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时檐角还凝着露水,我握着锄头正要往田里去,小加加踮着绣鞋追出来,月白襦裙沾着晨雾,将新蒸的炊饼塞进我怀里:"日头毒,晌午记得歇脚。"她鬓边簪着的木樨花轻轻晃,像极了我们初见那日,她蹲在田埂边,衣角落满蒲公英的绒毛。
暮色漫过山脊时,我扛着锄头归家,远远瞧见小加加立在篱笆旁,月白衫子被风吹得轻扬,她怀中抱着新收的艾草,眉眼弯弯唤我吃饭,那一刻,我忽觉这平淡的岁月,便是此生最珍贵的长途旅程。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清晨裹着薄霜,我蹲在柴房门口绑草鞋,指节被竹篾磨得发红。西子湖畔的风穿过雕花窗棂,带着湖水的湿气漫进屋子,檐角悬着的铜铃叮咚作响,惊飞了栖息在梅枝上的白头翁。
忽听得院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青石板路上的晨露沾湿了月白襦裙的下摆。小加加捧着青瓷食盒立在门槛边,鬓间木樨花随着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发梢还沾着几片昨夜飘落的梧桐叶。她素来畏寒,此刻却只着了件素纱单衣,腕间银镯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阿肆!"她小跑着过来,发间甜香混着炊饼的热气扑面而来,"今晨新磨的玉米面,掺了桂花蜜,你路上带着。"食盒掀开时,金黄的炊饼上还点缀着几粒黑芝麻,边缘被捏出精巧的花边。我望着她冻得发红的指尖,那是昨夜在灶台前忙碌留下的痕迹。
我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鬓发,触到她冰凉的耳垂:"天这么冷,怎不多穿件袄子?"她却笑着把食盒塞进我怀里,眼尾弯成月牙:"你要走十几里山路,饿着肚子哪有力气?"说话间,衣袖滑落露出腕间红绳,上面系着的羊形银坠子是她生辰时我托银匠打的,此刻正轻轻撞在我的手背上。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卯时三刻。我扛起锄头转身,却听得身后传来窸窣响动。回头时正见小加加踮着脚,将新折的木樨花簪在我发间,浅黄花瓣落在粗布衣襟上,"这样,我就能陪着你下田啦。"她仰头望着我,睫毛上凝着细密的晨露,像西子湖面上泛起的点点星光。
山路蜿蜒,我攥着怀里尚有余温的炊饼,木樨花香萦绕鼻尖。恍惚间又想起初见那日,也是这样的清晨,她蹲在田埂边帮我拾稻穗,月白裙裾扫过蒲公英,惊起一片雪白绒絮。那时我便知,这江南的山水再美,也不及她低头浅笑时眼角的温柔。
日头西斜时,山间蒸腾的暑气渐渐散了。我擦了把额头的汗,望着田里新插的秧苗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叶片上还沾着细碎的金光。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铜铃声,是村里放羊的孩童赶着羊群归家,咩咩声混着牧童的短笛,在暮色里荡出温柔的涟漪。
扛着锄头转过最后一道山弯,远远便望见自家竹篱笆在夕阳下镀着暖红。小加加倚着木门,月白衫子被晚风掀起衣角,像一朵素净的铃兰。她怀里抱着刚割的艾草,发间还别着今早我给她摘的野蔷薇,花瓣被日头晒得微微蜷起,却依然透着甜香。
"阿肆!"她笑着招手,发间银铃叮咚作响,"快些回来,二姐送来的鲜藕炖了汤,还有你最爱吃的荷叶糯米鸡。"我加快脚步,看见她裙摆上沾着几片艾草叶,想必是下午去后山采的。走近才发现她耳尖被晒得通红,却还眉眼弯弯地迎上来,接过我肩头的锄头。
"累坏了吧?"她从袖中掏出帕子替我擦汗,帕子上绣着的并蒂莲被汗水浸得发暗,"今日六姐和南宫公子路过,送来些新制的桂花蜜,说要酿了蜜饯给我们。"她说话时睫毛扑闪,眼睛里映着天边的晚霞,整个人都浸在柔和的暮色里。
忽然一阵风掠过,卷起她鬓边碎发。我伸手替她别到耳后,触到她微凉的耳垂。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八妹上午来送腌肉,特意留了块烤羊排,说让你补补身子。"油纸打开,焦香混着孜然味扑面而来,想来是醉梦熙用她最拿手的塞外法子烤的。
进了院子,灶台上的砂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藕汤的清香混着艾草的药香,在暮色里织成张温暖的网。小加加转身去盛汤,月白裙摆扫过地上晾晒的草药,惊起几只归巢的麻雀。我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被烟火气填满的寻常日子,大概就是岁月最慷慨的馈赠。
刚跨进院子,忽听得院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小加加踮着脚将艾草挂在廊下,转身见我盯着角落发愣,眉眼笑得更弯:"别吓着,是五姐送来的狸花猫,说给咱们抓田鼠。"话音未落,一团火红身影"嗖"地蹿上石桌,琥珀色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腰间晃动的干粮袋。
"这小东西馋得很。"小加加用木勺敲了敲陶瓮,清水映出她耳后新点的花黄,"下午醉梦熙也来了,非要教我耍柳叶刀,结果把篱笆劈坏了半扇。"她嗔怪着掀开砂锅,袅袅热气里浮着雪白的藕块,"还是二姐手巧,知道你爱吃软糯的,特意多炖了半个时辰。"
正说着,院外忽然响起清脆的铜铃声。六姐醉梦兰探进半张脸,靛蓝裙裾沾着细碎草屑,身后跟着抱书匣的南宫润。"阿肆可算回来了!"她晃了晃手里的青瓷罐,蜜渍桂花的甜香顿时漫开,"尝尝新做的糖糕,润哥儿说火候还差些......"话没说完,南宫润耳尖通红地抢过食盒,指节在木盒上敲出轻响:"城西书肆到了新话本,明日给小加加送来解闷。"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爆开火星,映得小加加的脸愈发柔和。她往我碗里夹了块酥烂的鸡肉,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红绳,银羊坠子轻轻磕在瓷碗上。忽听得院外传来爽朗笑声,虎妞小葵扛着半扇山猪肉闯进来,橙色裙摆沾满泥土:"二宝在后头挖陷阱呢!说要给你们抓野兔下酒!"
