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凛激动的心情还未平复,胸口因为刚才的奔跑快速起伏着,呼出去的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了一团团白雾。
犹豫片刻后,她伸手接过了蛋糕,语气尽量保持平淡道。
“谢谢。”
邵亦行看着她的脸,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问什么,却还是止住了口,转而问道:“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向凛神情微滞,顿时泛起纠结,今天是除夕之夜,她不明白邵亦行为什么没有和家人在一起,就算不和家人,也没有和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个女人在一起。
转眼间已经过了两个月,邵亦行此时突然出现,她其实是非常想和邵亦行一起去吃饭,但她不能违背自己的原则,更不能让邵亦行已经怀孕的“妻子”伤心,于是果断拒绝道。
“抱歉,我不太方便。”
向凛的心砰砰乱跳,莫名泛起一阵紧张感。
邵亦行深深看着她,良久,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嗤,那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和生气 ,还夹杂着几分自嘲。
“也是,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不适合一起吃饭,是我想多了,再见。”
他伸手随意拂了拂身上的雪花,准备去拉车门,向凛却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亦行,我……”
邵亦行停住了动作,微微侧过头:“什么?”
向凛却突然熄了火,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道要对邵亦行说自己有多想他?有多爱他吗?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自己可真就是一个十足的罪人了。
半晌,她摇了摇头,邵亦行没再听到她的下文,一向毫无波澜的双眸也微不可察地闪过了一丝落寞,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最终狠下心开车离开。
向凛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猛然间心头泛起一阵强烈的酸涩感,不住地流下两行伤心的泪水。
随着零点的钟声敲响,各家鞭炮声齐鸣,各式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映得天空一阵红一阵紫,只有向凛独自留在院中抽泣。
哭了许久,她只好又擦掉眼泪回了家。
第二天,母亲拿出了一件毛衣送给向凛,说是这段时间给她织得生日礼物,毛衣很软很温暖,向凛深深吸了一口毛衣上的温暖气息,这才得到了一丝安慰。
直到年过完,她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这期间她无数次地看向手机,期待着邵亦行能再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可最终什么都没有。
继上次以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邵亦行,但关于和邵亦行提退租的心思倒是淡了些,毕竟,如果这样一直下去,自己离不离开好像都没什么分别,反正除了交房租也不会和邵亦行再有联系。
于是,她把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画作还有一些从国外带回来的画作整理了下,准备正式开始在国内的事业,无论自己的生活是怎样的,但画画一直是她从未放弃过的东西。
教授当时离开后没多久就给向凛发送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让她如果要寻找画展场地的话可以联系这个人,但那时向凛一直忙着伤心,把这回事都忘在脑后了。
如今再次找到那个联系方式,她打了电话过去,对方的态度倒是显得十分平和,向凛因为社恐而紧张的内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那人是教授一个朋友的儿子,专做房产推销,手里有着各种各样的资源。
向凛和他约定好时间后就去看地方了,一连看了好几天,虽说向凛生活中是个平和不挑剔的人,但在艺术方面,却有着严格的标准。
对于艺术的一切,她都寻求着强烈的直觉,只要感觉对了,那什么就都对了,也正因此,让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颇有名气的画家。
但这次却出乎意料的顺利,没过多久,她就看中了一个画展场馆,很快就定了下来。
场馆内部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但向凛正需要这样的,她喜欢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设计一切东西。
几天后,她主动联系到了丁淮请他吃饭,为了表示感谢他帮忙搬家,丁淮也很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约在了一家西餐厅,吃饭的时候一直相谈甚欢,但话题却不由自主地聊到了邵亦行身上。
丁淮率先道:“上次分开后,邵亦行没再难为你吧。”
向凛回答道:“没有,你跟他很熟吗?”
丁淮颇为不屑:“也没有很熟,见过一两面没什么好印象,自大狂,显得好像就只有他厉害一样,还非常爱记仇。”
向凛沉思片刻后说道:“是因为上次他说你把他当事人名字搞错了吗?其实,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对工作太过严苛。”
丁淮立马放下筷子,表情夸张道:“喂喂喂,大小姐,你可不许帮着他说话啊,咱两才是一头的,你帮他说话算怎么回事儿?”
