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宿主。”
谢玉书被萧祯震的踉跄后退一步,顾不上衣衫不整的他,伸手拉着小刀躲到小路,低声吩咐他:“你先离开英国公府,回去等我。”
小刀想留下来跟着她,“我可以偷偷保护你,不让登徒子靠近你。”这里的人很可恶,方才他就在暗地里看见两个少爷模样的男人拦住她的路,凑到她跟前。
谢玉书反应过来:“刚才用石子打跑孟庭春和英国公少爷的人是你?”
小刀怕她怪责,点了一下头想解释说他们该打,却听见她笑了一声。
“好小刀,回去奖励你。”她的手握了他的手腕,一张蜜桃似得脸在他脸前:“现在听话出去。”
奖励?是赏他的意思吗?她不怪他偷偷跟过来吗?
小刀的脸也跟着热起来,很难不听她的吩咐,点点头,听话的转身掠上了墙头,翻身离开西花园。
谢玉书看着他身影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再不懂武功也看出来,小刀的身手连男主萧祯都能拿下,他怎么可能被个干瘦的老头绑住卖掉?难道他是装的?装成小乞丐的样子被卖掉?
他到底是谁?
“夫人,您在这儿啊。”小路上,金叶和银芽快步跑过来叫她:“宴席要开始了,裴少爷在到处找您呢。”
谢玉书再回头,树下衣衫不整的萧祯已经不见了。
是了,他可是四皇子,更怕被人看见那副样子吧?
谢玉书晃了晃手中的玉簪,脑子里浮现刚才萧祯被扒掉衣服的样子,美玉似得背,背肌紧张的绷着,脖颈和耳朵粉红一片,他被羞辱的样子倒是秀色可餐。
她低头笑了笑,将簪子收进腰囊中。
※
暖阁中,镜子碎了一地。
侍从跪在萧祯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主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从来没见过主上发这么大的脾气,更没见主上这么衣衫不整的狼狈过,他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只听主上咬牙切齿的又念了一遍那个名字。
“谢、玉、书。”
他要杀了谢玉书。
萧祯拉开松散的衣襟领口,果然看见胸口起了一片红疹,像火烧一样又痒又热,蔓延到了喉结处。
他一向不能碰某些花粉,一旦贴肤接触就必定会发红疹。
“主上可要请太医来?”侍从低着头问。
萧祯怒火中烧,叫来太医他要如何说?说他被人扒光了衣服按在草丛花朵里导致的?还是一个女人!
他从未被这么羞辱过,哪怕是把他当傀儡的宋玠也不曾在光天化日之下扒光过他的衣服,而谢玉书不但扒了他的衣服,还点评了一句:“倒是一身嫩·肉”。
奇耻大辱!
萧祯将胸口奇痒难忍的红疹抓出血来,火气越烧越旺,谢玉书就是在故意羞辱他。
就算谢玉书没有看见他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也该看得出来他的服饰根本不可能是偷窃的贼。
她为什么要故意羞辱他?
萧祯满脑子是她踩在他头发上的脚,他闭上眼也无法驱散。
他今天一定要让谢玉书跪下求饶。
“束发。”萧祯闭着眼深呼吸,将火气压下去:“我要去宴席上为英国公贺寿。”
侍从惊讶地抬头,“主上不是回宫吗?”
他原本是不打算在宴席上露面,今日只是来送份贺礼顺便看一看谢玉书,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既然宴席开始了,就吃杯酒再走。”萧祯睁开眼理好衣襟,尽可能遮住发红疹的胸口,回头对侍从说:“我听说英国公家的少爷和孟庭春被暗算打伤了?”
“是。”侍从应道:“他们在阻拦裴夫人去路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用石子打伤了脸和手。”
是那个叫小刀的吧?
萧祯记得谢玉书叫了那个小贼的名字,“你找人去偷偷向两位少爷透露,打伤他们的是裴夫人的随从,叫小刀。”
他推开窗,听见风中送来婉转的琵琶曲。
宴席开始了。
※
荤菜怎么还没上?
谢玉书坐在裴士林和裴母李慧仙的旁边,看着一道道清淡雅致的凉菜,兴趣缺缺,只想吃口肉。
宴席设在东花园偌大的水榭中,四角镇了冰,凉风吹得人神清气爽,谢玉书侧身朝湖中心看去,莲花船上著名艺伎在临风弹琵琶,红裙被风吹荡似莲花绽放。
她欣赏的出神,前排主席位突然一阵骚动,所有人纷纷起身离坐。
裴士林伸手来拉她低声说:“四皇子来了,起身行礼。”
谢玉书懒洋洋地跟着起身,朝前排看过去,只见换了身衣服的萧祯带着侍从出现在了宴席上。
英国公章云开起身相迎,惊讶道:“四皇子不是身体不适先回宫了?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所以来向英国公贺寿。”萧祯语气和笑容温和的挑不出毛病,又对唯一没有起身的宋玠说:“宋相旧病未愈,不必起身,诸位也落座吧。”
宋玠稳坐在胡椅上没有丝毫要起身的意思,只是抬起眼看了萧祯:“四皇子怎么突然有雅兴来宴席上了?”
