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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11 穿针

暮色漫过窗棂时,觅如指尖捏着素兰裙摆的绣样犯难,银线在暮色里泛着幽光,她微眯起眼睛反复试探,针孔却总在睫毛颤动间隐入暗影。洛君笑着从她发间取下玉簪别在袖间,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绣针,将垂落额前的碎发别到她耳后,金线随着呼吸轻轻摇晃,转瞬便穿过细如蚊足的针孔,惊起案头飘落的半片海棠。

廊下竹帘轻晃,素兰衣衫的觅如将绣帕摊在膝头,细银针在暮色中闪烁,她睫毛轻颤却总对不准针孔。洛君执起她微凉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的薄茧,金线便顺着少年温柔的目光,轻巧穿过针孔,惊落案上半盏残茶腾起的袅袅热气。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轻纱般的薄雾,水色天光倒映在觅府西窗的菱花格上。觅如蜷在临湖的美人榻上,素兰色襦裙的裙摆铺散如莲,针脚细密的绣样上,半朵并蒂莲正攀着金线舒展花瓣。她歪着头将银针举到眼前,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可暮色里的针孔总像调皮的游鱼,在视线边缘倏忽躲藏。

"又和绣针较劲?"温润嗓音惊得觅如指尖一颤,洛君不知何时倚在雕花门框,月白长衫沾着半缕紫藤香。他发间玉簪泛着柔光,将垂落的墨发束成松松的髻,笑起来时眉眼弯成月牙,眼底盛着满湖碎金般的夕阳。

觅如鼓着脸颊将绣帕往怀里藏:"才没有......只是这线总爱打卷。"话未说完,洛君已坐到她身侧,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他伸手摘下她鬓边的玉簪,簪头的白玉兰蹭过她微凉的耳垂,"早说该换支金簪,配着金线看得清楚。"

素手相触时,觅如望见他袖口绣着的云纹——正是去年她熬夜赶制的纹样。洛君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银针,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手腕,掌心温度顺着血脉蔓延。金线在两人屏息间轻轻颤动,随着他睫毛的翕张,突然穿进了针眼。

"成了!"觅如雀跃着要抽回手,却被洛君顺势握住。夕阳将他侧脸的轮廓镀成暖金色,倒映在她含着笑意的眼眸里。窗外忽有晚风掠过,案头未干的胭脂晕染开半片海棠花瓣,恍惚间,连绣架上的并蒂莲都似要活过来,在暮色里轻轻摇曳。

竹廊悬着的铜铃忽然叮咚作响,惊得觅如手中绣帕险些滑落。暮色透过竹帘筛下斑驳光影,在她素兰色裙裾上织就流动的碎纹。她攥着银针的指尖泛白,耳尖却比襟前的海棠还要红——方才洛君托着她手腕穿针时,掌心的温度仿佛还在发烫。

"又在躲懒?"八妹醉梦熙的声音裹挟着风卷进来,玄色劲装下摆沾着草屑,腰间软剑随着步伐轻晃。她瞥见案上绣了一半的帕子,挑眉笑道:"前儿说要给洛公子绣个扇套,莫不是想等他亲自穿针到成亲那日?"

觅如慌忙将帕子塞进竹篮,却忘了松开银针,针尖在暮色里划出一道细芒。洛君眼疾手快按住她手腕,温热的指腹擦过她掌心经年累月绣活留下的薄茧,"当心。"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怕惊飞檐下筑巢的燕子。

醉梦熙见状促狭地吹了声口哨:"啧啧,洛公子这护花使者当得称职。"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二姐醉梦甜清亮的喊声:"快来吃桂花糕!晚了可被小葵抢光了!"

觅如正要起身,却被洛君按住肩头。他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拆开时露出块印着并蒂莲纹样的茯苓饼,"方才路过点心铺,见这花样与你绣的倒有七分像。"他说着递到她唇边,目光温柔得能揉碎满湖春水。

竹帘外,暮色渐浓,西子湖上传来画舫的笙歌。觅如咬下一口甜饼,余光瞥见洛君耳尖微红,忽然想起幼时他替她赶走欺负人的孩童,也是这般红着耳朵,却把最甜的糖糕塞进她手里。风掠过竹廊,将案上半凉的茶盏碰得轻响,袅袅茶烟里,藏着比暮色更温柔的心事。

茶烟氤氲间,七妹醉梦紫倚着朱漆廊柱现身,她身上的紫色罗裙绣着暗纹银狐,走动时仿佛有月华流转。"你们倒会躲清净。"她晃了晃手中鎏金小壶,"二姐新制的桂花酿,说是要给八妹壮胆——她整日嚷着闯荡江湖,今晚偏要拉着大风哥去爬城墙。"