夜色渐浓,邻里的谈笑声混着饭菜香飘出院墙。我望着围坐灶台的众人,小加加正给醉梦兰簪新摘的夜合花,二姐醉梦甜往虎妞碗里添着热汤,五姐的狸花猫蜷在南宫润书匣上打盹。窗外,西子湖的波光漫过竹影,恍惚间觉得,这盛满烟火与温情的方寸小院,便是我跋涉千山万水寻得的归处。
正当众人笑语喧天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八妹醉梦熙翻身下马,雪白劲装染着尘土,腰间柳叶刀还在微微震颤:“阿肆哥、小加加姐!城西官道上有流民闹事,我和大风哥巡逻时......”话未说完,觅佳攥着沾满草屑的衣角冲进院子,亮黄色短打被汗水浸透:“不好了!李家村的稻苗遭了蝗灾,李屹川正带人抢收呢!”
小加加手中的汤勺“当啷”一声落在灶台,月白裙裾扫过青砖,转眼已将艾草塞进我怀里:“把这些熬成驱虫水,后院缸里还有三担井水!”她说话时睫毛轻颤,平日温柔的杏眼此刻满是坚毅,腕间银羊坠子随着动作撞出清响。醉梦兰迅速解开腰间锦囊,靛蓝裙摆翻飞间洒出把褐色药粉:“这是南宫润配的驱蝗散,洒在田埂能顶三日!”
夜色彻底笼罩西子湖畔时,众人已分成几队。醉梦甜踮着脚将热粥塞进燕子严怀里,橙色围裙沾着面粉:“路上当心,锅里还煨着姜汤!”三姐醉梦艾把装满草药的竹篓递给苏晚凝,绿色罗裙下摆别着驱虫香囊:“若有人被虫咬,用这个敷!”五姐醉梦红跃上墙头,火红衣裳在风中猎猎作响:“冯广坪带人从东边包抄,咱们走!”
我握着小加加递来的火把,火苗照亮她被烟熏黑的脸颊。她忽然拽住我袖口,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好的桂花蜜糕:“饿了就吃,别硬扛。”话音未落,虎妞小葵扛着铁锹冲过来,橙色发带散开成蓬乱的流苏:“二宝在村口备了牛车,快!”
月光下,众人的身影在石板路上拉得老长。小加加抱着装满艾草水的陶罐跟在我身后,月白衫子被夜风吹得鼓起,像一只固执守护麦田的白蝶。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铜锣声,混着人们驱赶蝗虫的吆喝,而我知道,这场与天灾的较量里,有这群并肩而立的身影,再难的坎,也定能跨过去。
夜风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李家村方向火光冲天。我攥紧锄头,小加加却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她仰头望着我,月白衫子被火光照得透亮,眉眼间映着跳动的橙红:"带上这个。"她从袖中掏出个绣着羊角的布袋,掌心温度透过粗布渗进来,"六姐配的硫磺包,驱虫最管用。"
赶到田埂时,二姐醉梦甜正赤脚站在泥水里,橙色裙摆卷到膝盖,手里竹帚挥得虎虎生风。"阿肆!快帮忙挖隔离沟!"她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嗓音却清亮,"燕子严带人去邻村借蓑衣了!"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抱着陶罐冲来,绿色裙摆沾满泥浆:"快把艾草水浇在沟边!"
火光中,醉梦香的黄色劲装猎猎作响,利爪撕开挡路的荆棘,身后聂少凯驾着满载石灰的牛车碾过碎石。"东边缺口堵上了!"她转头时,豹纹耳饰在火光里一闪,"让七妹用狐火驱赶!"醉梦紫应声跃上土坡,紫色纱裙翻涌如浪,指尖燃起幽蓝火焰,惊起漫天蝗虫。
小加加跪在田埂上,将硫磺包埋进土里,月白袖口沾满黑灰。"当心!"我冲过去拽她起身时,成群的蝗虫擦着她发顶掠过。她却突然笑了,露出两颗虎牙:"没事,我数着......"她睫毛扑闪,数着被艾草烟熏落的蝗虫,"已经保住半亩地了!"
