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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雨

结果,跟踪者没守到,却把雨先等到了。

这场雨来得急促,街上的人被淋了个劈头盖脸,他们仓皇寻檐,奔走避雨,令本来不算热闹的街道眨眼间沸腾起来。

雨帘如同瀑布般从天而降,让人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

突然,一道长长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沉闷的雷声,像是在击鼓,催促着人们用更快的速度奔跑。

云衔正欲从怀里拿出长生,就被鹤也拉着跑了出去。

“先找个地方躲雨。”鹤也说得着急,乌黑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笨重。

于是,他们两个便和其他躲雨的人一般无二,焦急,狼狈,却又多了一份独特的快意。

云衔盯着鹤也的手,默默将长生放了回去,脸上的笑意愈来愈盛。

他喜欢下雨天,突如其来的喜欢,就跟这场大雨一样,无约而至。

这样也挺好,普普通通的。

这样,真好。

云衔四处望了望,眼前倏忽一亮,立刻轻轻扯了扯手,道:“鹤也,那边有座桥。”

“好,先去那里。”

这座桥有些年头,可在大雨之中,又呈现出一种别样的新鲜感。

除了他们,桥下还有一名男子,不过看样子是在睡觉,并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到来。

“啊呀呀,还以为是块儿风水宝地,怎么还有个人呢?”云衔不无烦闷地蹲在地上,皱着眉毛朝那人看了一眼。

“风水宝地也不是按人多人少了算,云衔,方才的话有些不礼貌了。”鹤也严肃道。

“是是是,鹤老师,学生错了。”云衔立刻认错,忽又眼睛一转,凑到鹤也面前,悄声道,“老师,要惩罚我吗?”

鹤也轻轻瞪了他一眼,目光又瞥向角落里的人,认真道:“别闹。”

云衔捂着脸笑了一声,故作不懂:“老师,我说的可是训斥那种正儿八经的惩罚,您想什么呢?”

鹤也猛地瞪大眼睛,面红如桃,迅速转过了身。

云衔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音量。

终于,角落里的那个人被吵醒了。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小点声?睡觉都睡不安生……”男人粗着嗓子吼道,刚甩过头就僵在了那里。

他刚才明明听到的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可现在却是一男一女,而且这个女子,长得还是那样的温婉可人。

云衔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躲在鹤也身后,怯生生地看着那名男子。

鹤也一动不动,和男人对视了几息后,干巴巴笑了一下,温和道:“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家……我妹妹她嗓音就是有些粗犷,吵到您休息了,抱歉,实在抱歉。”

男人挠了挠头,心里想着“这家伙态度还挺诚恳”,气也消去了大半。

他打量了一下两人,发现“妹妹”正满脸怨念地看着“哥哥”,聪明的他顿时恍然。

“行了,公子,我大概知道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了,你们两个就……就请便吧。”

男子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鹤也百口莫辩。

什么?什么啊?什么知道了?他到底知道什么了?

“真是误会大了……”

鹤也摇了摇头,刚吸进去的一口气还未呼出,就被云衔推到桥上。

云衔的脸色看上去有些阴沉,不过不是生气,因此没有压迫感,可还是将周围的空气尽数抢空。

“云……唔……”

鹤也的肩膀慢慢收紧,怔怔地看着云衔,后者也一直看着他,冷静又混乱。

唇瓣上传来的清凉触感,不同于淋过的任何一场雨水,一张一合间,气息滚烫得厉害。这气息很快霸占了大脑,令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不受控制,却又出于本心。

云衔将垫于鹤也颈后的手臂慢慢向自己拉近,同时一寸一寸,慢慢撬开鹤也的牙关,继而温柔地和他的舌尖缠绕起来。

鹤也本能地向后躲闪,却被云衔的手臂箍得死死的,他只觉得整个口腔都快被填满,变成了近乎裸露的战场。

鹤也的五指颤颤地绷紧,随着口中一次又一次湿滑的翻滚,在身后的桥壁上松抓了一次又一次。

云衔的手顺着鹤也的腰窝一路向上,轻轻按压着,每一个骨节都要摸清楚,每一声喘.音都要记心里,如果他此时还算清醒的话,一定还会细数着块数。

鹤也一直在发抖——兴许是因为冷着,所以云衔便往前挪了两步,彻底把鹤也压到一个以他为隔绝的狭小空间。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风与云与雨与地,狂乱交织,砸下去,又蹦起来。