觅如闻言噗嗤笑出声,绣帕上的针脚跟着颤了颤。洛君见状轻轻按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替她将滑落的绣线绕回竹绷,动作自然得如同春日穿花的蝴蝶。醉梦紫瞥见两人交叠的手,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洛公子这'穿针引线'的功夫,该去教九妹才是——她整日对着觅两哥哥的画像发怔,怕是连绣绷都拿不稳。"

话音未落,穿亮黄色衣衫的觅佳蹦跳着跑来,发间的蒲公英发饰簌簌轻响:"六姐!阿川在湖边捕到会发光的萤火虫,说要做成灯笼送给你!"她忽然刹住脚步,盯着洛君手中的绣针眨眨眼,"咦?洛公子比我这蚁族眼力还好?我们族里穿针都得用触角帮忙呢!"

洛君被逗得轻笑,声音清朗如晨露坠叶:"不过是熟能生巧。"他说着将穿好线的银针递给觅如,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当心别被烛火燎了帕子。"暮色渐深,廊下的风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竹帘上,恍若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

远处传来三姐醉梦艾清亮的呼唤:"都来湖心亭!晚凝带来了西域进贡的夜光琉璃盏!"觅如正要起身,却被洛君轻轻按住,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白玉灯台,镂空雕着葡萄藤蔓,中间嵌着粒夜明珠:"前日见你总在暮色里赶绣活,便托人寻了这个。"

风掠过湖面,送来阵阵荷香。觅如望着灯台里亮起的微光,忽然想起儿时洛君替她偷摘邻家的桑葚,也是这般小心翼翼藏在袖中,生怕被人发现。此刻他耳尖微红的模样,与记忆里那个总护着她的少年,竟分毫不差。

湖心亭的琉璃盏映得湖面流光溢彩,醉梦甜系着藕荷色围裙探出身来,橙色襦裙上还沾着面粉:"再不来糕要凉透啦!小葵偷吃被我抓包,正追着二宝满院子跑呢!"话音未落,就见虎妞小葵举着啃了半截的桂花糕窜过九曲桥,橙色裙摆扬起的弧度惊飞了栖在芦苇丛中的白鹭。

觅如被逗得直不起腰,绣帕滑落在地。洛君弯腰拾起时,发间玉簪垂落的流苏扫过她手背,痒得她缩了缩手指。"当心着凉。"他将绣帕叠好放进她掌心,顺势把自己的月白外衫披在她肩头,衣料上淡淡的墨香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在晚风里酿成蜜。

"哟,这是要把人裹成粽子?"五姐醉梦红斜倚在雕花栏杆上,红色纱衣下隐约可见绣着的九命猫纹样,她指尖转着青瓷酒盏,眼波流转,"不过说起着凉,前日何童那书呆子为给四姐摘湖心的睡莲,差点掉进水里,吓得青儿姐的蛇尾都现形了。"

此言惹来一片哄笑。四姐醉梦青裹着青色斗篷坐在亭角,耳尖泛红:"休要胡说!"她低头摆弄着裙角的银蛇刺绣,忽然抬头看向觅如,"倒是你,这素兰裙的花样,莫不是要绣给洛公子?"

觅如的脸瞬间涨成晚霞,手中银针险些扎到指尖。洛君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掌心贴着她的手背轻轻摩挲,似在安抚受惊的小兽:"是我央她绣的,下月书院诗会,正缺个配墨砚的帕子。"他说得坦然,耳尖却悄悄红透,倒映在琉璃盏里,恍若初绽的桃花。

夜色渐深,画舫上的丝竹声与湖畔的虫鸣交织。觅如望着洛君专注摆弄灯台的侧脸,忽然想起那年庙会,他也是这样护着她穿过拥挤的人群,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衣袖,比此刻琉璃盏里的烛火还要温暖。

琉璃盏的光晕里,忽有细碎银铃声由远及近。穿着亮金色襦裙的觅媛晃着腰间的鎏金铃铛闯进来,鬓边猴毛化作的金钗随着步伐轻颤:"怀瑾从西域带回会变戏法的皮影!藏在我袖袋里半天了——"话未说完,她突然盯着觅如肩头的月白外衫,眼睛瞪得溜圆,"洛公子这是要把我们觅如裹成糯米团子?"

满亭爆发出笑声,二姐醉梦甜端着新蒸的桂花糕从后厨转出,橙色围裙上还沾着糖霜:"快别打趣她,没瞧见脸都红过我酿的梅子酒了?"她将瓷盘往石桌上一搁,忽然眯起眼睛打量洛君,"倒是你,方才帮穿针的手法这般娴熟,莫不是早偷练过?"

