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久让还没说话,桌上的姜盼却开口了。
“妈,我不是说过这事晚点说吗?”
她这话一出,江芸脸色就变了,“小盼,妈妈这是为你好,你说你这婚姻耗着有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我是答应了,但是也说了再看看。”姜盼这会儿卸了妆,脸上还是有点冷感。
她喝着汤,对上方久让看过来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这事我会和方久让说的,不用您操心了。”
江芸还要再说,期间一直没说话的姜武出声了,劝江芸,“好了,孩子的事就让孩子自己解决。我瞧着小盼和久让处着倒还行,没你说得那么严重。”
江芸听了只好闭嘴,脸上的不高兴倒是一点没掩饰。
方久让还挺意外,这事他没什么选择权,也没打算哭着闹着赖在姜家。只是没想到姜盼会提出来先放着,在他看来,姜盼应该比自己更想逃脱这段婚姻。
读大学时两个人虽然有婚约在身,但姜盼一点也没顾忌他,还去交了男朋友。
有几次,方久让还跟他这位未婚妻和未婚妻的男朋友出现在同一场合过。
场面还有点僵硬,姜循在座上冷哼了一声,起身说了句吃好了,拿起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江芸叫住他,问他要去干嘛。
姜循只说有事。
方久让见状,也提出自己先走一步。
姜武点了点头,江芸对他没什么热络,反倒是姜盼对他说了句,“过几天到我那儿,我有事跟你说。”
方久让起身的动作僵硬了下,随后说了句“好”。
出了姜家,方久让才觉得有点放松。
他站在门口,没几秒姜循就开着车从车库冲出来,倒车的时候很明显车身速度缓了一下,方久让疑心姜循可能在看自己。
他隔着雨望不清车窗内的人,只能看着姜循开着车扬长而去。
方久让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富贵命。
跟着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回了方家可以享受点富贵,然而没几年方家就开始慢慢走下坡路。
等他后来被送进姜家当了个入门女婿,看样子是从小豪门走进了大豪门。
然而豪门女婿不好当,姜盼大小姐脾性重,瞧不上方久让。
所谓的豪门女婿还没当到三年,婚就要离了。
方久让抬头看着这满天的雨,感觉自己就犹如手上的这把伞,摆在再昂贵的橱窗,也逃脱不了出厂时就被刻上廉价logo的命运。
没有人会傻到花更高的价格买一把这样姑且充作赠品的低端伞。
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这把伞只是运气好,所以浑水摸鱼地短暂进了回华丽的商场。
方久让站在姜家门口又待了一会儿,感觉这雨一时半会儿小不了,觉得自己得对自己好点,都快当离异男人了。
姜家距方久让的出租屋距离不短,打车过去怎么着也得四五十。
他咬咬牙就打车了,边下单边心里安慰自己,其实还赚了,因为他过来的一程是免费司机。
方久让当初跟姜盼分居后,就自己租了个两室一厅,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如果忽略他其实是个已婚男人的身份。
他回到自己租住的地方后,就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随后坐在客厅放起电视,随意挑了个剧,边放边磕起瓜子来。
方久让其实还挺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怎么说,婚结了,老婆有了,一个月隔三差五去丈母娘家聚一块儿吃个饭。
其实还挺有家庭的氛围。
这种氛围,方久让以前很少能感受到。
其实他跟姜盼刚结婚那会儿,江芸对他还算不错,也是有把他当女婿看的。
然而时间一长,她见姜盼对自己不冷不热,姜循对着方久让也是鼻子是眼,再加上方久让也不是嘴甜讨人喜欢的性格,久而久之江芸对他也就不再热络。
江芸刚发现他和姜盼分居那年更是发了怒火,那时候他跟姜盼刚结婚一年多,江芸催着他两赶快要个孩子。
方久让听了就觉得尴尬,他跟姜盼结婚一年了还跟个陌生人一样,现在叫这两个陌生人赶快滚床单怀孕,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方久让对此不敢答话,等着姜盼出声。
姜盼自然不乐意,回绝江芸说,“这么年轻,生什么孩子,再说吧。”
江芸却不这么认为,“就是年轻生孩子好啊,恢复快,你现在不生,等到三十岁,体力都差了。”
姜盼不吃这套,任江芸怎么说答案就是不生。江芸见说不动姜盼,就来问方久让。
“久让,你跟妈说说,你什么想法。”话外的意思就是想方久让劝劝姜盼。