云衔微微低头,手指在鹤也的耳后轻柔地摩挲。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些黏腻的声音,眼中也多了几分野蛮。

他克制着,却不愿离开着,尽可能将这个吻进行到天荒地老。

鹤也侧着脸,努力从云衔的挤压中撕出一小块空隙,可这空隙很快便被云衔填满了,随之而来的是加重了些许力道的吮咬。

“嗯……”鹤也的双手抵在云衔腹部,无力的推动尝试了一次又一次。

他真觉得自己就要站不住了,明明浑身发冷,十指却又热又涨,他的眼睛、鼻子、耳朵……所有的感官周围都是云衔灼热的气息。

他迫切地想要呼吸,又深深迷恋这种窒.息.感。

他口干舌燥,嘴角流下些晶莹的涎.液,或许是第一次接吻,他竟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要继续还是停止。

但,有人替他做出了决定。

在最后一次轻柔的吻后,云衔将鹤也揽到自己怀里,紧紧地,怜惜地。

雨声渐小,听力也变得敏锐,连带着呼吸后的颤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鹤也将脸深深埋在云衔胸前,双手紧攥他的衣袖,不知不觉间绕着指尖缠了好几圈,好像这辈子都不要再抬起头来。

云衔按耐不住地笑。

他心痒难挠。

他破戒了。

他亲了鹤也。

他居然亲了鹤也。

当然,他有所谓的昏头的理由。

“鹤也,这是你方才那个回答的惩罚。”

云衔的余光扫到桥另一边的船头,随着水波荡开,一位老翁撑着船划了过来。

老翁原本还悠闲地唱着歌,直到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面色乍然红润起来。

小船慢慢漂近,老翁的那双眼睛就跟长在了鹤也的眼睛上一样,目不斜视。

鹤也的心跳很强烈,震得云衔的身子一抖一抖的,而后者扭了一下纤细的腰肢,身子一软,瘫向鹤也,让鹤也不得不伸手撑住他的腰。

“哎呀,讨厌……”云衔晃着屁股,娇羞地把脸往鹤也的脖颈上蹭,趁机哈了口气。

鹤也忽地颤栗,随后惊慌地抬起头,正好与那老翁对视,后者果然露出不可置信、百思不解、难以启齿的表情。

鹤也知道此时解释也于事无补,于是连忙低下头道:“快别闹了。”

老翁一看,光天化日之下,男男女女,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丝毫不在意旁边还有一个他!简直是有伤风化!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老翁哏哏地念叨着,猛地将身子一扭,不遗余力地撑着竹竿,那劲头儿比起年轻人都有过之无不及。

“现在的年轻人啊,道德败坏!道德败坏啊……”

云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转头,又恢复了男儿身。

“鹤也,你看那老头儿,我感觉他去参加龙舟赛都能赢。”

鹤也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此刻的他完全没有心思开玩笑。

云衔轻轻挑眉,看着贴在鹤也鬓边湿漉漉的头发,还有他仍然泛着潮红的脸颊,慢慢低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云衔额前的碎发轻轻飘动着,金黄色的眸子如春日午后的阳光般的温和。

鹤也知道,心跳是不会说谎的。

他深陷于这种温柔。

云衔的手慢慢向上,捧起鹤也的脸,明媚地笑了一下。

“真好。”

鹤也将头扭了过去,云衔便凑过去,在他耳边道:“真好看。”

鹤也身子一抖,迅速推开云衔往旁边走了几步,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子,挽起又放下,放下又挽起。

“你方才说的‘风水宝地’,指的就是这个?”