洛君喉间溢出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觅如掌心的薄茧,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不过是把给你穿针,当作每日的课业。"这话惊得觅如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仿佛西子湖的春水都被揉碎在那片深潭里。

此时穿天青色襦裙的醉梦青突然轻咳一声,蛇尾化作的裙摆扫过青石地面:"说起来,何童前日替我抄书,错把'红豆'写成'相思',倒比原句更贴切。"她话音未落,书生打扮的何童已涨红着脸从廊柱后转出,青衫下摆还沾着墨渍:"那、那是见姑娘的绣帕上绣着红豆......"

嬉闹声中,觅如悄悄往洛君身侧靠了靠。夜风掠过湖面,掀起她素兰裙摆的暗纹,远处画舫传来的琵琶声与众人的笑闹混作一团。她望着洛君替自己挑开鬓间碎发的手,忽然想起幼时他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用树枝替误入陷阱的小老鼠拨开藤蔓。而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比春日暖阳更让人安心。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亭中的喧闹。穿粉红色襦裙的九妹醉梦泠跌跌撞撞跑来,发间贝壳串成的发饰叮当作响,鱼尾幻化成的裙摆还沾着水珠:“不好了!小加加和阿肆在稻田边发现有人偷稻穗,二宝和小葵已经冲上去了!”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八妹醉梦熙立刻起身,腰间软剑出鞘半寸,白色劲装猎猎作响,“大风,备马!”她转头时,瞥见觅如攥着绣帕要起身,挑眉道:“你就别去了,好好坐着等洛公子给你穿针——”

“我同你们去。”洛君已经站起身,顺手将觅如滑落的外衫重新披好,指尖在她肩头轻轻按了按,“你留在这儿,等我回来。”他的目光温柔却坚定,像是幼时替她挡住野猫时那样。

大姐醉梦香踩着满地月光走来,明黄色的裙裾上金线绣的豹纹在琉璃灯下泛着微光:“少凯带着家丁从后门包抄了,我们走正门。”她说话间,指尖利爪若隐若现。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唯有觅如被留在亭中。她望着洛君远去的背影,手中的绣针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夜色中的西子湖泛起涟漪,倒映着远去的人影。她低头看着绣帕上未完成的并蒂莲,忽然想起洛君穿针时专注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在担心他?”温柔的声音传来,三姐醉梦艾不知何时坐到她身边,绿色裙摆上绣的兔儿草轻轻晃动,“放心吧,洛公子看着文弱,实则比谁都护着你。还记得去年上元节,你被人挤散,他寻了你整夜......”

觅如的脸微微发烫,低头继续刺绣。但这一次,她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金线在暮色中晃成一片虚影。远处传来的打斗声隐约可闻,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手中的绣针突然滑落,正要弯腰去捡,却见一双熟悉的青布鞋出现在眼前。

“别怕,我回来了。”洛君的声音带着些许喘息,发间玉簪歪斜,月白长衫上沾着草屑,却仍笑意温柔,“不过是几个小毛贼,已经交给官府了。”他弯腰拾起绣针,就着亭中灯火,再次将金线穿过针孔,“答应要等我,可不许食言。”

觅如望着他,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湖心亭的琉璃盏依旧明亮,倒映着两人挨得很近的身影,仿佛时光从未流逝,还是那年春天,他蹲在溪边,耐心地帮她穿起钓小鱼的丝线。

洛君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清脆的竹哨声。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举着发光的萤火虫灯笼蹦跳而来,发间蒲公英绒毛随着动作簌簌飘落:"都别愣着啦!阿川在湖边架起了篝火,说要烤白天抓到的鲜鱼!"她瞥见洛君手中的绣针,眼睛亮晶晶地凑过来,"呀!原来洛公子穿针比我们蚁族还快,是不是偷偷练了缩骨功?"

众人尚未笑出声,穿橙色襦裙的虎妞小葵已经旋风般冲进亭子,发间虎头绳歪到一边,裙摆还沾着草叶:"烤什么鱼!二宝刚才摔了一跤,膝盖都擦破了!"她叉着腰喘粗气,活像只炸毛的小老虎。话音刚落,醉梦甜端着药箱匆匆赶来,橙色围裙下摆沾着草药汁液:"快让我瞧瞧!早说别总跟着大风胡闹......"

觅如望着闹作一团的众人,唇角不自觉上扬。洛君轻轻将穿好线的绣针塞回她掌心,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时故意顿了顿:"当心别被篝火燎到裙摆。"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惊得她耳尖发烫。

五姐醉梦红晃着手中的酒壶踱过来,红色纱衣上的九命猫刺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要我说,烤鱼配桂花酿才是一绝。"她忽然狡黠地眨眨眼,"不过某人怕是只想守着绣帕,连鱼香都闻不见咯?"

