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的书房里，落地灯洒下暖黄的光，落在傅沉舟指间的资料上 —— 照片里的贺南栀站在道观石阶上，素衣沾着点山雾，眼神清冷得像块浸了雪的玉，可傅沉舟一闭眼，脑海里就会蹦出她在机场的内心弹幕：“老头昨晚肯定偷吃红烧肉了”“傅沉舟的气场比雪坡还冷”。
他指尖摩挲着资料上 “贺南栀，师从隐世医者” 的字样，眉峰微蹙 —— 隐世医者？难道她的 “心声”，跟这特殊的师承有关？
“傅总，贺家那边传来消息，贺夫人正在给贺小姐选明天见面穿的衣服，还让厨房备了贺小姐爱吃的野菜团子和松鼠鳜鱼。” 助理站在书桌前，声音恭敬，“另外，贺家三位少爷都表示，明天会全程陪着贺小姐，怕她不适应。”
傅沉舟 “嗯” 了一声，目光落在腕间的墨玉上 —— 玉身不知何时又热了点，像有股微弱的气流在里面窜动。就在这时，一道带着点纠结的女声突然飘进他脑海，清晰得仿佛贺南栀就站在书房里：
【！！妈怎么给我选了件浅蓝色的裙子？这颜色会不会显黑啊？我在山上晒了半年，虽然没黑成炭，但也没以前白了！傅沉舟要是看见，会不会觉得我穿得像块浅蓝色的布？】
傅沉舟的指尖猛地顿住。
这声音…… 是贺南栀的。
他抬头看向窗外，贺家老宅在城的另一端，直线距离至少五公里，可这道内心弹幕却像贴着他耳朵说的，连贺南栀那点 “怕显黑” 的小焦虑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裙子的料子好软，比我在山上穿的粗布舒服多了。妈说这是真丝的，可贵了，要是明天不小心蹭脏了，会不会被傅家的人笑话？】
【还有野菜团子，妈说明天早上现做，肯定热乎。就是不知道傅沉舟吃不吃野菜？他看着像只吃山珍海味的人，要是他不吃，我一个人吃会不会太尴尬？】
傅沉舟的眉峰拧得更紧了 —— 不是幻听，也不是偶然，这声音真的是从贺南栀心里来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能听见？
他下意识握紧腕间的墨玉，玉身的温度瞬间升高了些，脑海里的女声也更清晰了：
【大哥说明天傅沉舟来了，他会挡在我前面，二哥说帮我打圆场，三哥说帮我瞪他…… 其实我也不是怕，就是怕忍不住吐槽他，万一被他听见了怎么办？他要是问我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像雕塑”，我该怎么说？】
傅沉舟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 原来她还记着 “雕塑” 的吐槽。可更让他在意的是，每当他触碰墨玉，贺南栀的心声就更清晰，这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
这枚墨玉是傅家祖传的，据说是开国公时期传下来的，只传给家族里气场最强的男丁，历代持有者都没说过有什么特殊能力，怎么到他这儿，就突然能听见一个姑娘的心声了？
“傅总？” 助理见他半天没说话，小声提醒，“要不要再确认下明天的行程？比如见面时间，或者给贺小姐准备的礼物？”
傅沉舟回神，松开墨玉，脑海里的女声瞬间淡了点，只隐约还能听见贺南栀在纠结 “要不要穿平底鞋”。他定了定神，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礼物不用换，就按之前选的文房四宝 —— 贺小姐师从医者，想必也爱看书。见面时间定在上午十点，准时过去。”
“是。” 助理应声准备退下，又被傅沉舟叫住，“贺小姐的师父，查到更多信息了吗？”
“暂时没有，” 助理摇头，“贺家对外只说那位医者隐世多年，没人知道具体身份，连贺家少爷们都没见过。”
傅沉舟点点头，让助理退下。书房里重新安静下来，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贺家老宅的方向，指尖又碰了碰墨玉 —— 玉身的温度已经降了些，贺南栀的心声也消失了，只留下刚才那些鲜活的吐槽在脑海里打转。
他想起机场时，贺南栀扎针时的稳准狠，和心里 “怕被傅家扔去填护城河” 的小怂样；想起她盯着贺庭舟肌肉时的好奇，和表面的冷淡；想起她喝柠檬水时的开心，和担心 “傅沉舟手好不好看” 的小纠结 —— 这姑娘的表里反差，全藏在那些没说出口的心声里。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能听见？为什么是贺南栀？
傅沉舟的疑惑像潮水般涌上来 —— 是墨玉的原因？还是贺南栀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是两者都有？
他低头看着墨玉，玉面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藏着什么秘密。明天，只要见到贺南栀，近距离观察她，或许就能找到答案。
而此刻的贺家卧室里，苏婉正拿着两件裙子让贺南栀选：“这件浅蓝的显气质，这件米白的衬皮肤，你喜欢哪件？”
贺南栀看着两件裙子，表面轻轻点头：“都好看，听妈的。” 内心却还在疯狂纠结：
【浅蓝怕显黑，米白怕脏！明天见傅沉舟，要是穿得不好看，会不会被他觉得我土？毕竟我刚下山，还没学会打扮……】
【妈怎么不帮我选个深色的？比如黑色，又显瘦又耐脏，还符合我高冷的气质！不过黑色好像太严肃了，毕竟是去道谢，又不是去开会……】
苏婉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着拿起浅蓝的裙子：“就这件吧，浅蓝衬得你眼睛亮，傅沉舟见了，肯定觉得我们南栀好看。”
贺南栀的脸颊悄悄热了点，小声道：“谢谢妈。” 内心却想：【希望吧…… 要是傅沉舟敢觉得不好看，我就在心里吐槽他审美差！】
远在傅家书房的傅沉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墨玉又轻轻热了一下 —— 虽然没听见具体的弹幕，可他莫名觉得，贺南栀此刻肯定又在心里吐槽什么了。
他的眼底掠过一丝兴味，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 明天，不仅要解开 “心声” 的疑惑，还要看看，这朵 “弹幕高岭之花”，在他面前，又会冒出什么有趣的想法。
夜色渐深，贺家的灯还亮着，苏婉在帮贺南栀熨裙子，贺云洲在准备明天要带的薄荷茶，贺星辞在偷偷练 “瞪人” 的表情，贺庭舟在查傅沉舟的喜好 —— 全家都在为明天的见面做准备。
而傅沉舟，也将墨玉放在枕边，闭上眼睛 —— 他想看看，睡着后，能不能再听见那道鲜活的女声。
答案是不能。可他心里的疑惑，却更浓了 —— 这声音，真的只在他清醒、触碰墨玉时才会出现，只属于贺南栀一个人。
明天，必须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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