抬头,正巧对上他温柔的目光,烛光下,他束发的墨玉簪泛着温润的光。

她接过抄本,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多谢润公子。”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见他耳尖瞬间泛红,心底泛起丝丝甜意。忽然想起方才在众人面前的窘迫,又忍不住嗔道:“都怪那只调皮的雀儿,平白惹了笑话。”

南宫润望着她因薄怒而泛红的脸颊,喉结动了动:“若不是它......”话到嘴边又咽下,他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极轻,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远处传来醉梦甜唤众人用晚膳的声音,惊得他慌忙后退半步,却踢翻了一旁的雀食罐。

谷粒洒落在青砖缝隙间,引得几只胆大的麻雀扑棱棱飞来。醉梦兰“扑哧”笑出声,蹲下身捡拾谷粒,月蓝衣袖垂落如蝶翼:“瞧,又惊了它们。”她将谷粒重新装进罐中,忽然感觉指尖一暖——南宫润也伸手帮忙,两人的手在狭小的罐口相触。

“六姐!润公子!再不来吃饭,糖醋鱼可要被八姐吃光了!”醉梦泠的声音裹着笑意传来。醉梦兰慌忙抽回手,起身时裙摆扫过南宫润的手背。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低声道:“快去吧。”转身时,发间银铃轻响,惊起檐下归巢的雀群,扑棱棱的振翅声里,藏着少年少女没说出口的心事。

饭桌上,醉梦兰挨着二姐坐下,却总觉周遭的目光带着别样意味。七妹醉梦紫用银筷夹起一瓣糖醋鱼,故意晃到她眼前:“六姐今日被雀儿‘牵线’,倒比这鱼片还害羞。”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豪迈地灌了口米酒,拍着桌子大笑:“不如明日我教润公子驯鸟术,保准让那些雀儿只听他一人号令!”

南宫润握着青瓷碗的手微微收紧,茶汤在碗中荡起细小涟漪。他偷瞥向斜对面的醉梦兰,见她耳尖通红,正用筷子戳着碗里的桂花糕,将软糯的糕点碾出细密纹路。林秀琪见状,笑着给女儿夹了块炖得酥烂的排骨:“都别打趣你六姐了,快趁热吃饭。”转头又给南宫润添了勺莲子羹,“润公子尝尝,这是梦泠新学的甜汤。”

醉梦兰咬着排骨,余光瞥见南宫润垂眸饮汤的模样。烛光映在他睫毛上,投下扇形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汤勺,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执笔书写。想起方才廊下的触碰,她突然呛了下,剧烈咳嗽惊得满桌人纷纷侧目。二姐醉梦甜连忙轻拍她后背,笑骂道:“又不是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饭后,众人在庭院消食。醉梦艾倚着廊柱喂白兔,翠绿裙摆扫过满地月光;醉梦青与何童并肩立在水榭,轻声探讨新谱的琴曲。醉梦兰装作去看雀笼,却见南宫润也慢慢踱步过来。夜露渐重,他解下外袍要披在她肩上,却在半空停住——远处传来醉梦泠银铃般的笑声,只见少女粉衣翩跹,正被觅两哥哥举着往池塘方向跑。

“明早我想试试新得的训雀法子。”南宫润望着雀笼里缩成毛球的金翅雀,声音低得像是说给自己听,“若姑娘愿意......”他话未说完,醉梦兰已伸手戳了戳他手背,发间银铃在夜风中叮咚:“润公子又犯书呆子气了,既是两人共养的雀儿,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月色如水,洒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笼中雀儿突然发出细碎的啁啾,仿佛也在应和这未说破的邀约。

翌日卯时三刻,薄雾还笼着西子湖。醉梦兰披着藏青斗篷推开雕花窗,忽见檐下雀笼旁立着熟悉的身影。南宫润身着月白中衣,外罩墨色大氅,发间玉簪尚未束好,几缕碎发垂在眼下,手中却已握着昨晚誊抄的训雀秘术。

"竟比雀儿起得还早。"醉梦兰踩着木屐轻手轻脚走近,斗篷下露出半截月蓝襦裙,绣着的银丝鼠尾草沾着晨露。南宫润慌忙将书卷藏到身后,耳尖在晨雾中冻得发红:"想着趁早试试新法子,若惊了姑娘好梦......"

"倒像是我成了偷懒的。"醉梦兰笑着取出袖中备好的苏子,指尖捏起几粒递到他掌心。两人的手在雀笼前相触时,笼中五只金翅雀突然扑棱棱躁动起来,最胆大的那只竟隔着竹篾啄了啄南宫润的指尖。

"莫不是认生?"南宫润低头查看书卷,却见醉梦兰已经解下腰间银铃系在笼边。晨光穿透薄雾洒在她发间,珍珠耳坠随着动作轻晃,将笼中雀儿的影子映在她眉眼间。他突然想起昨夜梦中,也是这般光景,只是梦里雀儿衔着的不是绣线,而是一串同心结。