湖面夜风骤起,吹得湖心亭的纱幔猎猎作响。觅如低头看着绣帕上的金线,突然想起幼时洛君教她写字,也是这般耐心地握着她的手。远处篝火渐明,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她悄悄往洛君身侧挪了挪,感受着他传来的温度,手中的绣针随着心跳轻轻晃动。

湖畔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的影子在芦苇荡间摇曳生姿。大力士李屹川将烤得金黄的鱼串分给众人,觅佳踮着脚替他整理歪斜的腰带,亮黄色的裙摆扫过满地星辉。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紫色罗裙上的银狐刺绣在火光中流转,她晃着鎏金酒壶笑道:"说好的烤鱼配桂花酿,怎么有人连酒杯都不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觅如低头盯着绣帕,素兰裙摆垂落的流苏被夜风掀起。洛君侧身替她挡住火光,袖中滑落半片晒干的海棠叶——正是那日穿针时惊落的那片。"当心火星溅到手上。"他轻声说,骨节分明的手指拢住她握着绣针的手,"先吃些东西?"

觅如摇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再绣几针就好。"针脚在金线的勾勒下渐渐显出并蒂莲的模样,却因心跳加快而微微歪斜。远处传来醉梦熙与大风比试拳脚的笑闹声,夹杂着小葵啃鱼骨的咔嚓脆响,唯有她与洛君周遭的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当年教你描红,也是这般倔。"洛君忽然轻笑,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际,"总把'永'字的捺写成钩子,偏要说是新的笔法。"他说着,指尖轻轻擦过她手背上的旧疤——那是幼时为护她被野猫抓伤留下的痕迹。

火光突然爆起一簇火星,惊得觅如手中银针一颤。洛君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绣帕按在她膝头:"莫急。"他低头时,发间玉簪的流苏垂落,与她鬓边的茉莉簪子轻轻相触,"明日晨起,我陪你去断桥采晨露,听说用那水浸过的丝线,绣出来的花能香三个月。"

觅如抬眸,正撞见他眼底盛着的融融火光,比记忆里所有的春日都要温柔。远处醉梦甜忽然唱起江南小调,众人的和声混着烤鱼香气飘向夜空,而她膝头的绣帕上,金线勾勒的并蒂莲在火光中舒展花瓣,仿佛要将这平凡却滚烫的时光,永远绣进暮色里。

夜风突然转急,篝火迸出的火星如流萤般扑向众人。穿金色衣衫的觅媛眼疾手快,挥袖卷起一阵风将火星驱散,鬓间猴毛幻化的金饰叮当作响:"都仔细些!怀瑾前日新得的波斯地毯,可不能烧出窟窿!"她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经笑得直不起腰,红色纱衣上的九命猫刺绣随着颤动,"你倒是心疼地毯,怎不见心疼心疼怀瑾?"

正闹着,穿青色襦裙的醉梦青忽然指着湖面轻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妹醉梦泠赤着脚立在浅滩,粉红色鱼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正与觅两哥哥比赛往湖心掷石子。"当心着凉!"二姐醉梦甜举着披风要追,却被燕子严轻轻按住手腕,"由她们去吧,年轻人总爱闹些。"他说话时,目光温柔地扫过醉梦甜鬓角沾着的面粉。

觅如望着嬉闹的众人,嘴角不自觉上扬,手中绣针却又歪了半分。洛君轻叹一声,伸手覆上她的手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再绣下去,这并蒂莲可要变成缠枝藤了。"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方才阿肆送来的麦芽糖,尝尝?"

糖块在齿间化开的瞬间,觅如想起幼时洛君总把私塾先生奖励的糖纸折成小船给她。那时他也是这样笑着,说等她长大了,要带她去看真正的大海。火光跳跃间,她转头看他被映得发亮的侧脸,忽然发现曾经的少年早已比记忆中高大许多,唯有眼底的温柔分毫未改。

"在想什么?"洛君的声音混着糖香传来。觅如正要开口,却见小加加举着一束狗尾巴草跑来,白色裙摆沾着泥土:"洛公子,阿肆说用这个编花环最结实!"不等回答,虎妞小葵已经扑过来,橙色裙摆带起一阵风,"我要最大的!二宝说戴花环的老虎最威风!"