远处传来金属相击声,醉梦熙的柳叶刀劈碎扑向粮仓的蝗群,雪白劲装溅满虫血。大风挥舞着铁叉护在她身后,粗重喘息混着怒吼:"再来啊!"而觅佳正指挥蚁群搬运稻草,亮黄色身影在田埂间穿梭如飞,"李屹川!这边还能加固!"
子时的风裹着硝烟与艾草香,我望着田埂上奔忙的身影。小加加倚着我,银羊坠子轻轻撞在我的衣襟上。她指尖发凉,却指着渐暗的火光笑道:"阿肆,你看,天亮前咱们一定能......"话未说完,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晨光里,众人疲惫的笑脸上,滚落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蝗群终于在众人合力下退去。醉梦紫瘫坐在田埂上,紫色衣衫沾满灰烬,发间狐尾装饰也歪歪斜斜:“不行了,再烧下去,我尾巴都要秃了。”她这话惹得众人笑出声,九妹醉梦泠蹲在水渠边,粉衣下摆浸在水里,正给累晕的觅两哥哥喂水,发间贝壳发饰随着动作轻响:“快歇着吧,再逞强尾巴要变鱼尾了。”
小加加摇晃着起身,月白裙角糊满泥浆,却还惦记着大家。她从怀里掏出半块压得发扁的桂花蜜糕,掰成碎块分给众人:“吃点甜的,昨儿六姐说,甜食最解乏。”醉梦兰闻言,蓝衫下摆蹭着泥地挪过来,从南宫润背着的书匣里摸出油纸包:“早料到会饿,带了麦芽糖。”
这时,虎妞小葵突然指着远处跳起来,橙色发带在晨风里乱舞:“二宝回来了!拉着一车馒头!”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宝赶着牛车,车斗里摞着的蒸笼热气腾腾。李屹川大步上前帮忙卸车,魁梧身形带起一阵风,惊得觅佳连忙按住被吹跑的头巾:“慢点慢点!炊饼要掉了!”
大姐醉梦香倚着聂少凯坐下,黄色劲装满是裂口,却依旧威风凛凛:“这次多亏了八妹的主意,用锣鼓声惊散虫群。”醉梦熙正擦拭柳叶刀,雪白衣衫染着暗红血迹,闻言挑眉:“等我闯江湖,这法子准能吓退山贼!”大风在旁憨笑,默默将水壶递到她手边。
我低头清理锄头缝隙里的泥土,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小加加靠了过来,发间木樨花不知何时换成了野雏菊,带着晨露的花瓣蹭过我的脖颈:“阿肆,等稻子再长高点,咱们在田边种些向日葵好不好?”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带着淡淡艾草香,我转头看她,晨光落在她沾着草屑的脸颊上,忽然觉得,就算再经历千百次这样的风雨,只要身旁是她,便都是值得的。
日头渐渐升高,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往村子走。二姐醉梦甜突然停住脚步,橙色衣袖沾着泥浆,却兴奋地指着路边:“快看!野薄荷长得正好,咱们采些回去做凉茶!”她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已经蹲下身子,绿色裙摆扫过带着露水的草丛,兔耳发饰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再摘些车前草,能治蚊虫叮咬。”
四姐醉梦青倚着树干,青色纱衣被荆棘勾出细痕,她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竹篮:“别光采草药,那边的野莓也熟了。”说着朝山坡努了努嘴,蛇形发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五姐醉梦红立刻来了精神,火红衣裳如同一团跳动的火焰,三两下就攀上了莓子最多的枝头:“冯广坪!接住!”
小加加牵着我的手跟在后面,月白衫子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她忽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露出一簇淡黄色的小花:“阿肆,是野菊花,晒干了能泡茶。”她抬头冲我笑,发间雏菊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等回去,我们把这些和六姐给的桂花蜜配在一起,肯定好喝。”
六姐醉梦兰正和南宫润蹲在溪边,靛蓝裙摆垂在水里,她仔细地清洗着刚采的草药:“润哥儿,你说用这些配成香囊,能不能防瘟疫?”南宫润推了推眼镜,儒雅的脸上满是认真:“应当可行,我回去再翻翻医书。”
远处传来七妹醉梦紫的惊呼,紫色衣衫沾满草叶:“纳兰京!别碰那株草!有毒!”豪门阔少闻声僵在原地,俊脸上满是尴尬。八妹醉梦熙则拉着大风,雪白劲装束得利落,正兴致勃勃地比划:“看见那块石头没?以后我要在这儿练刀!”