方久让哪里敢劝姜盼这种事,只好坐在一旁弱弱开口,“妈,姜盼不想生就算了吧,都听她的,过几年再说。”
这话叫江芸失望,见这两个人,姜盼一脸不为所动,方久让喏喏不敢言,好一会儿才说,“还是久让体贴人。”
这话一出,姜盼没忍住笑了一声,方久让只是对江芸尴尬扯了个笑。
被发现分居这事算江芸误打误撞碰上了。
江芸不怎么去他和姜盼的婚房,但一个月总会有一两回上门对姜盼嘘寒问暖,担心姜盼一个人在外面住得不舒服。
当初方久让搬出去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没带走,什么洗漱的牙刷牙杯,家里的拖鞋,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就一封不动地保留着。
方久让觉得姜盼对自己的这个要求挺合理,本来两个人结婚就是勉强,他也帮不了姜盼什么忙。
姜盼提个这样小的要求,方久让当然欣然答应,走的时候连衣服都留了一半,还不好意思地跟姜盼说,“可能换季的时候要过来拿下衣服。”
姜盼听到后眼神异样地看了他几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江芸发现不对劲是因为家里没有一点方久让的生活痕迹。
她好几次周末上门都只看见姜盼一个人,问起来方久让,姜盼就说方久让出去了,然后打电话叫方久让赶回来。
这样一两个月次次都这样,江芸感觉不对劲,回去跟姜武说,“久让总是不在家,总不能每次我上门久让都刚好有事出去了吧。”
姜武对此的说法是,“也许你多想了吧,年轻人都有自己的事,总不能天天等着你上门。”
江芸听进去了,心里的疑虑没打消。
后来有次江芸特意挑了早上七点多上门,她有方久让和姜盼婚房的钥匙。
她带着保姆上门,先是进房间发现床上只有姜盼一个人,去其他房间转了下发现也都是空无一人。
阳台上只有姜盼一个人的衣服,洗碗槽里饭碗的数量也少得可怜。之前没注意,这会儿再看鞋柜里方久让的鞋都落了层灰。
江芸隐约觉得抓住了点什么,然后带着保姆又悄悄走了。
临近午饭的时候,江芸一个人上门。
门一打开,就看见姜盼一脸讶异问她,“妈,你怎么来了?”
江芸往她身后瞧,也没看见什么人影,提着手里的菜扯了个笑,“这不是怕你们年轻人不好好吃饭。”
“久让去哪儿了?”
她看着姜盼,姜盼闻言熟练地扯道,“他前不久刚出门买菜去了。”
“是吗?”江芸觉得可疑,见姜盼要去拿手机,注意到她这个动作后叫住她。
“看什么手机,周末还有什么工作要忙,就陪妈坐这儿等着,看看久让买什么菜回来。”
江芸发话了,姜盼倒不好意思拿得明显。
坐了十几分钟才说,“妈,我真有点事要拿手机用用。”
江芸这会儿已经脸色不太对了,没同意姜盼去拿手机。
两个人就这样干坐着,期间她问姜盼,“久让去哪里买菜了。”
“……就超市。”姜盼答。
江芸说着就要起身,“你跟我一起去找久让。”
“妈。”姜盼不乐意地喊道。
江芸本来还在忍着,这会儿回头问她,“小盼,你跟我妈说实话,早些时候我来过,床上就你一个人。”
姜盼见到了这份上,才说出实话来,“我跟方久让分居了。”
江芸先是生气地说他两不像话,骂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问姜盼,“不会是久让外面有人了吧?”
姜盼摇头,江芸脸色好看了不少,但还是说这两个人不懂事,叫姜盼把方久让给叫回来。
那天后头就下起雨来,方久让还真的在外面买菜,接到姜盼电话后就连忙往婚房赶。
他淋得身上都湿了一半,打开门就看见江芸和姜盼母女两如出一辙地冷淡看着自己。
门铃响的时候把方久让给吓了一跳。
他本来还在神游,外头就有人在砰砰地敲门,力道大的叫方久让疑心这门等会儿就要被人拍坏,虽然这门是铁的。
外头还下着雨,又是工作日的,方久让压根想不出会是谁上门,尤其这敲门架势跟讨债一样。
方久让犹豫了一下,到门口通过猫眼去看,然后看了半天都是漆黑一片。
方久让拍了下脑门,顿时想起来他之前贴福字把猫眼给盖住了,后面也就忘了。
总不能福字中间还掏一小洞吧,那多不好,福还没到家就自己先破了。
方久让干脆直接开了门。
他住的小区是老小区,走廊的声控灯不太灵敏。
门一打开,方久让看见的就是淋湿了大半的姜循。
他站在那儿,明明是个落汤鸡的模样,看方久让的眼神总是带着股倔强的骄傲。
还没开始写就想放弃了,这次我一定要挺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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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冒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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