笑声中,洛君接过狗尾巴草,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觅如望着他认真编花环的模样,膝头绣帕上未完成的并蒂莲在火光中轻轻晃动,恍惚间竟与他手中渐渐成型的草环重叠,织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洛君手中的狗尾巴草花环渐成模样,忽听远处传来清脆的玉铃声。六姐醉梦兰身着靛蓝襦裙款步而来,裙摆绣着的鼠尾草纹样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身后跟着身着月白长衫的南宫润,怀中还抱着一卷泛黄的古籍。"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闹声,"醉梦兰眼波流转,"可是有什么趣事?"

小加加举着没编完的草环蹦跳着迎上去:"兰姐姐!洛公子在编花环,说是要给觅如姐姐当发饰!"觅如耳尖瞬间发烫,手中绣针险些掉落。洛君却神态自若地将编好的花环轻轻戴在她发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垂:"倒是与素兰色相配。"

五姐醉梦红晃着酒壶凑过来,红色纱衣上的银线绣猫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哟,这花环一戴,倒比我那波斯进贡的珍珠钗还亮眼。"她话音未落,忽见远处湖面泛起涟漪,醉梦泠化作鱼尾的双腿正搅动着水花,粉色裙裾浸在水中,"觅两哥哥又耍赖!明明是我扔得更远!"

"且慢!"书生何童突然从醉梦青身后探出头来,青色长衫下摆沾着墨迹,"我新得了个字谜,诸位若能猜出,我便将珍藏的徽墨赠予胜者。"四姐醉梦青见状,蛇尾幻化成的裙摆轻轻扫过他的脚踝:"又在卖弄学问,快说来听听。"

何童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谜面是'金梭穿彩线,织就并蒂莲',打一物。"篝火噼啪声中,众人陷入沉思。觅如下意识攥紧手中绣帕,却见洛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伸手将她耳畔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道:"这答案,怕是近在眼前。"

夜风裹着桂花香气掠过湖面,将众人的笑闹声送向更远的地方。觅如望着洛君眼中的自己,发间的狗尾巴草花环轻轻摇晃,忽然觉得,哪怕时光停驻在此刻,守着这堆温暖的篝火与身边的人,便是这世间最圆满的光景。

“我猜出来了!”小加加突然蹦起,白色裙摆扬起的弧度惊飞了脚边的流萤,羊角辫上的草穗跟着簌簌摇晃,“是绣帕!金梭是银针,彩线不就是觅如姐姐手里的金线?”她亮晶晶的眼睛扫过众人,又偷偷瞥向刘阿肆,见对方含笑点头,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山莓。

何童抚掌大笑,从袖中取出墨锭正要递给小加加,却被醉梦紫截住。她紫色罗裙上的银狐刺绣在火光中流转,指尖绕着鎏金酒壶笑道:“且慢——谜面里还有‘并蒂莲’,若说是绣帕,可看不出成双之意。”醉梦红也跟着凑趣,红色纱衣上的九命猫随着动作仿佛要跃出衣料:“依我看,答案该是......”她故意拉长语调,目光突然转向觅如与洛君交叠的手,“正在穿针引线的一对璧人!”

众人哄笑声中,觅如手中的绣帕险些滑落。洛君稳稳托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茧传来,另一只手却已接过何童手中的徽墨,朗声道:“五姐所言极是,这墨锭,理应给最会打趣的人。”说着作势要抛向醉梦红,却在半空转向小加加,“不过小加加猜得最快,墨锭还是归你。只是......”他忽然俯身,压低声音对满脸惊喜的少女道,“往后若见阿肆偷偷编草环,记得提前通个信?”

这话惊得小加加“呀”地跳开,怀里的墨锭险些摔落。远处正在比试臂力的李屹川与大风听见动静,纷纷侧目。八妹醉梦熙甩了甩白色劲装下摆的尘土,腰间软剑叮当作响:“说什么悄悄话?敢不敢来比一场?输家要背赢家绕湖跑三圈!”二宝闻言立刻拽着小葵的袖子往前冲,虎头虎脑的模样逗得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觅如望着篝火映照下众人鲜活的面容,忽觉眼眶发热。洛君似是察觉她的情绪,轻轻抽走她手中的绣针,将冰凉的徽墨塞进她掌心:“手都冻凉了,暖暖。”他说话时,发间玉簪垂落的流苏扫过她手背,带着熟悉的茉莉香。夜色中的西子湖泛起粼粼波光,将岸边的欢声笑语与晃动的人影,尽数揉碎成江南最温柔的梦。

夜风卷着湖畔的荷香漫过来,忽然将篝火堆里的枯枝吹得噼啪炸开。醉梦甜惊得跳起来,橙色围裙上的面粉簌簌飘落,慌忙护住石案上刚蒸好的桂花糕:“当心别烫着!”燕子严早已伸手将她往身后带,掌心还残留着替她揉面团时沾的糖霜,“我来添些细柴,火势稳些。”