九妹醉梦泠蹲在浅水区,粉衣下摆浸在清凉的溪水里,贝壳发饰随着水流轻轻碰撞:“觅两哥哥,快过来,这儿的水可凉快了!”她话音未落,便被突然溅起的水花弄湿了脸颊,惹来一阵娇嗔。
夕阳西下时,众人满载而归。小加加抱着装满野菊花的布兜,靠在我肩头,轻声说道:“阿肆,今天虽然累,可大家在一起,好像什么困难都能过去。”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就像西子湖畔的晚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我握紧她的手,看着前方嬉闹的众人,忽然觉得,这平凡又热闹的日子,便是我此生最想要的圆满。
回到村子时,炊烟已在黛瓦间袅袅升起。小加加攥着野菊花的指尖还沾着草汁,忽然扯住我的袖口往溪边拽:“趁天还亮,把衣裳洗了吧。”她蹲在青石板上,月白襦裙被溪水浸出深色水痕,手腕银铃随着捣衣的动作叮咚作响,惊得水底游过的红鲤摆尾逃开。
“我来吧。”我伸手去接她手里的皂角,却被她灵巧躲开。她仰头冲我笑,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你累了整日,去帮二姐烧火。”话音未落,岸边突然传来嬉闹声——醉梦泠正拎着湿漉漉的粉裙,追着往她身上泼水的觅两哥哥,贝壳发饰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醉梦紫斜倚在柳树下,紫色裙摆铺成柔软的毯,指尖勾着狐火替纳兰京烘干湿透的袖口。
灶房里飘出阵阵香气时,燕子严抱着新劈的柴火进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醉梦甜非要做荷叶鸡,”他无奈地笑,耳尖却红得厉害,“说要犒劳大家。”话音未落,醉梦甜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竹勺还滴着汤汁:“阿肆!快尝尝咸淡!”她发间鸡毛簪子歪歪扭扭,橙色衣袖被火燎出焦痕,却丝毫不减兴致。
夜色渐浓,众人围坐在晒谷场的草垛旁。醉梦红突然从身后摸出酒葫芦,火红衣裳在月光下艳丽夺目:“冯广坪从镇上带的桃花酿,都来尝尝!”酒液倾倒在陶碗里,映着天上明月。醉梦兰托着腮,靛蓝裙角扫过南宫润膝头:“听说下月庙会有杂耍班子,我们去看吧?”书生推了推眼镜,耳尖泛红地点头。
小加加忽然往我怀里塞了个油纸包,打开是金黄的桂花糖糕,还带着余温。“六姐教我做的,”她靠在我肩头,发间野菊花的清香混着糖糕甜腻,“说吃甜的晚上能睡个好觉。”远处传来醉梦熙的笑声,她正缠着大风比划刀法,雪白劲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虎妞小葵和二宝追着萤火虫跑,橙色身影与流萤的微光在草丛间忽明忽暗。
月光如水,洒在众人带着笑意的脸上。我望着小加加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觉得,这盛满烟火与欢笑的夜晚,比任何波澜壮阔的传奇都珍贵。
夜风渐凉,不知谁在晒谷场中央架起了篝火。火苗窜起时,醉梦紫指尖轻点,几簇狐火悠悠飘向火堆,瞬间将夜空染成暖橘色。纳兰京解下紫色大氅披在她肩上,却被她反手系成头纱,狡黠一笑:“这样更像江湖侠女了!”
醉梦香突然跃上石碾,黄色劲装猎猎如旌旗。她冲聂少凯挑眉:“敢不敢比拳脚?输了替我喂豹子!”地主家公子无奈摊手,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香儿的豹子见我就躲,分明是心疼我。”话音未落,醉梦甜已笑倒在燕子严怀里,橙色头巾滑落,露出鬓边新插的野菊:“大姐又欺负人!”
火光跳跃间,觅佳突然指着夜空轻呼。众人仰头望去,只见漫天流萤从竹林深处涌来,宛如银河倾泻。小加加攥紧我的手,月白衣袖扫过我手背:“阿肆,像不像羊儿在云间跑?”她眼中映着流萤微光,发间雏菊随晚风轻颤,腕间银羊坠子与流萤的光点交相辉映。
这时,醉梦熙突然抽出柳叶刀,雪白身影在萤火中腾挪翻转。大风举着木盾笨拙地配合,惹得醉梦泠笑得跌进觅两哥哥怀里,粉衣沾了草屑:“八姐这刀法,山贼见了怕是要笑死!”醉梦红则蜷在冯广坪腿上,火红裙摆铺成软垫,指尖勾着酒葫芦晃悠:“等庙会,定要让熙丫头打擂台!”
三姐醉梦艾突然轻扯苏晚凝衣袖,绿色罗裙蹭过他的青布长衫。她捧起竹篮,里头躺着只瑟瑟发抖的小野兔:“带回去养吧?”商人之子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耳尖发烫,从袖中掏出块麦芽糖逗弄小兔。四姐醉梦青倚着何童,青色纱衣下隐约可见蛇尾纹路,正慢条斯理地用草茎编花环。
篝火噼啪作响,火星溅向缀满繁星的夜空。小加加忽然起身,将野菊花环戴在我头上:“阿肆是最神气的农夫将军!”她笑弯了眼,睫毛在火光里投下细碎阴影。远处传来虎妞小葵的欢呼,她正骑在二宝肩头,橙色发带缠在二宝头上,两人举着萤火虫追得满地跑。这一刻,我忽然明白,所谓岁月漫长,不过是与这群人共度的每个平凡又鲜活的夜晚。
篝火将熄时,觅媛突然从袖中抖开一卷金箔,在月光下晃出细碎的光:“都别散!今夜我要变戏法!”她指尖捻着金箔轻轻一吹,无数闪着微光的“金丝猴”腾空而起,在众人头顶翻跟头。醉梦紫立刻来了兴致,指尖狐火化作紫色蝴蝶,与金丝猴追逐嬉戏,惹得醉梦泠拍着手在溪边打转,粉衣沾满夜露。
“阿肆,快看!”小加加突然拽着我往村口跑。月白裙摆掠过结满露水的狗尾巴草,她发间新换的茉莉被风吹落,正巧掉进我衣领。远处,醉梦兰正蹲在石桥边,靛蓝裙摆浸在溪水里,南宫润举着灯笼替她照明。六姐纤细的手指灵巧翻动,用柳条和萤火虫编出会发光的小老鼠,引得觅如也凑过来,素兰色衣袖扫过湿润的青苔:“教我!洛君生辰我要送他!”