站着的众人也很诧异,四皇子从小体弱,饮食上十分注意,听说连圣上的宫宴,四皇子也是特殊照顾,专门备菜。
看座位安排,英国公似乎也不知道四皇子会留下吃宴,没有预留他的座位。
“听到琵琶声,妙音留客,想来凑个热闹。”萧祯倒也不骄矜,让随从搬了张胡椅来就在宋玠旁边落了座,他不喝酒也不吃菜,只要了一碟冰酪,有意无意朝席位后排看去,轻而易举就看到了谢玉书,因为只有她一人没朝这边看过来。
她既不动筷,也不与其他人说话,只侧身手臂搭在胡椅椅背上撑着下巴在闲适的看湖中艺伎弹琵琶。
就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萧祯里衣下的胸口又痒起来,她那般羞辱了一个男人怎么能当什么也没发生?
“殿下在看什么?”宋玠靠近了椅背里,隐隐闷咳了一声。
萧祯目光动了一下,意识到宋玠一直在留意他,是留意他?还是留意谢玉书?
“只是在欣赏湖中风光,宋相误会我在看什么?”他收回目光,笑着望宋玠。
宋玠冷淡的勾了勾唇角不说话,水榭的风吹得他难受,低头掩着嘴才咳起来。
水榭外就有两个人风风火火冲进来,嘴里还在叫嚷着什么“裴”什么“谢”,什么“好大的胆子”。
吵闹的宋玠皱眉,抬眼看见是英国公续弦生的小儿子章翎和嘉宁的表哥孟庭春,两个汴京出了名的纨绔。
“不懂规矩!”英国公章云开立刻呵斥儿子:“还不见过四皇子!”
两个人也没料到四皇子在,瞧见萧祯忙停下行了礼。
英国公看着儿子右脸肿得一大片就糟心:“不是叫你留在房中涂药吗?你又来做什么?”
“来找谢玉书问清楚。”章翎才十四岁的年纪,被宠的说话不过大脑,一点也不知避讳的叫女子名讳。
宋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孟庭春拉了一下章翎,稍显稳重些与英国公行礼道:“世伯,我与翎弟在园子里被人用石子打伤,那人正是勇毅伯爵府裴夫人的随从,我们是想来问清楚。”
他们的声音整个水榭都能听见,众人纷纷朝勇毅伯爵府看过去,有人诧异裴夫人是哪位?有人等着看好戏。
萧祯慢慢笑着也看向谢玉书,她这会儿才转过脸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你又在胡闹什么?”章幼微起身过来,低声训斥不争气的弟弟:“父亲寿宴,你有什么事不能等宴席结束再说?”她可听说,章翎和孟庭春被打伤时正在出言戏弄谢玉书,不丢人吗?
章翎却说:“宴席结束,万一打我的人跑了呢?”
他也不多说,与孟庭春绕过众人快步走到了谢玉书跟前,“裴夫人,打伤我与庭春兄的人可是你的随从?”
两个大男人怒气冲冲质问一个有夫之妇。
裴士林就算再不喜欢谢玉书,也不能丢自己的脸,便起身维护说:“两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夫人没有带随从入府。”
“那随从是在暗中打的我们,有人亲眼瞧见了,还知道那随从叫小刀。”章翎根本不把裴士林放在眼里。
孟庭春只看着谢玉书说:“裴夫人你有没有一个叫小刀的随从?”
却见谢玉书仍坐在胡椅上,抬眼看住他,挑眉笑了一下,懒洋洋说:“有人亲眼瞧见啊……”
水榭外的风吹进来,把她的黑发和耳坠吹得摇晃,晃出碎碎的光,她就那样看着孟庭春笑眯眯叫他:“表哥,我倒是也瞧见了一名擅闯入国公府的小贼,会不会就是打伤你们的人啊?”
她的语气透出说不清的娇气,像是故意叫他表哥,在捉弄他。
孟庭春一时竟听得耳朵发热,喉咙发干。
谢玉书目光却望向了前排,注视着某个人歪身靠近椅背里,言语带笑的说:“我还捡到了那小贼偷窃的一枚玉簪,若是表哥和谢少爷想找到那小贼,我倒是可以帮帮你们。”
萧祯撞上那目光心头一悸,该死,他忘了他的玉簪被她抽走了。
一旁的宋玠看着萧祯,又看向谢玉书,谢玉书在看萧祯,她为什么看萧祯?她那目光分明是认识萧祯……
“宿主,您获得1点绿帽值,来自宋玠。”系统很动听地响起来。
我把文名改成了《和离时绑定了万人迷系统》,这个词是不是更褒义些?前面的章节也修改了,看过的不用回头看,就是把祸水值改成了万人迷值。
大家觉得如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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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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