此时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突然指着湖面欢呼:“快看!阿川放的萤火虫灯笼漂过来了!”只见李屹川不知何时折了苇叶,编出数十只小船,每艘船心都栖着发光的萤火虫,顺着水流缓缓漂向众人。点点幽蓝在墨色湖面上浮动,恍若银河坠入西子湖。

“倒比孔明灯还好看!”醉梦熙收了软剑,白色劲装下摆沾满草屑,却兴致勃勃地蹲下身捞船。她身旁的大风默默解下披风铺在地上,生怕她跪得膝盖疼。远处醉梦泠鱼尾一摆,溅起的水花裹着月光,将几只萤火虫惊得腾空而起,在她粉红色裙裾间绕成发光的环。

觅如望着这热闹景象,唇角不自觉上扬,手中握着的徽墨却被掌心沁出的汗浸得发烫。洛君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忽然用沾着墨香的手指在她鼻尖轻轻一点:“发什么呆?”不等她反应,又从袖中掏出油纸包,里面是切成小块的茯苓饼,“留着肚子,晚些还有甜酒酿。”

“说起甜酒酿——”醉梦红晃着酒壶凑过来,红色纱衣上的猫须随着动作轻颤,“上次觅如喝醉,抱着洛公子的腰不撒手,非说那是棵会移动的桂花树......”“五姐!”觅如又羞又急,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洛君却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原来在你眼里,我是棵树?”

哄笑声中,远处传来更漏声。醉梦香整了整明黄色裙摆,豹纹刺绣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去市集采买。”她看向聂少凯时,目光不自觉地温柔下来,“少凯说要寻些蜀地的云锦。”醉梦艾闻言,绿色裙裾上的兔儿草纹样跟着晃动:“我同晚凝也要去寻新茶,听说蒙顶山的雨前茶到了。”

众人渐渐散去,篝火也化作暗红的火星。觅如望着洛君收拾绣具的背影,月白长衫上沾着的草屑都显得格外温柔。他转身时,手中还握着她未绣完的帕子,金线勾勒的并蒂莲在残月下泛着微光,“明日辰时,我来接你去断桥。”他伸手替她取下沾在发间的狗尾巴草,“这次,换我给你穿针。”

残月西斜时,湖畔只剩觅如与洛君并肩收拾残局。觅如蹲下身捡拾散落的绣线,素兰裙摆垂落青石,沾了几片被夜露打湿的海棠。洛君忽然伸手将她拽起,指尖捏着半片焦黑的帕角:"当心火星。"他说话时眉头微皱,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早说让你先放着。"

"偏不。"觅如执拗地夺回帕子,却在看到焦痕时泄了气。洛君见状轻笑,从袖中掏出个檀木针线盒,盒盖上雕刻的葡萄藤蔓与他袖间纹样如出一辙。"用这个。"他取出新的银针,金线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明日断桥的晨露,我多采些。"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穿金色襦裙的觅媛晃着腰间猴毛化作的铃铛跑来,身后跟着抱着波斯毛毯的徐怀瑾。"可算逮到你们了!"觅媛眨着眼睛,金饰在月光下晃得人眼花,"怀瑾说这毯子最是保暖,你们坐了许久,莫要着凉。"

徐怀瑾将毛毯轻轻铺在石凳上,目光不经意扫过洛君手中的针线盒:"前日得了本西域刺绣图谱,倒有几样针法新奇。"他说话时,觅媛已经挨着觅如坐下,指尖戳了戳她发烫的脸颊:"还绣呢?再绣下去,洛公子的眼睛都要熬红了。"

洛君并未接话,只是专注地将金线穿过银针,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觅如望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幼时他替自己包扎伤口,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夜风掠过湖面,掀起她鬓边碎发,却被洛君用持针的手轻轻按住:"别动。"他声音很轻,却让觅媛夸张地捂住心口:"瞧瞧这护犊子的模样!"

正闹着,穿亮黄色衣服的觅佳举着萤火虫灯笼蹦跳而来,发间蒲公英绒毛随着动作簌簌飘落:"阿川说要带我们去看夜捕!"她忽然瞥见觅如手中的绣帕,眼睛亮晶晶地凑过来,"呀!洛公子又在帮姐姐穿针!我们蚁族织巢时,也是这般互帮互助呢!"