这句话说完鹤也就后悔了,他的脸果然又不争气地烫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这里是避雨的风水宝地。”云衔微微弯腰,侧着脑袋看向鹤也,“哎呀,鹤老师,您今天怎么总是意会错我的意思,难道……”

“把……把衣服铺上面晾晾!”鹤也几乎是喊了出来。

现在摆在两人中间的,是九天灵器之一的灵绝,只不过变大了许多,跟一张桌子似的,正好够铺下两件外衣。

“你……你不是有火符吗?”鹤也将自己的外衣铺在上面,又指了指灵绝道,“烤烤衣裳……生火……烤烤。”

云衔先是一愣,旋即便笑着将外衣脱了下来。

或许在别人眼里,鹤也温润如泽又威风凛凛,可在他眼里,鹤也却可爱得过分,又极易害羞,和小时候一样——没有变的。

毕竟,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灵绝了。

“好,那就给它们烤烤火。”

云衔丢出五张小火符,一个响指,火符便燃烧着在衣裳上方旋转起来。

鹤也望了望外面,桥洞之上还挂着珍珠串般的水帘,不过雨确实小了许多。

两人明明是为了蹲守跟踪者,却因一场大雨做媒,发生了鹤也连想都不敢想的亲昵之事。

念及此,鹤也愣住了。

他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嘴,麻麻涨涨的感觉还未消去。

他真的从未想过吗?

他真的……从未……想过吗?

云衔悄悄瞥了鹤也一眼,笑道:“鹤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也是一个下雨天。”

鹤也回神,眼睛微微睁大,眼前也浮现出了那夜的情景。

“嗯,那时候你和伯父闹别扭,竟然一个人跑到风鸣来了,我和鹤琼姑姑出去寻找,在一棵桃花树下见到了你。”

细雨如烟,桃花如梦。

每一片花瓣皆经雨水洗涤,更添几分清雅之香,瓣上水珠于月光下熠熠生辉,宛若明珠绽露,静静等待着有缘之人。

“是啊鹤也,本来我觉得自己倒霉透了,可谁知跑到此处,恰逢桃花绚烂,心情也随之豁朗。那夜月色极好,桃花也美。”

云衔没有说的是,最难以忘怀而夜夜入梦的,是那时的你,也是现在的你。

万物新始,理应是伤风败俗的早春。

“鹤也,你当时憨极了,直接就拿着伞走到了我身边,全然不顾你姑姑,她回去后可曾数落你了?”云衔突然好奇起来。

鹤也略有尴尬地咳了一声:“嗯,倒是训了几句。”

“哈哈哈哈!鹤也,原来你小的时候就那么心疼我呀?”

云衔很开心,发自肺腑的开心。

“当时是觉得你傻,次日再看,果真如此。”鹤也微微一笑。

作为“接”他回家的谢礼,云衔在得知鹤也喜欢吃鱼之后,次日便亲自下河抓了两条大鱼,然后马不停蹄地拎着桶赶往鹤府。

鹤琼对他的评价是:四大宗门中最不在乎形象的公子。

鹤也忘不掉,忘不掉那个满身是污泥、满眼却是星光,将木桶抱在胸前向他展示的小男孩。

那两条鱼都是赤鳞鱼,一条用来炖汤,一条用来油炸,美味如同仙肴。

也是从这顿饭起,云衔就记住了,鹤也不喜酸食,也不爱吃香菜和菌类。

年少时,云衔总觉鹤也挑食,起初也会故意捉弄他几次,可渐渐地他便懂得,喜欢就是喜欢,不喜就是不喜,挑食何须背负贬义?它该如“我爱米饭”或“我喜馒头”一般,不过是心之所向的寻常诉说。

又或者说,它代表了一种情感,一种信赖:我将这份“喜欢”交付于你,渴望你的了解、接纳、留意甚至是重视,而非是“坏毛病”这种一定之论。

“什么嘛,我那是小孩子特有的天真,再说那鱼是不是很合你胃口?”

“是,特别合胃口,你吃了整整三大碗米饭。”鹤也伸出三根手指,哑然失笑。

“这我还收敛了呢。”云衔也笑了。

夏日的急雨总是来去匆匆,不消一会儿,天空逐渐放晴,雨水也渐渐停歇。

阳光照进来了大半,原本阴阴沉沉的桥洞也变得暖和起来。

“鹤也,雨停了。”云衔把衣裳收好,递给鹤也。

“嗯,先回去吧,镜空怜他们应该可以追踪到那人的踪迹,我命人传他们过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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