"该这般唤它们。"醉梦兰学着雀儿的叫声轻啼,声音婉转如春日柳莺。南宫润跟着模仿,却惹得金翅雀们纷纷缩到笼角。她笑得弯下腰,月蓝裙摆扫过他的靴面:"公子读了满肚子诗书,倒输给这些小家伙了。"

正闹着,忽听得游廊传来脚步声。醉梦紫裹着紫色狐裘出现,发间还别着半开的紫藤花:"好呀六姐,背着我们偷偷幽会。"她晃了晃手中食盒,"阿娘让送些热粥来,说某人连早膳都顾不上用。"

南宫润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襟,却被醉梦兰按住。她接过食盒取出瓷碗,舀起一勺桂花粥吹凉:"既是二姐费心送来,润公子便尝尝?"说话时故意将瓷勺递得近了些,粥香混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在晨雾中晕染开来。

笼中雀儿不知何时安静下来,歪着脑袋看着这一幕。远处传来醉梦泠在湖边唤鱼的声音,惊起一滩白鹭,翅膀掠过湖面,将晨雾搅成朦胧的纱。

醉梦紫倚着朱漆廊柱,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笑意,忽然伸手捏起一撮苏子:“我来教你们。”她学着醉梦兰的模样轻啼两声,声音清亮婉转,笼中雀儿果然扑棱着围拢过来。南宫润望着醉梦兰微微鼓起的脸颊,分明是在为妹妹的技艺暗自较劲,不由得嘴角上扬。

“紫丫头又在显摆。”林秀琪的声音从月洞门传来,她提着竹篮缓步走来,鬓边的玉簪随着步伐轻晃,“今早市集上有卖新鲜粟米,我想着雀儿们该换换口味了。”说着将竹篮递给醉梦兰,目光不经意扫过南宫润泛着薄红的耳尖,笑意更深了几分。

醉梦兰蹲下身分拣粟米,月蓝裙摆垂落如同一汪静谧的湖水。南宫润见状也跟着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挑出最饱满的谷粒,两人的影子在晨雾中渐渐重叠。“当心扎了手。”他轻声提醒,见她指尖被粟米尖刺轻轻划过,下意识伸手去查看,却在触及肌肤前堪堪停住。

这时,院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八妹醉梦熙骑着枣红马疾驰而来,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腰间佩剑穗子随风飞扬:“润公子!风哥哥说城郊有处百鸟林,咱们带着雀儿去练胆子如何?”她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也气喘吁吁跑来,粉衣上还沾着水珠:“我也要去!说不定能遇到会说话的水鸟!”

醉梦兰抬头看向南宫润,眼中满是期待。他望着少女眼中闪烁的光芒,心跳陡然加快,喉结动了动:“若伯父伯母应允,倒是个训雀的好去处。”他转头看向林秀琪,见她含笑点头,心底不由得一松。

晨光渐渐明亮,将众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醉梦兰将雀笼取下,笼中雀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叽叽喳喳叫得愈发欢快。南宫润默默将备好的训雀秘术收进袖中,目光始终追随着身旁少女的身影,忽觉这平凡的晨光,竟比任何诗词里的景致都要动人。

一行人出了醉府,春日的暖阳已驱散晨雾。醉梦兰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雀笼,车帘半卷,能看见南宫润骑在枣红马旁,墨色锦袍在风中扬起,束发的玉簪闪着温润的光。他时不时转头望向马车,目光里藏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六姐脸红得像八姐的胭脂。”醉梦泠突然凑过来,粉扑扑的脸颊上沾着几缕碎发,“润公子看你的眼神,比我喂鲤鱼时还专注。”她话音刚落,惹得车厢里的醉梦紫和醉梦甜笑作一团。醉梦兰嗔怪地轻戳妹妹额头,发间银铃叮咚:“就你眼尖。”

城郊的百鸟林郁郁葱葱,尚未走近,便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鸟鸣。醉梦熙率先策马而入,白色劲装与林间绿意相映,手中马鞭一指:“此处常有野禽出没,正适合试炼!”她话音未落,醉梦兰怀中的雀笼突然剧烈晃动,五只金翅雀不安地扑棱着翅膀。

“莫怕。”南宫润翻身下马,伸手轻轻覆在雀笼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有我在。”他的掌心透过竹篾传来暖意,醉梦兰望着他低垂的眉眼,心跳陡然加快。两人一同打开笼门,金翅雀却缩在角落,不敢飞出。

“许是认生。”醉梦兰取出随身带着的碎米,放在掌心,“来,小家伙们。”她学着雀鸣轻啼,声音婉转悠扬。南宫润见状,也跟着尝试,虽然学得生硬,却逗得醉梦泠和醉梦紫捂嘴偷笑。终于,一只胆大的金翅雀试探着落在醉梦兰指尖,啄食碎米时,细小的爪子挠得她发痒。

“快看!”醉梦艾突然指着林间惊呼。一只斑斓的野雉从灌木丛中飞起,绚丽的尾羽划过天空。笼中剩余的金翅雀受了惊,扑棱棱飞向天际。醉梦兰望着远去的雀儿,眼底闪过一丝失落:“莫不是被吓跑了......”