洛君终于抬起头,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那明日织绣帕,也请觅佳姑娘指点一二?"他说话时,金线已经稳稳穿过针孔,惊起灯笼里的萤火虫,绿光与月光交织,映得觅如耳尖通红。远处传来醉梦熙的笑闹声,夹杂着小葵模仿老虎的吼声,而石案上的徽墨与绣帕,在朦胧月色中静静诉说着未言尽的温柔。

湖面忽然泛起细碎涟漪,九妹醉梦泠湿漉漉地从水中探出头,粉红色鱼尾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发间贝壳串叮当作响:“快来!觅两哥哥在水下发现了会发光的石头!”她话音未落,小加加已经拽着刘阿肆的衣袖往湖边跑,白色裙摆沾满夜露。

觅如被这阵仗引得直笑,手中绣帕跟着轻颤。洛君见状将绣针别进她衣襟,起身时月白长衫扫过波斯毛毯:“去瞧瞧?”他伸手时,腕间缠着的红绳不经意露出半截——那是去年上元节,她亲手为他系上的平安结。

众人围到湖边时,醉梦泠正托着颗鹅蛋大小的石头浮出水面。石头表面流转着蓝紫色光晕,将她湿漉漉的脸颊映得如梦似幻。“像不像天上的星星掉进了湖里?”觅两哥哥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在小葵脸上,惹得虎妞举着拳头要追。

“当心别摔了!”醉梦甜急匆匆赶来,橙色围裙上还沾着桂花糕碎屑,“这石头摸起来冰凉,莫不是传说中的寒月石?”燕子严默默脱下外衫披在她肩头,指尖拂过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

醉梦紫倚在纳兰京怀里,紫色罗裙扫过满地星辉:“不如做成灯坠,挂在画舫上倒别致。”她话音未落,醉梦红已经凑过去,红色纱衣上的九命猫随着动作仿佛要扑向石头:“依我看,磨成粉掺进胭脂,保准能迷倒万千公子。”

觅如蹲在岸边伸手触碰石头,凉意顺着指尖蔓延。洛君忽然在她身后蹲下,衣摆扫过她的素兰裙摆:“冷不冷?”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拂过后颈,惊得她缩了缩脖子。而远处,醉梦熙正和大风比试谁能将石子打得更远,小葵和二宝举着树枝当剑追闹,欢笑声惊起一滩栖息的白鹭。

月光如水,洒在众人笑闹的身影上。觅如望着洛君专注研究石头的侧脸,忽然觉得,即便时光永远停留在这般平凡的夜晚,守着这一池星光与身边人,便已是人间至美。

寒月石的微光中,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突然拍掌:“用这石头磨粉,拌着花蜜喂蚂蚁,说不定能长出会发光的蚁巢!”她眼睛亮得像缀着星辰,发间蒲公英绒毛随着动作簌簌抖动。李屹川挠着后脑勺憨笑,将披风往她肩上紧了紧,“当心着凉,明早还要去后山采菌子。”

“说起后山,”醉梦兰晃着靛蓝裙摆走近,发间鼠尾草发簪轻轻摇晃,“南宫润前日在书斋翻到古籍,说月圆夜的露珠能让绣品永不褪色。”她话音未落,南宫润已展开泛黄的书卷,修长手指点着蝇头小楷:“此处记载,需用荷叶承露,配以......”

“又在掉书袋!”醉梦红笑骂着抛去颗烤栗子,红色纱衣上的银线猫纹在月光下灵动如真。冯广坪眼疾手快接住栗子,剥壳时露出的果仁金黄油亮,“尝尝?新炒的糖栗,比往年的都香甜。”他递给醉梦红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尖。

觅如望着众人说笑,手中无意识摩挲着绣帕边缘。洛君察觉到她的动作,从袖中取出个白玉小瓶:“早备好了。”瓶中盛着的液体在寒月石映照下泛着微光,“前日去医馆,正巧得了些明目草熬的药水。”他托起她的手,动作轻柔地将药水滴在她酸涩的眼眶周围,“往后若还看不清,唤我便是。”

湖面突然传来泼水声,醉梦泠化作鱼尾跃出水面,粉色裙摆裹着月光散落。“来打水仗啊!”她笑着甩出一串水珠,正巧落在小葵头上。虎妞“嗷”地叫着卷起袖子,橙色裙摆飞扬:“二宝!抄家伙!”两人举着荷叶当盾牌,追得醉梦泠又躲回水中。

欢笑声惊起栖息在柳树上的夜枭,振翅声混着画舫传来的琵琶曲,在西子湖畔回荡。觅如感受着洛君掌心的温度,望着篝火余烬中未燃尽的绣线,忽然觉得,那些穿不过的针孔、未绣完的纹样,都不及此刻围炉夜话的时光珍贵。夜风掠过她发间的狗尾巴草花环,带着草木清香,将这平凡又温暖的夜晚,轻轻揉进江南的月色里。