忽听得竹林深处传来打铁声。循声望去,李屹川赤着上身挥动大锤,火星溅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觅佳站在风箱旁,亮黄色短打被汗水浸透,却还不忘朝我们招手:“快来!阿川新打的锄头,你们先挑!”醉梦红不知何时爬上了铁匠铺的屋顶,火红衣裳衬着朦胧月色,像团跳动的火焰:“给我打对猫爪匕首!”
夜风送来淡淡酒香,聂少凯不知从哪儿搬来张木桌,醉梦香已经扯开他的衣襟,露出内衬上绣着的小豹子:“快把你私藏的好酒拿出来!”地主家公子无奈苦笑,从马车上卸下雕花酒坛。二姐醉梦甜立刻端来刚蒸好的糯米糕,橙色围裙上沾着桂花蜜渍:“配着吃才不醉!”
小加加忽然蹲下身子,月光为她月白的衣衫镀上银边。她轻轻拨开草丛,露出一窝刚出生的小羊崽,眼睛还没睁开,正依偎在母羊腹下。“前几日母羊躲蝗灾时迷了路,”她仰起脸冲我笑,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月光,“我们收留它们好不好?”我望着她发间摇曳的茉莉,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动人的风景,莫过于她此刻眼中的温柔。远处传来众人的笑闹声,与蛙鸣虫吟交织在一起,融进这江南的月夜。
正当我们围着新生羊崽说话时,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八妹醉梦熙骑着黑马疾驰而来,雪白劲装猎猎作响,腰间柳叶刀还沾着青草汁液:“后山发现野蜂巢!谁跟我去采蜜?”话音未落,虎妞小葵已经抄起竹叉跳起来,橙色发带在夜风中狂舞:“算我一个!二宝,快把熏艾草的陶罐拿来!”
醉梦甜踮着脚取下屋檐下的竹筐,橙色围裙上的油渍还未洗净:“我去熬姜汤,等你们回来驱寒!”燕子严默默跟在她身后,手里多拿了盏防风灯笼。三姐醉梦艾从袖中掏出驱虫香囊,绿色裙摆扫过石阶:“带着这个,蜜蜂不近身。”苏晚凝立刻接过香囊,小心翼翼系在她腰间。
小加加抬头看向我,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缀着细碎的银霜:“阿肆,我们也去吧?新蜜拌野菊花,能存到过冬。”她说话时,腕间银羊坠子轻轻晃了晃。我点点头,从柴房取出熏烟用的树皮。这时,五姐醉梦红突然从墙头倒挂下来,火红衣裳差点扫到我的脸:“冯广坪套了驴车,快走!”
驴车颠簸着穿过竹林,月光透过枝叶在众人身上洒下斑驳的银影。醉梦紫指尖缠绕着狐火,紫色裙摆铺在车板上,像团燃烧的晚霞:“纳兰京,要是被蜜蜂蛰了,你可不许哭。”豪门阔少冷哼一声,却悄悄往她身边挪了挪。四姐醉梦青盘坐在车辕上,青色纱衣随风轻摆,突然抬手接住一只坠落的萤火虫:“何童,帮我拿个小匣子。”
行至半山腰,浓烈的蜜香扑面而来。醉梦熙率先跳下车,刀刃出鞘划出一道冷光:“小心!蜂巢在老槐树洞里!”小葵已经举着熏艾草的陶罐冲了上去,二宝紧随其后,手里竹网兜晃得叮当作响。小加加攥着我的手,月白衫子蹭过带刺的灌木:“阿肆,你站在我后面。”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火光与月光交织中,众人忙碌的身影在树干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当第一块蜂巢被取下时,金黄的蜜汁顺着指缝流下,混着野菊花的清香,在夜色里酿成最甜的梦。我望着小加加被蜜渍染黄的指尖,忽然觉得,这沾满烟火与甜香的日子,大抵就是岁月馈赠的最好礼物。
满载蜂巢的驴车刚转过山坳,忽听林子里传来急促的呼救声。醉梦熙猛地勒住缰绳,柳叶刀出鞘的寒光划破夜色:“是东边猎户家的方向!”小葵抄起竹叉就要往荆棘丛里钻,橙色裙摆被勾得噼啪作响:“二宝,跟上!”二宝却突然指着树梢惊呼,月光下,三只野蜂王正嗡鸣着冲向我们的蜜筐。
“护住蜂巢!”冯广坪扯下外衣罩住竹筐,醉梦红已经如狸猫般跃上车顶,火红裙裾翻飞间甩出捕兽网。小加加攥着我的手突然发力,月白衫子被夜风吹成鼓胀的帆:“阿肆,用艾草烟!”她说话时睫毛剧烈颤动,腕间银羊坠子撞在我手背,惊得我连忙将树皮塞进熏罐。
混乱中,醉梦紫指尖的狐火突然暴涨,紫色焰光照亮林间——三个蒙着兽皮的人影正从树后窜出,手中竹箭直指蜜筐。“住手!”醉梦香如猎豹般扑过去,黄色劲装撕裂空气的声响混着聂少凯甩出的软鞭破空声。穿虎皮的汉子被绊倒时,怀中滚落出个啼哭的孩童,粉色襁褓上绣着小鱼图案。
醉梦泠突然拨开人群冲上前,粉衣沾满草屑:“是九婶家的囡囡!”她跪坐在地解开襁褓,贝壳发饰随着颤抖的手指叮当作响。孩童额头的红肿让空气瞬间凝固,醉梦艾已经捧着草药冲过来,绿色裙摆扫过满地蜂刺:“被蜂毒所伤,得用鲜薄荷敷!”南宫润闻言,立刻掏出随身的青瓷药瓶。
