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绍宁还在气恼,苏见微劝道:“这没什么,她炫耀是因她自己心虚,觉得不如我,所以想显得处处比我好,我看破了,不说破就好了,她也没别的心思,就是说说她两个儿子,说说她夫君又给她买了什么新首饰,添了什么新衣裳,倒也简单。”
“你没有首饰么?我没给你买?”陆绍宁问。
他是真心发问,因为他不知道。
苏见微不想去说那么多,他没给她买过,她也对衣服首饰并不热衷,只是解释道:“不用在意她的话,我有首饰,只是首饰华贵,盘头就要盘好久,所配衣服也不方便。还有,你是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什么身份?”陆绍宁问:“不是周家老二的夫人吗?”
“那她娘家呢?”
陆绍宁摇头:“她娘家在京城,我认识?”
“不在京城,但在附近,通州的林家。”
陆绍宁一怔,回忆片刻,想了起来。
苏见微笑道:“你想起来了?你们说过亲。”
陆绍宁轻咳一声。
这事他是记得的,他原先订婚的是苏家长房的次女,两人大概十三、四岁订婚,他十八,那苏二姑娘十七时,却生了重病去了,这之后有人来他家说过亲,但陆家既不着急,也不想未婚妻才过世就另订亲,便没怎么理会,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没遇着看上的,便都推了。
而林家就在其中。当初是族中二婶牵线,纠缠了一段时间,他没管,都是父母在安排,似乎也说要找机会双方见见,说是林家正好要来京城省亲,是个好时候,只是这时候还没到,苏家将养在睦州的二房长女接过来了,说是秦晋之好不可断,不如看看苏三姑娘。
他那时才中进士,春风得意,苏家如此抓着他不放,他沾沾自喜,也自视甚高,虽说与前任未婚妻没见几次,但娶人家妹妹也不太好,好似娶小姨子似的,便不太愿意。
但当时苏贵妃可是风头正盛,三皇子聪慧,皇上十分喜爱,隐隐有废储另立的意思,父亲觉得苏家既这么看重,不可轻狂。
于是他便去了,然后就看到了那位苏家三姑娘。
怎么说呢……他没想到这凑过来的姑娘却比原本的苏二姑娘要好看得多,她竟还对他一副不屑模样,一边风轻云淡表示不屑,一边又悄悄红脸,怎样看都可爱。
那时候也不管什么苏家了,也顾不上什么小姨子了,就同意了。
他两家一同意,自然就没林家什么事了,这事说不上不对,但到底让林家有些没面子,只是当时的他哪里会顾得上这些。
原来这就是那位林家姑娘,原来她后来嫁到了周家,真险,还好没娶那位,要不然便是生了个儿子自鸣得意,天天找他要首饰去外面炫耀,他八成家都不愿回。
知道这始末,陆绍宁觉得更加不能让妻子在林氏面前丢了面子,便拉了她手道:“待回城时我们也去做个项链,或是簪子步摇,最好直接做一套,不管是宝石还是金子或是别的什么琉璃翡翠,反正要比她贵重,你也去她面前戴。”
苏见微抿唇笑道:“你怎么这样幼稚,她比就让她比好了,这有什么值得比的?”
“怎么不值得,为何要被人取笑呢?”
“她取笑是她肤浅,我若和她一样,不是和她一样肤浅了?”
“也不用付出什么,买个首饰而已,为什么一定要被人取笑?”他说完,下定论道:“好了,你不用说了,就这样定了。她有句话倒说对了,这是你的脸面,不只是你的脸面,还是我的脸面,我夫人被人笑寒酸,不是笑我没本事么?”
苏见微笑着评价:“你的本事谁敢小瞧?你还这样在意,小孩子似的。”
“那自是比不上夫人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我就是在意。”陆绍宁坦然承认。
苏见微不和他争了,随便他去。
以前也不知道他这样较真呢?
两人玩了半天,回到庄子上,已是下午。
庄子上仆人告诉两人,有人送了帖子来,还在庄子上等候。
陆绍宁一看,却是卢子越,说是他休养这么久,他心中记挂,想过几日来看看。
他看着那拜帖,同苏见微道:“或许,我与卢子越的交情从未变过?他是当真担心我?”