夜渐深,篝火只剩零星火星在灰烬中明灭。穿金色襦裙的觅媛突然打了个哈欠,猴毛化作的金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困煞人也!怀瑾,快背我回去。”徐怀瑾笑着蹲下身,锦袍下摆扫过满地星辉:“小祖宗,明日还要早起逛市集呢。”

醉梦紫倚在纳兰京怀里,紫色罗裙上的银狐刺绣泛着幽光:“我们也回吧,明儿让厨房炖些醒酒汤,免得头痛。”她晃了晃空酒壶,指尖绕着鎏金壶柄,忽然狡黠地瞥向觅如,“倒是有些人,怕是要在月下绣到天亮咯?”

众人笑闹着散去,脚步声渐远。觅如望着手中绣帕,金线勾勒的并蒂莲在月光下只余半朵。洛君却不催促,只从袖中取出一盏小巧的白玉灯,灯芯浸着寒月石研磨的粉末,亮起时映得他眉眼柔和:“慢慢绣。”他说着将灯盏往她膝头挪了挪,“光够亮么?”

湖面忽然吹来一阵风,卷起觅如鬓边碎发。洛君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脸颊:“冷不冷?”不等回答,已将自己的月白外衫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与篝火的暖意。觅如低头穿针,却因心跳过快,银针在月光下晃成虚影。

“莫急。”洛君覆上她的手,掌心贴着她掌心的薄茧,“还记得幼时教你写字么?你总把‘心’字少写一点,说那一点要留给最重要的人。”他说话时,金线已顺着两人相触的手,稳稳穿过针孔,惊起灯盏里几缕细小的荧光。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得栖息在芦苇丛中的水鸟扑棱棱飞起。觅如忽然放下绣帕,转头望向洛君。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的温柔。“洛君,”她轻声说,声音比夜风还轻,“往后无论绣什么,都与你一起,可好?”

洛君闻言怔住,继而唇角扬起熟悉的弧度。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就着月光,继续勾勒那朵未完成的并蒂莲。湖面波光粼粼,将两人依偎的身影,与那盏摇曳的白玉灯,一同揉碎在江南的夜色里。

此后每日清晨,洛君总会带着荷叶承的露珠准时出现在觅如窗前。露珠盛在青瓷碗里,映着天光宛如碎钻,他倚着雕花窗棂看她将露水浸入丝线,月白长衫被晨风鼓起,发间玉簪垂落的流苏扫过窗台上的茉莉。

那日午后,醉梦甜风风火火撞进绣房,橙色裙摆沾着面粉:"快来帮忙!少凯送来两筐糯米,说是要酿秋酒!"她话音未落,燕子严已提着木桶跟进来,目光温柔扫过她鼻尖的面粉:"慢点跑,当心摔着。"醉梦甜吐吐舌头,拽着觅如就往厨房跑,洛君笑着将她未绣完的帕子仔细折好,放进随身的锦囊。

厨房蒸腾的热气里,众人闹作一团。醉梦红踮脚往酒坛里撒桂花,红色纱衣险些扫翻酒曲,冯广坪慌忙伸手扶住;醉梦青盘着蛇尾坐在灶台边,替何童递柴火时,指尖总会不经意相触;小葵举着酒勺要尝鲜,被二宝拦住:"烫!我吹凉了给你。"

觅如正往糯米里掺酒曲,忽然感觉肩头一沉。洛君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替她系上被热气熏得松散的围裙:"当心弄脏了衣服。"他说话时呼吸扫过耳畔,惊得她手一抖,酒曲撒出些许。醉梦熙见状哈哈大笑,白色劲装随着笑声晃动:"洛公子这护妻模样,倒比我练剑还专注!"

暮色降临时,新酿的酒已入坛封存。众人歪歪扭扭坐在廊下,看醉梦泠在湖心浅滩戏水,粉红色鱼尾搅碎一池霞光。小加加突然指着天边惊呼:"快看!双彩虹!"两道绚丽的虹横跨湖面,将醉梦瑶发间的珍珠钗、觅媛裙摆的金丝猴毛都染成七彩。

洛君轻轻碰了碰觅如的手,递来块茯苓饼。她咬下一口,甜香混着晚风里的桂花香。远处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明黄色裙摆绣着的豹纹在夕阳下泛着柔光;南宫润正给醉梦兰念诗,书页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觅如望着热闹的众人,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比绣品上的金线还珍贵。洛君伸手替她拂去落在发间的花瓣,两人相视而笑。画舫的歌声从远处飘来,与众人的谈笑声、湖面的波涌声融成一片,在江南的暮色里,织就最温暖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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