小加加蹲下身,月白袖口擦去孩童脸上的泪痕:“不怕,羊姐姐在。”她摘下颈间的银羊吊坠,轻轻贴在孩子发烫的额头。奇迹般地,孩童的啼哭渐渐平息,而远处,醉梦青正缠着蛇尾绕上树梢,青色纱衣裹住最后一只蜂王:“何童,快拿布袋!”
夜风重新变得温柔,带着蜜香与草药味。当猎户匆匆赶来时,众人正围坐在溪边。小葵用竹勺搅着醉梦甜熬的蜜姜茶,橙色发带沾着蜂蜜;二宝蹲在石头上,小心翼翼地用柳枝逗弄落单的野蜂。小加加将熟睡的孩童递给猎户,转身时发间的茉莉不知何时换成了野薄荷,她笑着看向我:“阿肆,今晚的星星,是不是比往常更亮?”
溪水倒映着众人疲惫却带笑的脸庞,忽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碎。大姐醉梦香的黄色劲装最先映入眼帘,她骑着黑马疾驰而来,身后聂少凯驾着装满草药的马车紧跟其后。“山脚下流民聚集,有人染上风寒!”她勒住缰绳,豹纹耳饰随着喘息微微晃动,“阿肆,田里的艾草还有多少?”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看向小加加。她月白衫子上还沾着救孩童时的草渍,却已坚定地点头:“后院还有半垛,我去搬!”说着转身就跑,发间野薄荷在夜风中簌簌作响。醉梦甜撩起橙色围裙擦了擦手:“我去烧姜汤,燕子严,帮我架锅!”书生模样的燕子严立刻撸起袖子,搬来石块垒灶。
这时,醉梦兰蹲在溪边,靛蓝裙摆浸在水中,正快速分拣草药:“南宫润,把柴胡和紫苏晒干磨粉!”南宫润推了推眼镜,从书匣里掏出捣药臼。醉梦紫指尖燃起幽蓝狐火,紫色裙摆铺在地上当晾晒席:“纳兰京,看好火,别把药材烤焦了!”豪门阔少嘟囔着“知道了”,却乖乖守在火堆旁。
八妹醉梦熙突然抽出柳叶刀,雪白劲装猎猎:“大风,跟我去砍些竹子,搭临时棚子!”两人眨眼间消失在竹林中,只留下刀劈竹枝的脆响。四姐醉梦青盘着蛇尾爬上老槐树,青色纱衣随风飘荡:“何童,接住这些藤蔓!”书生仰头应着,张开双臂准备接取。
小加加抱着艾草折返时,额前碎发已被汗水浸湿。她把艾草塞进我怀里,声音轻柔却透着坚韧:“阿肆,你懂耕种,去看看流民们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我点头正要走,她突然拽住我的衣角,从怀中掏出个绣着羊角的布袋:“带着这个,里面是驱邪的朱砂。”
夜色愈深,篝火与狐火将溪边照得通明。众人忙碌的身影交织在一起,虎妞小葵挥舞着铁锹挖沟渠,橙色发带飞扬;二宝跟着觅佳搬运石块,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忽隐忽现。小加加穿梭在人群中,月白衫子如同一只白鸽,给每个人递上温热的姜茶。望着她被火光映红的侧脸,我忽然觉得,无论岁月带来多少风雨,只要与她并肩,再艰难的日子也能熬成蜜糖。
山脚下的空地上,夜风卷着咳嗽声与婴儿啼哭。醉梦香立在土坡上,黄色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指着不远处的洼地对聂少凯道:“那边背风,让马车先停那儿!”地主家公子应声而去,腰间玉佩撞出清响。我带着流民们清理杂草时,忽听得身后传来细碎脚步声——小加加提着竹篮追来,月白衫子下摆沾满泥浆,发间野薄荷也歪了,“阿肆,把这些分给大家,是醉梦甜煮的驱寒粥。”
溪边临时搭建的药棚里,醉梦兰正踮着脚挂晾晒的草药,靛蓝裙摆扫过南宫润的书卷。“别碰那株!”她急得跺脚,“那是醉梦艾刚采的雪见草!”书生慌忙缩回手,耳尖泛红。醉梦紫盘坐在棚顶,紫色纱裙垂落如瀑,指尖狐火化作灯笼悬在木梁:“纳兰京,再搬些干草来铺地!”豪门阔少虽抱怨“我堂堂公子成苦力了”,却还是快步跑去。
忽有流民家的孩童哭闹不止,小脸烧得通红。小加加立刻蹲下身,从怀中掏出块麦芽糖递过去,银羊坠子在月光下晃出柔光:“乖,吃了糖就不难受啦。”孩童破涕为笑时,醉梦泠捧着浸过溪水的帕子跑来,粉衣沾着溪边青苔:“快敷额头!”她身后,觅两哥哥正背着大竹筐,里头装满醉梦艾新采的草药。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李屹川赤膊挥锤打造简易医疗器械,火星溅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觅佳蹲在风箱旁,亮黄色短打被汗水浸透,还不忘给路过的醉梦红递水:“五姐,你去歇会儿,冯大哥找你!”醉梦红舔了舔嘴角的蜜渍,火红裙摆扫过炭火:“等我烤完这只山鸡!”
