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日不见,眼前的谢落就已经判若俩人,往日那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毫无生气的肆意散落,衣领歪斜地耷拉着,早已失去之前的整洁和挺括,眼底乌青,皮肤毫无血色可言,嘴唇开裂起皮,下巴布满了参差不齐的胡渣。
谢落见到苏砚,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地冲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着苏砚的手,那力度大得像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通过这双手传递给对方。
他的声音颤抖而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喊道:“苏砚,你快救我出去,这鬼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任谁见着那么一个帅气的公子哥被祸害成这样都会心生怜悯。苏砚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轻轻地拍了拍谢落的手,沉稳地说道:
“你别着急,谢少爷,事情伯母都和我说了,你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事情的经过,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顿了顿,谢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愤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现在想来,黎朋和杜文就是故意把我灌醉,然后嫁祸于我,对对,一定是这样。那晚我们是在水月轩门口上的车,老板还送我们出来了,只要他能为我做证,就能证明我的清白。”
然而,片刻之后,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眼神黯淡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
“他们串通一气,肯定早有准备,老板肯定也被他们收卖了。我真是太天真了,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苏砚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你再仔细想想,那晚你们在路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异常?有没有碰到什么人,他们或许可以为你作证。”
谢落低下头,眉头紧锁,双手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将那混乱的记忆梳理清楚。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在脑海中拼命地搜索着那一晚的蛛丝马迹。
许久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大声说道:“有,有,我记得在途中看到一个穿着黄色外衫的货郎,他与我们擦肩而过时不小心刮到了我的马车,我原本想下去看看,但黎朋却对那货郎说没事,就放他走了,当时他还看了我一眼,他应该能证明马车不是我驾的。”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将这人找出来。”说着,苏砚缓缓地将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了一根红色的细绳,他轻轻地握住谢洛的手,小心翼翼地将细绳绑在了谢洛的手腕上。
“我听夫人说你在里面一直睡不好,这是我专门去观音寺求来的驱邪绳,你戴上它一定能保平安的。”
谢洛看着那根红绳,眼中涌起了一阵暖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尽管那笑容中还带着些许疲惫和苦涩。
“你这小小年纪,还很迷信,你听谁说的。”谢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和好奇,像是在这黑暗的时刻找到了一点轻松的话题。
“我哥。”苏砚微微低下头,昏暗的光线掩去了他脸上复杂的情绪,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提到哥哥让他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涟漪。“他那年戴上这个后就进了国子监。”
“嗯,等我这次平安出来,苏砚,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谢洛并未注意到苏砚的情绪变化,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深情,他紧紧地握住苏砚的手。
“我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还有,把你哥也介绍给我认识,我要好好感谢他。”
“好。”
杜家野心勃勃,一心妄图吞并根基深厚的谢家,谢家虽说近年来遭遇了一些波折,但毕竟是历经风雨的老牌家族,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底蕴和实力仍不容小觑。
这让杜家的计划屡屡受挫,可杜家并未就此罢休,反而愈加阴狠决绝。
于是,杜家暗中勾结了同样对谢家心怀不轨的黎家,精心策划了这一场卑鄙的嫁祸戏码。
他们想着,等谢家因谢洛的事情乱了阵脚,上门来苦苦哀求他们帮忙周旋的时候,便趁机提出吞没谢家的苛刻条件。
在他们的如意算盘中,谢家为了拯救那宝贝儿子,必定会在走投无路之下,无奈地选择妥协,乖乖地将家族产业拱手相让。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苏砚竟然真的把那关键的货郎给找了出来。
如此一来,谢洛得以释放。
原本精心策划的阴谋功亏一篑,杜家恨的咬牙切齿,而黎家这时又找上门来要说法,现在谢洛摆脱了嫌疑,而他黎家的儿子就成了行凶者,这可与当初杜家保证的完全不一样。
两家的同盟瞬间土崩瓦解,陷入了相互指责、争吵不休的混乱局面,曾经的默契与勾结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无尽的纷争与矛盾。
谢洛从县衙出来,将谢家夫妇送回了谢宅,跟着苏砚少夫人回了桃园。
“等一下。”苏砚首先闪进屋内,不一会仆人将一个火盆放在谢洛面前,
“谢少爷,从这上面跨过去,送瘟神,去晦气,从此顺顺利利。”
谢洛抬头看苏砚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有那关切的眼神,顿时眼睛有些发红,但还是听话的从火盆上跨过。
谢洛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使人烧水沐浴,想要洗去这一身的窝囊,待他从房里出来,苏砚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都是些他爱吃的菜。
看着那个进进出出忙碌的背影,一股强烈的内疚感涌上谢洛心头。
他想起在看地牢对苏砚说的话,其实那不全是自己的真心话,当时他满心只想着逃离,随便抓根救命稻草都行,根本顾不上什么真心假意。
他谢大少向来是个肆意妄为的公子哥,给人承诺就像家常便饭,可真正兑现的又有几个?反正身后总有一帮子人给他收拾烂摊子,他的喜欢和讨厌全凭一时兴起。
他对苏砚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好感,但还不至于喜欢到色令智昏,他想着,把苏砚放在身边呢,就好比在家里摆了一盆好看的花,没事儿瞧上两眼,也能让心情愉悦不少,偶尔调**,权当是给这平淡的日子找点乐子,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可你要真让他和苏砚这样一个木头似的人成天腻在一块儿,他心里门儿清,用不了多久,这日子保准变得和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得很。
但此刻看着苏砚为自己在铺床,他心里说不清什么心思,鬼使行差走到苏砚身后,环住他的腰,亲昵地靠在苏砚的肩膀上。
“苏砚,你真的很好,谢谢你。”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苏砚仿若遭受电击一般,浑身猛地一颤,魂儿都像是飞走了,手中原本紧握着的被单瞬间滑落。
谢洛微微闭上眼睛,苏砚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味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好闻得很。
他的目光落在苏砚那粉白修长的脖子上,心里头像是有只小猫在挠痒痒,忍不住就轻轻地嘬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那脖子上立马就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印子。
苏砚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似是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汹涌澎湃的情绪。
谢洛在耍流氓中得了趣,他以前从不知道与人亲密是这般的美好,那感觉就好像被一片棉花包围,温暖又舒服。
于是,他又接连在苏砚的脖颈上轻啄了几口,那红印便如同盛开的红梅一般,错落有致地分布着。
谢少爷在**上面真是无师自通的很,他的唇缓缓移至苏砚那粉嫩娇俏的耳垂,轻轻地咬了下去,舌尖若有若无地在耳垂上打转。
“谢,谢少爷,该吃饭了…”苏砚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喉咙不自觉的滚动几下,试图咽下那莫名涌起的紧张和慌乱。
然而,话没说完,他就被谢洛扳过身体,谢洛的目光紧紧锁在他那红艳艳的嘴唇上,那嘴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着,像是邀请谢少爷赶紧品尝一番。
“你这次做的很好,本少爷奖励你的。”
话音刚落,谢落便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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