向凛道:“别再叫我大小姐了,小时候大家乱叫着玩儿的,现在都多大了你还叫。”
“我还偏要叫,大小姐,大小姐。”丁淮故意开着玩笑。
结束的时候,向凛准备去买单,却被丁淮早在趁着上卫生间的间隙先把单买了,向凛执着要把钱给他,但他却怎么也不肯收。
“就当我请你这个大画家为我再多画一幅画吧,加上上次的,就有两幅画了,我在网上查过了,你现在可是非常有名的画家哦。”丁淮俏皮地眨了眨眼。
向凛无奈地笑了笑:“好,不过我最近在装饰画展场馆,比较忙,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我给你画。”
丁淮一口答应,但又说道:“就是不知道我去了之后,你男朋友会不会生气?”
向凛听到男朋友,脑海里立马闪过了邵亦行的身影,但很快又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再有点自作多情,邵亦行如今早已经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心中又不免一阵酸涩。
“不会,我现在没有男朋友。”
丁淮笑得更灿烂了:“那我到时去找你,不见不散。”
两人朝着餐厅外面走去,但好死不死,在走廊处竟然再次碰上了邵亦行。
而这次,邵亦行也不是孤身一人,身边正好站着向凛那天见过的那个女人,女人长发及腰,眉目间透露出温婉的气质,棕色羊毛外套下隐藏着若隐若现的孕肚。
她看起来和邵亦行般配极了,向凛突然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自卑感,自己好像确实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
四个人站在走廊处站了许久,丁淮依旧面带不屑地看着邵亦行,向凛则微微垂眸,女人在一边有点不知所以,而邵亦行却只是深深地看着向凛,好像要把她看透一样。
一时间,静默无言,直到邵亦行搂着女人的肩膀离开,向凛也只好和丁淮离开了。
也许,这就是她和邵亦行最好的结果了,向凛感到自己的心里无限悲凉,邵亦行那种人,优秀且家世好,是该和一位同样优秀的女性在一起,而不是自己这种不善言辞,且极容易自卑内耗的人在一起。
她不断在心里打消着各种还对邵亦行带有幻想的念头,努力压抑着心里的失落,让她看起来起码像个正常人。
丁淮也在餐厅楼下与她分别了,向凛直接回了画展场馆,继续装饰着自己的艺术天地。
场馆一共有三层,她打算把顶层设置成自己的画室和休息室,下面两层用来展示自己的画作
又过了半个月,场馆已经装修地差不多了,向凛投入了很多资金进去,从涂料到地板以及家具全都是用的环保进口的材料。
然而令她感到着急的是自己的购房合同却始终没有拿到,她去问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只说再等等。
这一等又是半个月,这天,她再去问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提出想要解除合同,并说只能退当时买房的定金,至于装修的钱他们理应还要找向凛索赔,更别说退了。
向凛一下子傻了,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使出过这种河拆桥的戏码,自己不光损失了时间还损失了大量金钱,并且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对方每次与她沟通时也都使用的不一样的号码,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晚上她再去看的时候,发现场馆的门锁已经换了,自己的画作还有其他东西也都被锁了进去,对方也联系不上了。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遇到骗子了,赶忙打了电话报警,又给丁淮打了个电话寻求帮助。
丁淮立刻答应帮她去问一问,向凛失魂落魄地回了家,焦急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丁淮就回了消息,说那伙人其实是惯犯了,经侦一直在盯着他们,但他们手里有合法的证据,暂时拿他们没办法,这种情况肯定要打官司,否则很难追回,让向凛找一个可靠的律师。
向凛犯了难:“律师……”她立马想到了邵亦行,但自己已经决定不再去联系邵亦行了,又问道:“随便找个律师可以吗?只要有几年工作经验的那种?”
丁淮道:“这个,我也不能保证,不过,为了你的财产,我建议还是要找一个资深的,我这边也帮你问问,你别担心。”
“好,谢谢,那如果,是邵亦行这种水平呢?”向凛试探性问道。
丁淮又道:“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他出手的话,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吧,不过他的律师费也高的吓人。”
“这样啊,那我再想想。”
挂断电话后,向凛翻出了邵亦行的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打给他?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