我擦着汗望向忙碌的众人,小加加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发丝间混着艾草与粥香。“阿肆,”她忽然指向天边,月白衣袖扬起,“你看,快要天亮了。”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我看见她睫毛上凝着细碎的汗珠,像缀满星辰。而不远处,醉梦熙正教大风耍刀,雪白劲装与橙色衣袂在初阳下翻飞,虎妞小葵追着偷吃粥的野猫满场跑,惊起一地露珠。这喧嚣又温暖的清晨,恍若岁月最温柔的馈赠。
日头爬上柳梢时,流民聚居处已飘起袅袅炊烟。醉梦甜绾着松散的发髻,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疙瘩,正踮脚往大铁锅里撒野菜:“燕子严,火再旺些!”书生模样的燕子严抹了把脸上的煤灰,憨憨笑着往灶膛添柴。小加加穿梭在人群中,月白衫子扫过孩子们脏兮兮的手,她将新烤的炊饼一个个塞进他们掌心,银羊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阿肆!快来搭把手!”三姐醉梦艾的声音从临时医棚传来。我赶过去时,见她绿色罗裙跪坐在干草堆上,正用布条给老人包扎伤口。苏晚凝捧着药碗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吹凉药汁:“老伯,这是醉梦兰配的草药,喝了就不疼了。”医棚外,醉梦青盘着蛇尾悬挂在梁柱间,青色纱衣裹着成捆的绷带,何童仰头接着,书卷气的脸上满是认真。
忽然传来金属撞击的脆响,循声望去,李屹川的铁匠铺已在空地一角支起。觅佳指挥着蚁群搬运矿石,亮黄色短打沾满铁屑:“阿川!流民里有位老匠人,说能教咱们铸犁!”大力士擦了把汗,抡起的大锤带起一阵风。醉梦红蹲在铁匠铺屋檐下,火红裙摆铺成垫子,正逗弄着新收养的小野猫:“冯广坪!记得给猫儿打个铃铛!”
“看剑!”八妹醉梦熙的清喝划破长空。她白衣如雪,在训练场舞得虎虎生风,大风举着木盾笨拙地格挡,不时被扫得趔趄。虎妞小葵趴在树杈上看热闹,橙色发带缠在二宝头上,两人笑得前俯后仰。不远处,醉梦紫斜倚着槐树,紫色裙摆垂落如瀑,指尖狐火凝成朵朵莲花,逗得流民家的孩童们追着跑。
小加加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递来一碗凉茶。她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却笑得眉眼弯弯:“阿肆,你瞧。”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大姐醉梦香正教流民们辨认野菜,黄色劲装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聂少凯则带着人搭建篱笆,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六姐醉梦兰和南宫润在教孩子们识字,石板上的墨痕被风吹干,又添上新的笔画。
夕阳西下时,新煮的米粥香气四溢。众人围坐在篝火旁,疲惫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小加加靠在我肩头,月白衫子染着烟火气:“阿肆,虽然忙了整日,可这样的日子......”她没说完,我却懂得她的心意。远处传来醉梦泠的歌声,混着溪水潺潺,与众人的谈笑声融成一支温暖的曲。这平凡又鲜活的时光,大概就是岁月最慷慨的恩赐。
篝火渐弱时,天际忽然飘来细密的雨丝。醉梦紫指尖轻弹,狐火化作透明伞盖,笼罩在众人头顶,紫色裙摆被雨水浸得发亮:“早说要变天,偏没人信我!”纳兰京立刻脱下外袍披在她肩头,绸缎衣料沾着泥点也浑然不觉。小加加拽着我的衣袖躲进临时搭建的草棚,月白衫子沾了雨珠,像缀满星星。
“都别慌!”二姐醉梦甜举着油灯冲出灶房,橙色头巾裹着湿漉漉的发髻,“把粮食搬到高处!燕子严,快去帮忙!”书生应声冲向粮仓,木屐在积水里踩出啪嗒声响。三姐醉梦艾蹲在泥地里,小心翼翼地将晾晒的草药收拢,绿色裙摆沾满泥浆:“苏晚凝,用防水布盖住这些!”