“未必。”南宫润轻声说,目光追随着雀群,“它们记得回家的路。”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素绢,上面画着简易的训雀图示,“昨日我琢磨到深夜,或许可用这个法子......”他耐心讲解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得那双温柔的眸子愈发清亮。

醉梦兰认真听着,偶尔提出疑问,两人不知不觉间越靠越近。远处,醉梦香和聂少凯并肩漫步,二姐醉梦甜正与燕子严采集野花,八妹醉梦熙已和觅风在林间较起了剑。百鸟林的微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将欢声笑语与鸟鸣声编织在一起,绘就一幅生机盎然的春日画卷。

正当南宫润展开素绢讲解训雀诀窍时,忽有阵穿林风卷着槐花簌簌落下。醉梦兰抬手去接飘落的花瓣,却见一只金翅雀猛地俯冲而下,稳稳落在她摊开的掌心里,喙间还衔着半片嫩绿的槐叶。“回来了!”她惊喜地轻呼,指尖微微发颤,生怕惊走这只勇敢的小生灵。

南宫润望着少女眼中迸发的光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雀儿蓬松的羽毛,却在半空停住——金翅雀突然昂首发出清啼,声音比往日更显雀跃。“莫不是在炫耀?”他低笑着收回手,目光却始终锁在醉梦兰泛红的脸颊上,“看来它想讨姑娘欢心。”

“倒比某些人会哄人。”醉梦紫不知何时晃到近旁,紫色裙摆扫过满地落叶,发间狐形银饰随着动作轻晃。她朝南宫润眨了眨眼,又掏出块桂花糖塞进醉梦兰手里,“喏,赏你的‘小郎君’。”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笑声中,醉梦兰将糖块掰碎撒在地上,其余几只金翅雀也纷纷从树梢飞落。林间光影斑驳,蓝衫少女与墨袍公子蹲在草地上,指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却都专注地看着雀儿啄食。南宫润忽然想起昨夜在书房,对着《禽经》批注时,总不自觉地将字句与醉梦兰联系起来——此刻倒觉得,书中千万言都不及眼前这幅画面生动。

“小心!”醉梦熙的喊声突然从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斑斓山猫正弓着背逼近啄食的雀群。醉梦兰下意识护住雀笼,南宫润已迅速脱下外袍罩住雀儿,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山猫被惊得止步,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两人对峙片刻,终究转身消失在灌木丛中。

“没事了。”南宫润轻声安抚,这才发现醉梦兰攥着他衣袖的指尖发白。他想伸手将她鬓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怕唐突,只能笨拙地用袖口替她拂去沾在脸颊的草屑。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唯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混着林间草木的清香,在暮春的阳光里发酵成蜜糖般的甜。

山猫离去后的林间,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愈发清晰。醉梦兰松开攥着南宫润衣袖的手,才发现掌心已沁出薄汗,耳尖也因方才的惊险泛起红晕。"让你见笑了。"她低头整理被扯皱的裙摆,月蓝绸缎上不知何时沾了几片槐花瓣。

"是我疏忽。"南宫润将外袍重新披回身上,目光扫过安然无恙的雀笼,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他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犹豫片刻后轻轻拭去她手背沾着的草渍,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这个不经意的举动惊得醉梦兰猛地抬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又慌忙错开。

远处传来醉梦泠欢快的叫嚷:"快来瞧!我在溪边发现了会喷水的奇石!"众人应声而去,唯有醉梦兰和南宫润留在原地。笼中的金翅雀突然振翅飞起,绕着两人盘旋两圈后,落在南宫润束发的玉簪上,歪着脑袋打量他们。

"看来它们也学会打趣人了。"醉梦兰望着雀儿,嘴角忍不住上扬。她伸手想要将雀儿哄回笼中,却见南宫润突然从怀中掏出个精巧的银铃铛。铃铛上刻着细小的麦穗纹路,与她腕间的银镯竟是一对。

"方才受惊时掉了枚铃铛,我...我想着补上。"南宫润说话时不敢看她,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他小心翼翼地将铃铛系在雀笼上,金属相碰发出清脆声响,惊得金翅雀扑棱棱飞回笼中。

暮色渐浓时,一行人踏上归途。醉梦兰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手中摩挲着新得的银铃。马车突然颠簸,她下意识抓住车辕,却听见车外传来关切的声音:"可是不稳?"掀开车帘,正见南宫润骑着马与马车并行,墨色锦袍被风吹起,露出腰间系着的蓝雪花香囊——那是她前日随手送他的。

回到醉府时,庭院里的蔷薇在月光下开得正好。醉梦兰将雀笼挂回檐下,却发现笼中多了颗圆润的石子。"许是它们在林子里捡的。"南宫润笑着说,目光温柔得能溺死人。他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这次没有退缩。

远处传来醉梦甜唤众人用晚膳的声音,夹杂着醉梦熙与觅风的笑闹。醉梦兰望着满院灯火,突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竟比任何传奇故事都令人心安。身旁的南宫润安静地站着,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如同檐下那对相依的雀儿,在细水长流的岁月里,慢慢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温柔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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