苏见微淡声道:“看上去是不错的。”
“我没同你说过吗?”他问。大概是觉得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做妻子的理该清楚。
苏见微回道:“没说过,因为他常带你去青楼。”
这句话让陆绍宁噎住了,轻咳一声,心虚地转过头去。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开始上青楼了,但她这样说,也有可能,因为卢子越还真有些风流,他们一同读书他就悄悄留宿烟花地,陆绍宁为之叹息,觉得他要将心思用在读书上不至于考不上。
苏见微见他不说话了,又问:“为什么你会担心六年后你们关系不再那么好呢?”
陆绍宁想了想,大概是一种直觉,他回道:“他这个人,人虽没有坏心,但过于沉迷酒色,又头脑简单,容易遭人利用,我总觉得我不会和他成为知己好友。
苏见微看向他,想了片刻,觉得陆绍宁好像是个十分清醒的人,他没有那么多同情心,也不那么淡泊名利,在他眼里,也许有对自己有利的人,可交;也许有能知己的人,可交;而像卢子越那种,确实没太多城府,也许只是他的酒肉朋友。
不管怎么说,陆绍宁一边说着,一边去回拜帖,他左肩上的伤才好一点,苏见微怕他不好出力,过来替他磨墨。
陆绍宁却得寸进尺:“要不然你替我写吧?”
“你的帖子,怎么要我写?卢子越认识你的笔迹。”她说。
“让我夫人写怎么了?我喜欢看你的字,和印刻字似的,格外有意思。”
苏见微却不拿笔,老实回道:“我不想写。”
“为什么呢?”
“不喜欢他,不想给他回帖。”
陆绍宁没话了,一边老实拿起笔,一边拉她手道:“是我错,以后我绝不受他影响。”
苏见微不出声,后面是什么情况,谁又能说得定?
陆绍宁自己写了回帖,言辞恳切,称扫榻以待,让他随时过来,由仆从带回去了。
入夜,上了床,他又贴过来,将手往她衣服里探。
她拦他道:“今日不是累了么?早点睡吧。”
“腿累,心却躁动。”他说。
苏见微笑起来,和他道:“那也只能等你好了再说。”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
“你在胡说。”
他又得寸进尺,手继续往下。
苏见微立刻蜷住身体,嗔声道:“你别乱来,再说你躁动,我又不躁动,你折腾我做什么?”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忍不住。”见她动情,在他怀中软成春泥,他便能有些满足,却又更渴望。
他一边亲吻她的脸,一边低声道:“要不然,你帮帮我。”
说着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这边来。
她手如触到火一样往回收,连忙道:“我不会……”
“少骗我,夫人成婚六年,怎可能不会?”他说着又捏住她的手。
她没能强硬地拒绝。
断情绝爱、清心寡欲只是她的错觉,两人每日同眠共枕,他喜欢往她身边凑,喜欢撩拨她,而她受不住这撩拨,一开始总是拒绝,却没久就溃不成军,便总被他取笑口是心非。
时间长了,她就不挣扎了。
况且她不能不承认,自己喜欢他对自己的在意,曾经那样严肃冷漠的人,如今发腻地叫她小名,当她是最信任的人,珍视着她与女儿,与她做那样亲近的事,给她最隐秘的欢愉,她渴慕已久,抗拒不了。
或许他再也恢复不了记忆呢?
或许就算恢复记忆了,两人情分又不同呢?
这样想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便越来越沉溺在这温情里。
如此被动,但甘之如饴。
手心烫,她的脸也烫。
他紧紧抱着她,一阵一阵呼吸,呢喃道:“娇娇……”
后来,她起身燃了灯,去浴房的水桶里洗手。
再次躺回床上,却听他道:“也不是完全不行,要不然明日你在上面?”
“哎呀,你怎么没完没了,说了等你好了再说。”她嗔声道。
陆绍宁一副委屈语气:“你对我这样没耐心。”
“我手都酸了你还说我没耐心!”她微恼。
他便笑着抱她:“没有,我就是……快憋不住了。”
她回他:“我可不想半夜让人去叫大夫,大夫问是怎么弄的。”
陆绍宁也知道不可大意,只好叹声气抱住她,与她紧紧贴靠,挫败道:“明日我要喝菊花茶,下火。”
苏见微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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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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