雨势渐急,屋檐垂下的水帘里,醉梦红突然像猫般窜上房梁,火红衣裳在雨幕中格外醒目:“冯广坪!西边草棚要塌了!”农场主抄起木杠冲过去,两人在风雨中撑起歪斜的棚架。四姐醉梦青化作蛇形,青色身躯缠住摇晃的木桩,何童举着绳索在泥水里来回奔走,书卷被雨水打湿也顾不上。
“阿肆,快接水!”小加加的喊声传来。我转身看见她正踮着脚,用陶瓮接屋檐的雨水,发间野薄荷被冲落,银羊坠子在雨帘中忽隐忽现。她见我发愣,急得跺脚:“雨水能洗菜!快!”我连忙搬来木桶,冰凉的雨水溅在脖颈,却不及她眼底的焦急滚烫。
雨幕中,八妹醉梦熙挥舞柳叶刀斩断被风吹断的树枝,雪白劲装吸饱雨水变得沉重,仍身姿利落。大风举着铁铲疏通积水,泥浆溅满裤腿。虎妞小葵和二宝套着蓑衣,在雨里追逐乱窜的鸡群,橙色身影与白羽混作一团。六姐醉梦兰缩在草棚角落,用身体护住怀里的书卷,南宫润撑开油纸伞,宁可自己半边身子湿透。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小加加倚着我喘气,月白衫子紧贴着后背,却指着东方笑:“阿肆,有彩虹!”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七色光桥架在湿漉漉的田野上,醉梦泠正赤脚踩水,粉衣沾满泥点却不减欢快;觅如和洛君蹲在溪边,捡被雨水冲来的漂亮石子。这被雨水冲刷过的清晨,带着新泥的清香,而身旁人的温度,比彩虹更暖。
彩虹消散时,村子里已升起新的炊烟。醉梦甜在灶间哼着小曲,橙色围裙上的补丁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将最后一把野菜撒进沸腾的汤锅,转头对燕子严笑道:“去叫大家吃饭,就说甜姐儿的拿手疙瘩汤好了!”书生推了推被雨水打湿的眼镜,快步跑去传信,衣角还沾着清晨疏通水渠时的泥浆。
小加加蹲在溪边浣洗衣物,月白衫子在水中漾开,宛如一朵初绽的白莲。她忽然回头,发丝间还沾着水珠,冲我招手:“阿肆,帮我把晾衣绳再加固些!”我应声上前,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她却调皮地甩了甩手上的水,银羊坠子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光。远处,醉梦艾正带着孩子们辨认草药,绿色裙摆扫过沾满露珠的狗尾巴草;苏晚凝背着竹篓跟在身后,不时弯腰捡起孩子们遗落的野花。
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李屹川抡着大锤锻造新的农具,火星溅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觅佳指挥着蚁群搬运铁矿石,亮黄色短打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阿川,流民里的张大叔说,这法子能让锄头更耐用!”醉梦红懒洋洋地趴在一旁,火红裙摆铺在草垛上,逗弄着新养的三花猫:“冯广坪,给猫儿也打个小铃铛呗!”
学堂里飘出朗朗书声,南宫润握着毛笔,耐心地教孩子们写字,墨汁染黑了指尖。醉梦兰穿梭在木桌间,靛蓝色衣袖扫过歪斜的竹简,不时掏出几粒炒花生奖励认真的孩子。突然一阵喧哗,虎妞小葵风风火火闯进来,橙色发带散开成蓬松的流苏:“二宝挖到宝贝了!都来看!”
众人簇拥着来到村头,只见二宝举着个沾满泥土的陶罐,里面盛满了金灿灿的野蜂蜜。醉梦紫指尖燃起狐火,紫色光芒照亮陶罐,她挑眉看向纳兰京:“上次谁说野蜂采的蜜不甜来着?”豪门阔少咳嗽两声,悄悄往她手里塞了块糕点。八妹醉梦熙抽出柳叶刀,雪白劲装猎猎作响:“今晚烤全羊!大风,去拾柴!”
暮色再次漫过山脊时,全村人围坐在晒谷场。醉梦香撕下只羊腿递给聂少凯,黄色劲装的破洞处已细心缝上补丁:“尝尝,比你家厨子做的如何?”地主家公子笑着接过,腰间玉佩轻轻撞在陶碗上。小加加靠在我肩头,往我嘴里塞了块蜜渍山药:“阿肆,你听。”
晚风送来醉梦泠的歌声,混着溪水潺潺,和着醉梦红的笑声、虎妞小葵的吆喝,还有孩子们追逐打闹的脚步声。我望着身旁人被篝火映红的侧脸,望着漫天星辰下热闹的村庄,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不过是这般模样——春种秋收时有人并肩劳作,风雨来临时有人相依取暖,在这平凡琐碎的日子里,守着彼此,把每个寻常的晨昏,都过成最珍贵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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