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季君酌刚坐下喘口气，电话就打来了。
看清来电后，季君酌的眸光淡了些许，说实话，他并不想接电话。
在电话即将挂断时，季君酌接起电话，语气带上恭敬。
“父亲。”
一道浑厚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出。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季霄天不怒自威道，带着探究。
“刚才在做饭，离得远了没听清。”季君酌道，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手一搭没一搭的敲在腿上，与季君酌的声音形成极大的反差，如果季霄天在这儿，绝对想不到这是他恭敬有礼的儿子。
“您有事吗。”季君酌面无表情道。
稀疏平常的语气让季霄天硬生生听出些不敬，顿时怒火中烧。
季霄天年轻外出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外面已经不时兴封建大家长做派，但季霄天从小在父母的熏陶下认为父就是天，子女应当无条件听从父母的话，待父母温顺有礼。
季君酌曾吐槽这种做派，也有意改变他父亲的思想，被季霄天发现后狠狠教训一顿，三天没下了床。
如果不是他妈拦着，躺个十天半个月也是不成问题的。
自那一天季君酌也明白他父亲并不是不开明，只是享受权利的滋味。
后来，季君酌也不在企盼季霄天能够改变，兢兢业业扮演他的好儿子，季霄天看到季君酌如此上进，不由得欣慰，但他不知道的是，季君酌私下飙车，喝酒都来。
“你什么态度？”季霄天提高声音道。
他这一嗓子直接给季君酌喊回来了，吓得季君酌面部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
“抱歉。”季君酌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道歉就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霄天脸色缓和下来，仔细听也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谢凭去你那里了，你去接一下。他第一次出去，人生地不熟，让他跟你住。”
谢凭是谁，季君酌罕见的迷茫，经过他的不懈寻找，终于在记忆里找到，谢凭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已经很长时间不联系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问季霄天，季君酌知道问他免不了一顿说落，还不如少些麻烦。
“不行，我有一套房子可以给他住。”想住我这里，没门。
现在季君酌长大了，自然不怕他，直接呛到。原本想快点结束话题，没想到老头越来越过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头监视他的，不能给他住。
“你，你个逆子，你是要气死我。”季霄天一口气没提上来。
今天季君酌三番两次忤逆他，季霄天已经很生气了，真是长大了翅膀就硬了。
“消消气。”一道温柔女声传来，模糊不清，听着有些失真：“把电话给我吧。”
“妈。”
“诶，在那边过的还好吧。有没有好好吃饭。不要板着脸，要多出去走走。找到对象了吗，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一直困于过去，要多向前看。”季君酌静静听着温臻棘的碎碎念，眸间划过一抹别人看不懂的深意。
“你听到了吗？”温臻棘说了有一会儿了，她无意揭开季君酌的伤疤，再不找对象就要变大龄剩男了。季君酌每次只回应她几个字，让她怀疑季君酌根本没听。
“听到了。”季君酌乖巧，语气听不出情绪道。
“赶紧忘掉你那个对象，喜欢男人算什么样子。”季霄天插嘴道。
温臻棘瞪了他一眼，捂着话筒，小声道：“人都死了，你还提这茬干什么。”
他们都知道季君酌对贺成文爱的死去活来，甚至不惜与家里闹翻。最后还逼他亲手杀死贺成文，也让季君酌与季霄天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而季君酌这些年也更加叛逆。
见季君酌没什么异样温臻棘还想说什么，被季霄天胳膊肘了一下，温臻棘推着他的胳膊还了回去。
“知道了，我和儿子说会话，你催什么催。”
季霄天在一旁委屈巴巴，他虽然对孩子规矩森严，但对老婆还是很好的。
“儿子啊，谢凭那孩子第一次出去，对外面的世界不了解，住你那边方便教他。”
温臻棘话未说尽，季君酌也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可以。”季君酌也很好奇谢凭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让季霄天和温臻棘都做他的说客。
“儿子，记得吃好，玩好，受了委屈要和妈妈说。”温臻棘怕他乱想，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没说完，一阵忙音后，彻底归于寂静。
季君酌心乱如麻，紧张的来回踱步，贺成文出现了，季霄天重新提起这件事，他是不是察觉什么了，一团看不见的线将他们系在一起，剪不断。
不只是他，只是远在水云江中的季某人也惨了。
*
算算时间，谢凭快到了。季君酌拿起车钥匙准备去接谢凭。
机场来来往往很多人，季君酌看着温臻棘发来的照片，在人群中对比确定目标。
不过他倒是多虑了，谢凭一袭异域风情的衣服，在人群中太过扎眼，季君酌一眼就认出他。
显然谢凭也认出他，刚才还板着脸，看到季君酌的瞬间如阳光撒洒在大地，可爱的小酒窝均匀分布在脸颊两侧。
“君酌哥哥。”清脆透亮的少年音。
周围的人见他的奇装异服多少好奇，余光打量他，声音一出其他人更激动了。
季君酌皱着眉，不习惯周围人的目光。
与谢凭汇合后想抓紧时间回家，他和谢凭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叙旧的。
少年乖乖跟在他身旁，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痴迷看着他。
“君酌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谢凭没忍住问。
“不记得。”谢凭的眼睛瞬间熄灭。
都很多年的事了，君酌哥哥不记得也正常，谢凭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君酌哥哥，我们上树掏鸟窝，你摔短腿还是我背你回去的。你后来入神庙学习，课业紧张，我们也就断了联系。”
季君酌嘴角抽了抽，黑历史你记这么清楚干什么。
谢凭叽叽喳喳一路，季君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很快到家了。
碰巧遇上倒垃圾的贺成文，贺成文不善的看着谢凭。
谢凭也注意到两人之间特殊的磁场，问季君酌：：君酌哥哥，你们认识？”
“君酌哥哥。”贺成文心底无声捻着这几个字。
“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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